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她看到這本《牛虻》會覺得眼熟,盛彬生病她在陪護時也曾看過這本書。
“嗯。”譚瑜凡點了點頭,“我還是不放心他,去了他的寢室。”
“你哥他……怎麼樣?傷好些了嗎?”
遲疑了一下,肖芒還是問了出來。
不管怎麼說,盛彬那天的狀態都很不對,而且傷得還那麼嚴重,最最關鍵的是,她還打了他一耳光,這件事連譚瑜凡都不知道,因爲她實在不知道要怎麼開口說,索性最後就沒說。
“傷好得差不多了,不過狀態……還是不太好。”
說完這句譚瑜凡沉默了,肖芒也跟着沉默了。
幾秒鐘的沉默後,譚瑜凡再次開口:“你別擔心他了,這麼多年都是這樣,他不也好好的。再說我姑也不是沒有治癒的可能性,只是需要時間。”
“你們兩個說什麼呢?說得那麼熱鬧。”
孫愛蓮躺着半天睡不着,見她們兩個坐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說個不停,就披上衣服下牀過來湊熱鬧。
“我們在討論這本書呢。”
譚瑜凡不慌不忙,將手裡的書揚起來給她看。
“呀,是《牛虻》,這本我還沒看過,你看完了借給我看看。”
“行。”
趁這個功夫,肖芒把已經織了個開頭的圍巾拿出來,繼續織起來。
她當時特意多買了一些毛線,打算練會後再織,後來才發現自己這個做法是多麼明智。
好久不拿毛線針,想重新開始織根本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她練了三個晚上,在胡玲娟的指導下,把一小團毛線都織爛了,才掌握好《編織大全》上的那種新織法。
覺得練得差不多,她終於放心大膽的開始織起圍巾來。
“肖芒,你在給誰織圍巾呀?”
見譚瑜凡又重新拿書認真讀起來,孫愛蓮便把話題轉向了肖芒。
“我……要送給我一個朋友。”
肖芒含含糊糊地說着,讓她承認是送給莊鐸的,她還真是不大好意思。
“毛線質量挺好,不便宜吧?”
孫愛蓮伸手捏了捏已經織好的圍巾一角。
“我特意挑了質量好的,是不太便宜,要一塊錢一兩。”
肖芒當時特意挑了最貴的毛線買。
一想到朱小荷給莊鐸買了那麼貴的圍巾,她心裡就不舒服。雖然最貴的毛線織出來也比朱小荷那條價錢差了點,但這可是她親手織的第一條圍巾,意義是完全不一樣的。
“一塊錢一兩!這也太貴了!是什麼朋友呀,你要送這麼貴的圍巾?”
“……”
肖芒低垂了頭,她答不上來,既不能說是送給莊鐸的,可她又不想說謊,索性沒吱聲。
“你不去睡覺了?又有功夫來跟我們聊天。”
譚瑜凡的聲音從旁插入,恰好幫肖芒解了圍。
“剛纔躺了半天也睡不着。”
孫愛蓮百無聊賴,坐在一邊不肯走,一直看着肖芒織圍巾,看了半天,她忽然咋呼起來。
“肖芒,你這織得是男式圍巾吧?”
她低頭,仔細往圍巾上看去,隨後露出了神秘兮兮的笑容。
“真是男式的哦,你快從實招來,到底要送給誰的?”
肖芒真是要被她給打敗了,本以爲已經躲過一劫,沒想到還是被孫愛蓮給看出端倪,這丫頭對八卦的嗅覺也太靈敏了。
“我就不能有男性朋友了?”
“男性朋友,簡稱男友。”
“……”
肖芒徹底無語了。
可她現在還不想承認,畢竟纔剛剛和莊鐸互表心跡,況且依照這個年代的保守民風,她真說出來了會不會嚇大家一跳。
“肖芒,我看孫愛蓮週末是不想和咱們一塊兒去我家吃飯了,要不就留她在寢室看家吧。”
譚瑜凡悠悠說道。
“什麼?”孫愛蓮頓時炸了毛,“憑什麼你們去吃好吃的,要我看寢室,我纔不要。好啦好啦,我不問就是了。”
說完,她真就再也沒問什麼,又回牀上努力睡覺去了。
肖芒拋給譚瑜凡一個'還是你厲害'的眼神。譚瑜凡可算是抓住了孫愛蓮的七寸,知道她對八卦感興趣,但對美食更感興趣。
早在知道週日要去譚瑜凡家,肖芒下廚做好吃的,她就樂瘋了,每天都期待着。這會兒聽見美食要飛了,她自然把所有的八卦好奇心都拋開,只一心顧着好吃的了。
肖芒又織了沒多大一會兒,熄燈的時間就到了。她打開手電,把毛線和毛線針塞進靠近她牀邊的桌膛裡。
正往裡放的時候,手指碰上了一個小瓶子,肖芒拿過手電往桌膛裡照去,原來手指碰到的是一個藍色的小玻璃瓶。
這還是元旦她手指被刀劃傷後,莊母執意給她裝到包裡的紫藥水。
其實她手上只是一點小傷,可當時莊母緊張的卻好像她受了多重的傷似的。後來沒兩天手傷就好了,這一小瓶紫藥水就被她放在桌膛裡,一直放到現在。
想到莊母,肖芒覺得心裡暖融融的。那麼關心她的老太太,比她親媽苗鳳蘭對她都要好不知多少倍。
有個這樣的婆婆,婆媳關係什麼的完全不用擔心呀。
想到哪裡去了。
纔剛第一次約會,她就已經開始想婆媳關係了,害不害臊。
肖芒按滅手電筒,爬上牀。躺在牀上,她捂住微微發燙的臉,一晚上發生的事好像過電影一樣在她腦子裡穿梭。
莊鐸溫暖的懷抱,點在額頭上的吻。
呆瓜!!
一想到那個吻,肖芒就有點着惱,笨死了,非要親額頭。如果下次他再敢只親額頭,她……她要怎麼樣呢?
嗯,那就換她主動親他好了。
不過,一想到莊鐸生澀的模樣,明顯是第一次談戀愛,肖芒又覺得心裡美滋滋的。
笨點就笨點吧,我來主動就好了。她這麼想着,不多時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