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動情

光從外面透過窗戶照進來,印在眼前那人的背後,竟彷彿正片光暈都與他整個人都融合成一體。有風徐徐拂過髮梢,帶起零星,飄蕩於空中,在那深邃五官上輕輕來回浮動,竟有種驚心的性感。

卓風已經很多年,沒有看到他的情緒這樣外泄過。

目光對着手中的照片,雖沒有顯露出一絲陰沉的樣子,可那樣的人,坐在那白得纖塵不染的沙發上,恍若極目所至天地間都是這純白無暇的至真至白,只那一雙墨如深淵的眼扣人心絃。

雖已是多年好友,可每次見到子墨,稍微一個晃神,總是被他的容貌弄得有些怔愣。

卓風走進了兩步,終於看清了他手中的照片,眼神裡閃過一縷奇特的深思。

“你…。似乎有點在意冷云溪?”卓風一邊眯起雙眼細細打量嶠子墨的神態,一邊坐在他沙發的對面。

細細回想起來,除了那三個月在歐洲的相伴,冷云溪和子墨的交集並不多。甚至,隱約間,他們之間似乎有一種默契的界限。誰都不會輕易去跨越。就拿他們三人平日相處來說,只要有他在場的時候,冷云溪幾乎從不會主動去和子墨說話。

說彆扭,卻不像。

彷彿,從一開始,這兩人相處就是淡淡的,沒有一點星火。

這也是爲什麼,見到嶠子墨眼下會露出這種深藏不露,卻隱約間神色詭譎的模樣,他會心中一驚。

這麼多年以來,除了公事,他就壓根沒見過嶠子墨肯在任何事情方面花上一分心思。

對面的人徐徐地望了他一眼。

卓風不知道爲什麼忽然覺得身後一僵,臉上探究的表情隨之有些變形。“你不想說就算了。”

不可謂不驚心。

這人八輩子都沒對他露出過這種凌然的氣勢,以至於他忽然有種被人那大架在脖子上的危機悚然。

白色的沙發,軟而嬌貴,坐上去猶如一團棉絮,可在嶠子墨的背後竟就像是天上那繁華錦簇,襯得他眉目間那許青華越發卓然。

便是那雙深如海波的眼也如碧璽一般,盪出一種讓人窒息的光澤。

“你不覺得,她很特別?”

就在卓風放棄追問的時候,嶠子墨破天荒的開了口。

卓風一愣,幾乎懷疑自己是耳朵壞了。

有生之年,竟然能聽到嶠子墨用“特別”兩字來形容一個人。

在他的記憶裡,這人能多看別人一眼,都算得上是“貴賓”優待了。

“長相的確不錯,身份也還可以。但是,在b市,你我見過的殊色,絕對有比冷云溪更好的。”雖然冷云溪的氣韻一般人絕對絕不來,但從外貌和出身來說,也算不得得天獨厚。至少,扳起手指,他也能數出五個以上。這還都是國內的,加上國際上各皇室的公主之類,就更不用說了。

嶠子墨的眼界向來讓他歎服到無以名狀,再加上他的容貌,說真的,他曾無數次懷疑,背地裡到底又多少極品朝這人投懷送抱。

“不是這些。”嶠子墨微微側過頭,任陽光灑在他半面臉上,那一刻,讓人只覺得,他並非是籠罩在這團柔的光芒下,而是,這個男人在操縱着光。

任他如何想,那光線自隨着他的喜好隨之變換。

否則,怎麼會有一個人無處不耀目,無處不極致!

他輕輕垂下眼簾,那瞳孔恰好被遮住一半,看看落在中心處,帶出一份跌宕的魔性來。

卓風看得手心一抖,差點連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嶠子墨卻恍若未覺他的至交好友驚得魂不附體的表情,而是微微陷入一種迷離的回憶,支着下顎,慢慢道:“我第一次見她,其實比你還早。冷老爺子的棋藝本來在圈子裡都算是有點名氣的。他這人脾氣過硬,爲人耿直,我去見他倒不是爲了什麼工作上的事情,不過是因爲他有事相求,纔買了個面子,就當還他當年的情誼。”

聽到嶠子墨忽然提到“當年”,卓風的臉一下子恢復了沉靜,帶着一種天生的冷然,靜靜地恢復了理智。

當年,這個詞,在嶠子墨的嘴裡說出來,無論是誰聽到,都會有一種悚然冰涼的感覺。那是太過神秘的過去,即便連他,到如今也不知道,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

