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重朝門口望去,只見七八個人走了進來。而走到人羣面前時,幾人朝側旁一讓,身後一個穿着修身西服,帶着金絲眼鏡的男人走上前來。
葉重定睛一看,這不是花羅春麼?這傢伙來這裡幹嘛?
花羅春看着周圍已經生龍活虎的衆人,心中有些暗暗吃驚,卻又有些意料之中。
看着周圍一道道不善的眼神,他笑道:“大家別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我也是收到舉報人的消息,說有人在這裡投毒,我才趕過來的。”
一個金髮碧眼的老外走到花羅春的面前,用不是很流利的華夏語說道:“你剛纔說的下毒的人是指這位葉先生麼?”
花羅春冷冷的一笑,點點頭。
葉重臉色瞬間變得凝重,用手指了指自己,詫異的瞪大了眼睛:“我!?”
所有人頓時一片譁然,均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一個看起來像是從泰國來的醫生張口問道:“這位葉先生剛剛救了我們,你怎麼可以血口噴人!”其他人均是不吭聲,這裡來的基本上都是人精,自然不會參與這潭渾水,一個個都準備看戲。
“這位先生,你稍安務燥,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可沒有你看到的這麼簡單,不然這麼多專家都束手無策下,爲何單單隻有他有辦法治得好大家?你們怎麼不問問他是怎麼得知這治療的方法?”花羅春冷冷的笑道。
聽完之後,全場再次一陣譁然,不少人心中的想法都動搖了,一個個眼神搖晃不定,心中彷彿在思慮着什麼。
其中有個人疑惑的上前朝葉重問道:“葉先生,我們都不信您是那樣的人,就請您告訴大家也好打消衆人的疑慮,這方法您是怎麼知道的?”
葉重用狐疑的眼神望了花羅春一眼,正要說出由來,卻突然收住了口,心道:“不對呀,我一旦說出是從絡草通天上看到的,那他們肯定會逼問這書從哪來的,我一說是秦泰給的,剛剛秦若芸還給自己打包票,這麼一說不就讓衆人懷疑是跟秦家串通起來的麼?這樣就把秦家也拉下水了。這個花羅春,看來是有備而來,我說什麼都沒用。”
看到葉重久久不動口,吳夢生着急了,急忙喊道:“你們別聽他瞎說,剛纔大家都看到了,是葉醫生捨身忘死的一直在救你們,說毒是他下的真是荒謬。”
聽完這句話,衆人又開始議論紛紛,花羅春皺了皺眉頭,心中對眼前的這個老頭厭惡到了極限,可是眼下絕對不能撕破臉皮,只能虛僞的笑道:“葉重是你們醫院的人,你作爲院長當然替他說話,不過是爲了從這大會上分一杯羹罷了,誰知道這下毒的事是不是你們醫院自導自演的。”
“你……你放屁。”吳夢生氣的肺都炸了,用手指着他渾身顫抖。
葉重按下吳夢生的手,冷冷一笑,道:“花羅春,你打的什麼主意我很清楚!別在我這裡給我玩這一套!話說今天是藥材交流會,你又不是醫生又不是藥材商,來這裡幹嘛?”
其他人聽完葉重的話,均是不斷地思索着什麼,一個美國佬也上前道:“對呀,這位先生,你來這裡到底是要幹什麼?今天是醫藥界的交流盛會,不是業內的人這裡不歡迎。如果您只是來揭發所謂的下毒,那目的性也太讓人懷疑了吧。”
花羅春笑了笑說道:“我本就看是來參加這個大會的,可是半路遇到點事情來晚了,方纔一進來看到了你們的症狀,我又回去取藥了。”
“取藥?”衆人不解,面面相視着。
“對,因爲我曾經也中過他這種毒,所以才知道是這個人的所爲。當初爲了防止他繼續害人我便多做了一些解藥用來防範,沒想到今天真派上用場了。”
吳夢生聽完之後臉色一變,怒斥道:“我呸,胡說八道什麼?我看你就是純粹來搗亂的,你說你是來參加大會的,你是醫藥界的人麼?”
“他當然是。”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中年人從花羅春身旁站了出來,葉重一看,居然是佟國坤!
