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重緊張的聽着電話那頭的聲音,是幾下尖銳的驚叫聲。
“喂喂,怎麼了?鴻爺?這是怎麼了?”
“葉醫生,小曼她……她……狂吐不止,像瘋了一樣,你快來看看吧。”
“好,我馬上來。”
他掛掉電話,讓秦若芸立刻送他到趙博鴻家。秦若芸問發生了什麼事。葉重說下午要龍腦治病的那個小女孩突然發癲,不知道怎麼回事?
“你……你不會懷疑我在龍腦上動了手腳吧?”秦若芸望着他,驚愕的說道。
“不不不,我怎麼會懷疑你呢?拿出來的時候我自己也看過了,龍腦沒問題,是……唉,我現在也是一腦袋漿糊。”說着,他將手按在額頭上,心緒不寧的回想着每一個環節,卻發現都沒問題。
“奇怪?那到是哪個方面出了差錯?”葉重焦頭爛額的緊皺眉頭。
秦若芸讓他不要着急,然後一踩油門,快速的朝前方飛馳而去。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後,車子停在了別墅門口,他們遠遠的就聽到屋子裡傳來一陣尖銳刺耳的叫喊聲,在這寧靜的夜晚顯得特別詭異。
葉重搖搖頭,囔囔道:“出大事了。”他急忙推開車門跳了下去,飛速的往前跑去,徑直穿過大廳奔上二樓,一到趙小曼的門口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只見乾瘦的趙小曼半坐着在牀上齜牙咧嘴的狂叫着,雙手在半空中不斷揮舞,滿牀都是她撕爛的棉絮和被單,一條條的裂成數道小縫,就像被無數只貓抓撓過一般。
葉重完全驚呆了,他根本想不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這時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他回頭一看,秦若芸也跟着跑上來。
“你怎麼來了?”
秦若芸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景象,單手捂着嘴巴,直愣愣的看着不成人樣的趙小曼,眼眶溼潤了起來。
而一旁的趙博鴻焦急的不行,方寸大亂地拉扯着葉重,叫道:“葉醫生,這怎麼辦啊?小曼她怎麼會這樣?”
“這……我……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按照書上說的沒錯啊。”葉重趕緊從一旁的桌上拿起絡草通天,翻到了南洋邪術那頁,仔細的看了遍,眉頭越皺越緊。
上面寫到了之前用的那些藥材之後就沒了,左翻右翻這是南洋篇的最後一頁。“這不是都交代完了麼?還會有錯?難不成那個斗篷男還用了其它的毒?這……”
越想越頭大,葉重閉上眼睛抿着嘴,無奈的靠在牆壁上,他已經盡力了。
這時,秦若芸拿過他手中的絡草通天,微蹙月眉的看了下,突然說:“她得的是這種病麼?難怪你要用龍腦。不過……這只是上冊的方法,還缺少下冊的。”
“什麼!?”葉重猛的睜大了眼睛,立馬抓住秦若芸的雙肩,激動道:“你是說下冊還有方法?你怎麼知道的?”
隨後他意識到秦泰說過,下冊已經被人偷走了,便漸漸的鬆開手,嘆了口氣。“可惜,下冊已經丟了。”
“不,還沒丟。”秦若芸鄭重道。
葉重驚愕的望着她,心想這是怎麼回事?秦泰不是說丟了麼,難道他騙我?
見他一臉疑惑,秦若芸笑了笑,指着自己的腦袋,“在這裡。小時候我爺爺有讓我學習,雖然我對這書不敢興趣,但卻記下了一小部分的章節,恰巧有這南洋邪術。”
“啊!真的嗎?太好小芸。”他激動不已的一把抱起秦若芸,朝半空中一拋,穩穩的摟在懷裡,欣喜若狂的看着她。
“咳咳……”趙博鴻在一旁都急得不行,見他居然忘情的“跳雙人舞”,連忙握緊拳頭放在嘴邊咳了兩聲,這才讓他回過神來。
葉重趕緊放開了秦若芸,不好意思的朝趙博鴻笑了笑,然後亟不可待的問道:“絡草通天的下冊方法是什麼?”