便是他的父親,舉國上下那位最受矚目的人,亦曾經特別叮囑,讓他決口不要和嶠子墨說到過往。

但,他無論如何沒想到,率先提到過去的,竟然是子墨。

只是,這話題,不過是一帶而過。

“冷老爺子壽宴上收到一塊血硯,這在b市傳得很快。說起來,那東西貴重也稱得上,但要算的上拔尖還差得遠。主要麻煩的是,那血硯原來的主人。”嶠子墨忽然對卓風笑了笑:“‘古玉軒’那主人挺想得開,爲了一棵老樹,將整個身家都拱手相讓。只可惜,那條老街的事情光靠一個冷家還不夠。”

話,說到這,也就夠了。

卓風腦子此刻已經恢復了清明,一點即透。不管嶠子墨和冷老爺子是出於什麼樣的交情,當初,老街改造被無聲無息地壓了下去,絕對有子墨的影子。

只是,他沒想到,這竟然會是促成子墨和冷云溪遇見的機緣。

“冷家重女輕男的傳統好像和外界傳說的沒什麼不同。老爺子對冷云溪放下的心思絕對比冷家唯一的嫡孫來得多。”那場夜話,他與冷老爺子坐在深深古宅,手執一字,心思沉靜,卻見她娉婷而來,婉然天成。眼中浮光落英,離離芬芳。

那一刻,他似乎聞到一股淡淡的芬芳,以至於許久之後,她一靠近,他便能感知到。

“可是後來我們在她留學的時候碰到,你的樣子就像是她是個陌生人一樣。”卓風有點弄不明白,明明是見過的人,爲什麼那次他介紹他們倆認識的時候,兩個人的表現就跟第一次見面沒什麼不同。

害得他白費了口舌。

嶠子墨只睨了他一眼,那樣子,彷彿是解釋都是降低了他水準。

“你真的想清楚了?”卓風還是有點不確定。

什麼樣的人能輕易玩玩,什麼樣的人一定得慎而又慎,他不希望,子墨的一個決定,卻是後患無窮。

“你不好奇,冷云溪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嗎?”他卻似乎懶得回答他的話,轉而拋出另一個話題。

卓風一愣,這話,沒頭沒尾的,他有點聽不明白,嶠子墨指的是……。

“她冷家那樣的聲勢,說倒就倒,說被‘協助調查’就‘協助調查’。按理來說,如果是找grantham作證,壓根不需要捨近求遠,她大可以留在b市,爲什麼卻非要跟着我們去歐洲?爲什麼她卻非要等上三個月?”

他話一出。一直被卓風忽視的細節,漸漸浮出水面。

那三個月的涼薄淡然,舉止風華漸漸衝出腦海,有什麼東西,被他自動略去了,可他現在卻依舊摸不清思緒。

嶠子墨瞥了他一眼,繼續道:“又爲什麼詹家接到‘調令’的時候,恰好是她舉辦慈善晚宴,名聲打入英國的時候?”

卓風一顫,有一種不明言語的衝動豁然讓他一下子站了起來:“你意思是,她,早就籌劃好了一切?”

嶠子墨淡淡一笑。

巧合?怎麼可能。

這世界上若說巧合,大抵和運氣分不開。可世間能用運氣左右的能有凡幾,多數是極其精細的控制操縱之下的結果。

爲什麼是三個月?

他亦猜測良久,直到回b市,纔想起那至關重要的一節。

無論“協助調查”的名頭真假,那個機關做事,從程序上走,三個月就是最後底線。

她,壓根是從一開始,就壓着這條底線,策劃了這一切。

詹家的機遇不可謂不好,若是沒有喬老的支持,絕無可能在b市能走到如今的地位。可也正因爲是喬老的緣故,他們選錯了一步,便步步錯。

他邇然一笑,眸中閃過一道風景。

梵蒂岡時,她立於《最後的審判》,目光沉靜如水,如從天空中摘下一朵雲彩,一點一點地揉成了水,慢慢地注入到那一雙黑得清幽的眼底,空靈而靜謐。

那一刻,他隱約猜到了一些。直至,冷家最後的翻盤,他才清楚的看到,這位無聲無息間操控着一切的女子,手中握着的是怎樣絕對的控制力?

她可以忍,忍無人可忍之焚心之苦。

亦可以冷,冷眼旁觀,風輕雲淡。

一旦出手,雷霆莫測,殺伐決斷、算無遺策、滴水不漏!

當真是好心計,好手腕,好謀算!

