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寶象國

號山腳下,空地上,生着篝火,只八戒一人圍坐。

唐僧在樹下坐禪,他也不知道爲什麼,坐禪喜歡在樹下,睡覺喜歡在石上,但喜歡就是喜歡了,哪怕落了滿頭的毛蟲,他亦不爲所動,只是用嘴呼救,“八戒,快,快把我頭上的毛蟲趕走。”

沙僧睡得正香,鼾聲幾裡外清晰可聞,卻吵不醒悟空。

過了很久,悟空才醒過來,誤以爲沙僧的鼾聲是雷聲,仰頭看着天空許久,瞧不出任何端倪,才發現原來是沙僧的鼾聲。他轉過頭,見到沙僧渾身纏滿紗布,問道:“三師弟怎麼了?”

“怎麼了?還不是拜你所賜。”

“八戒!”唐僧瞪了他一眼,招呼悟空坐下,“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悟空,別往心裡去。”

“還人?要不是沙師弟,這猴子早就變成妖怪了!那麼大的火,還不燒了這天啊,不過燒了也好,俺老豬就能夠英雄救美了。”

悟空這纔想起來,嘆了口氣,雙手按住太陽穴,使勁揉着。

唐僧說:“悟空,知道錯了就好,下次不許再犯了。”

“錯?我哪裡錯了?”

八戒附和道:“大師兄說的對,哪裡錯了?妖就是妖,該殺!”

唐僧:“可你有沒有想過,妖也是有父母兒女的,他們死了,那…”

悟空:“妖就是妖,該殺。沒事的話我去睡了,困。”

“悟空…”唐僧失望地看着悟空轉身,躺下。如來,你這是給悟空餵了什麼藥啊。

寶象國,瑞霾祥煙,清風明月,遠山璀嵂,流水潺蔽。四人行至此,不由得感慨,好一個富美的國家。國王在殿上接見了四人,當聽說唐僧是來自東土大唐的高僧,忙下了座,跪倒在他眼前哭泣。

唐僧迎他起身,問道:“陛下爲何如此悲傷?”

國王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告知。原來十三年前有妖怪擄走了寶象國的公主百花羞,至今未有消息,國王愛女心切,十三年來終日寢食難安,從200斤的胖子暴瘦至100斤,現在不僅面色奇差,就連眼窩都凹進去了。年終各國王聚會上,常有王妃詢問他減肥之法,卻不知,這讓他更思女心切。

國王跪在殿上泣不成聲:“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十三年了,寡人日拜三香,請求上天保佑,如今終於靈驗了,聖僧,您一定要幫我,您可一定要幫我啊。”

唐僧無法回答,只能扶他起來。“阿彌陀佛。”

夜晚,四人在廂房小憩。

八戒撫摸着大肚子埋怨:“師父,既然我們都在這了,怎麼不好好地吃他一頓?”見唐僧無反應,推了推一旁的沙僧又說道:“沙師弟重傷剛愈,怎麼說也得補補啊,你說是不?”

唐僧依舊趺坐牀沿,閉眼不語。

“猴子,你看看你,把沙師弟傷成這樣,你倒是,勸勸師父啊。”

悟空看了他一眼,“你當真這麼想吃?”

八戒迫不及待地點了點頭,“哎,對!”

“我倒有個法子。”

“啥?”

“想聽?”

“猴子你快說啊!”

“你只需要站到窗邊,然後大聲說出你想要吃的。”

“真的?”八戒小跑到窗邊,猛吸一口氣,大聲吼道,“我想吃紅燒豬蹄,紅燒肉,燒鵝,白切雞,可樂蘿蔔,雪碧蒸魚,咖啡濃茶。喊完了,然後呢?”

“然後?你就等着別人笑你吧。”

“你!”八戒剛要發飆,想起自己不是悟空的對手,只能將剩下的話嚥了下去。

“騙你的,等個十幾分鍾,會有人給你端上來的,剩下的,靠你自己解決了。”

八戒“哼”了一聲,“再信你的話就有鬼了。”

十分鐘後,果然有香味跑來,八戒光是聞味,口水就流個不止。“來了來了,嘿嘿嘿。”他打開門,一隊的侍從端着大盤菜餚進屋。桌上放不過,便擺到地上。

他嘿嘿笑着,大快朵頤,吃得滿嘴油膩。

沙僧聞味醒來,瞧見滿屋的菜餚,吞下口水,卻不敢直視。“二師兄,出家人,怎麼能吃肉呢?”

八戒一邊狼吞虎嚥地吃着,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出家人出的是家,又不是胃。”

沙僧不解,問悟空:“二師兄在說什麼?”

悟空躺在牀上,眼都懶得睜開:“那豬頭罵你傻。”

八戒抄起一隻雞腿朝悟空砸去,“你個臭猴子瞎說什麼!”完了又有些後悔,怎麼就把這麼大的一隻雞腿扔過去了呢?

“猴子,你把雞腿還我。”

“嘴巴張開。”

八戒乖乖張開了嘴巴,悟空將雞腿折成兩段,往前一扔,完美地塞進八戒鼻孔中。

“你個臭猴子

!”八戒罵罵咧咧,拔出雞腿就往嘴裡塞,“這麼大的雞腿,不吃就太可惜了,也不知道吃到下一頓要多久呢!”

沙僧眼巴巴地望着,不知道嚥下了多少涎水,卻又不敢開口,只是問到:“二師兄,好吃嗎?”

八戒嚼着肉,含糊不清地應道:“#¥%……&*(”

“大師兄,二師兄說啥?”

“他說你傻。”

.

八戒吃得累了,坐在地上撫着大肚子,從鼻孔中吐出滿意的悠長的氣。他頗爲得意地瞧了三人一眼,說道:“哎,別說我老豬不照顧你們啊,是你們自己不要吃的。”

悟空冷笑一聲,“別說我不照顧你,等會他們有事麻煩你的時候,自己解決。”

八戒不解:“啥事?”

寶象國國王一腳踏進門檻,見到滿地的狼藉,笑了,魚尾掛在眼角。“長老,這些菜可符合胃口?”

“不合胃口的話,這頭豬怎麼會全部吃完。”

“猴子,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寶象國乾笑幾聲,悟空看穿他笑中有慮,提點道:“有話直說,吃人嘴軟,既然這頭豬吃了你們的,就得幫你們幹活。”

“呵呵,這位師父貴姓?”

八戒搶道:“姓猴,花果山那個猴。”

國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猴師父說的也不是沒道理,那麼豬師父…”

八戒不滿,口水亂飛:“誰,你說誰豬師父?你見過這麼帥的豬嗎?”

國王被八戒的舉動有些嚇到,目瞪口呆,連連後退,沙僧好意提醒:“二師兄,你嚇到國王了。”

八戒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擡手抹去嘴邊的唾沫,握住國王的手道歉:“那啥,不好意思啊,我是個粗人,別見怪。”

國王小心翼翼地抽出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有些膽怯。“沒,沒事,那個,二師父啊。”

八戒不悅:“什麼二師父!”

國王受驚:“剛纔,那位師父叫你二師兄,我以爲你姓二。”

... …八戒擺了擺手,“行,你開心就好。既然我吃了你的東西,說罷,有什麼需要俺老豬幫忙的?”

國王深吸了一口氣,雖不願意去回憶那個痛苦的夜晚,但眼前正有一機會,可以幫助自己尋回失蹤已久的女兒。他閉上眼做了幾次深呼吸,將事情和盤托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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