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機票啊。”
聲音在楊小濤耳邊響起，而後一股驚喜爬上臉頰。
這在楊小濤的預計中出現過，但也只是想想。
畢竟，這時候的電視機，那可絕對是奢侈品啊。
自從國內第一臺電視機在津門無線電廠研製出來，這幾年陸續有許多電視機廠。
按理說，這些年發展下來，電視機應該生產不少了。
但實際上，國內生產的電視機，還真不多。
跟八九十年代相比起來，用鳳毛麟角形容也不爲過。
造成這種現狀的原因有很多。
最主要的技術不達標，電視機搞出來了，但用不了多久就會黑屏，雪花不斷，要麼就是一條線變成好多條線，總之，國內的技術不成熟。
而且第一臺電視機，聽說是拆了聯盟的仿製出來的，當時研究人員連電視機是啥都不知道，以爲拆了電視機能夠了解些。
結果看着電視機裡面的一堆部件同樣頭疼，因爲他們連這些部件都不知道。
就是這樣的情況下，做出來的電視，不能說不好，但肯定毛病不斷。
再者，也沒有那麼大的需求，現在的人都想着如何填飽肚子，精神娛樂的需求，在院裡嘮嘮嗑，家長裡短的，看一出電影就滿足了。
電視機這樣的東西，本來就沒多少頻道，人們的需求不大。
不過，需求不大不代表着人們不喜歡。
這年頭，一臺收音機都能讓幾十上百人圍在一起聽曲兒，這要是有臺電視機搬出來，那絕對是周圍家喻戶曉的存在。
這要是擱在後世，就跟擁有私人飛機一樣。
而現在，一張電視機票就在眼前。
它，屬於自己的了。
從婁曉娥手中接過電視機票，楊小濤還沒焐熱乎，身旁的楊佑寧就拿了過去，“我瞅瞅，我瞅瞅。”
“這電視機票是這樣的啊，真好看。”
劉懷民徐遠山幾人也湊過來仔細看着，上面的幾個字尤其顯眼，‘四九城14寸電視機一臺’。
這可是電視機啊。
等衆人感慨完，楊小濤才從陳宮手裡將電視機票拿回來，然後放在口袋裡，還不忘拍一拍。
“黃老也真是的，早說是這東西，我就不讓他去了，省着在這裡羨慕死人。”
看着楊小濤這幅模樣，楊佑寧酸酸的說着。
劉懷民在一旁微笑，“沒事，有第一臺，就有第二臺，咱們早晚會有的。”
“對，現在電視機廠越來越多，以後咱們也會有的。”
徐遠山等人點頭，自我麻痹着。
丁祥軍收回目光，卻是悠悠一嘆。
“我二舅在津門無線電廠的，他說這幾年電視機行業的形勢不好，他們的主要任務不是生產，而是鑽研技術。”
“這每年放出來的電視都是有數的。想要得到，估計，很難。”
幾人聽了，剛剛心裡舒服點，這下又酸的發麻了。
技能比武大會圓滿結束，起碼在楊小濤這裡算是圓滿了。
回到辦公室裡，跟劉懷民幾人總結完這次大會的情況，楊小濤就迫不及待的回去清點這次的收穫。
首先，電視機票絕對是最大的大獎。
這點看一旁婁曉娥不時露出羨慕且幽怨的眼神就知道了。
除此之外，還有毛毯、枕巾、鏡子什麼的，這點跟其他人一樣。
不過還多了兩塊灰色的長方形肥皂。
這年頭肥皂也是緊俏貨，一人一個月只能憑票買一塊，這也是爲什麼某些人在院裡洗衣服那麼費事了，一洗要洗一整天。
而後則是一份電視機票的證明文件。
上面清楚寫着，此票作爲技能比武大會優勝工人的獎勵，獎勵人自然是剛寫上去的楊小濤，而落款鋼印是一機部的。
證明票據來源，這點就不用擔心被人懷疑了。
