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握了握雙手,云溪目視charles帶着照片轉身離開,慢慢坐回沙發,一個人靜靜地看着窗外的夜色,身上一片孤寂。
霓虹燈影在這寒冷的夜晚裡散發出一片片的冷光,似乎一切都變得寂靜下來。四周行走的路人漸漸的少了,就連酒店裡來往的服務人員也漸漸停下了忙碌的腳步。
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個晚上,也是這樣的寒冷,也是這樣散着冷光的月夜,她倚在蕭然的懷裡,笑得滿臉幸福:“今天你生日,想吃什麼,我下廚。”
他的笑,很淡雅,是與白天的卓然高貴與衆不同的溫暖。淺淺地看了她一眼,慢慢地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個吻痕。
後來呢?
後來發生了什麼,似乎有些模糊了。
“麻煩,一杯現磨摩卡。”
她揮手,招來服務生,靜靜地笑了笑,燈光下,她的眼底似是一圈湖水。服務員怔怔地拿着點單,回到服務檯,呆呆地望了她兩眼,才醒過神。
十分鐘後,她摩挲着杯身,慢慢地低頭,聞着脣邊的馨香,香濃的摩卡在這淒冷的夜似乎顯出幾分溫暖來。
或許,是太久沒有想到“笪筱夏”這個名字,又或許是太久沒有回憶過去,她竟然連以前幾乎可在腦子裡的那些“甜美”記憶都要忘得一乾二淨了。
捧着瓷杯,任那皎潔的白色在燈光下閃出一片霞光。
那天的後來呢?那晚她到底做了什麼菜?
似乎什麼也沒有。
他們那晚到底還是沒有在一起……。
他接了個電話,轉身從她的面前離開……。
她開着電視,一夜到天明,第二天“精神奕奕”地去上班……
“嗡嗡嗡——”震動的頻率一下子打斷了她的思路,云溪低頭,看見自己在和charles聊天時設爲震動的手機,擡頭看了眼大廳的時鐘,已經將近十一點了,這個時候誰會來電話?
來電提醒是保密設置,不顯示地區,也不顯示人名。
放下咖啡,云溪換了個姿勢,將自己倚在背後鬆軟的靠背,“爸,你怎麼這個時候還在辦公室?”能有這樣來電提醒的,她身邊的只怕也只能是她父親那特殊的辦公室了。
云溪轉了轉腳踝,輕輕嘆了口氣,這個時候還沒有回家休息,怎麼也沒有人提醒一下他。
“事情都處理好了,我明天就到上海來。”電話彼端傳來一聲疲倦的聲音。這聲音似乎帶着天生的儒雅,只是,安靜的四周顯得他的聲音多了幾分憂心。幾乎一剎那,云溪可以猜到對方此刻慢慢鬆開的肩膀正僵直得動都不能動。
“爺爺那邊手續都辦好了?”
“醫院這邊都已經安排好了,上海那邊也說到北京療養沒問題。”他頓了頓,“你在公司那邊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雖然並不是很擔心女兒在外面被欺負,但妻子辛辛苦苦經營的公司要是被這丫頭一棍子敲死,估計回來養病,張翠也不得安寧。
“都處理好了。別擔心,明天你就不用過來了,我和堂兄一起帶媽媽回京。”張氏的事情早已經塵埃落定,她懶得多說什麼,眼下只要張翠的身體能康復,比什麼都重要。
拿起皮包,喝下最後一口摩卡,她淡淡地道:“您也早點休息,注意身體。”
嘟嘟嘟——
電話掛斷的那一刻,冷國翼幾乎有種錯覺。
這不是他的女兒。
那個可以把高考生欺負得連學都上不了的小霸王什麼時候會這樣貼心?
