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誰踢我?”葉重背上被人踹了一腳,痛的大罵道。
可前方霧濛濛一片誰也看不清誰,煙味又濃又辣,刺激的眼睛拼命的往外飆淚。他一邊捂着鼻子嘴巴一邊不斷揮着手,想把面前的白霧驅散掉,可鐵罐子依然往外冒煙,這麼做只是杯水車薪而已。
“難怪那些人要戴着面具,原來一開始就打算好了,失策。”
他囔囔着,貼着地面往前爬行了一段,忽然摸到個人的腳面,順着往上摸是個男人的樣子。湊近了一看嚇的跳起來,居然是那穿紅色西裝的男人。
這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槍頂着他的腦門,叫囂道:“跟我走。”
隨之而去的還有他底下的一班人馬,押着白音和楊巧巧。
這咋回事?居然就這麼一下全被抓了,靠,之前的準備全白費啦?沒辦法,兩人質在他們手中,只能暫時先忍着,以等待機會。
一羣人出了舊工廠的後門,來到一小片空曠的草坪上,紛紛脫下面罩。這時纔看清楚,那穿紅色西裝的男人長着一副馬臉,又長又窄的。他總是抿着嘴脣,好像每時每刻心裡都在冒火的樣子,可又像天生這幅模樣。
就在他們停下腳步的地方旁,早已停了三輛麪包車。幾人將葉重他們統統推上車後,順着一條狹窄的小路避過附近零散的人家,來到了大路上。
葉重朝車窗外一看,是從未見過的陌生地方。不禁皺眉想這人要把他們帶去哪裡,莫非他就是龍哥?或者帶他們去見龍哥?
“喂,我說……這是要帶我們去哪呀?”
穿紅色西裝的人沒有回他,過了一會兒才轉過頭來,幸怏怏的說:“沒去見誰,去一個沒人的地方處決掉你們這些麻煩的傢伙。”
“什……什麼!??”白音和楊巧巧瞪大了眼睛對視了一眼,齊聲道:“沒有沒搞錯?”
葉重也是一愣,隨即笑道:“別開玩笑了大哥,我們不過是爲了黎民百姓謀點生存的福利而已,用不着開這麼大的玩笑吧。”
“玩笑?誰跟你開玩笑。”
這時,坐在後頭的蔡德撕開了綁在嘴上的膠帶,氣憤的伸長了脖子,吼道:“誰跟你們開玩笑!哈哈哈,我早說過了,你們這是捅了簍子,纔剛剛開始呢。”
望着幾人凶神惡煞的樣子,白音確定他們這一次……是來真的,便焦急的喊起來,“我……我可是副局長,你們要是把我怎麼樣了,公安局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呵呵。”坐在副駕駛位置的紅色西裝男冷笑了聲,緩緩扭過頭望着前方,帶着一份輕蔑的語氣道:“別說你一個分局的副局長,就算更大的我們也能將他拉下馬,難道不知道我們龍江幫的勢力有多大麼?”
聽聞這話,白音沉默了。現實擺在眼前,她沒說什麼,緊皺眉頭抿着嘴撫摸着偎依在她身上的楊巧巧,儘可能的安慰她。
“你們應該慶幸,現在還沒多少人摻合進來,不然死的人會更多。所以要趁你們這幾顆毒瘤還成擴散之前……割掉。”
葉重一聽便激動起來,“割瘤?這個我在行,我是醫生讓我來吧。”
一車人都轉過頭來,像看一個神經病似得的愣愣的盯着他。
紅色西裝男更是蹙着眉頭,匪夷所思的問道:“你是哪號人物?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麼?”
蔡德插嘴道:“嗨,他就這德行,我要剁他手,他竟自己拿刀要砍,你說這人牛不牛?”
他這才認真的上下打量了葉重一番,笑道:“真的不知道你哪裡來的自信,都死到臨頭了居然還能開的了玩笑?喂,你的自信哪來的?”