手上看着電視機票，楊小濤翻過手腕看了下時間，下午四點半，隨口問道，“城東供銷社幾點關門？”
婁曉娥正出神，她們家以前那麼富餘的時候，也沒臺電視機，左右聽說過的也不見有。
這玩意她只聽說過，但真正見的也只是在報紙照片上。
可現在，就有一張電視機票擺在面前，雖然肯定不便宜，但那點錢比起票的珍惜來，微不足道了。
這廠裡能夠買得起電視機的絕對大有人在，但有電視機票的，目前，只有一個。
聽到楊小濤問話，婁曉娥猛地回過神來，然後說道，“你說的是總店？”
“對啊，這東西只有大型供銷社纔有。”
“好像是六點吧，不過現在天黑的早，有可能五點多就關門了。”
婁曉娥知道楊小濤問這個是幹嘛，估計是想去買電視了。
“我看你明天再去吧，省的白跑一趟。”
“明天？元旦人家不放假啊，我先去看看，就當是探探路。”
說着，楊小濤將電視機票揣口袋裡，然後拎着包就往外跑。
婁曉娥站起來，剛想跟着去看看，但邁了兩步還是停下。
自己去，算什麼。
咬着嘴脣，慢慢坐下。
心頭百轉千回，最後化作一聲嘆息。
“曉娥！”
此時，門口傳來一道女聲，婁曉娥擡頭看去，劉麗雪英姿颯爽的站在一旁，“我這邊要去洗照片，你要有空，過來幫幫忙。”
“麗雪，我這就來。”
吉普車在地上留下兩道車痕，隨着聲音遠去，迅速駛向供銷社。
天色已經昏暗，楊小濤來的還算是時候，供銷社門口處，還有幾人在進出。
楊小濤直接將車子停在門口，然後跳下車，往供銷社大門跑去。
“同志，同志。”
看着正準備收攤的女售貨員，楊小濤連忙開口。
“你好，您需要什麼嗎？”
雖然這時候來人有點耽誤下班，但女售貨員見楊小濤一身裝扮得體，口袋裡還插着鋼筆，而且外面停着的吉普車，無疑都在說明面前的年輕人身份不簡單。
作爲八大員之一的售貨員，自然有自己的‘驕傲’，但也要分人。
否則也不能在這‘火熱’的位置上坐穩了。
“你好同志，我想問下，咱們這裡有，電視機嗎？”楊小濤開口，女售貨員心裡一驚。
這人竟然問電視機？
天呢，這大半年來，眼看快過年了，頭一次有人來問這個。
以前不是沒有人問，但基本上就是鬧個樂呵，沒有票，有錢有什麼用。
“同志，電視機是有的，但買電視機，需要電視機票的。”
楊小濤點頭，“這個我有。”
說着從揹包裡取出齊整的電視機票。
當拿出來的一瞬間，女售貨員的心猛地跳動起來。
還真有啊。
“您，您有證明書嗎？”
“有，在這。”
楊小濤將證明書交上去。
女售貨員看了下，隨後面色激動，目光在楊小濤臉上看了又看，好像在確認什麼似的。
楊小濤也沒覺得厭煩，心裡想着應該是確認流程，她願意看就看吧。
過了一會兒，女售貨員才移開目光，再次看了眼電視機票和證明，最後纔開口，“這個，楊小濤同志是吧，票沒有問題，不過電視機太過貴重，我需要請示店長才能給你。”
“可以，我不急。”
楊小濤說着，女售貨員連忙拿着電視機票跟證明往後門跑去，轉眼就沒了人影。
整個供銷社裡空蕩蕩的，只剩下楊小濤一個人。
“這時候要是收點東西進空間裡，應該沒人發現吧。”
看着不遠處一排自行車，還有櫃檯上的收音機，楊小濤邪惡的想着。
不過，也就是想想了，這東西拿出來得見得了光，說不明白出處，分分鐘就會被人舉報。
供銷社後院，女售貨員將事情告訴面前的店長。
店長是一名中年婦女，不過比起女售貨員來，店長懂得更多。