但,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逝。
下一刻,只覺得無比荒謬。
他的女兒難道還能掉包不成。
養了這麼多年,到底開始懂事了……。
不知不覺間,他的嘴邊已經勾起了一道弧度。
秘書敲門進來的時候,詫異地看着他難得的笑容,一時間有些摸不清頭腦,看着桌上堆得厚厚的資料,忍不住嘆氣,耐着性子,只得再提醒一聲:“首長,已經不早了,您該回去休息了。”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次,他這位向來硬脾氣的領導竟然非常聽話地拿起外套,關上電腦。
“走吧”……。
夜正濃,秘書卻見,他的臉上帶着近日來少有的安心和舒暢。
出院手續辦得很順利,再三感謝醫生並詢問路上應該注意的事宜後,云溪推着母親從電梯下樓。
遠遠的,就看到一個英俊的身影正站在樓下抽菸,神情有些模糊,似乎那湛藍的天空下有一抹寂寞在靜靜升騰,慢慢地化作一屢悵然,終究是漸漸地成了一道殤。
他的背影似乎有些孤獨,但,那挺拔的身軀卻讓人有種信服的感覺。
不知不覺間,似乎,那曾經的傷口已經化膿。
一切都會慢慢地恢復過來,問題,不過是時間罷了……。
手背忽然被人溫柔地輕拍了兩下,云溪低頭,她媽正帶着淺淺的笑意,看着她:“你去和他說會話,我這裡有冷偳。”
冷偳接過輪椅把手,只挑眉看了一眼遠處的祈湛,便低頭側笑:“嬸孃,祈湛條件不差啊,您看不上眼?”
張翠飛他一個白眼:“少瞎湊熱鬧!”她看中不中有什麼要緊,關鍵是云溪能不能看中。
得,一家子都把這小丫頭寵上天了。
冷偳推着輪椅,忍不住調侃:“人家都是重男輕女,爲什麼我家這麼重女輕男?”再怎麼說,他也是唯一的男丁,可每次都不怎麼受待見的樣子。
“裝!繼續裝!要不要嬸孃買一瓶酸醋送給你?”張翠戲謔地看着他。
冷偳閉嘴,噙着笑,如服侍老佛爺一樣把她送上車。
云溪走到祈湛身邊,輕輕地接過他手中的煙,懶懶地靠在樹上,雲煙繚繞的眸子靜靜地睇着他:“最近你們公司的風頭正勁,怎麼還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生意是做不完的,”祈湛將她手裡煙抽回,隨意地抵在旁邊垃圾桶上的水槽,“哧”一聲脆響,那徐徐上升的煙霧瞬間消散。“況且,和簫氏這樣的公司合作,本來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商場上,並不是合作就是朋友關係,很多時候,合作剛結束,摸清合作方底細的商人轉身就能惡意收購或併吞,這種事情他見過,自己也做過。
蕭然?這種人物又怎麼可能是單純的合作商?
不過是與虎謀皮,險中求利罷了。
云溪輕笑一聲,這人倒是冷靜得可怕,最近滬上都要被他們兩家公司的合作弄得沸沸揚揚了,他還像是個沒事人一樣,是徹底冷靜下來了吧,心靜了看什麼東西都分外清楚了。
“詹溫藍呢?怎麼你這次到上海他沒陪着你?”看見云溪臉上的淺笑,他皺眉,忽然想起昨晚在餐館遇上蕭然的那一瞬。
她的反應太冷硬,也太隨意。
對於商界這個盛傳爲“神”的男人,竟是沒有一絲的好奇心。
那種笑,太平靜,也太過自如,可這本身就是讓人不正常的事。
她似乎早已經習慣了那種壓迫感,又似乎,對這種驚人的氣質免疫。
一切在的面前,都變得平淡無奇。
她的身上似乎有越來越多的謎團,讓人看不清,也看不透……
到底,云溪離開上海之後發生了什麼,似乎自從那次意外掉進泳池,她出現神經衰弱後,她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心裡雖是種種疑惑,他卻不免暗暗留心云溪的反應。
那個在他的生日派對上,初見云溪的男人,竟然會放着她一個人來上海?