窗外的陽光似乎因爲他脣邊的那一抹似笑非笑頓時變得暗淡下來,微微清風亦不知何時,竟已經停了下來。

卓風望着他高深莫測的笑容,搖頭嘆息,順便從他手中將那張清晰至極的照片接到手裡。

照片上面的兩人明顯處於酒會,身後一地繁華,滿眼華麗,卻似乎絲毫都不能入她倆的眼底。目光一觸,似有一種溫暖的東西滿眼開來。

即便久經情場,看着這兩人似是而非的模樣,連卓風都拿捏不出,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三個多月前,那個夜晚,這個伯爵自河邊緩步走來,邁入餐廳時,也是渾身帶着這種氣息。

不激進,不熱烈,卻有一種安之若素的情懷,讓人無法忽視。

說實在的,如果是一般人也就算了,這位伯爵,可算不上什麼好想與的人物。

雖然看上去文質彬彬,禮儀出衆,可實際上,絕對也是個寒涼透骨的人。

不信,走着瞧。

他這邊還在嘆息,嶠子墨不動則已,一動,感興趣的對象竟是個這麼麻煩的人物,誰知對方那雙清涼的眸子此刻卻從他身上一閃而逝,隨即,披上外套,轉身離去。

卓風大驚:“你去哪?明天就該回國了。”這次出訪美國,好不容易纔休息兩天,怎麼他說走就走?

已經在走廊處消失得只剩背影的某人擺了擺手:“去找某人。”

卓風右手覆臉,已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這,這該不是真的因爲一張照片,他嶠子墨竟然就準備這樣去英國了吧。

兩人此番談話前後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冷云溪那邊卻已經輾轉因爲拍賣會上的天價將整個珠寶品牌一下子又吵得風生水起,就連她另一個珠寶品牌“古玉軒”連帶着都有不少顧客開始打聽預定。

即便下榻的酒店保安措施做得極爲出色,冷云溪也被這蜂擁而至的熱情弄得有些不太安寧。再加上,那天晚上宴會過後,christina的死纏爛打,看在grantham的面子上,她並沒有對她做什麼。誰知這人不知道是不會看臉色還是真的被名利衝昏了眼,第二天就搬到她住的酒店來,天天大清早就跑到她房間門口等她起牀。一副老闆底下兢兢業業好員工的模樣,亦步亦趨,仔仔細細地彙報最近香港公司的動態。

說句實話,不論是她身爲張先生“女朋友”的身份,還是她那位生父喬老,就沒有一個是讓她待見的,就連冷家當初還未翻身的時候christina也曾利誘過她,但凡是個腦子正常的,如今看到詹溫藍和詹家的下場,恨不得離她天涯海角纔好,倒這樣不怕死的往前湊,這纔是真的少見。

云溪喝着咖啡,將christina放在客廳裡,一個人進了化妝間,換了身衣服出來,恰好見到grantham亦坐在了客廳,顯然剛來的樣子。

christina坐着的地方離grantham有五米遠,似乎壓根,下意識就有點疏離的樣子。

這情景可和當晚兩人攜手出席晚宴的樣子差得太遠。

云溪不懷好意地望着grantham笑笑,對方回她一個無奈的表情。

“既然冷小姐今天和伯爵有約,我就不打擾了,正好今天還有一場秀,現在也該去準備準備了。”christina笑笑,表情有那麼一刻的不自然,隨即很快地掩飾過去,朝兩人微微欠了個身,轉身就走了。

“你對她做什麼了?怎麼現在一見到你就像是見到個煞神一樣?”以grantham的身份,christina不趨之若鶩就一直很讓她覺得奇怪的,怎麼現在看到他卻像是老鼠看到貓一樣?

grantham的目光在云溪身上一掠,微微帶出一點驚豔的神色,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樣,起身,輕輕扶起她的手,將外套披在她身上:“這兩天被媒體追得都沒有出去轉過吧,怎麼樣,我帶你去透透氣?”

云溪微一沉吟,覺得手頭上事情基本上也已經結束,不過是留在英國讓各家頭條將她的印象好好地傳播到大衆心底,給自己的珠寶品牌奠定一下基礎,如今的確沒什麼重要的事,便點了點頭,順便拿起手袋,自然地問道:“去哪?”

grantham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秘密。”

云溪目光一閃,在christina堪稱落荒而逃的方向望了一眼,隨即輕輕頷首:“隨你。”

兩人帶着墨鏡,頭頂一隻碩大的帽子,自酒店的特殊通道從媒體記者圍追堵截的另一邊靜靜地離開。

四周的人羣莫不好奇地看着兩人的打扮。

兩人見離得遠了,不會再被記者抓拍,便脫去帽子,只留墨鏡,一前一後地從小道間穿梭。

打底是某對異國情侶來這度假的吧。

帶着墨鏡,看不太清容貌,路邊的英國人大多這樣揣測着。

一般名人走在路上,若不是自己想暴露,表情舉止和路人沒兩樣的話,最多也就被人以爲是和名人“撞臉”,壓根不會有人真的會湊上去詳細詢問或探究。

所以,很奇異的,目前最受媒體吹捧熱意的兩位熱名話題人物,竟然就這樣一路從小巷散步過去,直達威斯敏斯特宮。

望着眼前宏偉的建築,典型的哥特復興式建築,云溪有些驚訝地回頭看着grantham:“palaceofwestminster?”國會大廈,英國國會(包括上議院和下議院)的所在地。他帶她來這幹嘛?

