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情緒激動,雙眸發紅,幾乎已經到了發狂地步的男人,雲舒半天都反應不過來,張嘴剛想要解釋,可這個男人卻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根本不給雲舒解釋的機會,俯身就壓了下來。
動了動嘴,可好幾次都無法讓男人冷靜下來,最終,只能任由男人施爲了。
再度醒來,室內昏暗一片,完全不知道天日,雲舒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她是怎麼過來的,原本已經恢復過來的精神,完全讓這個瘋狂的男人給折磨的散了架。
動了動手指,慢慢的轉過頭,就看到了睡在外面的男人,緊閉的雙眸,一雙脣緊抿,眉頭緊蹙,整個人看起來彷彿陷入了什麼讓他掙扎的夢境中,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原本鐵骨錚錚的硬漢子,此刻,卻整個如同孩子一般,彷彿缺少溫暖,缺少關愛,一個人孤苦伶仃。
儘管惱怒他昨晚的衝動,可看着這樣的鬱爲安,再多的氣,她也生不起來了。
“鬱爲安,你醒醒?”
輕柔的語調,如同羽毛一般撫在心頭,讓原本表情痛苦的鬱爲安逐漸平和下來,眉頭舒張開來,整個人看起來明顯好了許多,只是,禁閉的雙眸,仍舊沒有睜開的節奏。
緊接着,男人的話,如同針一般刺到了雲舒的痛處。
只聽鬱爲安睡夢中緊張喊道:“舒兒,別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
“舒兒,你是我的,你不能離開——”
“這輩子你都是我鬱爲安的人,我鬱爲安認定的人,誰都帶不走,誰都奪不走。”
“你是我的命啊,生生世世,我鬱爲安都要找到你,娶你爲妻,許你一世安穩。”
各種緊張的,焦急的,霸道的,溫綿入骨的話,一字一句,如同刀子一般刻進雲舒心底,讓她心口原本的淡定逐漸被擊垮,面色也變得難看,眼眶微紅,腦子裡回想着昨天晚上這個男人的反常,是啊,昨天晚上他的反常,應該就是因爲自己去了空間,而空間那種地方,他知道,可卻無論如何也到不了,如何可能找得到自己。
這個強勢固執的男人,戰場上運籌帷幄,決勝於千里之外,可到了自己的面前,他的那些驕傲,那些能力,都不可用了,他變得如同一個普通人,手無寸鐵,毫無縛雞之力,這樣的感覺,針對鬱爲安這樣一個出類拔萃的男人來說,無法掌控,是一件很痛苦,很難熬的事情吧。
緩緩伸手,環上男人的腰身,將頭貼在了鬱爲安的胸口,這個男人的心裡,恐怕現在心裡極度缺乏安全感吧。
最近這段時間,他們都在各忙各的,她因爲酒樓還有哥哥莫梓舟的事情,更是忽略了他,這段時間在軍營,肯定又忙又累,而她作爲妻子,卻沒有好好的去關心過他,回來的時間,又都是晚上才見面,再過一段時間,她又會和親生哥哥前往齊國,到時候,鬱爲安如果忙完了公務倒是可以跟着一起去,但如果沒有忙完,恐怕就難了。
他是天雲王朝的戰神,所有人心中的定海神針,他的離開,會牽一髮而動全身,就算玉錦明這樣精明,掌控權勢於一身的男人,恐怕也都非常很清楚這個事情。
慢慢的,鬱爲安嘴巴里還不斷冒出一些胡話,這種感覺讓雲舒也發覺了不妥,伸手在鬱爲安的額頭上試了一下,頓時整個人都僵住,隨後猛然從牀上做起來,伸手又給鬱爲安把了脈,迅速檢查了一番後,才稍微放了心,只是發高燒,沒有其他問題。
直接朝着門口喊了流雲,馬上門口就有了流雲的迴應。
“一會兒不許任何人進來,我和侯爺有要事要談。”雲舒語氣嚴肅正經,根本聽不出絲毫疲憊來,帶着淡淡威嚴,直接就讓流雲整個神經都繃緊了,連忙應是,隨後站在門口,一刻都不敢離開,任何人都不敢相信,因爲,她一直都謹記着湘吟姐姐教給她的東西還有注意事項,任何的人和事,都比不過自己的主子,路雲舒來得重要。
對於流雲,雲舒還是比較相信的,因爲她的身家乾淨,她對她也不苛刻,更有湘吟在後面教她,說的直白一點,湘吟在教導流雲的時候,很多事情直接就給她洗了腦。
一個意念,帶着鬱爲安進入空間,小紫不知道在忙什麼,只是匆匆忙忙在空氣中給她打了個招呼就沒了聲兒。
她進來本來就是爲了給鬱爲安治病的,所以也沒有去打攪小紫,讓它忙它的,而她直接帶着鬱爲安進入了玉竹樓內。
