第十六章 嫦娥被玷污

十三年前,國王剛過而立之年,舉過歡慶佳日,接連三日,暖煙燻人,美酒醉心。

第三日夜晚,百花羞扶着國王回到宮中,至寢宮桌旁坐下,悄悄在他耳旁說道:“父皇,稍等會,我有個驚喜要給你。”便轉身離去。誰知,竟一去不回。國王即刻嚇醒過來,喚來衛兵往公主寢宮跑去,卻見到滿屋狼藉,門窗皆破,書畫桌椅胡亂躺在地上,就連樑上蘇繡也被扯了下來,落得殘缺不齊。

國王頓覺眼前一黑,要不是隨從扶着,他早已昏厥過去。他捶打着胸口哭喊:“我的寶貝女兒啊,這就是你給我的驚喜嗎?我寧可不要驚喜,只要你好好地在我身邊啊。”

八戒聽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也許,公主在和你捉迷藏呢?”

國王嘆了一口氣:“哪有躲了十三年還不現身的啊?聖僧,你看這事…”

唐僧依舊閉眼不語。

“聖僧?…睡着了…”

悟空打了個哈欠:“我也困了。那頭豬吃了你的東西,你就讓他去吧。”

國王將期待的目光轉向八戒,八戒倒有些不情願了,坐在地上扭扭捏捏:“猴子,這,我都不知道在哪呢,你陪我去。”

“我早就替你打聽好了,碗子山,波月洞。自己去。”

“萬一我有個三長兩短,你不心疼啊?”

悟空睜開一隻眼瞧了他一眼,冷笑:“你們是老熟人了,他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國王疑惑:“老熟人?”

“你才和妖怪老熟人,你全家都和妖怪老熟…”八戒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爲他見到悟空睜開的那隻眼泛着令人脊背發涼的寒意,有些不甘地挪了挪屁股,“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

碗子山,波月洞。

洞中好大一張牀,鋪了五層草秸,蓋了兩層棉花,又在最上覆了薄如蟬翼的絲綢。因爲百花羞喜歡絲綢,而黃袍怪又視百花羞如掌上明珠,對她言聽計從。

此刻,只百花羞一人在洞中,坐在石凳上,全神貫注地繡着一對鴛鴦,

頭貼頸纏,黏得不可分割。還剩幾十針,恰好黃袍怪進洞中,手裡提着一包油紙。

黃袍怪將油紙輕輕放在桌上,站在百花羞身旁不作聲,默默地看着她的玉手捏着一根細針上下穿梭。

最後一針,百花羞纏住線打了個結,咬斷,滿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癡癡地笑了。

黃袍怪站在她身旁,看呆了。這個世界上竟會有如此美麗的女子,而這個女子,竟還是自己的妻子。他不禁感嘆道:“真是好看。”

百花羞聽到聲音,轉過頭,發現黃袍怪一臉癡呆地看着自己,舉起刺繡,在他眼前揮了揮:“你也覺得好看呀。”

黃袍怪雙眼溫柔似水,一手輕輕撫摸着她的臉頰:“我說的是你。娘子,你真的,太美了。”

百花羞打掉他的手,嬌嗔地埋怨:“討厭,都老夫老妻了,還說這樣的話。”她舉起刺繡,蓋住自己的臉,問道:“這個好看不?”

“好看好看,這個是什麼?”

“笨蛋,這個是鴛鴦啦。有道是‘只羨鴛鴦不羨仙’。”

“娘子真是聰明。”

“那是。”百花羞驕傲地拱了拱鼻子,攤開刺繡,滿意地欣賞着自己的作品。“相公,我想把這個縫在你衣服上。”

黃袍怪點頭表示答應。他怎麼會不知道這個是鴛鴦呢?他只是假裝不知道,讓百花羞來回答,這樣,他就有機會去誇獎她了。他最喜歡誇獎她。

“娘子,你想怎麼做,都行。”

雖然明知答案,百花羞還是問道:“相公,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她想聽那三個字。

“因爲我…”

話未說完,洞外傳來了八戒叫囂的聲音。“洞裡的妖怪,快快出來受死!要是跪下磕頭認錯,本帥還可以考慮留你個全屍!”

黃袍怪莫名地笑了,轉身欲去。百花羞拉住他的衣襬,擔憂地搖了搖頭,剛要開口,黃袍怪的溫脣貼了上來,阻止她繼續往下說。

“娘子放心,我去去就來,不會有事的。”

百花羞起身,看着他

離去的背影,紅着臉囑咐他小心些。

.

八戒站在洞口張望,不敢進去,他還是有些虛,若是從洞裡出來的是個身材魁梧,本領高強的妖怪,自己應該怎麼辦?跑?太丟臉了,打?打不過怎麼辦。所以他在考慮要不要先躲起來看看情況。

剛纔的喊叫只是爲了提升自己的膽量,順便嚇嚇對方。沒想到,當對方出來時,嚇了他一跳。

“奎木狼?”

黃袍怪兩聲大笑:“天蓬元帥,別來無恙。”

“誰和你別來無恙。是你抓的百花羞公主?”

“正是在下。”

“怎麼,放着天上好好的神仙不做,竟然下界當起妖怪來了?你這,挺墮落的啊。”

“天上神仙?終日守着永恆的星辰,無情無慾,無身無心,活着卻如同死了,還不如來人間當個妖怪,快活自在。”

“那你也不能搶人家公主啊。”

“我愛她。”

“你愛…噗,啊哈哈哈哈。”八戒笑了起來,黃袍怪卻不生氣,看着他笑,笑到哭。“真好。”

“對了,元帥,你聽說了嗎?”

“聽說了什麼?”

“嫦娥被玉帝玷污了。”

黃袍怪的話如同一顆炸彈,炸得八戒整個人都愣住了,瞪大了眼站在原地,半晌仍舊無法相信。他輕輕向前挪了一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嫦,娥,被,玉,帝,玷,污,了。”一字一頓,字字珠新。

八戒忽然暴走,掄起九齒釘耙就向黃袍怪衝來:“你他媽的,有種再給我說一句!”

黃袍怪輕輕一躍躲開,釘耙深**進土中,竟無法拔出。八戒使勁全力,釘耙依舊**土中,無法動搖。

他猛吸一口氣,脖子往後仰去,一張豬臉憋得通紅,一顆碩大的眼淚滑落,仍舊無法將釘耙拔出。

“連你都欺負我。”八戒踹了釘耙一腳,卻被反彈的力道傷了鼻子。他捂着鼻子蹲在地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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