“你說的這位楊小濤同志應該是報紙上出過的機械廠那位，有這票也不奇怪。”
女售貨員猛然想起什麼，接着臉色又是垮塌下來。
她們一羣人平常聊得最多的就是那些個青年俊傑。楊小濤自然是她們聊的對象。
可惜，楊小濤已經成家了。
“別亂想了，跟我去倉庫，將東西搬出去，別讓人久等了。”
“哎，好。”
就在楊小濤與供銷社等待的時候，四合院衚衕外，傻柱行色匆匆的往回趕。
中午時候，在煤場裡做了一桌席面，可是將廠子和主任幾個領導伺候好了，順便帶回去的剩菜也讓同組的人吃的滿意。
這吃好了，自然就對傻柱生出感激。
而傻柱想要早點走，幾人也沒拒絕。
甚至還主動承擔起傻柱的那一份活。
這才讓傻柱今天就能回來。
想到自己能夠再四合院裡多待一晚上，傻柱心裡就甜滋滋的。
這一晚上，可是能夠做很多事情的。
尤其是院子裡還有秦淮茹，當然，也有秦京茹。
想到這裡，傻柱就加快速度往前走。
只是剛轉過衚衕口，準備瞅一眼好久不見的四合院大門口，卻發現不遠處，兩道身影湊在一起。
眼睛一眯，傻柱瞬間從那豐腴的身材上分辨出來，那女人正是他的秦淮茹。
而在秦淮茹一旁，一道瘦高的身影，正漸漸靠近。
而更讓傻柱憤怒的是，這個人的手已然攀上了自己曾經的最愛。
此時，秦淮茹跟劉光齊往四合院走着，兩人看似有說有笑的，但秦淮茹的臉色並不好看，說話時的笑容也有些牽強。
顯然，心裡對這次出工沒收到錢很是不高興。
一早的的就出去，爲的什麼，還不是攢夠將來生活下去的‘資本’。
可這，已經第二次了。
自己總不能一直免費出力吧，家裡的老人和孩子還等着自己呢。
雖然賈張氏那樣的連藉口都算不上，但在外人眼裡，就是她好兒媳的表現啊。
現在好了，家裡的苦日子不用裝了，沒了進項，就是真的苦日子了。
說什麼最近工廠沒發工資，等過了元旦再說，純粹就是狗屁。
真當老孃沒闖過廠子？
工廠到期敢發工資？
不發，就等這工人大爺們堵門吧。
劉光齊卻是將這一切看在心裡，他也是沒辦法啊，最近組織聯繫不上，經費沒有按時到賬，自己的那點工資還得日常開銷，哪有多餘的給秦淮茹？
況且，自己也算是出力的一方吧。
只是看到秦淮茹那側臉，劉光齊不由得靠近，想要說兩句好聽的。
感受着臀部傳來的觸感，秦淮茹眉頭一皺，看着靠近的大門，伸手拍開。
劉光齊也不氣餒，還要伸手。
卻在這時，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怒吼聲。
這聲音，在兩人的耳中是如此的熟悉，而後兩人面色一變。
“狗日的，敢碰老子的女人。”
此時此刻，聲音響起的同時，傻柱憤怒的一擊也到了。
砰
不等劉光齊回頭，就感覺腰子上傳來鑽心的疼，整個身體不受控制的向着牆上撞去。
砰
身體接觸牆面的瞬間，後背再次傳來劇痛，直接將他踹在地上。
“狗日的，還敢伸手，老子讓你耍流氓。”
此刻，傻柱化身四合院戰神，在秦淮茹驚恐的面容下，對着劉光齊的要害處就是狠狠一腳。
啊~~~
猛然間，一道悽慘的嚎叫聲從四合院大門外傳來。
震動四方。
不遠處，正趕着自行車進衚衕的許大茂聽到這滲人的叫聲，猛地雙腿一夾，彷彿想到什麼痛苦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