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襲來的時候,總是讓人沒有防備。就如突然被人推下幽暗的深淵,剛反應過來,靈魂便被陷入了恐懼的漩渦之中,無止無境,直至身消形散。
夜晚的閩江顯得有些陰氣沉沉,畢竟水是陰寒之物,更是陰幽怨鬼的藏匿之處。江風寒氣吹得四處的草木枝葉獵獵作響,像是四處都有着人在走動。
這時,常弼奇等人隨着閭山老人出了山室,但每人的臉上都非常的凝重,只有那老者卻如豁然開朗,一身輕鬆。
“前輩,您說的方法雖困難極大,但卻似乎也只有這一法子。可是,如果那異魔真如數百年前閭山所遭遇的災難一樣,那劇毒更是一大恐怖的威脅。”常弼奇雖然看着老人的神情有些古怪,卻沒多想,便問出了心中擔憂,也是林承剛纔提出的問題。
老人清風雲淡的笑了笑,好像表現出無妨的意思。
“魔有劇毒,乃是屍毒。沾染上屍毒的人便會在一個時辰之內屍毒擴散,感染全身,從面成了沒有魂魄,沒有思想的行屍走肉,類似於殭屍,也被稱作‘活屍’。但正因爲有一個時辰的救治時間,只要中了屍毒的人在期限內得到救治,便不會屍變。”老人正經地說道。
“活屍對於道術來說,並無救醫回魂之說,它們已是半煞之人,用道術只會將其擊破,這樣原來的那個人也會隨之死去。”天音道人也是有多年經驗的茅山道士,對於這邪煞之事自然再熟悉不過。
活屍分爲兩種:一種爲殭屍,第二種便是魂屍。
殭屍的範圍很廣,幾是由天地九陰交江而成的死屍突變或者說被這些突變的死屍咬上沾上屍毒的都會成爲殭屍。這些都是死後一口陽氣不散面發生變異,從而死而復生。
另一種魂屍雖也爲死屍復活,,但它們並不是自身存在的一口氣,外體只是個軀殼,內在的靈魂早散。是後來被道人將惡魂強行打入體內,再用道法復活。這些活屍只會聽從於命令,十分的兇狠。上次林承一干人到達茅山腳下時所遇見的那羣水中浮屍便魂屍.
“當年魔毒散於我派,許多法寶靈器都在移山中遺失。而且以前的閭山遺址都是數百年前,現在連我都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但是,在我的師父決定移山,並讓我離開時,他老人家便將數件鎮壓派之器交給了幾位沒有受害的弟子。據我所知,逃難於些的只有我和師弟。而師父交於我們的法器便是一面八卦寶鏡和我的這隻青淨瓶。”老人的性情從山室內談話出來後,便大轉,一直用着一種看破凡塵,超脫生死的語氣說着,說到最後時,從他的腰間取下了那隻懸掛着的青色瓷瓶。
“這是?”常弼奇看着這隻淨瓶,釉色透明中卻均勻的散着天青色,在這已是昏暗的光線下,淨瓶還發出一圈圈光暈,似乎裡面裝得的天上瑤池裡的水一般。
老人取了下這隻叫做青淨瓶的瓶子後,拿在手裡晃了晃,四周的空氣就如變成了清水一樣,一寸寸的滲入到皮膚裡,讓人感到心魂神怡。
“這個可不是一般的古董。他是數百年前的閭山道祖爲了驅除鬼魔,但用海底最璀璨的珍珠再加上衆多驅鬼的法藥煉磨而成。此物可以鎮定人的心魂,不會被任何鬼魔迷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這瓶子裡的藥水,這是我花了十年時間,配成的專門對付屍毒的法寶。師父他們去後,我便深藏在這裡一直研究,希望如果再有這樣的事發生,也好不會再死那麼多人!”老人看着那隻淨瓶說道,那深邃的眼眸裡顯現了的是多麼濟世於人的偉大胸襟。
老人說後,便將那隻青淨瓶交到了常弼奇手上。
常弼奇接過手後,只感覺到那淨瓶中透着清涼的爽氣,彷彿這瓶子裡面纔是人生命的源泉。
“老前輩,這樣似乎不妥吧。這畢竟是你們閭山的鎮派之寶,這……”天音道人看着老人將如此重要的寶物交給他們,覺得有些太過不合道派之間的禮法,於是說道。
常弼奇拿在手裡也是猶豫不決。
“無妨了,你們走吧。拿着這法器再配合關這面寶鏡,希望你們可以阻止這場劫難。至於事後這些法器如果再見到我師弟交麻煩各位交給他吧。並讓他將我們茅山發揚光大,這樣,我也就可以安息了。”老人此時依然冷靜平淡的說道。
說完,便轉身又走進了那間山室內,並封住了出口。
常弼奇和林承見到老人一人走了進去,準備卻拉他,但被天音道人阻止了。
“你們去吧!我現在已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我將與師兄弟們長眠於此,祝你們好運!”說完,山室裡面竟發出了一陣陣石頭落下的轟隆聲。
天音道人閉上了眼睛,常弼奇則是臉不改色的看着面前的山體。林承心裡卻是波濤洶涌,一個老人的胸懷竟有如此廣闊,境界竟是如些之高,這種放下或許真的是他的解脫,也看出了他對道派的感情。
“好了,我們就不要再打擾老人去團聚了。等着我們去做的還有很多,不能辜負老人的期望。弼奇,你們也該回去了!”天音道人還是穩重,事事分明。
常弼奇轉過了身,便靜靜的說道:“走吧,我們回去。”
天音道人看着常弼奇的表情,雖然面色不變,心裡卻是有所感傷,因爲這老人的精神實在和數年前那場人魔之戰相似。天音道人卻沒有出言,而是也輕輕的轉身走開了。
而林承激動過後,也隨着常弼奇離開了,他們要儘快趕回學院,因爲怨魔不會受時間的拘束。
…………
“鈴鈴鈴鈴……”
“呃~啊~”狄弘突然從牀上驚坐了起來,滿頭大汗,眼睛睜得鼓圓。像是剛做了個噩夢。
這時,狄弘正躺在宿室裡的牀上,室內的窗子和窗簾都拉着緊緊的,裡面十分的黑暗,狄弘剛作了個噩夢,像是驚嚇得不輕,坐在牀上緩了十幾分鍾才平靜下來。
這時,他爬下了牀,走到洗水池邊洗了洗臉,驚醒了一下,便拉開了窗子和窗簾,頓時一股強烈的光線刺得眼睛疼痛起來。
“呃,原來天亮了。昨晚的事真是讓人感到心驚,那頭怨魔已經回來,我該怎麼辦?還有那道白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算了,還是不管這些,我得和林承他他聯繫一下。”狄弘清醒後,想起了剛纔那個夢,那個夢就是昨晚那件驚險恐怖的詭事。
狄弘雖有些還不明白,但他知道那個惡鬼已經回來了,現在的他不死已經是萬幸,所以他便想到要立刻去通知林承和常弼奇他們,不然事態恐怕真的要變成一片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