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家傷感之時,時間似乎都靜止了,周遭的一切聲音都彷彿被屏蔽,山間樹木中的鳥兒清鳴聲格外清晰,似乎在沖洗着他們的腦髓。
鬱爲安的聲音在此刻響起,“其實,我們可以去周圍找找。”剛纔地面的腳印不像是許久的,應該是新的,這麼小的腳印理應的小孩子,這個地方荒無人煙,孩子不可能專門跑來這個地方,旁邊還有一個無主墳包。
所以,他覺得,這個地方肯定還有人住,只是可能並不在此處,需要尋找一下。
心中,也有一個很小的期盼,希望事情能夠如人意,也不算辜負了當年東方齊的一段美遇。也相信,那個女人也是這樣希望的。
聽到這話,雲舒也腦中靈光一閃,剛纔她就已經看到了地面的小腳印,只是又被其他事情轉移了注意力,這個時候讓鬱爲安提起,她也馬上認真起來。
看着妻子那認真的模樣,鬱爲安馬上讓暗二開始尋找,而他也帶着雲舒開始沿着周圍小路尋找起來。
“誰?”當雲舒走到一處山坳處,周圍雜草林立,根本看不清周圍的景象,完全不想有人居住的地方,轉身就要離開時,突然聽到身後的嗦嗦聲,馬上警惕的低喊一聲。
聽到雲舒的聲音,鬱爲安身形一動,迅速來到妻子身邊,這些地方蛇蟲鼠蟻之類的東西特別多,他也很擔心妻子的安全問題,更何況如今她身懷有孕,更不能大意。
雲舒只是輕功好,但整體而言,她就是個菜鳥,看到丈夫來到身邊,連忙將自己剛纔看到聽到的說了一遍。
“你站在這裡別動,我去去就來。”鬱爲安說完,身形就如同一道清風,一瞬間消失在眼前。
暗二這個時候也已經尋找了一遍他那邊,發現了有可疑的地方,就過來跟雲舒稟告。
一聽這話,雲舒就蹙起眉頭。
“等會兒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從暗二查探到的情況中來看,這裡確實還有人居住,只是不像是正常生活的人,因爲很多生活用具都不齊全,就如同是打獵的人進山偶爾休息一晚的地方,連廚房用具都不齊全,屋內也沒有人,只有一牀被子,連換洗衣服之類的也無,如果長期居住於此,怎麼會連這些東西也沒有呢。
鬱爲安回來了,而他的手中,還拎着一個年紀大概五六歲的孩子,孩子整個黑撲撲的,衣服上全是泥濘,不知道是幾年沒洗過了一般,身上的衣服早已經看不清原來的顏色,而孩子的臉上也滿是泥濘,只餘下一雙清亮黑眸閃着懾人光澤,讓人看了心驚不已。
雖然被擒住,孩子卻沒有絲毫害怕,反而面怒猙獰之色,顯得如同野人,讓人心顫。
雲舒也是做母親的人,雖然孩子看起來很髒,身上的味兒更讓她難受不已,可卻不忍心他這樣就被鬱爲安給拎着,讓她有些心疼。
“別被騙,這孩子狡猾着呢,剛纔就因我輕心大意,揹着孩子手中的棒叉給傷到。”鬱爲安聽了妻子的話沒有鬆手,反而將剛纔的事情說了一遍,隨後眼中露出挑釁,將那孩子往自己面前以防,彼此兩雙眼睛對視着,似乎就能憑着眼睛分出勝負來。
聽了這話雲舒也覺得挺奇怪的,這孩子看着這麼小,沒想到性子這麼烈。而他竟然出現在這裡,不由得讓她升起一絲希望,一雙眸子希冀看向鬱爲安。
看了妻子的眼神,鬱爲安其實也有這個猜測,不過現在着孩子渾身泥濘,根本看不清楚長相,這模樣就完全一個山頂野人,連個乞丐都比他看着要好。
“現在還不能確定,我們帶將他帶出去。”鬱爲安對雲舒剛把這話說完,原本還算安靜了的孩子突然就開始發狂,不要命的掙扎起來,一張臉上佈滿了猙獰和狠戾,雙眸充血,顯得如同野獸一般,看得旁人心驚膽顫。
“謹之,他怎麼了?”看着那孩子的模樣,顫抖着身體,似乎隨時都可能昏厥過去,雲舒心下慌亂了起來,救助看向鬱爲安。
鬱爲安其實也不知道,但也不能讓妻子擔驚受怕,只能點了孩子的穴,任由孩子的眼珠子轉動着,此外動作表情一個都釋放不了後,這纔將他拎着,然後道:“我們先去前面,好好問問這孩子,也許能知道一些信息。”
點了點頭,雲舒心中特別着急,剛纔是因爲鬱爲安在,她懷有身孕,能不動用輕功就不用,但如今也顧不了這麼多了,率先出發。