咋聽“詹溫藍”的名字,云溪有點沒反應過來,他問詹溫藍做什麼?隨即纔想起,祈湛在北京和她道別的時候,詹溫藍被他重重地打了一拳,後來傷口被人看到了,還傳了好一陣謠言。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云溪聳肩,擡頭看了一眼天氣。雖然依舊帶着股溼冷,但今天風和日麗,萬里無雲,看着便讓人覺得舒心。
這樣的日子,她母親在路上也要少不少麻煩。
“你就不好奇?”祈湛皺眉,詹溫藍突然消失,她連個反應都沒有?
云溪沒回答,只是看着他,眼底一片慵懶。
詹溫藍是個獨立人,他去哪裡和她有什麼關係?還是,他以爲,她們早已經是男女關係?
嗤笑一聲:“你想得太多了。”
頭上突然有一隻手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髮絲,頭頂傳來一陣幽幽的嘆息,也不知道是憂鬱還是同情:“愛上你的人,估計是世上最可憐的人。”
風一樣的女人,她的心,誰才能找到?
這是在說她太過冷血?
云溪揚眉,看了眼腕錶,很可惜地笑笑:“還有一個小時我就要登機,你還有什麼感嘆,不妨一下子都說出來。”
他專門到醫院來等她,應該不光只是爲了送行這麼簡單吧。
眼底漆黑的霧氣一閃,她輕笑,慢慢從樹上移開身體,又望他身邊靠近一步。
只一步的距離,似乎呼吸都可以傳到對方耳朵邊,望着這一雙靈氣逼人的眼睛,祈湛心頭微澀,到底還是扯回正題:“蕭然和你是舊識?”
“見過一次。”原來是爲了他……
云溪淡淡地對上祈湛的眼睛:“能源競標案被金貿國際拿下來的時候蕭然在國外,等他回國的時候,我們院長邀請他到學校演講。在百年講堂,我們見過一次。”
只是見過一次嗎?可爲什麼,他總覺得,云溪看他的眼神那麼清冷,那一種透出幽幽嗤笑的凜冽幾乎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
“他似乎對你很感興趣。”想起昨晚蕭然臉上的表情,他有些忍不住開口。
無論身份,地位,那人已經達到頂峰。云溪或許並不迷戀他,但這並不影響,對方在商圈裡的呼風喚雨。年底商會的聚會又是怎麼回事,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個商會,所有的成員都是以蕭然馬首是瞻。
到時,又會是什麼樣的情景……。
“你在擔心我?”云溪一頓,扶額,淺笑看他一眼:“還是覺得我會輸在他手上?”
祈湛抿抿脣,輕輕地呼出一口氣,沒有說話。
氣氛似乎有點冷。
他什麼話都沒說,但是凡有點理智的人都明白,至少,以她和蕭然目前背後的實力來說,輸贏毫無懸念。
她是贏過簫氏,但那是沒有蕭然的簫氏……。
沒有“神”的奧林帕斯不過是座普通的山峰,可是擁有了“神”,簫氏,便再也不是一間普通的公司……
他們的閱歷,知識,甚至是見識,完全不是一個水平。
祈湛憂心地看着云溪,對方叱詫商界,獨尊一方的時候,她還只是個孩子。
“既然這麼擔心我,又怕簫氏反噬,”他眼底的擔憂那麼明顯,云溪慢慢地看了一眼,卻只是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倒是有個一箭雙鵰的方法。”
祈湛有些吃驚地看着她:“什麼意思?”
手機傳來一陣震動,聲音很短,似乎是來了短信。
云溪打開手機,“再這樣你儂我儂下去,嬸孃要搭下一班飛機了。”看這語氣,冷偳已經很不耐煩地在催她了。
隨即又看了一眼時間,的確,再不走就要趕不上飛機了。
“等我回來再說吧。”收起手機,云溪朝冷偳的方向擺了擺手,“過完年我會回來,到時候,我們再聊。”
祈湛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一臉溫和的張翠正對着他笑意盈盈,不知道爲什麼,他心底竟是有些複雜。想起云溪父親那天看見他的表情,他心裡多了一抹悵然。
“路上小心,幫我和阿姨說一聲,祝她早日康復。”最後撫了撫她的髮梢,他淺笑,退後,轉身,大步離開。
有時候,既然已經決定放手,就再也不要依戀。
正如她說的,做不了戀人,至少,他們會是朋友,最最交心的朋友……
“你和祈湛說什麼了?”剛上車,冷偳就滿臉怪異地望過來,一副看不明白的樣子。祈湛那架勢,是已經完全放棄要追求他這個堂妹了?
