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禍起蕭牆

衆人眼前一花,當景物完全消失時,所有人發現竟然真的出現在了眼中所見一座城堡裡。此時衆人打量着這座城堡,除吳柳西、秦尺素外,剩下人的隨即四散開來,完全沒有人再把注意力放在不棄手中的沙曇花上。

吳柳西看着不棄手中的沙曇花道:“小兄弟,能否把你手中的沙曇花借我一用嗎?”

不棄着惱道:“這花也真邪得可以,就跟我過不去,時下想甩都甩不開它。”話落,只聽從沙曇花傳出一個清朗女人的聲音道:“我乃沙海之魂,得太陽之魄,終得以幻化成沙曇花。方今我欲離塵而去,飛昇仙界,可仙路風雲,雷霆萬劫,急需玄天水氣幫我化去天之雲劫。今得遇身懷玄天水氣之人的臂力,我本欲以黃金相贈,卻不曾想帶來了這麼多人。”

不棄哪管什麼仙路風雲,什麼玄天水氣,一聽有黃金相贈,不棄大眼放光,急聲道:“黃金在哪裡?寶藏在哪裡?”

吳柳西眼現哀愁之色,突朝不棄一拜,道:“小兄弟,你就讓那沙曇花救治我師妹吧!”不棄想起吳柳西與秦尺素的好處,忙道:“沙曇花,你在我體內吸收了那麼多的玄天水氣,時下我也有兩事相求。一是把那姑娘的病給治好了,二是嘛!那黃金就當你的酬金好了。”

沙曇花道:“那姑娘的病好治,只須服食我一株花葉,自會化開她三陰七焦所聚的逆血衝脈之苦。”不棄手拿沙曇花,折下一株花葉遞到秦尺素手中道:“秦姑娘,你快服下這花葉吧!”秦尺素伸手接過,道了聲謝謝。

不棄只聽吳柳西嘆聲道:“師妹,你何苦要做那逆天傻事。”秦尺素看着吳柳西的眼睛,款款地道:“師兄,我不想比天心月、風聆月師姐差。”

吳柳西深情看着秦尺素道:“天心月,心比天高。風聆月,傲雪孤芳,我算得了什麼。你可知我倆心相映,但今生有你相伴,我心足矣。”秦尺素眼含熱淚道:“師兄,是我錯了,這麼長時間了,我還不瞭解你的心。”

吳柳西一拍秦尺素的柳肩道:“好了,別說這些了,時下最要緊的就是治好你的三陰七焦。等你好了,我自會陪你笑傲山林。”秦尺素淡淡一笑,閉目間,盤膝打坐起來。

不棄催促道:“沙曇花,第一件事你做到了。第二件事,該拿出你的黃金了吧!”不棄打小要飯,小小年紀就知道金銀的用處,今見沙曇花要相贈金子,這件事對他來說,那是頭等大事。

沙曇花笑道:“這曾經是夜郎國的都城,沒想到幾百年,夜郎國就消失在這沙漠裡了。”

不棄可不管夜郎國的過去,他心中只有黃金二字。不棄追問道:“你怎麼知道夜郎國在這都城裡藏有黃金?”

沙曇花道:“我乃沙海之魂,金爲我之骨,只要在沙漠中,只要有黃金,我就能找到,更何況這裡還埋藏有黃金寶藏。”

不棄忙催促道:“那我們快點去找吧!等下手慢了,恐怕那些人早把黃金給找着了。”沙曇花道:“黃金寶藏埋藏在一個極其隱蔽處,那些人是找不到黃金的。”不棄一聽,樂呵呵地跟沙曇花去尋找那黃金寶藏。

城堡內房屋衆多,低矮坍塌處,其中大多數已然被黃沙所掩埋。在沙曇花的指引下,不棄很快來到一座宮殿內。不棄聽到地下一處有打鬥聲,不棄順着聲音來到一座井臺邊,只見井蓋翻在一邊,裡邊傳出一個聲音道:“衛四娘你來得好快啊!”