秦若芸低頭朝左下方回憶了下,擡頭道:“其實絡草通天的方式是把完整的治療方案分成上下冊,兩冊結合起來,才能治癒。”
葉重認真的聽着,時不時點點頭。
她繼續道:“我記得下冊裡寫到,上冊內的藥材治療只是將體內的毒素中和,但要痊癒的話,需要在藥材清洗完五臟六腑之後,全面換血。”
“換血?”
衆人面面相視,葉重也倍感狐疑。“全面換血的意思是全身換血麼?”
秦若芸點點頭。
“那很容易呀,我們馬上去醫院。”
“不。”她搖搖頭。“清洗完五臟六腑後兩個時辰內,也就是四個小時內全身換血,不然沒用的。你看現在都幾點了?恐怕再過半個小時就要過時間了。”
衆人面面相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裡相對較偏,離最近的醫院都要半小時以上。
趙博鴻哆哆嗦嗦的走到牀邊,看着痛苦掙扎中的趙小曼忍不住老淚縱橫,痛哭流涕的說道:“小曼,爺爺對不起你,讓你去之前還要這麼痛苦,我……我……”
他已經泣不成聲了,手中的柺杖一扔,跪在牀邊,雙手捂着臉不住的顫抖着,讓在場的每一位都難掩悲色。
葉重望着他們爺孫倆,心下一橫,咬了咬牙上前道:“還是用部隊的急救方法吧,現在沒有放血的材料,出去買都不知道要等多久,只能這樣了。”
趙博鴻擡起頭來,用滿是淚水的眼睛望着他,詫異道:“部隊的急救方法?”
他確定的點頭道:“對,時間來不及了,我來用部隊的方法爲她全身換血。話說,小曼的血型是……”
趙博鴻用袖子拭了下淚痕,趕緊說:“RH陰性。”
葉重又是一愣,心中鬱悶至極。這RH陰性俗稱熊貓血,是一種相當罕見的血型。每參加獻血的300萬人中,屬於Rh陰性血型者僅有3300人。而臨牀手術患者中出現Rh陰性的機率是5-7/1000
他朝四周一望,問道:“你們誰是RH陰性的?”
衆人相視一望全都搖了搖頭。
趙博鴻一看,當真沒了希望,椎心泣血的哭道:“沒救了沒救了,老天爺,你真是不開眼吶,我……”
“別喊了鴻爺。”葉重當前一吼,無奈道:“這血型難找,老天爺也沒折。幸好,它的眼睛還是開着的,我就是這種血型。”
趙博鴻瞪大了雙眼,“真……真的?怎會這麼巧?”
“我哪知道?老天爺安排的唄。快別說了趕快動起來,不然就晚了。”他轉向僕人們交代道:“快去準備兩根小尼龍管,三根氣門針頭,自行車或者籃球那種,打氣筒也行,還要一隻水桶。”
僕人們紛紛開始行動,葉重突然想起個重要的東西,趕緊回頭一喊,“別忘了把你們家汽車的輪子卸下來。”
葉重深吸了口氣,綿長的吐了出來,像要把胸腔內的濁氣都吐乾淨似得,然後挽起袖子摩拳擦掌的準備大幹一番。
望着他那認真的模樣,秦若芸上前小聲道:“你……真的要爲那個不相干的女孩子抽乾自己的血來換她一命?”
葉重微微一笑:“哪叫不相干?我是她的醫生,她是我的病人。”
秦若芸苦笑了聲。“何必呢?你這人有時候真傻。要是換做是我,你會這樣做麼?”
葉重一愣,隨即笑道:“換做任何人我都會這樣做,只要是我的病人,更何況是你。”
她呆呆的望着他,抿了抿嘴,不再說話。
很快,僕人們將東西都準備好了,葉重拿起三根氣門針頭一看,點了點頭,問卸了輪子的車在哪?隨後跟着僕人下樓去了。
而秦若芸追着走到門口那,望着他急促下樓的背影,心中竟然無比焦慮的狂跳起來。“他……不會是真要把全身的血都抽完吧,那可是……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