這才幾天啊?
那天行色匆匆地跑到病房的人,那臉上的驚喜,那滿眼的雀躍,幾乎長着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想開了?
云溪側頭看他一眼,忍不住嘆息,圈內鼎鼎有名的花花?公子,她家叛逆有爲的嫡孫,有些方面,不得不說,比不上祈湛。
“裝什麼深沉,問你話呢。”冷偳想起祈湛當時還跑到他家準備向云溪求婚的烏龍,就實在弄不懂眼前這兩人打的啞謎。
“堂兄。”云溪拉着張翠的手,對着她微微一笑,話裡卻是對正在追問的某人道:“你的話,太多了。”
“……。”冷偳被她氣得頂心頂肺!
媽的,這要是個不相干的人,看他抽不死丫的!
張翠在一旁看着冷偳的臉像是調色盤一樣,一聲悶笑,趕緊轉過臉去,就連駕駛座上開車的李叔,嘴角都可以得上升了幾個弧度……。
上機的時候費了些周折,好在經過溝通,很快就解決。等他們到達北京的時候,正是傍晚,接機的人早早地就候在一邊。
回到冷宅,見老爺子和父親都在,上前給兩人一人一個擁抱。
李嫂一下子就衝到她媽面前,眼裡全是淚,卻是強忍着,一滴都沒有落下來,一直哽咽着,看着張翠,“夫人,你可嚇死我了……”
云溪上前,拍拍她的後背:“李嫂,我媽這不是好好的,別擔心啊。對了,晚上煮了什麼好東西,我老遠的都聞到香味了。”
李嫂忍不住看她一眼,到了眼角的淚水,唰地就下來了,臉上卻已經忍不住笑出來:“小祖宗,準備了一鍋的黑魚湯,晚上和夫人多喝一點,看你去一趟上海給瘦的。”
“有嗎?”冷偳狐疑,回頭看云溪,這不是好好的嗎,哪裡瘦了?
“你別信李嫂的,她每次看到我都這樣說,要真是這樣我都能飄到天上去了。”云溪扯了扯李嫂的手心,臉上帶着淺淺的嗔,純淨得讓人轉不開眼。
衆人很少看到她這一面,幾乎都有些愣住。
直到一聲蒼老的聲音召回了大家的神智。
“回來就好,上樓去換套衣服,等會下來開飯。”到底還是老爺子開了口。
云溪看了眼站在她媽身邊的父親大人,溫柔的笑意漸漸在眼底綻開,的確,是該留點空間給他們。
於是上樓,進房,洗了個澡,換了身舒爽的衣服,並小憩了一下子,再下樓時,天已經漆黑一片。
一桌子的菜早就熱乎乎的上桌了。她父親似乎正在和母親說什麼,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似乎溫柔。
隔着餐桌上的那朵朵綻放的花朵,她看着她母親的臉上散發出柔柔的笑意。
很多天以前,在那個漆黑陰霾的深夜裡,她的母親就是這樣暖暖地看着她,一直拍着她的手,小聲地說:“云溪,媽媽在這,媽媽一直都在這……。”
第二天,起牀穿了衣,云溪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電話給老金,詢問學校的情況。
老金似乎早已經起牀,接到她電話一點也不驚訝,也不問她突然失蹤是怎麼了,聲音裡帶着絲少有的冷靜。
云溪有些吃驚,“出了什麼事?”
“你最近不在北京?”老金手指一僵,有些詫異,難道說不是到金貿國際去了?
“沒有,去了趟上海。”
“難怪你不知道。”這次,她的聲音有些低:“電話裡一時也說不清楚,你要是沒事的話,還是趁早回學校吧。”
云溪有些摸不清她話裡的意思,看了下時間,差不多八點,離她們第一堂課還有些時間,想了想,披了件衣服:“我現在過來。”
開車去學校,把車停在固定的車庫,進校門的時候,意外的,門衛竟然把她攔下來,“同學,請出示學生證。”
云溪詫異。也就領導來蒞臨檢查或做演講的時候,門檢才這樣,今天這是怎麼了?