不棄輕身下到井裡,發現在井底有一大直洞,那大洞人直立尚能行走通過。不棄快步進入洞裡,走了一柱香的功夫,便進入一個大洞窟裡。只見在洞窟的盡頭,堆放着整齊的金條和金磚,金光四射間,把整個洞窟都映成了金黃。而在金條與金磚的面前,則站着那個黑紗遮面,身材高挑的女子。那女子手持一黑色的長劍,見有人再次進入洞窟,長劍一擺道:“這黃金寶藏本屬於我的,你們都來了,正好省去了許多麻煩。”

衛四娘道:“見者有份,這黃金寶藏怎麼能屬於你一個人的呢?能來到這裡的人,人人有份。”

一瞧那滿臉皺紋的老漢,及抱肩而立的胡風,不棄心道:“好個人人有份,衛四娘心好毒,挑起內訌,好坐收漁利。”

衛四娘道:“這黃金寶藏藏得如此隱蔽,你又是如何先我一步找到黃金寶藏的?”黑紗遮面女子道:“問得好,實話告訴你,我叫夜麗婭,我有家傳的藏寶圖。這城堡,本就是夜郎國的都城,我能找到黃金寶藏,那是因爲我是夜郎國遺世的軒黛公主。”

衛四娘道:“所以你很快就找到了黃金寶藏,而我們卻只能無目的地找尋。”夜麗婭道:“只要能得到這批黃金寶藏,我就能重新號召夜郎國的子民,重現夜郎國的輝煌。”

衛四娘道:“你之故意把我們引到這來,就是要把我們一網打盡,你好獨享這黃金寶藏。”夜麗婭道:“你很聰明,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長劍一抖,黑色的劍氣縱橫間已是沛然而出。

衛四娘道:“你太自大了,我不相信你能吃定來這的所有人。”話畢,衛四娘一伸手,從腰身抽出一把如水的的長劍,雙手捧劍,躍起空中,人與劍拉成一字時,空中藍芒乍現,劍嘯大作聲中挾着冰寒的的劍氣已是激射前方。

兩道劍氣當空一撞,藍芒一斂,黑色的劍氣一收,夜麗婭退後一步道:“你剛纔使的一招是袁公劍法當中的‘長虹貫日’。”

衛四娘輕輕一笑道:“有點見識,你說得不錯。”身形凌空倒折,一扭一翻間,人如一條飛蛇般在空中舞動,手中的劍更是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劃出道道劍氣。

面對衛四娘辛辣奇詭的劍式,夜麗婭一擺手中的長劍,橫掃豎劈間,一個黑色的十字劍氣,便把衛四娘所有的劍氣絞在其中。劍氣相交,如密雨敲窗,又似雨打芭蕉。

一劍無功,衛四娘看着夜麗婭道:“你所學甚是龐雜,竟然會十字慧劍。”

夜麗婭看着衛四娘手中的長劍道:“你手中拿的可是秋水神劍?”

衛四娘笑道:“有眼光。”三字一落,只見衛四娘身如迅電般旋身刺出一劍。此劍一出,一道驚天劍氣目不交接睫間,便已到了黑紗遮面女子的胸前。

夜麗婭驚呼一聲,長劍一圈,黑色的旋風霍然閃現間,黑色的長劍已平平地刺入黑色的旋風裡。衛四孃的劍快,但當黑色旋風一出現,衛四娘便感覺到,自己的一劍就象閃電刺在虛空中的洞裡,剎那間所有劍氣便消失在了那黑色的旋風裡。

衛四娘心裡一驚,暗道不妙,正要抽劍而退時,一把黑色的長劍無聲無息穿過她的肩胛骨。看着肩上長長的劍,衛四娘撒手扔劍,倒退幾步,手捂着鮮血直流的肩部,巨痛之下,面現頹靡之色,痛得蛾眉連蹙,咬牙道:“你的劍,怎麼能突然變長。”

夜麗婭冷笑一聲道:“一劍門的驚天一劍雖有驚天之力,可你別忘了旋風門的旋風劍訣,可破世間各種刀劍訣。至於我的劍能變長,那是因爲你不知,我手拿的劍名自大神劍,乃夜郎國的鎮國之寶。自大神劍劍基鑄於天外隕石,在我真元摧運其上,神劍自會無限延伸。”

衛四娘疼得屈身捂肩,厲聲吼道:“吳老四,把這裡的人都宰了,一個不留。”

那被稱爲吳老四的老漢冷笑一聲道:“好的。”話間一伸手,自腰間掣出一把牛角尖刀,快步便朝夜麗婭走去。牛角尖刀一現,一股凜然的冷冷殺氣立時佈滿了整個洞窟。

夜麗婭感受到那牛角尖刀帶來的威脅,皓腕一翻,黑色的長劍業已閃電般刺出。看着奔襲來的長劍,吳老四左跨一步,雙肩僅一動時,瞬間竟然出現三條人影。

三條人影齊動,胡風驚叫道:“這是‘道化分身’嗎?”

