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姑娘,我們公子姓蔣,叫蔣毅,你叫他蔣公子就行了”潘龍看着周圍的環境越來越差,自己的夥伴龍一更是不給力,像個木頭一樣,對自己使的眼色,毫不理睬。
“蔣毅?那不是和蔣將軍的公子一樣的名字嗎?莫非你們真的是~~?”陳蕭然聽潘龍說他們公子的名字是蔣毅,竟然真的和蔣公子一個名字,便直勾勾的盯着蔣毅看。
“哦,誤會了,我們哪能是和蔣將軍他們有關係。只不過恰好也姓蔣,我們公子叫蔣一,一二三四的一”潘龍反應極快,雖然不認爲陳蕭然她們會有什麼危險,但就怕隔牆有耳,而且,龍一也說,外面有幾隊人馬在打聽公子的消息,他們不得不更小心行事。
陳蕭然雖然還是有懷疑,但聰明的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我們家可沒有公子,要想吃飯都要幹活”陳蕭然可不買賬,她只要脾氣上來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陳阿婆看着飯桌上的氣憤越來越差,知道孫女的脾氣,也只有她才能說話“好了,然然,坐哪裡不都是吃飯嗎?我坐這裡可以的”
眼看陳蕭然還要發脾氣,潘龍眼疾手快的說“那怎麼行,老太太,我們是客人,哪裡能喧賓奪主,您老坐這纔對,坐這上位。公子,您~~”
蔣毅看着潘龍指的右手位,知道剛纔理虧,但還是拉不下臉來,雖然表面不情不願,但還是麻利的坐了過去。
陳阿婆看着空出來的主位,左右爲難之際,陳蕭然一把拿過奶奶的餐具,拉着奶奶坐了上去“奶奶,你坐這裡纔是名正言順,合情合理呢”
看所有人都已經坐好,陳蕭然滿意極了,可不管有人臉臭。
“你們都看着我幹什麼?再不吃魚就涼了,到時候就腥了”陳蕭然看沒人動手,知道剛纔嚇到了他們,連忙夾了一塊酸菜魚片,送到陳阿婆碗裡“奶奶,您嚐嚐,我特意挑出黑魚做的這道酸菜魚,沒什麼刺的。小寶你們也自己動手啊,還跟姐客氣啥,我們可不像他們大戶人家,吃飯要坐上位,還要別人伺候着,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想吃什麼自己來”
崔小寶早就忍不住了,剛纔如果不是感覺到了飯桌上不對的氣氛,早就要搶魚吃了。現在看着二姐她們吃的香,終於忍不住了“大姐,我要吃魚,快給我夾”
有崔小寶這個活寶在,飯桌上緊張的氣氛煙消雲散。雖然蔣毅還是很氣悶,但當他吃了第一口酸菜魚後,就將陳蕭然惡劣的態度忘在了腦後。誰讓他一直是個吃貨呢?以前在京城的時候,將軍府裡廚子都是名廚,手藝都不亞於御廚。到了西南軍營裡,雖然軍營裡大鍋飯實在不好下嚥,但自己當時走低調路線,而且一心想着是建功立業,天天累的像條狗一樣,能條飽肚子就是幸福的事情了,所以軍營裡的飯菜也沒有那麼難以忍受。現在,吃着桌上的全魚宴,即便自己不喜歡吃魚,也吃了好多。看在桌上美味的面子上,暫時沒有計較剛纔陳蕭然對自己的態度問題了。
陳蕭然看着小寶和大寶狼吞虎嚥的吃相,再看看蔣一他們,不愧是京城大戶人家的,那動作優雅極了,細嚼慢嚥的,極有餐桌禮儀。
兩相對比,陳蕭然沒有吃飯的心情了。崔大寶今年已經5歲了,馬上就6歲了,崔小寶也3歲了,要儘快給他們找先生,啓蒙讀書了,要不然,尤其是大寶,再大些,一些壞習慣就很難改過來了。
但陳留鎮這窮鄉僻壤的,哪裡有名師呢?這也是自己最近一直頭疼的問題。最近一直在可以打聽附近有沒有真才實學的先生,但聽說都是些落地的迂腐書生,就像崔家老四一樣的,陳蕭然就不樂意了,雖然是讓弟弟們學知識學禮儀,但不是爲了禁錮他們,讓他們成爲只知道之乎者也的書呆子。
陳阿婆看着孫女突然的情緒低落、食不知味的樣子,便夾了一塊魚給她“你還要別人多吃,你怎麼反而吃不下了,剛纔不好好的嗎?突然又怎麼了?”
