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毒可以分爲三種:自然毒、人毒、心毒。
自然毒不用說便知是大自然中土生土長的一些植物、動物、昆蟲以及菌類身上所帶的毒素。這些毒素,只要人不去觸碰,一般是不會引禍上身。
另外的人毒,便是人採取這自然中的毒進行加工製造出來的,這些人毒出現便使得一些不法分子利用這些毒素危害着社會與人的安全。
自然毒和人毒終究是人所製造出來,有中毒的人必有解藥來醫治,這是人的智慧所致,並沒有什麼可怕,因爲人總會有對策來應付。
但心毒就根本無人能醫治,中了自然毒和人毒最嚴重的就是死一個人。但中了心毒,雖說中毒的人不需要醫治,但他的行爲卻是能讓更多的人死去。心毒,是怨恨、戾氣、痛苦等等,更是人內心的黑暗與陰影,是自己心中所積壓的怨念。死後卻仍不閉眼,寧願化成厲鬼來報復。這便是陰鬼的怨氣亦能讓人生病甚至死亡的原因。
如若陰鬼的怨恨與戾氣合在了一起,那便是喪失了人性與鬼性,成了毫無回頭的魔性。魔之所以爲魔,便是兇鬼變得更加麻木,只爲殺人。所以魔氣是三種毒中最兇猛的劇毒。
“林承,你怎麼了?”常弼奇這時看出了林承有種恐慌驚怕的情緒,於是問道。
經常弼奇這麼一問,那位老者和天音道人也都看向了林承,想知道他爲什麼有這麼大的反應。
“我……我想那件事……”,林承好像還陷在自己恐懼的思維裡,說話口癡道。
“你說吧!是不是還在擔心那件事?”常弼奇見林承吱唔起來,心裡似乎明白了他在擔心學院那邊。
“剛纔老前輩說一個怨鬼和一隻兇獸融合後就會有劇毒,要是這樣的話,那學院那邊是不是也要暴發那場可怕的瘟疫!?”林承帶有驚慌的說道。
林承說後,常弼奇和天音道人心思動了一下,像是在思索着。那位閭山派的老人擠了一下眼睛,彷彿是聽出了什麼端倪。
“沒事兒,異魔需要修道人去煉化纔會有劇毒,現在根本還沒抓到它!”常弼奇顯然是明白林承的擔心,剛纔那個老人一說那場可怕的瘟疫的起因,常弼奇也裡也是動了一下。
“那可不是,如果是惡鬼和上古罕見的兇獸相互吞噬在了一起,那鬼魔的身體肯定有劇毒。上古兇獸本爲暴戾兇物,身上本就有兇猛的毒素,如果惡鬼怨氣深厚而且奪得了兇獸的身體,那比當年的情況還要糟糕。”那老人聽了常弼奇的說辭後,便立刻皺起了眉頭,糾正道,似乎不願意有這樣的結果。
老人這話一說,常弼奇臉色頓時變得慘青起來,以他的定性也掩飾不了內心的驚慌。天音道人則是變得凝重起來。林承更是臉色蒼白,像是一下子被嚇出了魂魄。
“你們像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沒說?對了,我一直帶你們看這閭山之地,卻是忘了你們來的真正目的,應該不是僅僅來觀光的吧?”老人看着三人的神情,突然謹慎的問道。
常弼奇平定了下心境,立刻平靜起來。
“前輩,不知您認不認識這面鏡子?”常弼奇並沒有直接回答老人的問話,而是從行囊中拿出了那面古銅色的八卦鏡。
老人看着常弼奇拿出了一面銅鏡,本以爲是他想讓自己鑑定一下是不是古玩。但下一刻,老人眼神中便驚住了,表現出一種呆滯的神情。
“這……這,不是我們閭山的鎮派法寶之一的虎頭八卦鏡嗎?這是真的嗎?爲什麼會在你們手上?”那袒露胸ru的老人十分驚訝的問道,激動之下,聲音提高了好多,差點引起了山體空間的鬆動。
“這就是我們來的目的,剛纔前輩所說的鬼魔,現在倒是真的又出現了!”常弼奇心裡雖然緊張,但臉上卻表現了淡然。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者雖有些猜測,但還是不明白事情的原委,更想不到這事竟和自己所在的閭山有關。
