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多少個三十萬步。我們沒有餓的感覺,渴的感覺,累的感覺,甚至沒有方向……
我知道我算了三次,三次都是虛無縹緲的……
我還是坐在地上,還是看着李詩悅平靜的說:“我喜歡你穿皮衣的感覺”。
李詩悅看着我說:“我後悔這次沒穿皮衣”。
我笑了笑,看着李詩悅說:“詩悅,我教你鬼魅手法吧”。
學的很快樂。教的也很高興。因爲忘記了我們身處困境……
李詩悅的鬼魅手法很厲害。我出招她都能接住……
我們躺在地上,看着暗淡無光的遠方,想象着天上的星星月亮……
一切還是石頭……
還是坐在地上,還是看着李詩悅。我吻了她……她哭了……緊緊的抱着我……
想到她我心會揪痛。因爲我是盜墓的,她選擇離開我,我不怪她……
看着李詩悅我有些矛盾。不過和她在一起,我很快樂。因爲我還活着。
三十萬步,我拉着李詩悅的手走完。三十萬步,我也會擁着她的肩走完……
李詩悅身上有兩把劍,和我一樣扣在腿上。
我覺得她現在比穿皮衣美……
包裡的東西都沒有變質……
我們肯定了這裡沒有時間……
沒有三十萬步了。有李詩悅追着我跑,有我追着她跑。
如果有一天,在一個只有兩個人而且感覺不到時間的地方,會發生什麼事。如果有一天,在一個只有兩個人的地方,當聽到第三個人的聲音時,會是什麼感覺。
一顆和人很像的石頭樹前,我擁着李詩悅。傳來了第三個人的聲音,瘋狂的笑聲慢慢變的哭泣……
“想不到,想不到,想不到啊”。
我擁着李詩悅戒備的說:“是誰,出來”。
“是誰,是誰,是誰……”
我看了看李詩悅,繼續說道:“你是誰”?
“我是誰?我是誰?這個問題我要好好想想。我是誰?……
我是感覺死了卻還活着,感覺活着卻又死了的人”。
我說道:“你在哪”?
“我在哪?我想想……我想想……這裡是哪?我是誰?我是誰?對了,我不記得了。好像我感覺到我的存在時我是站在這裡不動的。然後從我的腳開始,開始慢慢變成石頭。然後是腿,腰,最後是腦袋。從我慢慢變成石頭的經過,我在這應該很多年了。不過和沒有感覺一樣”。
我說:“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什麼地方?這個我知道。這是一個連仙,道都不知道的地方。或者是連他們都忘了的或者是連他們也不敢想的地方,虛無的地方,沒有時間的地方”。
我道:“你是怎麼到這的”?
“我?哈哈哈……我是灰飛煙滅,元神具散後到這裡的。不過我想不到你們兩個竟然能在這裡說說笑笑,走走停停”。
李詩悅開口說道:“笑,他的意思是不是說他就是我們面前的這顆石頭樹”?
我點點頭說道:“他的意思是這裡是一個被遺忘的虛無之地。一個沒有的,不存在的地方”。
我看着面前的石頭樹說:“怎麼出去”?
“出去。我也想出去,我想的都變成石頭那麼久了,還沒想到怎麼出去”。
我想了想說道:“有一個拿巨斧和一個拿大刀的惡鬼一樣的東西在哪裡”?
“你是說護法獸?不錯,他們知道怎麼出去。不過他們是不會讓你們出去的”。
我說道:“爲什麼”?
“因爲只有灰飛煙滅元神具散的人會在這裡。因爲這裡要變的和白天一樣纔會看到出去的路”。
我說道:“你是誰?怎麼會灰飛煙滅元神具散的”?
“我?哈哈哈……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想過死,可是死不了”。
我想了想,西瓜的糊弄我。我突然竄到石頭樹後面。汗下來了……
我倒退着坐在地上。因爲我認爲有人藏在樹後面。沒有,什麼也沒有。
一個人在這裡,站在那都變成了石頭。他說他是灰飛煙滅元神具散
後到的這裡。他說這是一個連仙道都遺忘的虛無之地。他說他想死都死不了。
這是真的嗎?是真的嗎?
我清醒過來。因爲李詩悅哭喊着搖着我:“笑,你怎麼了?你怎麼?笑……”。
我看着滿臉淚水的李詩悅,伸手擦去她的淚說:“詩悅,我沒事。我們繼續走”。
“走,我走了多長時間你們知道嗎?我走一萬步拔一根我的頭髮,走一萬步拔一根。然後是走十萬步拔一根。我拔光了我的頭髮,拔光了我鬍子。然後我拿着一塊石頭走,每走一萬步我用手摸一下石頭。石頭從大到小,從小到無。你們知道我摸沒了多少石頭?我摸沒了兩百七十三塊石頭,然後我站在這裡變成了石頭”。
我驚呆了……
然後我可能瘋了……
臉上很癢的時候,我躺在李詩悅的懷裡。她流着淚看着無盡的遠方……
我看着她說:“詩悅,你哭了”。
李詩悅驚喜的看着我道:“笑,你醒了。我以爲你不會醒了”。
我說:“我知道,只是我不想動”。
我看着周圍的景象,天還是暗淡無光。我清楚的記得,我聽了石頭樹說的話後我呆着想了很多。然後我和瘋了一樣,急速收縮呼吸着……
我把石頭樹腳踹膝蓋頂,肘砸血劍砍,踹裂砸斷砍碎。石頭樹的聲音慢慢消失……
因爲他摧毀了我的希望,離開這裡的希望。然後我把身上的東西全部掏出來扔了。
我倒在地上,直挺挺的倒下去。李詩悅抱着我喊着……然後停了下來,默默的流着淚。
所有的事情在我腦袋裡快放了一邊。從有記憶開始的所有事,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我就躺在李詩悅的懷裡想着。
想着一個人親手燒了他的父親,然後燒了他的兒子。活着燒的。他們都笑着……點火的人臉上很平靜,淚水卻連成了線……
點火的人面孔從模糊到清晰……
然後我有了一種感覺,一種我必須找到出去的路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