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妹妹回家

3月1號早上,又到了起牀的時間,真的很想賴牀。媽媽讓我們快點起牀,要不然等下先生們做法事的時候沒有人去拿爸爸的靈牌,拿香。我們慢慢爬起來去洗漱,做法事的細節就不說出來了。在早上最後二輪的時候,我還拿着爸爸的靈牌跟着先生們走。小叔把三妹帶回來了,兩個人把她扶進房間,讓她睡在地鋪上。家裡好多人都一起涌進去房間看我妹妹,媽媽看還有那些嬸嬸們見三妹的樣子,又傷心的流淚了。不一會兒房間裡面的人被我小叔叫出來了,小叔說不要在房間裡面圍着看她,空氣不流通。

先生們問我村裡面有沒有河,我說有一條小河溝,但是不知道還有沒有水流。媽媽告訴我們河裡面還有一點水流。今天要跟着先生們去村裡河邊做法事,我拿着爸爸的靈牌,弟弟妹妹每人拿着三根香跟在我身後。先生說去的時候要一路快走,不能回頭看。一個多小時法事結束,我們回家了。中間有好多次我差點要因爲手痠手抖打翻爸爸的靈牌。回家之後我馬上進房間去看妹妹,她看着比之前在醫院的時候好一點了,媽媽在一旁抱着她默默的流眼淚。沒有多久媽媽和妹妹相互依偎的睡着了,我把門關好,讓她們好好的休息。

下午的時候我幹了一件錯事,我明明隱隱約約感覺到會有事情發生,但是我不知道時候什麼事情,我也無法阻止。我要去上廁所,家裡的廁所門壞了,由於家裡的人比較多,我就叫小妹幫我拉着廁所門在門外守着。結果我們家的兩隻大狗過來騷擾我小妹,她在趕狗的時候不小心絆到了水管。左手的無名指被門颳了好大一個口子,一直在流血,她哭了,我慌了。我趕緊出廁所捂住她的手去給她清洗放藥,進了媽媽的房間之後,好幾個大人都在。大姐和媽媽都問她怎麼挨受傷的,小妹妹可能是看我在旁邊吧,她沒有出賣我,這點我特別感謝她。我看着棺材心裡想,對不起了爸爸,不要怪我把妹妹弄受傷了,我也不是故意的。

堂弟堂妹妹他們都圍着看,我幫小妹放藥。由於傷口比較大,一個創可貼貼不完,兩個一起貼的話又不好貼。說實話我不太會貼,不能讓有粘性的那個地方貼到她的傷口上。剛開始用一個創可貼的時候,我還不小心把有粘性的地方貼在傷口上了,然後在小心翼翼慢慢的給她撕下來。小妹叫了一聲說痛,是的,我看着也痛。弟弟妹妹們都圍着看,一時搞得我也不知道要怎麼下手。最後經過我的努力浪費了幾片創可貼之後,我終於幫小妹貼好了,不過結果不盡人意。

本來兩片創可貼是圍着小妹手指貼的,但是我手一放開,我們幾個一時沒有忍住哈哈大笑,小妹自己也笑了。我先把兩片創可貼有粘性的一頭貼在一起,然後就繞着她的手指貼。把傷口給覆蓋好了之後,又把另外兩頭有粘性的貼在了一起。可能當時是自己用的手握着的,沒看出來有什麼毛病。貼好之後我說可以了,一放開手,創可貼就彈起來了,我妹妹都無語了。就是一根手指上橫着貼了兩張創可貼,把兩張創可貼貼在一起,中間有藥的地方穿進去了一根手指,我只能這樣表達了。

小妹說不好看想要弄下來,被我阻止了,因爲已經沒有創可貼了。創可貼兩邊都貼住了撕不開,我就讓她將就一下,她不情願但是也沒有辦法。我找出剪刀,把創可貼兩邊剪掉一點就可以了。我跟她道歉:“對不起,我不應該讓你去給我拉門,等下我就去把刮你的地方砸了,爲你報仇。”小妹說:“好的,你砸平一點,要不然下次誰又挨受傷了。”我說:“不會的,下次我不叫你去幫我拉門了,我自己找一個東西頂住,你就在旁邊守着就可以了,不用拉。”小妹好像對無語我了。

二叔在街上買東西,讓我小妹打電話給他,讓他買些創可貼回家來。晚上二叔回來了,創可貼也終於回來了,我拉着小妹進媽媽的房間說幫她換一下創可貼。她還有些不願意,但是還是被我拉進房間了。我小心翼翼的幫她撕開創可貼,看看那傷口,咦,我有點嫌棄的推開了。一想到是我害的,我又跟她道歉說我對不起她,我幫她仔仔細細的用創可貼貼好傷口。結果我一放開,果然沒有讓她有希望,跟之前貼的一模一樣。後來又經過仔細的研究,最後在二叔家的弟弟幫助下終於幫她貼好了。小妹對我說:“你不是說要去把門砸了爲我報仇嗎?還不去。”我說:“它都知道錯了,我們給它一個機會吧,但是我們也要給它一點教訓。”

