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下去的東西差點沒吐出來,這後宮的女人們,也太心急了吧,就想着把自己整死?
“嗯,你且去回話,就說本宮近日染了風寒,就不去了。”
去了免不了就要聽冷言冷語,還不如自個兒喝酒呢。
“來來來,咱們繼續。”
壽康宮
除了褚月,幾乎所有的三品以上的妃嬪都聚集了來。
壽康宮很大,幾乎可以和靜雪齋媲美,看得出,殷青鉞對這個孩子的期待,也可以看得出,其他三個皇子不得皇上心意。
皇宮裡有母憑子貴,也有子憑母貴。
現在北方急需用兵,月華夫人的兄長又被封了副帥。可以說母家算是十分榮耀了。
殷青鉞儘量提拔新勢力來鉗制舊勢力。
比如朝堂上一手遮天的鬱丞相和功蓋蓋住,威名遠播的瑞親王。
妃嬪們此時其樂融融,都像是沒有了暗鬥般,一邊嗑瓜子,一邊品論着這演出的戲。
一個不大的宮女機靈地竄了進來,撲通跪在了地上。
“回稟蓉妃娘娘,御妃娘娘說染了風寒,就不過來了,省的傳染給月華夫人。”
蓉妃擺了擺手,雨華夫人卻嬉笑着攆着帕子。
“月華姐姐,瞧瞧,現在您最大,連御妃都怕驚擾了你腹中的胎兒呢。”
雖是讚揚的話,但是到了雨華夫人嘴裡,卻酸不溜秋的。
冰蕾掃視着旁邊的雨華,依舊是衣服冷若冰霜的態度。
忽然起身,對着蓉妃行禮。
“蓉妃娘娘,冰蕾也覺得身子不爽利,先行告退。”
說畢,還未等蓉妃搭話,就帶着倩雪匆匆離開了。
月華夫人本就心裡憋屈,覺得御妃就是看不起她,現在連這個小小的冰蕾也如此,真是好生放肆!
心裡雖然不悅,卻礙於蓉妃在此,忽然淺笑。
“雨華姐姐,說起來本宮還是比你進宮,碗,雖然憑着腹中胎兒,忝列高位,但卻不勝惶恐啊。姐姐您真是福氣,兩位公主呢,月華我啊,可是要求菩薩拜佛的都未必有這個福氣哦。”
說着,連帶着夢兒一起偷笑。
“你。”雨華夫人雖然心有不甘,卻不願爭口舌之快,只是又忽然淺笑。
“那就祝福姐姐肚子裡的這塊肉爭氣!”
“好了好了,自家姐妹,還爭什麼?月華,明日本宮就遣人送些百合花去,有凝神安胎之功效,你啊,現在安胎最要緊。”
蓉妃笑着,忽然把手緊緊握住月華,兩人看上去,關係比親姐妹還似乎號上千百倍。
雨華夫人眼看着,卻不能做什麼。
由於月華稱身子虛,戲早早就散了。蓉妃自是和月華緊,只留下雨華夫人一人。
“主子,您看看,月華夫人就是愛和您爭,看看她拿校長的樣。”月禪實在看不下去,自家主子平日對她也是極好的。
主子素來不爭寵,只求兩位公主平安健康長大,所以才依附了蓉妃。
可眼下,看來主子的日子並不好過。
“她且去生她的皇子,我們走吧。”雨華夫人心中暗歎,爲了女兒們,現在還必須韜光養晦。
靜雪齋大殿
因爲褚月對外稱病,所以今日蓉妃便攜邀衆妃嬪來靜雪齋問安。
蓉妃依舊風戽不見,氣勢依舊如從前。
她所行過的宮道,八人步輦,
玉華兩把,隨性宮人幾十餘人,一路浩浩蕩蕩。
褚月無奈,這些女人是存心想看看她死了沒吧。
吩咐採兒備茶,只是擡眼,蓉妃和月華的座位卻是空空如也。
“慢些再上茶,既然兩位妹妹如此姍姍來遲,咱們就一起坐等。”
褚月也不生氣,待會有她們苦頭吃。
對採兒使了使眼色,採兒立即會意,讓衆人把茶碗又退了下去。
“唉,妹妹真是該死,把衆姐妹叫來了,自己卻閒散偷稅了,真是該打。”
蓉妃永遠風風火火,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大敞的朱門,一抹十分華貴的紫衣朝服女子款款而入。
今日蓉妃穿戴大氣,一身紫色的朝服上金色鳳凰呼之欲出,雪白的脖頸上掛着一串七十二珠的佛珠,連平日裡的不要髮簪都去了。
而是帶着朝帽,上面全是鎏金的金鳳凰。
這打扮,倒把自己當皇后了不成?
褚月只是淺笑,手微微伸到茶几上的茶杯出,端着輕輕呷了口,修長的指甲沒有佩戴護甲。
而與之相比,蓉妃的護甲則是內務府最新送來的。
金色的鑲鑽,米鑽鑲嵌地不見一絲縫隙,那耀眼的花紋,象徵着雍容華貴。
見御妃並未招呼自己,蓉妃只尷尬地伸手理了理鬢髮,然後昂起頭,冷哼着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這蒙皇上盛寵的就是不一樣啊,你們看月華妹妹多有福氣,都日上三竿了,還沒來呢。”
煙燻般的裝扮,那雙勾魂的眼睛帶着喜色,但更多的是挑釁。
蓉妃微笑着看了眼高坐上的褚月,朱脣輕啓,但立即臉上又不悅起來。
“死奴才,怎麼不給本宮奉茶!”