只見佟國坤怒視着葉重,死死的盯着,就像要把他撕裂嚼碎一般。
看着怒氣衝衝的陣勢,葉重心頭一緊,“估計是爲了他兒子報仇來的。雖然佟子博是獨自,可那是他自作自受,自己被自己養的老虎給吃了,把這賬怪到我頭上冤不冤啊。”
佟國坤沒理會葉重那無辜的表情,依然憤怒的盯着他,鼻孔外翻,不斷噴着氣。
就在這時,他身旁有一個年紀約莫六十出頭的人用手握了握他的肩膀,笑道:“佟老弟,別這麼着急,是你的仇終究會報的。”
葉重一打量,只見他頭髮烏潤而兩鬢染霜,一雙濃眉打眼炯炯有神,面如晚霞氣色紅潤一點都不像上了年紀的人。他穿着傳統的中式素白色布衣,黑色寬腿褲子和一雙千層底布鞋,活像周星馳在功夫裡的裝扮。
“這位是……”
吳夢生扶了扶眼睛,微微彎腰,緊皺着眉頭從頭到腳的細細看着。
“呵呵,像你這種小醫院的院長當然沒見過,他就是……”佟國坤正要介紹,卻突然被人羣中那眼尖的人給認出來了。
“呀!這不是北方的柳家麼?”
“是呀,好像是柳家。你看他衣服上的家徽。”
葉重眉頭一皺。“柳家?很熟啊!哪聽過來着。”再一看那老者胸前的標誌,頓時瞪大了眼睛,只見他衣服上的家徽標誌跟燒烤攤老闆送給楊巧巧的鑽石手鍊上的標記一模一樣?“這……這是怎麼回事?”
他驚愕之餘朝側旁一瞥,發現秦若芸的臉色有些不對,像碰上仇家一般,又頗顯尷尬。“啊!想起來了,小芸在告訴我第三計劃的時候說過,前面有柳家虎視眈眈,應該就是指的他們。”
這時,四周的衆人開始議論起來,“藥材界的兩大家族怎麼聚到一塊了?這下有好戲看了。民間流傳南秦北柳,這北方的柳家從來不到南方來,更別說參加這邊的交流會,這次怎麼突然來了?是不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我看這勢頭不對勁啊,柳家在北方那是獨霸醫藥界,不管是醫學還是藥材,兩界都要給他們家面子,突然南下難道要攻佔南方藥材生意?嘿嘿,這下秦家可麻煩咯。”
“是啊是啊,大家等着看好戲吧。”
佟國坤仰起頭笑意連連的朝這老者伸手道:“在華夏國誰不知道南秦北柳,這位便是柳家的代表——柳白沐柳先生。”
柳白沐微微一笑,朝衆人抱拳,衆人也點頭向他致意。
葉重朝秦若芸靠近了低聲道:“這柳家看來很受人尊重啊?”
“是啊,柳家世代行醫做藥,從未斷層過,不像我們家,到了爺爺那輩基本不再行醫了。”
“難怪,難怪……”葉重不住的點頭,呆呆的望着柳白沐。他那一言一行確實頗有大家風範,不知道的以爲是古代的一個武林宗師。
“各位……”柳白沐開口說道:“花先生的藥材供應由我們柳家提供,請諸位放心。”
中國的南秦北柳這些外國佬還是有所瞭解的,既然柳家來人了,眼前的這個花羅春肯定是來參加藥材交流會的。如此這般說來,這毒還真有可能是葉重放的。而且
一些人已經開始動搖,不少已經向花羅春拋出橄欖枝了,訂單紛紛轉向她們。但也有一部分依然選擇相信葉重,到了最後,基本兩邊平分,各佔一半的訂單量。
沒想到半路被他們殺出來搶單,葉重努了努嘴,齜了下牙,心道:“雖然沒有預期的多,不過應該夠南區救急用了吧。沒想到花羅春這小子居然這麼陰險,這都能被他算計到。人才啊!”
見葉重臉色十分冷淡,花羅春有些暗暗吃驚,他以爲被自己這般攪和和栽贓嫁禍,他應該會暴跳如雷,繼而那些各國的代表商人們看到他這樣子就會與他決裂,敗壞他的名聲。沒想到葉重竟然如此的淡定,這讓他沒法繼續往下行動,便笑嘻嘻的走到他的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
“你要是想要趙小曼好好地活着就給我離開這裡,不然後果自負。”說完還伸出手,笑盈盈的在衆人面前想跟他握手。
葉重心中一冷,這傢伙居然拿趙小曼威脅自己?看來花羅春的無恥果然已經到了無與倫比的境界。
他心中盤算了一番,冷哼了一聲淡然的伸出手握了握,低聲笑道:“花爺,呵呵呵,走着瞧。”
隨後便拉着楊巧巧離開了,看葉重都走了,秦若芸也跟着走,吳夢生自然知道留下也沒什麼用,怒瞪了花羅春一眼,搖頭嘆息的跟着出門而去。
坐上吳夢生的車子跟他一起回醫院,葉重的臉色依然沒有變,還是笑嘻嘻的,似乎各國的訂單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似得,一路上和楊巧巧說說笑笑。而吳夢生皺眉問他單子被搶了怎麼還這麼開心?葉重笑說沒關係,想賺錢有的是機會,但跟這個相比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辦。
“什麼事?”吳夢生疑惑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