於是我拉着妹妹來到廁所門口,我又想上廁所了。我對她說:“幫我守一下門,等下有人要進來,你就說裡面有人,等我出來在幫你教訓它。”上完廁所後,我出來當着妹妹的面,踢了廁所門兩腳,我對她說:“你解恨不,不解恨我在給它兩腳。”妹妹看着我不說話,我就拉着她走了,她叫了一聲說我拉錯手了,拉到她受傷的那根手指了。我馬上跟她道歉,心裡在想她是不是想給我兩腳呢。

今天晚上先生說要給爸爸招魂了,他們準備好一些東西在我家大門口對着爸爸的靈堂。在爸爸的靈堂前搭好橋,還放了一盆水,搭橋就是用一個長的木凳子,在上面放上一雙鞋、衣服、香、紙等。一開始先生讓大姐拿着爸爸的靈牌,我們幾個小的就每人拿着三根香,排着隊從大到小。周圍都是人,把我們都圍了起來。後來又讓大姐拿招魂的東西背對着爸爸的靈堂,跪在地上準備好的棉被上。還讓她雙手握住一根竹子,竹子上面還吊着疊紙,上面好像寫着爸爸的生辰八字那些。接着就是先生們做法是吹螺叫喊等等了。

我看着姐姐的眼淚啊一直不停地流,我自己還有妹妹也是一樣。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了,招魂卻一直不成功,爸爸遲遲不願意來。有一個先生跟媽媽說換一個人試一下,媽媽就讓我去拿着,我睜大眼睛不讓眼淚留下來。我心想爸爸外面冷,你好好過橋就放心的走吧,以後我們都會好好的生活下去。以前的事我都不在計較了,我全部都不計較了,我全部都原諒你不怪你了。不知過了多久,我整個人都在發抖,我堅持不下去了,還是沒有招魂成功。

媽媽又換小妹,我擔心小妹的手拿不了多久。我看着小妹跪着的時候都要暈倒了,我哭着跟說三嬸她不行了,她要暈倒了。我們幾個都輪着上去了都沒有成功,媽媽、姐姐還有小妹他們三個一起來,也沒有成功。我站在旁邊雙腳發抖站不穩了,之前考駕照科目三靠邊停車的時候都沒有那麼抖。

一位嬸嬸扶着我進了房間,不一會兒媽媽她們進來跟地鋪上的三妹說,讓她去試一試。媽媽對三妹說:“你爸爸不願意過橋可能是擔心你,你出去喊你爸爸,讓她看看你。”三妹點了點頭,媽媽和嬸嬸就把她扶出去了。我也要出去看着,外公跟我說不行就不要出去了,好好的休息一下。我硬是要出去,嬸嬸扶着我出去,一直扶着我直到結束。我看着媽媽還有姐姐在兩旁扶着三妹,先生又開始吹螺叫喊。三妹大聲叫了一句:“爸爸我回來了,”就暈過去了,但是招魂也沒有成功。

先生說爸爸不願意走,不願意過橋,明後天早上再招一次。媽媽他們把三妹扶進房間,我聽到有人說,爸爸肯定是放不下她。我看着小妹,問她是不是剛纔手太痛了所以纔要暈倒的。小妹說不是,是因爲太困了想睡覺。我帶她進了房間,我躺在牀上心裡超級難受,眼淚不停地流。我都不知道我爲什麼活着,好像自己一直很多餘啊,我感覺自己已經不在現實的世界裡了。

今晚媽媽守夜,她讓我或者小妹陪三妹睡覺。我們都不敢跟三妹睡覺,一個推一個,還推給了二叔家的堂弟,讓他陪他三姐睡覺,當然他也是不願意的。小妹是單純的不敢,我是不敢的原因是我害怕我睡着了之後壓到她。到時候她呼吸不了,我就犯大錯了,我把嚴重的後果都想到了。這個房間裡有兩張牀,還有一個地鋪。三妹睡在地鋪上,三叔家的孩子睡一張牀,我和小妹還有二叔家的堂弟睡一張牀,讓三妹自己一個人睡在地鋪。

要睡覺之前我把他們幾個拉出去用沐浴露洗腳,然後讓他們把鞋子都放在外面,一個不能臭一個。收拾好之後,我帶上口罩準備睡覺,看着地上的妹妹。我在心裡想要不要給她也帶上一個口罩呢,想想還是是算了吧,等下她呼吸不上來就完了。我跟三叔家的弟弟妹妹說:“你們半夜要是起牀上廁所的話要小心一點,不要踩到你們的三姐,誰踩到誰負責。”跟他們說完都答應的好好的,我就睡覺了,半夜我自己起牀上廁所的時候踩到了她,還好是踩到了腳。我在心裡默唸對不起三遍,打開燈一看不是我妹妹,是我二叔,他陪在妹妹身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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