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色灰了下來。空氣卻很是清新,孔天熾一大早便就醒了。一是想盡快解決這鬼事,害怕又出什麼差錯;二是孔天熾昨晚夢到了自己的家鄉和親人,讓他心裡一陣酸楚。
孔天熾是北方人,離開故都來異地讀書已有一年多了,他只想平凡地過完四年大學生活,然後回鄉工作,沒想到此次卻遭致惡煞。現在想念家裡的人,卻又不能和他們說。真是“獨在異鄉爲異客”。
“我到底招誰惹誰了……”孔天熾一想這些事便又細聲哽咽起來。堂堂的男子漢卻一人躲在被窩裡隱隱哭泣,生怕室友聽見嘲笑。這社會,誰相信有鬼怪之說,都只在書中電影中娛樂,可遇到了卻心裡怕得要死,變得脆弱起來。
孔天熾其實並不是害怕鬼靈,只是怕死,因爲在他心裡,他是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被傳說奪去,在他的心裡,一直想着要讓他的媽媽和小妹過上幸福富有的生活,只是如今還在努力。因爲孔天熾的爸爸是考古學者,經常在外工作,長年不回家,只會每年寄回一些生活費,除了喜歡過安靜生活的爺爺獨居外,家裡就他一個男人,不得不照顧媽媽和小妹。
‘吱呀~’,這時寢室的門斥開了一絲縫隙。只聽見常弼奇細聲地叫着:“出來吧,是時間去了。”
這個時候約摸五六點的樣子,其他同學還在熟睡中,動靜太大的話,恐怕要有一陣騷動。孔天熾聽聲後,便收聲躡手躡腳地關上了門,輕聲走了出去。禮拜天放假,學校的清早很是寧靜,空氣也異常清新,孔天熾倒是哭完了便沒事了,雀躍的走在路上,嘴裡嘰嘰喳喳個不停,說東說西,搞得常弼奇頭暈目眩。或許是孔天熾找到了心裡的安慰,本來就樂觀的他,對於希望就有着強烈的憧憬。正所謂是“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好”。常弼奇心裡雖是明白孔天熾的心情,但偶爾也會罵他多嘴亂舌,遠看去,還真像一對冤家。
就在這清潤的早上,他們揹着學校走去,在清晨有些灰黃的小道上,只見他們倆的身影。初起的太陽,收斂着自己的耀眼光輝,灑露着溫和的絲絲細光披在了這寂靜的小道上。被拉得長長的影子後,突然,一青黑的東西跟了上去……
子林小居離孔天熾學校倒有些距離,常弼奇爺爺已年過古稀,自然喜歡清靜之地。況且茅山術士大多會隱居修行,擇居很講究,子林小居則是依偎南嶺羣山山角,處於南嶺東西趨向的右邊角。自古以來,都是左向不祥,所以以右爲正。常弼奇他們坐了一兩個小時的車後,又陡步走進了羣山地帶,原始的氣息,狂野的地形,幽黑充斥着四周,倒覺得很詭異。這裡密林連綿,鬱鬱蔥蔥,暗黑色的大樹的枝椏不規則的分叉着,像是無數伸張的鬼爪索命一般,陣陣似鳥又非鳥的叫鳴聲突起。外面雖不是陽光熾烈,卻也是光線充足,即使天灰濛濛的,但也是看得清楚遠處;密林小路上,卻是涼風習習,難見半點光斑,孔熾天緊偎着常弼奇,東顧西望地走着。常弼奇雖少去,卻很是嫺熟。這林子倒是有些大,小道上也是荒得很,雜草亂生,看來這裡很少有人煙。
常弼奇平靜的走着,孔天熾卻感到累了,繼續走了幾步便吞着大氣地叫道:“我實在走不動了,好累啊,我們休息一會兒吧!”
常弼奇停了下來,看了看四周,說道:“這裡太陰暗了,難見半點陽性,如果那惡靈跟了過來,我們很是危險。”
孔天熾已經疲軟倒在旁邊的褐色的草上,浮躁地回道:“怎麼可能啊,我們已經走了好遠了,況且這裡是你爺爺的地盤,不會有鬼的,就休息下吧!”