這棟玉竹樓內什麼東西都應有盡有,直接進入了旁邊的小藥房,裡面的東西都準備得很齊全,因爲之前用雲晶石給打造了一個藥鼎後,她還沒有怎麼使用過,這一次,倒是可以配合着,給鬱爲安煉一次藥丸出來試試效果。
自從進入了空間後,鬱爲安的心神彷彿也安定了下來,沒有了那麼煩躁,整個人精神狀況也穩定了下來,從旁邊拿了一粒備用的藥丸出來,先給鬱爲安服下,隨後又取了一些空間靈泉水進來給他服下,逐漸的,那通紅的面色逐漸消退,溫度也逐漸退了下去後,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因爲鬱爲安狀況穩定了下來,雲舒這邊直接就進入了煉丹房。
……
莫府
“人呢,都死到哪兒去了,還不滾出來。”剛進入院子的莫梓棋就直接朝着空空無人的院子門口發了一大通火,整個人怒氣高漲。
“天吶,這是怎麼了,誰惹你發這麼大通火啊。”方雲珠挺着那不算特別大的肚子,誇張的模樣讓一些丫鬟都忍不住側頭不忍直視,可她就做得出來了,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模樣,走近了莫梓棋幾步後又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隨後滿臉嫌棄的道:“又喝了多少酒呢,看看你這樣子,咱們的兒子以後生出來有個什麼,那也是你這個做爹的問題。”
原本怒火高漲,面色通紅,迷迷糊糊,酒氣沖天的男人突然聽到了“兒子”這個敏感的生物,馬上就偏過了頭,清醒了過來,雙眸一下子就欺近了妻子方雲珠,顫顫巍巍的道:“對……對……咱還有兒子,怕什麼……怕個球,不怕,……老子有兒子的人……”
聽着男人迷迷糊糊,有些不着調的話,重複不停的腔調兒子這兩個字,方雲珠的面子一下子就冷了下來,因爲怕這一胎不是兒子,她已經好多次通過各種途徑去算她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兒是女了,可一次一次,沒有一次得到的答案是讓她滿意的,竟然都說她會生個女兒出來,這個肚子裡的孩子,是她盼了多久才盼來的,好不容易有了,竟然會是個女孩兒,一想到這個可能,一想到莫家二老對她肚子裡的這個“寶貝孫子”的期待度,她最近每天都心浮氣躁,很多次,都只能通過各種嬌貴和小脾氣來掩飾掉心中的不安。
她很清楚莫家人自私自利的性格,如果這一胎不是兒子,那麼很可能莫家就會接着給莫梓棋擡妾侍進門了,就算她方家現在發展很不錯,莫家甚至都會逐漸開始重視,可是,再重視,生不出兒子,沒有孫子,這莫家都是佔理兒的一方,就算她孃家想要給她討回公道,那也得她的肚子爭氣啊。
“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看着妻子那模樣,早就已經清醒了的莫梓棋一陣懊惱,怎麼就把這氣兒給帶回家裡來撒了呢。
“哎喲,我的肚子好疼。”說來就來,莫梓棋的話音剛落,方雲珠就摸着肚子一下子就往後仰。
看着妻子那模樣,身後的幾個丫鬟都嚇壞了,因爲這可是真倒啊,就算她們中間有聰明丫頭明白這是他們少夫人在作假,可也不敢掉以輕心啊,因爲他們少夫人肚子裡面可是結結實實懷着孩子呢,莫家所有主子都萬衆期待着的孩子,有個閃失,她們都是簽了死契的人,直接打死都不犯法的。
同樣被嚇得三魂七魄去了兩魂六魄,幾步就跑上前來,此刻丫鬟們已經扶着方雲珠坐到了旁邊莫府隨時隨地都給方雲珠備好的軟榻上。
“哎喲,珠兒你這是要嚇死爲夫啊,到時候我兒子要是有個什麼閃失,你可讓我怎麼活啊。”莫梓棋和方雲珠成親幾載,卻一直沒有個孩子,如今好不容易懷上了,可千萬不能出事兒啊,這些年來,若不是因爲方家越來越好,他爹孃早就已經給他納妾,孩子都不知道多少了,可就因爲他爹考慮到方家的情況越來越好,到時候方雲珠如果在他們家,連嫡長子都沒有,反而讓庶子庶女們當道,肯定不好看,更不便於維持他們兩家關係,恐怕,他的孩子早就已經好幾個了,如今,方雲珠肚子裡的這個,可是他的寶貝疙瘩,更是他爹孃的寶貝疙瘩,半分也是馬虎不得的。
“沒什麼,就剛纔那一時挺難受。”方雲珠朝莫梓棋露出柔弱一笑,那模樣還別說,至少莫梓棋是吃這一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