“我的自信?”葉重收起激動的神情,雙手環抱着往後一仰,微笑道:“我的自信來自於有備無患。”
對方眯着眼,往地上瞟了下,腦中轉了一圈又立馬直視着他,“什麼叫有備無患?”
“這成語都不知道什麼意思,你的語文課是數學老師上的麼?回家補一補吧。這年頭,混,也要有文化,懂麼?”
剛說完,他突然想起來,立馬又接着道:“啊!差點忘了,跟你說一遍,我不是死到臨頭,你們……纔是!”
車上的人頓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面面相覷的思想來去,他這話到底幾個意思?
正當衆人糾結在葉重的話裡時,司機突然一個急剎車,一車的人連着慣性猛向前撲。紅色西裝男沒系安全帶,張開雙手往前一傾,額頭當即就撞到了擋風玻璃上起了個包。
“你幹什麼?怎麼突然剎車了?真他媽……”他用手摸着腫包,齜牙咧嘴的剛要發火,只覺的車子前後劇烈的震動了下,外頭髮出“轟”的一聲巨響。
往車窗外一瞧,後面的兩輛車追了上來,沒剎住全都撞上了。他氣的半死,正要拿司機算賬,卻見他呆呆的直視着前方,臉色慘白,額頭上似乎還有些許細汗。
順着司機望去的方向往前一看,他也嚇了一跳,但並不十分驚駭。
只見前方不遠處竟然停了一排的警車,警察們都趴在車後,拿着槍械對準了自己。
“媽的,這是怎麼回事?快,倒車回去。”他朝司機大吼着,但一側臉卻從車旁的後視鏡裡看到後面也有不少警車。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憤怒的轉過身,歪斜着腦袋猛的一把掐住白音的脖子,睜大了雙眼,吼道:“都跟你說了別報警,你居然不聽話?好,我切下你的耳朵。”說着從兜裡掏出把刀子。
眼見白音就要慘遭毒手,葉重身子一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並用大拇指扣住內關穴,使之不能動彈,無法再用力。
趁他詫異的瞬間,葉重擡起手肘猛的向前一擊,砸中對方的太陽穴,霎時便暈了過去。
見紅色西裝男暈過去了,手下們頓時驚慌起來,紛紛拿出武器。葉重見狀手腳並用,弓着背,以手臂爲中心,撐起身體橫着側踢,瞬間便倒了幾個。
剩下的人驚駭的紛紛往後退去,可車子本就沒多長,沒退幾步就到底了。他們驚恐的望着他,握着武器的手抖個不停。
“我說各位。”葉重攤開雙手,沒有傷害他們的意思,“現在你們管事的暈過去了,前頭和後面都有警察,你們又跑不掉,何必再火上澆油不如投降了吧,起碼還有條命。”
他們一聽,朝四周望了望,確實如甕中之鱉插翅難逃。便互相看了看,大家的眼裡都流露出相同的想法,想了一陣後,最終還是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將雙手搭在腦後乖乖的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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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警察押上警車的時候,蔡德恨得牙癢癢,跺腳道:“姓葉的,這是第二次被你逮進去了,你給我等着瞧,有人不會放過你的。”
“嘿嘿,您別這麼小氣呀。不過被逮進去了而已嘛,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葉重笑道。
“什麼?你……你咒我被關十八年?魂淡,你這魂淡,我饒不了你……”
“別呀,等您出來我還得給您接風洗塵吶,好漢。”
“好你個頭,好你個頭啊!!——”
站在路旁的白音和楊巧巧驚愕的望着他跟蔡德有說有笑的,疑惑愈加的沉重起來,他到底是什麼人?從那來的?一般的醫生醫術了得也就罷了,怎麼還有這麼好的身手?
這時,只見一個穿着類似飛虎隊裝備的人走了過來,在白音面前停下,掀起圍在臉上的套頭帽,笑道:“白副局,又見面了。”
白音一看,居然是焦子鴻!!!
“怎……怎麼會是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沒有給警方留過任何信息啊!?”