她的學生證放在寢室裡,沒帶出來,正準備打個電話讓老金或小白送過來,兩個人就已經出現在大門口:“師傅,不好意思,她忘帶學生證了。”說罷,將云溪的學生證遞過去,“這是我們室友,我們都是商學院的。”
門衛看了下學生證,仔細比對了一下照片,這才放行,還不忘又交代了一句:“以後記得隨身帶着學生證。”
云溪低頭,從他手上接過學生證,臉上多出一分少有的驚訝。
她不過才離開十天,發生了什麼事?
老金和小白迅速地將她夾在中間,搖了搖頭,示意眼下什麼也不要問。
等進了寢室,小白一下子拿出一份過期的報紙,放到她面前:“最近學校風聲比較緊,以防萬一,你最近還是不要缺課了。”
云溪看到報紙上的標題,整個人一愣,這才明白,爲什麼她在外那麼多天,也沒人管到她頭上來。
眼下,怕是上至校長,下至學生,沒有一個不是心驚膽戰,滿頭烏雲,哪有時間找她茬……。
“在學校發生的?”竟然有人會在b大做出這事?
“恩,晚自習結束後,在圖書館後面的草叢裡,有人發現了她的屍體。”老金眯着眼,轉頭嘆了口氣,“發現的時候,已經沒氣了,身上還插着把刀,據說是刺破了肝臟,又被人勒住了喉嚨,到最後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死得很慘。”
云溪一怔,不可置信地看向司徒白,見她正一臉慘白,咬着嘴脣,悶不吭聲。
“到現在還沒有查出來是誰幹的?”
怪不得進出校門管得這麼嚴。
老金搖頭,最近這事在北京都傳遍了,好在學校校風向來穩健,上頭也透出到此爲止的意思,媒體纔沒有深挖,否則,真是不敢想象……
“出事的人是哪個院的?”是私怨還是巧合?一個好好的女學生怎麼會被這樣虐殺,簡直是匪夷所思。
“是美院的,媒體不願惹上官司,所有沒有登出照片。”聽說那人不過是到圖書館來查點資料,平時也很少往她們商學院這邊來,哪知道,就碰上這樣的事。
瀋陽過來的姑娘,長得極爲漂亮,家裡就這麼一個女兒,從來都是兩個老人的手中寶,死得這樣不明不白,竟然連屍體都保不住,聽說還要被拉去驗屍。
老金低嘆一聲,不再說話。
云溪卻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是,到底是哪裡有古怪,她又說不出來。
放下報紙,想了想:“有人爲她辦追悼會嗎?”
老金點點頭:“她父母都趕過來了,最近吵得厲害,一直要學校給個交代。她班上自發組織了追悼會,就在今晚。”
云溪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司徒白卻皺着眉,一直看着她,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卻又不忍說的樣子。
云溪狐疑地看向老金,見她竟是視若無睹,一副什麼也沒看到的樣子。
這倒奇了,第一次見她們這樣的反應。出了什麼事嗎?
“你想說就說吧,反正她遲早也要知道。”司徒白猶豫了很久,咬着嘴,滿眼的遲疑,到底還是老金一句話,直接斷了她後路。
看着云溪疑惑的眼睛,司徒白忍了良久的氣憤終於一下子爆發出來:“云溪,你知道詹溫藍現在在哪嗎?”
云溪一下子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今個兒到底是怎麼了?
怎麼誰都找她問上這麼一句。祈湛這樣,司徒白和老金也這樣。
兩人看她笑得一臉輕鬆,有些口齒不清:“你……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云溪擺手,剛剛看到報紙上那個消息時的震驚和憐憫一下子沖淡了很多,擡頭看着兩個眼睛透亮的室友,忍不住一笑。
“詹溫藍去美國哈佛了呀!”司徒白咬牙切齒,一副“你既然知道,還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