常弼奇聽了這話,翻了一個白眼,道:“算了,你這無知的傢伙,我不和你費話了,就只休息一會兒。”常弼奇謹慎地坐了下來,孔天熾卻閉上了眼睛。突然,“呀~啊~”一陣細微地好似嬰兒哭泣聲隱隱地飄過,敏銳的常弼奇毫無疑問地察覺到了,常弼奇皺皺眉頭,對孔天熾說道:“你把這張符拿着,你自己一定要注意,我去去就來。”
孔天熾懶懶地接過符,若有若無的回了一聲:“哦。”常弼奇就沒在意孔天熾,去尋剛纔那怪異的聲音。在如此絕無人煙的密林,怎麼會有嬰兒的哭泣聲,此物非鬼即妖,搞不好又是那惡靈在謀劃什麼。常弼奇從小道的旁邊開了個路走開了,若長的陰暗荒路上,只見孔天側臥在地上,他已經睡着了。
“吱吱~哼哼~”一陣磨牙和鬼笑的聲音騷動着,孔天熾鼻子哼了哼,動了動身子,突然感到有些冷,臉邊似乎有人在出聲。孔天熾想是常弼奇回來了,便不忙地說道:“再休息一會兒就走,還早着不是嗎?”旁邊卻一陣沉默,無人應答。這時孔天熾才伸了伸懶腰,邊坐起來邊說:“就休息了一會兒就拉下臉不認人了啊?不要生氣了,我們現在就走啊。”可旁邊還是迴應,這時孔天熾別過頭去,一看,卻看到常弼奇揹着他,低着頭,用一雙蒼白的手在地上畫着什麼,嘴裡還時不時發出“嘻嘻”的怪聲。孔天熾見他不理自己,湊了過去,用手勾搭在他的脖子上,準備套個近乎,就在孔天熾正眼對着他那低着的頭時,那已經作出的笑容卻恐怖的僵硬了,眼睛翻着白眼。常弼奇低着的臉上泛着蠕動的小蟲,臉上的皮肉竟在一塊塊的落下,斜過頭望着孔天熾,沒有了臉的他,嘴裡還嘻笑着。
孔天熾心像是被從懸崖上摔了下來,內臟四濺。這時孔天熾面前的常弼奇伸過破爛的手來掐住了他的脖子,嘴裡叫囂起來:“我好冤,我死得好慘,你救不救我啊??嘿嘿~哈哈~”。聲音比火車剎車時的“吱啦”聲還要刺耳。
這時的孔天熾被掐得暴脹的眼球鼓得大大的,孔天熾看到眼前的人突然衣服變了,穿得竟是舊社會時的壽衣,漆黑陰森的壽衣。孔天熾拼命地扳着他的手,卻異常地堅硬,那手皮竟很鬆弛,像是在水裡浸泡得發酥了一樣,孔天熾一扯就扯下片片惡臭的皮肉。
常弼奇卻似毫無感覺地笑着,陰陰地怪聲道:“殺了我吧,我好痛苦,把我埋了啊,我想爸爸……嘿嘿……”孔天熾已經快沒力氣掙扎了,他不知道眼前的還是不是剛纔活生生的常弼奇,如果不是那到底是誰要殺死他,他又爲什麼要說那樣的話,這樣要死了,什麼都不知道了。孔天熾嘴角已滲出了絲絲鮮血,他放棄了,手耷拉了兩下就直直地垂了下去,眼眶擠出一行清淚。
“嗯?剛纔的嬰泣聲怎麼突然就消失了?”常弼奇尋着那怪異的聲音來到了一大片槐樹羣,可奇怪的是那聲音到此地後就停止了。
“不好!!”常弼奇心裡突然明亮,心想中計,這定是那惡靈想殺害天熾,而把自己引開。話音剛落,常弼奇就欲奔去,這時,地面的黑土鬆動起來,地面響起了好似拖着粗繩子的“嗞啦”聲。常弼奇剛要走,就感到腳踝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絆住了,定眼一看,才發現地面不知何時伸出數十根怪狀嶙峋的醜陋的黑色樹根,粗得如手臂一般。“嗯?槐樹怪!!”常弼奇被纏住了不能動,驚呼一聲,這時,四周的樹根又飛騰起來,根尖直刺常弼奇的胸口。
“喝!!”常弼奇擲出一道黃符,口中默唸“驅雷咒”,暴喝一聲,一股破滅之氣便從空中劈下,怪異樹根被雷一擊,被打得散碎開來。常弼奇趁機又焚燒一道“御火符”,一場大火便將這一片槐樹怪團團圍住,被燒得啪啪作響。刻不容緩,常弼奇起身便折回而返,飛快地奔向孔天熾所在的地方。
“呀!呀!”一羣不知名的黑鳥撲翅飛過。
“醒醒,快醒醒,快起來……”孔天熾只聽見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努力的叫着他,感受到有人在掐他的人中,鼻子還時不時的嗅到陣陣燒紙的味道。孔天熾艱難的睜開了眼睛,模糊地看到了面前人的臉,就一句沒說地抱住了他。那人卻沒有了抱怨,緊緊地抱着他。沒錯,這個人正是常弼奇,其實孔天熾是知道剛纔要殺死他的並不是真正的常弼奇,在他幾乎放棄生命的時候又救了他的,他想到的只有常弼奇,因爲上次正是他將自己從幽冥路上拉了回來。孔天熾的眼角又溼了,常弼奇神情也很嚴肅,此時兩人心裡都明白,並不需要什麼詢問安慰。常弼奇輕輕扶起了孔天熾,手不經意地摸到了粉未,走時給他的驅鬼符竟化成了芥末。常弼奇嘆了口氣,道:“我們快走吧,我們會解決它的。”孔天熾虛弱的站了起來,常弼奇攙扶着他一步步地走向密林的邊緣。從陰暗的景色裡藉着暗光看着他們,卻可以看出常弼奇的左小腿上已經溼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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