暗二站在遠處,看着那兩道身輕如燕的身影,眼中的震撼之色濃濃。
誰能告訴他,爲什麼公主的輕功看起來似乎比駙馬爺的都還要高?可公主這一路上都是讓駙馬爺扶着抱着的啊。
當然,此刻是沒人會告訴暗二答案的。
回到小木屋前的無主墳包前,因爲也只有這裡纔有一小片空地可以讓她們停駐。
將孩子放在一個小時頭上,竟然如同小凳子一樣,剛好夠這孩子坐。
“孩子,我們沒有惡意的。”鬱爲安將孩子一放下,雲舒就上前,蹲在小孩兒買年前,突然心中一動,伸手就開始擦拭她臉上的泥污。因爲一些已經幹了,擦不乾淨,伸手從懷裡一掏,一個小瓶就出現在她手中,這是空間取出的靈泉水,沾溼了同樣手法從空間拿出的棉帕,輕柔的開始給小孩兒擦拭起了他的臉。
對於雲舒的舉動,小男孩兒是拒絕的,可儘管他多次拒絕,卻沒有一點兒辦法能夠阻止雲舒的動作。
很快,一張白淨,佈滿了熟悉感的小臉,出現在了雲舒和鬱爲安面前,剛跟上來的暗二也剛好看到小男孩兒的長相,瞪圓了眼睛,如同見鬼一般。
雲舒看到小男孩兒的長相後,情緒就已經開始不受控制。
鬱爲安怕她情緒失控,伸手拉着她的手,輕聲安慰,“別激動,好好跟這孩子說說話,問問,也許他知道一些事情也不一定。”
聽到這話後,深呼吸一口,雲舒心中很激動,因爲這孩子就很大可能就是皇兄的骨血。
面上努力揚起一個親切的笑容,一雙眸子裡不滿熱切,“孩子,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兒瞪圓了眼睛,一副憤恨模樣,如同小野獸一般,絲毫不相讓。
旁邊的鬱爲安突然反應過來,連忙伸手解開了男孩兒的啞穴,剛纔怕這孩子亂叫,這山間雖然清靜,但也保不準會有人。
聲音得到了自有,小男孩兒馬上釋放出來,“你們是什麼人?”警惕的目光,充滿了獸性氣息。
鬱爲安見小男孩兒根本聽不去雲舒的話,只能自己上前,對視着小男孩兒,伸手指着旁邊的無主墳包,“這裡面,是你娘吧。”
突然被人指中心事,小男孩兒怒氣沖天,大吼,“滾出這裡,這裡不歡迎外人。”
一聽這話,就連雲舒都聽明白了,而小男孩兒的眼神,更說明了一切,這個地方,果然是他生活的地方,而這個墳包裡躺着的女人,就是小男孩的娘。
“這裡躺着的是你娘,那你爹呢?”急匆匆開口詢問,迫切的希望小男孩兒能夠給她一些想要得到的信息。
“……”這一次小男孩兒沒有憤怒了,一雙眸子里布滿茫然,“爹……是什麼?”
“……”眼眶突的紅了,捂住嘴,不讓嗚咽出聲。
鬱爲安也愣了一會兒,“孩子,我們不是壞人,你娘是不是沒告訴過你,她有一個丈夫,之後纔會有你的存在。”
“什麼?”這一次又是茫然的問題,根本不明白鬱爲安說的是什麼。
想了想,鬱爲安伸手就拉住雲舒,然後笑着道:“打個比方,我跟你眼前這位姨是夫妻,我們倆在一起,之後纔會有你這樣的孩子出來,成爲我們的兒女,光是你娘一個人,是不會有你這樣的孩子的。”
“這麼說,我還有一個娘,不然,我跟妹妹就不會出現?”小男孩兒很聰明,舉一反三,直接反問。
“咳咳……”鬱爲安被這個問題給弄到關鍵點兒了,隨後給了雲舒一個無奈的眼神後,纔對小男孩兒解釋道:“你娘是女人,你還有一個爹,是男人,你娘這些年帶着你們,你們的爹從未聽過尋找你們,我們就是你們爹派來招你們的,如同你跟你們娘一樣親近的爹,跟我們回去,和你們的爹一起生活,好不好?”
鬱爲安感覺自己這比沙場點兵都還要累,比兩軍對壘都還要傷神,這孩子太聰明瞭,可卻缺少了很多常識,你跟他說很常見的問題,他卻一點兒不明白,顯得迷茫。
“爹在哪兒?”
“你爹在京城?”
“京城是什麼?”孩子仍舊迷茫。
“……京城是個地方,如同你們生活的這裡一樣,但那裡更漂亮,更繁華,人也很多。”鬱爲安絞盡腦汁,給出了這個回答。
“哦。”孩子一雙眸子深邃似海,也不知道聽沒聽懂,悶悶的迴應了一聲後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