衆嬪妃一聽這話,都斂聲屏氣起來,兩位身居高位的妃子鬥,還果真是一出極其好看的戲呢。
褚月淡掃臺下衆人,心裡冷笑,想看她們鬥!你們這些人看好戲?沒門!
“採兒,你怎麼如此不懂事,快些去把本宮親自調配的茶端上來。”
褚月故意把親自兩字說的極其重。
不一會兒,採兒便帶着一干宮人上來了。
托盤上的茶碗都極其精緻,上面的花紋也各式各樣。
首先端給的是蓉妃,白玉的茶碗,芍藥十分奪目。
“芍藥爲五月之花,如今已過了採摘的日子,這是本宮早先預備好的,芍藥象徵愛情,姐姐覺得這花雨妹妹甚爲合適。”
一番言語,倒是讓蓉妃笑地嘴巴都合不攏了。
“霜刀翦汝天女勞,何事低頭學桃李。嬌癡婢子無靈性。蓉妃姐姐,芍藥果真與你般配。”
說話的是羽靈,如今已被貶爲昭儀,原本與冰雷夫人位居高位,此時卻連續降了四級。
對於當初蓉妃的陷害,以致她這些日子所受的侮辱,都銘於心。
她家世代是書香世家,所以在這個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時代,於昭儀不是靠色相,更多地是靠才學。
只不過她學習過於迂腐,才上了蓉妃的當。
“喲,本宮當時誰啊,原來是羽靈妹妹啊,哦,瞧瞧本宮這記性,應該是於昭儀,聽說冷宮的滋味不好受啊,你可是何時出來的啊。”
冷嘲熱諷的語氣,然後擺了於昭儀一眼,端起茶杯輕輕品了起來。
只是剛一口,就吐了出來。
“呸,這是
什麼啊!”
蓉妃臉色鐵青,說着就要摔碗。
“妹妹,聽說你近日總是夢魘,精神也不好,所以姐姐才吩咐宮女加了些遠志和延胡索,幫你活血凝氣,安神養顏,怎麼?妹妹不喜歡?”
褚月偷笑着,她可是吩咐了採兒拿最苦的中草藥,就是要她有苦難言。
“謝謝姐姐了,不過本宮覺得身體大好了。”
蓉妃再也不想看那碗茶了,這御妃當真是不安好心,平日裡她精神不好怎麼沒見她過問過。
再說了,這要是安神的藥材,甘甜的多了去了。
蓉妃雖然不識大字,可是對藥理卻精通一二。
其它妃嬪也是一陣偷笑。此時恰巧,外面有傳報,說月華夫人到。
好大的架子!
敢比蓉妃還囂張的人,除了她月華夫人還會有誰?
月華也只是給褚月一個下馬威,昨夜請她看戲不來,她也自是不會給她面子的。
“喲,姐姐,妹妹該死,可是皇上惦記着妹妹的身子,非要下了早朝同妹妹一起吃了早膳,這才耽誤了。”
月華一身豔紅色的牡丹花裙,妖豔無比。那神態更是高傲。
這一紅一紫擺在眼前,還真是耀眼。
只是褚月的眼睛在掃過月華的時候,卻不小心看到了蓉妃手上的一顆紅色瑪瑙串珠。
只是那紅瑪瑙眼色特別豔麗,倒是讓褚月多看了兩眼。
“姐姐,妹妹之前在您這裡吃過一種糕點,一下子忘記名字了,皇上說既然臣妾喜歡,就讓姐姐宮裡的人去壽康宮做,妹妹惶恐,不知姐姐……”
好一個囂張跋扈的月華,褚月原是小看了這個馮媛,她原先做婕妤的時候,倒是每日誠惶誠恐的樣子。
只是今天一來,就把自己的宮女帶了去,那以後要是藉口自己宮女在她膳食裡下毒,害她小嬋,那不是輕而易舉了?
半天的呆愣,時期咬着牙,該死!
採兒臉也抽搐地厲害,那子孫黃金糕可不是她做的麼?
“怎麼?御妃姐姐不答應?”
月華忽然嬌滴滴起來,像是十分委屈。
好像是褚月欺負了她般。
“怎麼會?待會便讓採兒隨你去壽康宮。”
一場問安不歡而散,看似是蓉妃那邊勝了。走的時候,蓉妃的臉上分明是得意的笑。
“娘娘,採兒當真要去嗎?”
待一干人走後,於昭儀卻在院子外不肯走。
裡面採兒十分糾結,可是褚月的臉色也極其不好看。
“既然是皇上開口,你哪有不去的道理,自己小心,我待會就過去。”
褚月安慰了幾聲,便擺了擺手。
“娘娘,於昭儀在外面沒走,要見娘娘。”甲子進來通報,此時採兒已出去,和於昭儀擦肩而過。
於昭儀被自己的侍婢小小攙扶進來,連帶着幾聲咳嗽。
但是剛走進大殿,就跪了下來。
“謝謝姐姐的再造之恩,於氏一族百餘人的性命,多虧了姐姐,以後做牛做馬,全聽姐姐的。”
褚月急忙過去攙扶,“本來我就知道全是蓉妃的錯,你也是身不由己,只是爭寵要有心計,我也不過是趁着還受寵的時候爲你說了幾句話而已。快些起來吧,聽說你在冷宮裡染上風寒,嗓子一直沒好,我已吩咐甲寅鬆懈羅漢果去了,東西雖不名貴,但卻很有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