“奶,我還不是爲大寶讀書的事情發愁嗎?大寶眨眼就要6歲了,再不找個先生,就晚了”陳蕭然最近一直在給大寶他們找老師,這件事陳阿婆是知道的,對於陳蕭然要求高,一心想找名師給崔大寶他們當先生,她不報希望,以前在京城,老夫人爲了給少爺、小姐找先生,來來回回可折騰了大半年,才選了個滿意的。就更別說是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了。
“二姐,你真的要給我找先生,讓我讀書嗎?我可不想像四伯那樣,整天拿着本書在那裡搖頭換腦的?”崔大寶聽二姐說要給他找先生,本能的牴觸,雖然羨慕那些識字的人,但讓自己整天拿着本書,在那裡讀書,還不如不認字呢?反正他不認字也活得很開心啊。
“姐是讓你讀書學禮儀,別當個文盲就行,假如你想考功名,姐也會支持你,但絕不會強迫你,更不會讓你和四伯一樣,成書呆子”陳蕭然可不想自己的弟弟變成崔老四那樣,高不成低不就,沒有本事還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那就好,那就好。我還想着讀書了,家裡的活我就幹不了呢”崔大寶可不想考功名,能讓他不做睜眼瞎,會寫自己的名字,會看公告就行了,他可沒想過要去做狀元。
“三哥,你要去讀書,是不是不能在帶着我玩了?”崔小寶恭喜這崔大寶。
“小寶,也要早點啓蒙了,將來讀書纔不會吃力,你要和三哥一起去讀書”陳蕭然早就想着讓兩個弟弟一起讀書,也好互相照應,有個伴,不孤單。
“耶,二姐萬歲”崔小寶年齡還太小,還不知道讀書是個費腦子的苦差事,只想着不和三哥分開就行。
崔大花,聽二妹的話,在看着兩兄弟高興的樣子,實在不忍心潑他們冷水,讓兩個弟弟讀書,爹、娘那裡不知道怎麼說?他們願不願意讓他們兩兄弟都去讀書呢?但讓弟弟們讀書是頂好的事情,讀書識字一直是他們姐弟的夢想,大不了,自己再辛苦些,家裡的活都幹了,不讓爹孃有理由拒絕。崔大花想着這些,心裡默默下定了決心。
陳蕭然當然考慮過大姐心裡想的問題,她自己也有許多種方法可以讓崔老三夫妻同意,但事情還沒確定,也不打算告訴大姐。至少,目前,應該解決先生人選的問題。
陳蕭然不像兩個弟弟一樣,那麼高興,反而愁眉不展。
蔣毅看着眼前的姐弟,剛纔也注意到了他們的談話,想找先生啓蒙讀書?在這裡,談何容易?不過,只要他們求他,不,即便她們求他,他也不會同意的。蔣毅自己越想越多,想着如果要教這兩個臭小鬼,渾身都不自在了。
“陳姑娘,要給弟弟找先生嗎?好先生可不能隨便就能找到的。先生不但要傳業解惑還要爲人正派,否則空有學識而行爲不正,不就是一個斯文敗類嗎?”陳蕭然無比認同潘龍的這番話,這也是她最近一直在發愁的問題。
“當年爲了給我們公子找適合的先生,我們夫人可是花了大價錢,找的可是舉國聞名的宋文柳先生”潘龍一臉驕傲。
“宋文柳先生?那可是前朝太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是位了不得的人物,聽說他還深諳兵法,熟讀兵書呢”陳阿婆一臉驚歎,以前在京城時,宋先生的名聲就如雷貫耳,沒想這個蔣公子,師承宋先生,不得不讓她另眼相看。
“哦?既然你們公子的老師這麼出名,你們公子的學問肯定也是很好的啊”陳蕭然算計的眼睛看向蔣一。
“那是自然,我們公子學問是極好的,連宋先生都誇讚我們公子文韜武略樣樣都出類拔萃”潘龍渾然不覺被陳蕭然算計了,還自我感覺良好的誇讚公子。
“嗯,那就好。我決定了,大寶和小寶的先生,就是你們公子了。大寶、小寶,還不快點拜見蔣先生”陳蕭然想先下手爲強,讓兩個弟弟拜師。
“我爲什麼要答應你?給我個理由”蔣一當然不上當,自己只不過是暫時住在這裡而已,說不定馬上就要離開這裡,此時的自己可不想招惹他們。
“首先,你吃了我的人蔘,救了你一條命,我是你的恩人;其次,你現在吃我的、住我的,還很閒;最後你們還差我銀子,我是你們的債主。你們不但欠我一條命還差我銀子,我讓你們幫忙,你們不可以拒絕。而且,我可以不讓你們還銀子了,只要你同意當我弟弟的先生,所有的恩怨一筆勾銷。當然,我也不讓你一直教他們,只要給他們啓蒙,給他們打好基礎就行”陳蕭然想着讓他們留下來一直教授大寶他們肯定不是現實的事情,別說他們將來肯定要回京城,就是他們的血海深仇,也註定了他們不會在這裡久待,但解決眼前的燃眉之急對陳蕭然來說太重要了。
“哦,那我是不得不當他們的先生了?”蔣一雖然可以拒絕她,但看到她滿眼的希冀和企求,不知道怎麼回事,到嘴的拒絕就說不出口了。
連他自己都搞不懂自己,更別說潘龍和龍一了,沒想到公子沒有馬上拒絕。
陳蕭然本來以爲他會拒絕,沒想到久等都沒有等到,便打蛇隨棍上,“那是當然,你不能拒絕救命恩人的要求,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弟弟的老師,你是當定了”陳蕭然怕夜長夢多,連忙讓崔大寶和崔小寶端茶遞水,拜師讀書。
一聲“蔣先生”,讓蔣毅更加懊惱,自己何時這麼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