“道化分身”、“道祭罡鬥”、“道解符籙”、“道策清天”爲道門四大絕學。

吳風看走眼了,吳老四施展的並不是“道化分身”,而是血影門的“暗影流光”之術。道門真正的“道化分身”,其修爲越高,分身也就越多,一經施展,其一個分身具有本尊一半的原力。

看着三條人影朝自己撲來,黑紗遮面女子悚然一驚,正要變招橫掃,只見兩條吳老四的身影如閃電欺身來到夜麗婭的面前。夜麗婭大吃一驚,收劍旋身,急欲閃過一旁。快一切來得太快,間不容髮,兩條人影一合,現出真身的吳老四尖刀一揮,一道銀亮的刀光自夜麗婭脖前劃過。在衆人驚詫的目光中,夜麗婭人站在原地,可人頭確以落地。

衛四娘捂肩來到滾落的人頭處,抓起人頭,撕落夜麗婭臉上的黑紗巾。衆人一看那自稱夜郎國軒黛公主長得深目高鼻,臉白如雪,長相大異中土女子。

衛四娘提着人頭,看着不棄與胡風,惡狠狠地說道:“都給我殺了,一個不留。”吳老四道了聲好的。兩字一落,一刀便捅進了衛四孃的胸膛。

衛四娘眼現驚詫的目光道:“吳老四,當年要不是我,你早死在病魔人——獨孤亥手上了。你忘了,是我用‘九花玉露丸’救了你,爲此你曾發誓今生不離開我半步。你我在一起二十年了,沒想到最終你還是違背了自己的誓言。”

吳老四淡淡地說道:“是你說的一個都不留,我只是遵照你的意思去做罷了。”

衛四娘怒睜雙目,牙咬得直響,恨聲道:“吳老四,你夠狠。沒想到你竟然是一條喂不飽的狼,一條噬主的狼。”

吳老四仰脖嘿嘿陰笑道:“有了這黃金寶藏,我便富可敵國,便可逍遙今生。試想面對這些黃金,誰沒有私心,誰還能無動於衷。在黃金寶藏面前,誓言算個屁。別怨我,要怨就怨這黃金寶藏吧!”一抽牛角尖刀,一腳便把衛四娘踢飛了出去。

吳老四這一刀,下刀奇準奇快,一刀正中衛四娘心臟,刀一離體,衛四娘頓時氣絕身亡。

殺了衛四娘,吳老四見不棄小孩一個,就算打小築基,諒對自己也構成不了什麼威脅,於是提刀朝胡風走去。吳老四邊走邊陰惻惻冷笑道:“胡風,我看你還是自殺好了,免得我下手活剮了你更痛苦。”

胡風道:“怪不得死在沙漠裡的人,臉上留給人的總是那麼痛苦,原來這都是你的傑作。”

吳老四道:“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

胡風道:“你夠狠,心也夠毒。我不如你,我甘拜下風,這裡的黃金統統歸你了。”說完轉身就朝洞口走去。

吳老四冷哼一聲道:“上山容易下山難,時下想走,晚了。”一步來到胡風的身後,左手一送,牛角尖刀如閃電一般朝胡風後背捅了過去。

胡風猛一轉身,左手一抓,一個巨大的拳影,在虛空中便握住了牛角尖刀。看着停在空中的拳影,吳老四一怔,胡風肩上蹲着的那隻白猴,猛然竄起,凌空倒翻,雙爪如鉤,翻身下落之時,雙爪快如電閃插進了吳老四的雙眼中。吳老四一聲慘嚎,那白猴向後一躍,毛茸茸的掌中已然握着吳老四的兩顆眼珠。

