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一時靜得冷清。沒有grantham,沒有水牧蓮,只有她和徐愛蓉這樣靜靜地站着。
窗外的一處光撒了進來,落在徐愛蓉的臉上,映得那斑駁的淚痕越發明顯。饒是保養得再好,到底還是上了年紀,淡淡的細紋在淚水浸溼下,越發的明顯。
云溪的目光從她眼角處微微一掠而過,漸而望向遠方。
個人有個人的因緣際會。她不是徐愛蓉真正的女兒,做不到母女連心。這幾年來,自重生後,所有的溫情亦都是冷家給予的,她沒辦法假裝着多在乎這個生母,但畢竟,她還是願意讓她徹底放下過去的枷鎖,否則,她今天,也不會來。
徐愛蓉已經許久許久沒有在別人面前這邊聲嘶力竭,哪怕是在如今的丈夫面前,她亦從未軟弱過。離婚、女兒失蹤,那幾年,與丈夫離婚最辛苦的時候,面對世人的冷熱嘲諷、尖酸刻薄,她亦能咬牙忍過來,自不是唯唯諾諾、只懂哭哭啼啼的女人。
她聽過grantham提過很多次“冷云溪”這三個字,當時只覺得是兒子真正碰上了命定的女子,自然覺得對方這般優秀,才配得上自家那樣完美的兒子。可當知道她是自己女兒的時候,卻只覺得心疼。這世上,哪有人會平白無故的成功。光芒萬丈背後,永遠藏着不足爲外人道的艱辛和努力。
可這一刻,看着目光平和望着自己的云溪,她卻由衷覺得慶幸。至少,至少她在自己沒有看到的時光裡,云溪這般堅強,這般百折不撓,她成長地這麼好,讓人忍不住爲她自豪……。
“云溪來了這麼久,您準備一直這麼哭下去?”樓梯口處,好不容易把妹妹水牧蓮哄睡着的grantham,望着母親緊緊攥住云溪手腕的樣子,忍不住搖了搖頭。這麼多年的貴婦形象,當真是毀於一旦。
饒是陷入思緒,眼珠通紅,徐愛蓉也被grantham這句話噎得忍不住回頭嗔他一眼,“有你這麼說媽的嗎?”
“我是實話實說。”grantham笑笑,見母親目光柔軟,亦忍不住心下一安。云溪到底還是在乎她的情緒的,否則,不可能這般陪着母親宣泄情緒。她雖然嘴上並未說過任何承諾,但,到底還是留有餘地。
“云溪這次回來,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訴您。您要是再這麼水漫金山,錯過了消息,可別怪我沒有提醒。”grantham聳了聳肩,不知爲何,站在樓梯口看着窗邊兩人站在一起,如枝蔓一般,雙手交握,那種安定平靜的樣子,讓他心底最後一絲遺憾也漸漸散去。
不過是錯過了將近二十年的相處時光,後悔、遺憾有什麼用?以後統統補上就是!
既然這偌大的世界,茫茫人海,他們都能重新失而復得,還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他和母親虧欠她的,就用他們下半輩子所有時間來彌補。
她若不需要別人太過親近,他們就按照她的習性來。
日久天長,他相信,總歸,這世上,沒有人會拒絕親人的愛。
“重要的事?”徐愛蓉目光一頓,似乎有點沒反應過來grantham指的是什麼……。
grantham忽然指了指云溪,又用手指比劃比劃了窗外的天:“你女兒,我妹妹,馬上要嫁給天外飛仙一般的人物了……”
天外飛仙……
嫁給…。天外飛仙一般的人物……。
銀光乍現、洞心駭目!
徐愛蓉一臉震驚地望向云溪,卻見她淡淡地挑了挑眉,脣邊因某人的形容,不自覺地帶出一分笑意,只那目光便已傾城,“我來,是邀請你來參加我婚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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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對我和家人的關心,現在已經脫離觀察期,不過明後天我在外出差,先寫這麼一點給大家嚐嚐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