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看了眼迫擊炮的射擊位置，趕緊調整炮口，沒一會兒，兩枚迫擊炮彈飛出，落向計算的地方。
轟轟
兩聲爆炸在後面響起，正在衝鋒的馬匪們心理一晃，這裡還有炮！
蝴蝶看着身邊的炮手，臉上也露出慶幸。
剛纔看到放了連發的迫擊炮，想到在培訓時聽到的常識，連忙讓炮手轉移，這才救了這幾個人和她自己。
“繼續開炮，記得打一炮就換一個地方。”
蝴蝶交代着，自己拿出手槍，找了一匹馬騎上去，準備上前線。
炮手點頭，隨後計算對方的炮兵所在，眼中閃過一抹狠辣。
“開槍，不要讓他們靠近。”
“重機槍，給我壓住。”
穆都沁看着下馬衝過來的馬匪，已經靠近百米了，這距離不能在等了。
他們人數少，只能憑藉強大的火力支撐柱，支撐到援軍過來。
哨塔上，得到命令的機槍手開始向着前方的馬匪傾斜彈雨。
農場中的炮擊炮見對方火泡沒了動靜，認爲打掉了，這會兒也調整炮口，向着後面馬羣射擊。
相比起趴在地上的士兵，戰馬更容易對付。
“可惡，都跑起來，騷擾，騷擾他們。”
鐵英看着兩團血霧暴起，連忙催促衆人散開，“狗日的，炮手，死沒死，給我打掉它。”
說着自己策馬跑起來。
噠噠噠
馬克沁重機槍在射手的操作下不斷將子彈射向馬匪，地面上不時被打出一團煙霧，噗噗的如同雨點。
對面槍聲同樣響起，子彈打在牆壁上，吭吭的亂竄。
楊小濤拿着步槍瞄準外面，他視力極佳，雖然相隔百米，卻也能看清對方的動作。
這些馬匪動作嫺熟，不論是馬上還是馬下，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
三四十人在外面組成散兵線，走的也是斜路，機槍響起的時候就趴在地上還擊，等槍口挪開就迅速往前衝。
砰砰砰
扣動扳機，槍口噴射出火花，三顆子彈殼借力跳出彈倉。
楊小濤還要射擊，卻被高雨一把拉住，身體一個趔跌差點掉在地上。
而不等楊小濤說話，頭頂上就嗖嗖的飛過來兩道聲音。
“打兩槍低頭。”
“調錶尺，一百。”
匆忙中，高雨說完兩句話，就舉起手中步槍向外射擊。
楊小濤只覺得從鬼門關上走了一遭。
這麼短的時間內，根本就不給他反應的時間，即便是心理預警，身體也無法在短時間內發反應。
幸好高雨拉了一把，不然自己這個穿越者就算是提前交卷了。
嗖嗖
砰砰
子彈聲，射擊聲不斷響起的戰場，楊小濤深吸氣恢復平靜，然後按照高雨給出的建議調整表尺，然後深呼吸，迅速起身瞄準外面。
砰砰
兩聲連續射擊，這次楊小濤瞄準的是一人腹部，兩槍射出，那人腦袋爆開，直接揚倒在地上。
楊小濤迅速蹲下，拎起馬紮跑向一旁。
臉上帶着興奮，並沒有初哥上戰場時的不適，反而有些上癮。
或許，這就是男人愛槍的緣故。
再次站起來，又是兩槍連續射擊。
第一槍沒有命中目標，第二槍打在目標腿上，對方捂着小腿在地上哀嚎，楊小濤也不管，自有人補槍，拎着馬紮再次轉移。
而就在這時，天空中再次傳來呼嘯聲。
敵人迫擊炮，還在。
轟~~~
楊小濤趕緊看去，只見剛纔還在轟炸對方步兵的炮班紛紛躺在地上，兩門炮擊炮更是歪倒在一旁。
楊小濤趕緊跑過去，看着血淋淋的地面，白骨，血液，內臟鋪滿周圍，噁心涌上心頭。
“狗日的，狗日的，快來人。”
旁邊額頭冒血的麻子一邊罵着，一邊大聲吆喝着，“趕緊離開這裡。”
說着就拉地上的傷員。
楊小濤忍住嗓子裡的嘔吐，伸手將兩名傷員拉到一旁。
至於剩下的兩人已經沒了氣息。
幾人這才走幾步，又一枚迫擊炮飛來。
轟
爆炸在不遠處炸響。
楊小濤只覺一股巨力推來，整個人向前撲倒。
好一會兒，楊小濤才反應過來。
後背火辣辣的，呼吸都有些苦難，胸口處傳來陣陣涼爽，楊小濤知道這是小薇在輸送能量。
伸手摸了一把，一手血。
但疼痛在消失，楊小濤也顧不得這些，趕緊起來時，就看到兩名傷員躺在地上，嘴裡吐着血。
一人當即沒了性命，而另一個大腿本來就被炸斷，這會兒血液更是呲呲的淌着，鮮血拖了一路子，流了一路子。
繩子，繩子。
楊小濤看着左右，終於在屋山頭處找到一根繩子，跑過去，跑回來，周圍爆炸聲不斷落下。