胡風吹了一聲唿哨,那白猴一閃便朝不棄的雙眼摳去。看着眼前的一幕,不棄雖然時刻小心,卻不曾想那“摳眼狂”竟然朝自己下手。白猴動作快如離弦之箭,看着眼前的白爪,不棄嚇得一晃頭,極力想躲開白猴的一擊。就在不棄晃頭的一瞬,沙曇花倏然間出現在不棄的眼前。那白猴雙爪前遞之下,便插到了沙曇花上。只聽見那白猴怪叫一聲,雙爪冒煙處,向後翻了一連串的筋斗,連蹦帶跳,飛速朝洞外逃去。

吳老四雙眼淌血,眼前一黑,正要閃身退去,不想就在白猴挖出吳老四雙眼的同時,胡風一握右手拳,拳不帶一點風聲,便已擊在了胡風的胸膛上。胡風這一拳太過霸道,竟然深深入陷入到了吳老四的胸膛內。

聽到自身發出一陣骨裂之身,吳老四一張嘴咳出一大口鮮血,呵呵地乾笑道:“胡風,我小瞧你了,真人不露相,沒想到你竟然出自拳宗——拳天下的門下。”

胡風長笑道:“你說得一點不錯,可惜,知道的太晚了。”

吳老四道:“拳天下的無影神拳;但求一敗的斷嶽神刀;武雙雙的八罰神劍可謂名動修真界,號稱拳、刀、劍三絕。沒想到------”

胡風道:“你沒想到的太多。我的拳叫通天拳,我師父叫拳傾天。”

吳老四道:“一拳傾天山嶽崩。”

胡風道:“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如今你經脈寸斷,五臟盡碎,能死在通天拳下,這也是你的榮幸。”

吳老四猛地往前一撲,透過胡風深入體內的拳頭,一把抱住胡風,右手一遞,一把鋒利無比的刀,瞬間刺入胡風的身體。

吳老四雙眼突鼓,呲着牙,噴着口中的血沫,啞笑道:“沒想到吧!千面雙刀客的刀,你永遠不會知道下一刀會出現在哪裡。”

胡風扭曲着面容,瞪着難以置的雙眼,看着滿臉鮮血的吳老四,咬牙切齒道:“吳老四,吳老四,你狠,你真的夠狠,臨死還要拉一墊背的。”

吳老四獰笑道:“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得到,這就是我人生的信條。”一縮丹田,整個身體猛然一緊。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不由讓吳風驚叫道:“不要啊!”修真人除非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輕易不會選擇自爆丹田,是以能換來於己成倍的力量,可這力量的換取即是與敵同歸於盡。

吳風身體悚然一緊,自爆的丹田真力把吳老四和胡風炸得血肉橫飛,屍骨無存。地洞猛然一顫,無數細沙自洞頂滾滾而落。不棄暗道:“不好,這洞就要塌了。”快步上前,一伸手,抽出兩根金條,一閃身便朝洞口飛奔而去。不棄剛一飛出井口,便見腳下的黃沙已轟然塌陷。

聽着轟鳴聲,吳柳西與秦尺素聞聲趕來,一看不棄安然無恙,吳柳西笑道:“看來那幫人都有了歸宿,就小兄弟你發財了。”

不棄掂着手中的兩根金條道:“大財在下面,眼下只是發了一點小財。”不棄於是把洞中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秦尺素道:“人這一生貪之爲念,最終害人害己。”

吳柳西道:“其實他們也不想想,就憑他們幾人合力,沒有車馬,又怎能搬走這裡的黃金。”

秦尺素道:“海市蜃樓終須一幻,一旦離開這城堡,黃金寶藏隨之消失。”

但聽沙曇花道:“曇花一現,只爲有緣。”說完那沙曇花金光一閃,竟然消失不見。

吳柳西招呼不棄道:“小兄弟,我們走吧!”不棄戀戀不捨地,尤自一步三回頭看着那城堡。

吳柳西笑道:“小兄弟,在沙漠裡最缺的不是黃金而是水,你再不走回頭路,到時候那渴死的滋味可相當不好受。”

吳柳西這樣一說,不棄打開了心結,把一根金條放在吳柳西的手上道:“吳大哥,謝謝你,我想明白了,這黃金我不該獨有。”說完,展開“縮地神行”之術,眨眼間,便消失在了沙海里。

吳柳西看着不棄的背影道:“這小兄弟將來一定有大福。”秦尺素點了點頭,二人起身處,聯手踏在兩把劍上,飄飄然御劍已然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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