“來,跟着我。”grantham沒管云溪那驚訝的表情,輕輕地握着她的手,穿過一條馬路,兩人即可到達了大廈正前方。

從外表來看,這大廈的頂部冠以大量小型的塔樓,而牆體則飾以尖拱窗、優美的浮雕和飛檐以及鑲有花邊的窗戶上的石雕飾品。兩人在一衆旅客環視中,買了票,進了大門。雖然早知道此處是英國人引以爲豪的地方,但云溪還是被眼前這五光十色的景觀弄得神情一愣。

天花板和牆壁,到處都是雕花的人行道、華蓋、像龕,色彩明快的馬賽克拼嵌畫,大型的水彩壁畫,鋪有黃色、天藍色和褐色地板磚。

最吸引人的是議會上院的內部裝飾和舉行議會慶典的房間。用於盛大場合的王宮走廊,以及國王穿正式禮服出席盛典的房間,以及議員們交換意見和做出部分決定的等候廳都裝修得精美別緻。議會上院天花板完全被出現在徽章中的鳥、動物、花草等形象的浮雕像所覆蓋。牆體裝有木製牆裙浮雕,牆裙上還有6幅水彩壁畫。18位迫使國王簽署《英國自由大憲章》的勳爵們的青銅雕像則擺在窗間的像龕內,彷彿是在監視着國王寶座頂的華蓋,監視着一排排的裹着鮮紅的皮革座椅,監視着上議院議長兼大法官的羊毛口袋。

云溪覺得,或許英國人自詡“低調”二字實在有點名不副實。

此處的奢靡都可以追溯到1097年了,雖然是經過多次翻新,但骨子裡透出來的,還是一種華麗繁複的美感,當真讓她對英國的認識變了不少。

“每一個國家都有自己的複雜性,就如同你的祖國,歷史悠久,聞名古國,卻歷經坎坷變化,而英國,在美國人看來刻板教條,在法國人看來夜郎自大,毫無創意,在你眼中的英國呢?”

grantham忽然在她耳邊輕輕開口,語調一如平常,就像是那一次在b市老街前,他們相遇在早餐攤子邊一邊喝着豆漿一邊調侃着水牧蓮一樣。

云溪微微查出他幾分心思,再細細地打量着這處歷史悠久的建築,漸漸地領略出一二,不禁輕輕朝他一笑。

周圍有人一直在打量他們,進了大廈,他們自是拿下了眼睛,如今她這一笑,更是驚豔全場,頓時許多人都覺得,這兩人眼熟。有人拿出手機,當即發現,這人不僅眼熟,說是舉國上下真正的“紅人”也不爲過。

頓時,有手機的拿出手機,有相機的拿出相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非要上前合照。

冷云溪和grantham頓時哭笑不得,現場一度有些秩序不穩,就連大廈的相關人員都出來維護現場秩序,得空,他們倆帶上墨鏡,速度地鑽空,一下子就跑了出來。

沿着馬路,找了一間不太起眼的咖啡館坐了下來,這才笑意吟吟地拿下墨鏡。

“跑這麼遠就是爲了帶我看一下威斯敏斯特宮?有必要嗎?”雖然那是英國上下議院的所在地,但以冷云溪對他的認識,這人絕對考慮的不是這點。

“我總覺得你到了一個國家,總不喜歡到處走走。這不是好習慣。要知道,要了解一個國家,最重要的不是去看新聞報道,也不是在網上瀏覽那些照片。一定要親自去眼見爲實。”grantham笑着爲兩人點了咖啡,索性也學她,將雙手搭在胸前:“最主要的是,我也是‘古玉軒’的股東,你這次動靜這麼大的收購珠寶品牌,連帶着‘古玉軒’的效應也上來了。我這是爲我們着想。”

云溪聽到他說這話,目光微微一頓,隨即上下打量一番,無奈搖頭:“怎麼看都不像是個貴族。”

“那像什麼?”grantham被她打量得有些渾身怪異,忍不住接了一句。

“像天生的商人。”連“古玉軒”都搬出來了,不過是隨便出來放鬆,倒像是有多麼名正言順大義凌然的目標一樣。

grantham頓時笑開了,“和你比起來,誰纔是真商人啊!”