隨後,林承和常弼奇便一句句的將學院裡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講給了老者聽。包括後來查到的有關那個靈魂純淨體以及上古兇獸“檮杌”和那頭鬼魔的信仰及恐怖形體。老人在聽的過程中,臉色陰睛不定,一會兒激動,一會兒凝重。
“你說什麼?曾經有個半僧半道的人卻鎮壓了那個怨鬼?”老人聽完後,卻先不是爲那鬼魔感到疑惑,而是對數年前的那個修行人提起了疑問。
“這是學院內部的消息,但是千真萬確。”常弼奇安然說道。
“一定是師弟,他一定是我師弟。當年,他是和我一起走的。也是那場災難的生還者,這面寶鏡是師父給他的防身之物。我還以爲師弟沒能逃脫,沒想到,還活着。活着就好,師父他老人家也算是可以安息了。至少閭山派還有我和師弟兩個人脈。”那老人聲音又大了起來,隨後嘆了口長氣,閉了閉眼睛說道。
“前輩,現在那鬼魔估計已經快回來害人了。當年鎮壓它的乃是閭山之術,現在那鬼魔雖然成了異方怨魔,但解鈴還需繫鈴人,我想前輩一定會有辦法的!還請前輩幫助滅魔,不然真是人命關天。”常弼奇見老人平緩下了情緒,便開口提起了正事。
老人此時卻沒有說話,而是轉身又看了看山體裡一間間的石室,像是在懷念這裡面的一切,想着以往在這裡生活的朋友道友們。
“你們知道嗎?我無時無刻都在想着和以前師兄師弟們一起生活。我現在也快壽終正寢,本想一定要活着,留下閭山的脈,但現在師弟卻沒有死,他依然在光揚我們的閭山道法,我已心滿意足。”老人傷感的說着,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說着遺言。
老者自言着,林承幾人並沒有打斷,而是認真的聽着。因爲人的一生中最後一次幸福的時間便是靜靜的回憶美好的往事。他們不忍打斷。
“唉~好了,沒想到現在竟又出現了數百年前那樣的魔劫。人心不平,怨念難息。冤孽啊!老朽是即將入土之人,已沒能力再去幫你們鬥鬼魔。這鬼魔生前是人格分裂,而且信仰西方教念,死後又和兇獸融體。這已是冥冥六道之外的東西,我雖無力幫難,卻是有一法子可以對付它。”老者此時淡定的說道,一瞬間像是看破了一切。
“老前輩,不妨直言。”天音道人以道家傳統禮貌的回道。
“我們閭山道派中記載着各種秘法,雖然多少年來沒有遇到像現在的異魔。但記載中還是有所印證。那魔生前信仰西方教義,這使得我們的道法可能不會起效。但魔亦由人生,雖已麻木,亦可用教念來改變它原本的信念。另外,此魔生前爲人格分裂,惡魂爲魔,善魂爲癡。雖然分開,亦可以將善魂打入惡魂之中,讓魔體產生扭曲,如若善魂能夠戰勝惡魂便可一扭乾坤。如果不行,就只有用最險的一個方法,也是最不可能的一個方法,就是使惡魂自動脫離兇獸之體,這樣它就如普通小鬼一般,再用這面寶鏡化散它,就不再構成傷害。”老者渾厚的聲音一字一句的把滅魔的方法說了出來。這樣的方法讓常弼奇他們聞所未聞。
“前輩,那如何傳達給它新的教念,又如何讓它自動脫離兇獸的身體?”常弼奇覺得這幾乎是不可能,魔已不分清白,怎麼會聽你講道理。
“這個沒有記載,只能看你們的造化了。”老者說道。
“好了,我們出去吧。”幾人聽後便在心裡揣磨着,這時老人便說道出去。
山室內畢竟有些潮溼,林承幾人出來後,但覺得身上有一層水珠。幾人出來後,才知這時夕陽已經只剩下半邊臉,天色快要暗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