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什麼是正途，什麼是歧路？
竹田知史表情扭曲地盯着面前毫無變化的少年。
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無論是從外觀，還是靈壓，亦或者是手中斬魄刀的形狀，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就好像剛纔的靈壓光柱僅僅是虛晃一槍的閃光彈一樣。
“我已經沒有心情陪你胡鬧了。”
竹田知史的聲音沙啞低沉，猙獰道。
話音落下，竹田知史瞬步爆發，於空中掠過一道流光，雙手握持的重劍高高揚起，如同重錘一般朝着下方砸落。
覆蓋着土黃色靈壓光芒的重劍攜以雷霆萬鈞之勢，然後和燃燒着紫色火焰的斬魄刀碰撞在一處。
下一刻，竹田知史面具下的面孔驟變，五官抽象扭曲，醜陋到了極點。
他無法想象，明明剛剛還處於下風，甚至被他肆意蹂躪踐踏的小鬼，爲什麼會突然之間爆發出如此強橫的力量。
僅是僵持了片刻，寬闊重劍上便龜裂出一道道密集的紋路。
竹田知史後撤一步，動用技巧卸去了重劍上傳來的恐怖力量，身軀迴旋的剎那，又是無數黑灰色的泥土覆涌其上，瞬間填補了裂紋。
他面目猙獰，滿是不甘和憤懣。
雙手再度擡起，向着面前少年的脖頸斬落。
鏘！！
金鐵交錯的碰撞聲音響起，雙方的刀刃俱是一震，竟然同時浮現出了深邃的裂隙，好像兩敗俱傷一樣。
見狀，竹田知史狂喜：“小鬼，你果然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的地步了。”
勝利就在眼前，他彷彿已經看到了如月明慘死在自己面前的樣子。
只要解決掉這傢伙，那就可以進行計劃的下一步了！
竹田知史再度踏前一步，硬頂着如月明力量的爆發，泥土自下方蠕動，瞬間牽制了其雙足以及下肢。
他仰仗魁梧身軀，猛然下壓，靈壓隨之迸發。
咔嚓！
碎裂的聲音在雙方的斬魄刀上同時響起，重劍上的泥層剝落，顯露出閃爍着寒芒的斬魄刀。
而如月明手中的刀刃卻是裂成無數細小碎片，散落一地，融入翻涌的泥沼之中。
“死吧！”
竹田知史沒有放狠話的習慣，但在這種勝利在望的關頭，他還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
這小子，太難殺了！
泛起土黃色光芒的斬魄刀猛然朝着下方斬落，直至金鐵交錯的聲音再度響起，讓竹田知史一度產生了幻覺。
等等，這傢伙的斬魄刀不是已經被自己的折斷了嗎？
竹田知史看清楚了眼前的狀況，瞳孔驟縮，彷彿看到了什麼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
“咱就說，沒有刀刃到底能不能砍死人？”
如月明咧嘴一笑，雙手一扯，掌心中鎖鏈環扣彼此摩擦，蠻橫到完全不講道理的氣勢肆意爆發。
散發着黑色霧氣的鎖鏈於其掌心中源源不斷地延伸出來，彷彿洪流那樣，橫擋在竹田知史的斬魄刀前。
“鎖鏈？！”
竹田知史發出不解的聲音。
璀璨的火星於環扣之間迸發，明明是金屬的的劇烈碰撞，但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就好像被按下了靜音鍵一般。
又是怪異到無法理解的一幕出現了。
竹田知史發覺自己在這短短的一天時間內，三觀被接連不斷地重塑。
就連當年臣服綱彌代，聽到世界隱秘的時候，都沒有今天被震驚的次數多。
誰家好人斬魄刀始解是這個鬼樣子？
來不及再多想什麼，正如如月明之前說的，攻守易形了，當其徹底完成始解的時候，其本就誇張的戰鬥力再度攀升了一個檔次。
鎖鏈呼嘯飛出，戰場上的寂靜被瞬間蕩除，取而代之的則是環扣摩擦而產生的尖銳聲響。
好似千軍萬馬發起衝鋒一般。
竹田知史猙獰咬牙，自然是不會束手就擒。
不過是區區始解罷了。
有本事你拿出卍……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便被竹田知史及時掐滅。
不怪他膽子小，實在是這小子太邪門了。
