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論文後，只要輸入進電腦裡，再上機跑一遍代碼，調試一下，沒啥問題的話，就可以投稿了。
第一次寫論文，江寒着實費了許多腦細胞。
尤其要特別注意，所有引用的東西必須能找到參考文獻。
好在這篇論文引用的東西不多，再加上昨天猛查了一番資料，否則還真搞不定……
通過這次寫論文，也暴露出他一些問題。
主要是理論基礎不紮實，數學推導比較艱難，以及對同領域其他方向的研究不熟悉。
看來以後收集一些機器學習方面的文獻，從基礎學起……
看看時間，已經第四節過半，於是刷了幾道題，消磨、消磨時間，順便賺點“學以致用積分”。
下課。
廣播裡響起放學鈴，然後傳出一個柔美的女聲：“親愛的同學們，一上午緊張地學習結束了，放學請儘快回家，不要在途中逗留、玩耍，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遵守交通規則，別讓父母和家人擔心……”
接下來，照例開始播放音樂。
本該播放《天之大》、《跪羊圖》或者《厚德載物》什麼的，可松江一中的三千多師生卻發現，今天換了一首沒聽過的新曲子。
前奏一響，就給人一種很悠揚、很輕快、很有節奏的感覺，很快一個溫雅的男聲唱了起來：“潯陽江頭夜送客……”
歌詞竟然是大家都很熟悉的古詩《琵琶行》，旋律輕快，節奏鮮明，不算震撼，但聽起來很舒服。
“……輕攏慢捻抹復挑，初爲《霓裳》後《六幺》。”
這一句唱完，歌詞告一段落。
就在大家讚歎不已，並期待着下文的時候，忽然響起一個清亮柔美的女聲：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落玉盤……”
“我去！這也太驚豔了！”
“太好聽了！”
“啊，我死了！”
……
這段戲腔讓許多人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由得放慢了腳步，直到整首歌放完，才意猶未盡地離去。
結果就是，今天的校門突然變得特別狹窄！
高二2班的學生感觸更深。
“這還是江寒嗎？怎麼比那天好聽那麼多？”
“不是找百萬調音師了吧？”
“沒準真找了……要不你也找一個？”
“誒，你們聽沒聽出那個女聲是誰唱的？”
“怎麼有點像夏雨菲？”
“你別說，我也覺得挺像的，再說除了夏雨菲，還有誰氣息這麼穩，聲音這麼甜？”
每次文化節夏雨菲都至少唱一首歌，大家對她的歌聲還是比較瞭解的，不過這次是戲腔，就有點不容易分辨了，除非是非常熟悉的人。
“哇哇哇，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像了……”
“江寒呢？揪過來問問不就知道了？”
“剛下課那傢伙就沒影了……”
……
皇家庭園C座。
夏雨菲一個人在家。
腳上有傷不方便，只能請假自己在家複習。
正準備吃中午飯，客廳裡忽然響起一陣音樂。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斑駁的城門，盤踞着老樹根，石板上回蕩的是，在等……”
是放在茶几上的手機響了。
這首歌是《煙花易冷》，但卻不是杰倫的原版，而是她自己演唱並錄製的。
夏雨菲小心地挪過去，拿起手機一看，不由得會心一笑。
電話接通。
“喂，婉瑩？……嗯，不太疼了，應該沒什麼大事兒……誒？你現在就過來嗎？太好了……別忘了把筆記和卷子捎來啊……好的，等你。”
掛了電話，夏雨菲趕緊吃了幾口飯，不一會兒，門鈴就響了起來。
小步挪到門口，看了一眼監控，果然是身形嬌小的蘇婉瑩，手裡還拎着一袋子水果。
夏雨菲打開房門，蘇婉瑩進來換好拖鞋，兩人在沙發上坐下。
因爲腳傷，夏雨菲坐姿有些彆扭，蘇婉瑩盯着她翹起來的左腳，端詳了老半天。
“哎呦呦，我的天，傷得這麼重！看着都疼……怎麼弄的啊？”蘇婉瑩抽抽着臉，比她自己受傷還難受。
“沒事，已經好多了。”夏雨菲說着展顏一笑，“你瞧，真的不疼了。”怕蘇婉瑩不信，還想起來走幾步，嚇得蘇婉瑩連忙攔住。
“在哪崴的？”蘇婉瑩坐下後，關心了一句。
“回家上臺階的時候，不小心崴到了。”夏雨菲平靜地說。
昨天媽媽很晚纔回來，發現這事兒的時候也挺心疼。
媽媽問怎麼弄成這樣，當時她就是這麼回答的。媽媽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囑咐她以後小心。
“送你回來的是姨夫吧？他沒管你？”蘇婉瑩問。
“啊，昨天放學我先走了，沒等他一起。”夏雨菲解釋了一句。
“還好到家了，不然可就難辦了。阿姨心疼壞了吧？”蘇婉瑩邊說，邊跑去廚房，洗了兩個蘋果。
夏雨菲默然不語。
媽媽應該挺心疼的，只是沒掛在嘴上；
婉瑩也一樣，看到自己受傷，恨不得以身相代；
姨夫、小姨從小就對自己很好，所以纔不能讓他們知道，免得他們內疚。
在意自己的人還真不少呢，這麼一想，自己似乎應該知足？
還有江寒，雖然昨天他全程冷靜，但好像也挺……
蘇婉瑩正在廚房洗水果，突然想起了什麼，從門口探出頭來：“誒？阿姨下班一般得8點多吧？你自己去的醫院？”
夏雨菲思緒被打斷，擡起了頭，但蘇婉瑩的話不太好接，只好“嘿嘿”乾笑。
“遇到這種事，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呢？”蘇婉瑩不滿地嘟囔着。
夏雨菲笑了笑：“沒那麼嚴重，我又不是泥捏的。”
“可你是水做的呀！”蘇婉瑩嘟起了嘴巴，“你就不怕有個什麼萬一嗎？”
“這不是沒事嘛。”夏雨菲安慰了一句。
“你傷得這麼重，自己去醫院？”蘇婉瑩還是不能釋懷。
“沒事，又不是小孩子了。”夏雨菲應付自如。
蘇婉瑩找了個削皮器，給蘋果去皮，削完一個給了夏雨菲，然後給自己也削了一個。
一邊吃着，一邊無聊地翻着茶几上的單據。
剛擺弄了幾下，忽然擡起頭，盯着夏雨菲的臉，也不說話，也不吃蘋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