“同志，堅持住，堅持住啊。”
楊小濤滿手鮮血用繩子捆着，可鮮血仍在流，仍在侵染着大地。
“同志，堅持住，同志~~~”
楊小濤感覺繩子都快勒斷了，但那該死的血，還是止不住。
“啊~~~”
楊小濤坐在血水中，擡頭怒吼，聲音帶着悲傷，帶着憤怒。
更像是變了一個人。
起身，拿起槍，大步走向牆邊。
砰砰砰
咔咔
直到打光槍膛裡的子彈，楊小濤才從馬紮上下來，坐在那裡，拿起彈夾往裡面壓子彈。
整個人變得沉悶，變得冷酷，變得沒有感情，變得很平常，完全兩樣。
仿若，黑化一般，冷血無情，不懼生死。
砰砰砰
子彈上膛，再次站起來，眼睛看着衝到五十米的敵人，幾乎不用瞄準就是一陣猛扣扳機。
哨塔上的重機槍來回掃射着，一百米外，騎馬的土匪不敢停留，避免與重機槍正面遭遇。
穆都沁舉着衝鋒槍壓制着馬匪的步兵，同時讓大家反擊，不要停。
另一邊，蝴蝶領着一隊人來到倉庫處，站在戰馬上，蝴蝶看着圍牆裡面一個個糧垛，終於將心裡的擔憂去掉。
“全部壓上，機槍壓制，衝上去，給我燒燬它。”
“誰第一個衝進去，到時候第一個上車，本上校說話算話。”
蝴蝶可不會在乎這些人的死活，所以一來到這裡，就直接發起攻擊。
轟~~~
突然，一發炮彈命中正在射擊的重機槍，爆炸直接將兩名射手炸飛，身體掉落在房屋上。
重機槍也被餘波掀起掉落在地上。
頓時，住宅區這裡壓制馬匪的重火力驟降。
後方，鐵英看着重機槍被幹掉，對着後方的炮手比劃一下。
炮手得意擡頭，二當家的意思，頭功到手了。
可不等炮手得意，天空中突然傳來熟悉的呼嘯聲。
不等炮手反應，爆炸就在腳底下響起。
轟~~~
炸彈落地炸響，不僅將炮手撕裂，更是引爆了沒有用上的炮彈，一連串的殉爆直接將附近的土匪清掃一空，至於炮手更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鐵英臉色瞬間漲紅，炮兵沒了，接下來只能硬衝了。
對面，呼吼聲不斷。
身旁高雨大聲喊着，楊小濤眼睛通紅。
死亡，如此的近。
砰
就在楊小濤愣神的一剎那，肩膀上傳來劇疼，一團血花快速溼透衣服，胸口處的木頭再次發出熱量。
不過這次，作用不大。
疼痛刺激着神經，有人會在神經的控制下變成懦夫，而有人會變得瘋狂。
“啊……”
“來啊，老子在這，來啊！”
楊小濤使勁扣動着扳機，怒吼着，咆哮者，這一刻變得瘋狂。
他不管誰死去，不管還有幾個人活着，更不管對方在哪裡，只要出現在視野中的任何人，都得死。
子彈飛出去，前方的兩個馬匪立刻被掃成馬蜂窩。
一旁的高雨也扯過一把衝鋒槍，對着外面噠噠的射擊。
一時間，整個牆面只剩下三兩處還在射擊。
咔咔
打完一個彈匣，楊小濤伸手摸去摸，沒有彈匣，倒是掏出一顆手榴彈。
想也不想，嘴咬住，拉線，掄圓胳臂，使勁往外扔。
鐵英正得意着，這次終於完成任務了。
回去一定要和小蝴蝶好好遊戲一番。
就在這時，只覺得空中飛來一個黑點。
旋轉着，速度很快！
那是，手榴彈！！！
臉上瞬間驚恐。
而後是不可思議！
這九十米開外，怎麼可能扔過來？
難道是哪個鱉孫想上位？
“驢球的！”
轟
不等鐵英搞清楚怎麼回事，身體來不及躲閃，那顆飛舞的手榴彈在頭頂半米處爆炸。
一瞬間，周圍充滿火焰。
等硝煙散去，周圍馬匪驚恐的發現，剛纔二當家停留的地方，只留下半截身體坐在悲鳴的戰馬上，鮮血從胸腹處邁出，如同噴泉。
噗通，戰馬也倒在地上。
而周圍被波及的馬匪一片哀嚎。
“二當家死了！”
“二當家被炸死了！”
衝鋒的隊伍一陣混亂，衆人心理有些矛盾，不知道該怎麼辦。
“爲二當家報仇。”
人羣裡，葫蘆赤紅着雙眼，舉起手上馬槍，對着前面就衝上去。
“爲二當家報仇啊。”
一人帶動，衆人跟隨。
一瞬間，放緩的速度再次衝起來，而這次更加瘋狂。
頂着子彈呼嘯衝鋒，前面射擊的步兵也站起來向着牆院奔跑。
這一刻，子彈收割着雙方的生命。
噗噗
身邊傳來子彈入肉的聲音，楊小濤顧不得查看，將兩枚手榴彈纏在一塊，順手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