一刀劈飛來襲的黑色鐵索，竹田知史醞釀出了最後的靈壓，絲毫不亞於之前的巨大光柱沖天而起，成爲了戰場上最耀眼奪目的一幕。
在如月明驚訝的目光注視下。
大量的土壤沿着竹田知史的雙腳攀附上去，一層接着一層地覆蓋在其身軀之上。
很快，原本只是一個身材魁梧披着重甲的武士，可隨着泥土源源不斷地增加，地面再度開始震顫。
百米之高的巨人身影出現在戰場之上，冰冷的目光凝視着下方的少年，彷彿在宣告死亡。
厚重的盔甲覆蓋全身，右手中持有一把數十米之長的巨型刀刃，澎湃的殺氣洶涌爆發，全部的靈壓牢牢鎖定在如月明的身上。
竹田知史的聲音從巨人武士的身體之中傳出：
“令人厭惡的小鬼，到此爲止了！”
巨人武士猛然向前邁出一步，於腳步落下的剎那，肉眼可見的衝擊向着四面八方激盪擴散，大地隨之顫動，猙獰的裂隙橫布。
狂風呼嘯而起，雙手握持的巨刃驟然朝着下方劈落。
所過之處，空氣席捲，迸發出轟隆隆的震盪聲音。
望着來襲暴戾氣勢，如月明咧嘴一笑，大手一揮，無數道散發着黑光鎖鏈遮天蔽日，如同不絕的洪流一般，浩浩蕩蕩地朝着天空衝去。
轟！！
好似兩座山峰碰撞，如隕石墜落的巨刃停滯當空，任憑竹田知史如何爆發靈壓和力量，都無法再推進半點。
而在他的前方，黑色鎖鏈堆積如山，化作堅不可摧的無雙盾牌，牢牢地頂在其必經之路上。
藍染恰時趕至，面帶震驚地望着眼前誇張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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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考了很多，甚至就連爲如月明收屍的畫面都想到了，唯獨沒想到現在的場景。
巨刃被攀附而來的鎖鏈纏繞，固定在了原地。
見狀，藍染詠唱鬼道咒文，準備給竹田知史來上一記狠的。
可還未等他有所行動，便是看到了更令他懷疑人生的一幕場景。
鎖鏈纏繞在如月明的右臂之上，洶涌的紫色火焰再度燃起，最後於其掌控下盡數收攏，匯聚至右拳周圍。
環扣劇烈的摩擦着，發出尖銳的聲響，彷彿在被某種力量不斷地拉扯一樣。
紫色烈焰覆蓋之下，如月明的肌理和筋膜瘋狂地震顫着，壓榨着軀殼內僅剩的靈壓，最後凝聚於一點。
下一刻，腳下的大地猛然崩碎，如月明一步跨越了數十米，瞬間的爆發力使其出現在巨人武士頭顱正前方。
赤雷蒼火·一骨！
見狀，被土壤覆蓋的竹田知史瞳孔驟縮，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巨刃迴轉，橫置身前，擋在了那拳骨的來襲的必經之路上。
下一刻，拳骨鎖鏈落在其上，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咔嚓！ 碎裂的聲音也隨之響徹，無數泥點如暴雨般迸射，讓戰場愈發地狼藉起來。
巨刃破碎。
鎖鏈一往無前，直至裹挾在外的土壤分崩離析，如泥石流般轟然落下，衝入破爛的大地中。
暴動的雷鳴穿雲裂石，激盪的電弧覆壓在巨人武士的身軀之上，龐大的光柱頃刻爆發，攪碎了天頂上陰沉的稀薄雲層。
竹田知史的身軀暴露在外，直面席捲而來的焚風。
他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熾熱的光芒下，電閃雷鳴之間，少年漆黑的瞳孔被瞬間點亮，倒映着肆虐的焚風和璀璨的光柱。
而在此之下，便是深邃到極點的黑暗。
鐵索裹挾在拳骨之上，卸掉了大部分的衝擊，使如月明沒有像上次那樣，整條手臂的骨骼都碎成糊狀。
擊潰了外在的龜殼，迎接竹田知史的，便是如暴風驟雨般的狂暴攻勢。
在其絕望目光的注視下，散發着黑色微光的鎖鏈，如蛇般纏繞在其身軀之上，穩步提升着靈壓。
無數道拳影於此刻轟然爆發，脆弱的靈壓防禦直接潰散，半截身軀瞬間爆開漫天血霧，將散落的土壤染成鮮紅。
連遺言都未曾留下。
三番隊隊長，竹田知史，死！
嗡——
失去了竹田知史的靈壓，大地開始劇烈地顫動着，無數道龜裂的猙獰溝壑錯落在了戰場之上。