他就沒見過比她更精明的人。

云溪挑了挑眉,“現在來說說,你到底做了什麼事,讓christina那麼怕你。”玩也玩過了,早上他輕易轉開的話題,她可沒忘。

grantham望着她,“你很在意她?”不知道爲什麼,他忽然問了這麼一句。

云溪有點詫異,更有點莫名其妙:“我以爲你知道她和我們家這邊的複雜關係。”說好聽點,christina是她的員工,說難聽點,她們是世仇。

咖啡送了上來,服務員很想和這兩人搭個訕,卻見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詭異。

熱騰騰的咖啡香氣瀰漫在兩人中間,像是一下子增添了一抹似有若無的距離。服務員楞了一下,充滿遺憾地離開他們這桌。

grantham用指尖扣着咖啡杯的杯口,靜靜地望着那上面的奶泡,許久,輕輕道:“christina和曉芸,你覺得,她們之間誰更心思重些?”

“除了都和張先生關係匪淺,大概,對名利都有種病態的執着吧。”云溪喝了一口咖啡,味道竟然還不錯,不免又看了四周空蕩蕩的座位,未免有些替店家惋惜。

“那你覺得,她們誰更有手段呢?”和曉芸,grantham曾經與她合拍過電影,和christina,卻是因爲他母親的緣故,最近多有交際。從本質上來說,他絕對比云溪對這兩人還要清楚一點。

“你想說什麼?”云溪手中的杯子輕輕被她放在桌上,好整以暇地望着這位從來不會背地裡說別人壞話的男子,微微蹙了蹙眉。

“你得小心christina。”似乎是遲疑了那麼一秒,grantham終於有背自己以往的原則,第一次將紳士風度放在背後:“她雖然和張先生的關係近,但她很拿捏得清自己的位置。在生父和張先生之間,她一直保持中立,甚至隱約間更靠向張先生。但,和曉芸不一樣,她不是一味地附和。這人的野心很重,名利在她心底佔着極重要的地位。曉芸的做法是通過男人來獲得,她的做法是,以男人爲手段,最後卻是一定會獨立出來。”張先生以往的女人不知凡幾,曉芸最後落得那樣悽慘的下場,就是從頭到尾沒有想清楚自己的位置。自以爲可以靠着張先生將云溪弄得面臨絕境,最後卻是被當做廢物給扔了。

而christina從一開始就安心地將自己定在“交易”的彼端。她依附張先生,是爲了儘快地獲得娛樂圈中出頭的機會。她明明對生父恨之入骨,卻又從來不將關係弄得難以彌補的尷尬。凡事都留一線,進可攻退可守。十六歲的年紀,心思卻已經是這般老道。若長久跟着冷云溪後面,還不知道會生出什麼幺蛾子。

“你目前不是很看好她,還準備撮合你們倆?”grantham觀察出來的東西,她自不會懷疑,只是很詫異,這樣一個恪盡風度的男人,竟然會將christina隱在背後的骯髒說的這麼明確,這,不是他的作風。

grantham望了一眼窗外漸漸暗了下來的天色,靜靜道:“我明天就得回國了,有些事情,總歸要和你說清楚,否則,我不放心。”

這可真夠匆匆忙忙的。他來倫敦,纔不過三天,這麼快就又要離開了?

是真的有事在身,還是其他什麼緣故?

云溪抿了抿脣,並未再開口。

grantham卻有些猶豫地看她一眼:“水牧蓮那丫頭很想你,下次有機會,我帶她來看你。”母親雖然極力撮合他和christina,但母親到底和他父親已經離婚,在他的婚姻方面,充斥着太多因素,並不可能是因爲她的主觀想法,而改變什麼。更不用說,以christina的身份,實在和他差的太多。當christina明確了這件事之後,又見到那天他和云溪在宴會的照片被刊登成封面,頓時以爲他和冷云溪是情侶關係,所以立刻開始遠離他,以防云溪不快。

這樣審時度勢的冷靜態度,也讓他開始着手調查她背後的張先生。

如今,云溪的香港公司名義雖然不變,但那邊做的手腳卻是太多了……。

溫和的藍色眼眸裡閃過一道厲色,他望着云溪微微一笑。

“走之前,我還有個願望,希望你能幫我達成……。”

------題外話------

貌似還差了兩千多字,咳咳,對不住,明天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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