“是我給他留的。”葉重跑了過來,笑嘻嘻的說道。
“你給他留的?不可能啊,你不是一直跟我在一起麼?什麼時候……”
葉重呵呵一笑,上前搭着焦子鴻的肩膀,自信滿滿的說:“早上你去辦公樓處理噴灑飛機的時候,他剛好進局裡跟你要蔡德去市局調查,我腦子一轉便拉他到角落裡把今天的事說了一遍,讓他把蔡德暫借給我演一場戲。”
白音恍然大悟,道:“難怪你說借用下蔡德,保證完璧歸趙,原來早有預謀啊。不過……警隊怎麼知道我們到了哪裡?”
“嘿嘿,還不是靠我的老夥計。”他拍了拍背上的揹包,說:“這裡有追蹤器,我告訴了子鴻信號頻道,這樣就能一路追蹤過來了。”
她奇異的望着葉重的揹包,蹙眉道:“你這揹包裡到底有多少東西啊?除了菜刀外還有這麼高科技的東西,你到底是誰?”
“這個嘛?嘿嘿……其實……”
正當他們聊天的時候,從遠處又跑來一人,大家扭頭一看,都認識,是原本躺在醫院裡養傷的盧大宇。
他那肥胖的身軀跑到這邊有些喘氣,但還是強撐着虛僞的笑容,恭敬道:“白……白副局,呼呼……呼……您沒事吧?我一聽說您這邊出了事立馬就從病牀上跳起來,火箭一般就趕來參與救援的事了。還好沒出大事,不然我這罪過可就大了,哎喲,您瞧瞧您瞧瞧,多遭罪呀,都瘦啦。”
盧大宇那拍馬屁的功夫實在到家,連葉重在一旁看的也是目瞪口呆,不禁暗中豎起大拇指,心裡頭喊了一聲,“人才啊。”
聽的很無語,白音搖了搖頭,一打手勢制止道:“好了好了,現在沒事了,我們回去吧。”
盧大宇一聽,頓時揚起眉毛,睜大了眼睛,激動的朝旁邊的警車跑去,“好好好,我馬上去開車,馬上去開車。”
幾人扭頭望去,見把那夥人都押走了,前面幾部警車塞滿了人。雖然不大樂意坐盧大宇開的車,但暫時也只有這樣了,總不能走着回去吧。
“再見了白副局,再見了葉醫生。”焦子鴻朝他們敬了個禮,神情激動的返回了車上。
望着車隊遠去,葉重雙手環抱着,嘆了口氣,不禁感慨道:“破了個案子就這麼激動,人才呀!是個好警察。”
就在這時,天上忽然傳來一陣轟鳴聲,衆人擡頭望去,只見幾架噴灑飛機掠過,下起了一場霧濛濛的細雨。
楊巧巧伸出手一接,舔了舔嘴脣,驚訝道:“這雨怎麼是綠色的,還有股鹹味。”
“那是我配的解藥,小傻瓜蛋。”葉重摸了摸她的頭,竟自朝盧大宇的車內走去。
白音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嘴角上卻是掛起一絲微笑,“走吧巧巧,事情結束了,我可要好好的大睡一場,啊——”她長長的伸了個懶腰,微笑道:“終於破案了,這下徹底堵住了他們的嘴,也不枉張伯伯的一番栽培。”
幾人上車後,跟在車隊的最後面。大家望着路旁的風景,心中一陣舒坦。特別是白音,彷彿擺脫了一塊壓在身上的大石頭,心中的壓力,可見一斑。
他們都累的不行,又沒吃飯,幾經波折下來,疲憊不堪,沒一會兒便沉沉的睡去。
……
……
睡了不知道多久,葉重微微睜開了眼睛,朝旁邊一看,白音和楊巧巧睡的很香。望着兩個女人無暇的臉龐,彷彿是睡夢中的小孩一般。
他笑了笑,無意中瞥過車窗,只見漫山遍野的青松鬱鬱蔥蔥的遮天蔽日,頓時微蹙眉頭疑竇重重。
葉重立馬坐了起來,朝前一探頭,只見車前並沒有車隊,而四周也不是市區。這到底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