遍體鱗傷的如月明從天而降，如隕石般踏碎了地面，落在了藍染的面前。
“太弱了口牙，惣右介。”
“我可是解決了三番隊的隊長，而你，被一個三席拖了這麼久！”
藍染握着鏡花水月，平靜地望着眼前的少年。
無數的話語，最後也只能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息。
在行動之前，他計算出無數的方案，以及各種可能出現的情況，就連如月明這個變數也是算到了其中。
可最後的結果，還是有些始料未及。
尤其是如月明的選擇。
他本以爲這傢伙在知曉他就是造成魂魄消失案的兇手後，會改變立場，從而站在自己的對立面。
但如月明甚至連考慮都沒有。
要知道，從開始嘗試禁忌實驗的時候，自己就站在屍魂界的對立面了。
他很早之前就曾想過。
如果有一天事情暴露，如月明這個沒心沒肺的傢伙，真的能夠和以前那樣跟自己談笑風生嗎？
當時他很認真地去思考了。
最後得出的結果是，不可能。
屍魂界沒有任何人能夠接受如此禁忌的事情，就算是高高在上的貴族，一旦觸及類似事情的話，也無法逃脫來自十三隊的裁決。
這等行爲，和吞噬魂魄的大虛已經沒有區別了。
可能是這傢伙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吧，藍染如是想到。
片刻的思考後，他擡起頭看向如月明，開口道：
“你的傷勢很嚴重。”
“跟我來吧，我在七十九區放置了部分醫療器具。”
如月明點點頭，不假思索地跟了上去。
嚴格來說，傷勢並不算太嚴重，最少右手的骨頭沒有被震碎太多，也就處於一個骨折的狀態。
鎖鏈無界裹挾在右手上時，形成了緩衝地帶，緩解了赤雷蒼火的大部分衝擊。
剩下的負荷，以他的靈體強度倒是勉強能夠撐住。
至於傷勢，大部分都是由竹田知史造成的。
被困在大地裡，然後像是大磨一般的碾壓，換做其他死神的話，早原地歸西了，也就他能夠撐到斬魄刀的始解。
值得一提的是，直到現在如月明都沒能完全搞懂斬魄刀的始解能力。
始解後就是一條散發着黑光的鎖鏈。
跟斬魄刀空間中見到的一樣，上望不到盡頭，下看不見末端。
只要靈壓足夠，如月明甚至能讓它繞屍魂界三十圈。
其次便是增強自身。
當鎖鏈纏繞在身軀上，或者是融入到身軀中的時候，能夠提升一定限度的靈壓以及靈體強度。
正是憑藉着這一點，方纔反敗爲勝，徹底轟殺了竹田知史。
不過如月明總感覺還有其他能力沒有被開發出來。
等到此間事了，回去問問山老頭。
他老人家見多識廣，可能見過類似的斬魄刀。
到時候或許還能幫他再開發出意想不到的能力。
考慮到如月明的傷勢，藍染刻意放緩了速度，不過此地距離他的實驗室並不遠，走走停停也就一個小時便到了。
荒野上，微凸的土丘前。
藍染單手結印，鬼道咒文詠唱，伴隨着粼粼波光的解除，一道堅固的門戶出現在眼前，他遲疑了一下後，推門走入其中：
“進來吧。”
如月明懷着好奇，跟着走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間不算太大的實驗室，整體構造跟十二番隊的實驗室差不多，金屬地板，各類的高精細儀器。
最引人注目的，還是泡在綠色液體中的大虛以及死神屍體。
見到這一幕，如月明臉色微變。
時刻在關注着他的藍染，也是隨之嘆了口氣。
果然……
“惣右介，沒想到你……”
如月明以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大聲道，“竟然已經走歪到了這種地步！”
“實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藍染目光微垂，和他預料中的一樣，這傢伙果然也接受不了這樣殘酷的現實。
唯一的摯友走上了無法回頭的歧途……
“我說你小子實力怎麼這麼差勁，解決一個樓十郎都要花費那麼長的時間，合着那麼好的天賦，你用來幹這個？”
“萬般偉力歸於己身才是正途啊！”
“伱要是信我，以後就一起修煉，到時候咱倆做大做強，稱霸屍魂界，立於天頂之上！”
藍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