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重說道:“你是誰的手下?”‘
“你這不廢話麼?當然是花爺的,這裡全是花爺的人,你小子看着面生啊,跟誰混的?”他說話的時候極其囂張,高昂着頭,似乎眼裡充滿了鄙夷。
聽完,葉重呵呵一笑,朝四周掃了一眼,道:“這麼說,今天的大會來的基本都是花羅春的人咯?其他區的呢?”
“嘿,你小子敢直呼花爺的名諱,膽子很大啊!”
葉重一愣,用手捂住額頭,無奈的嘆道:“唉,又來,這是龍江幫的一大毛病啊,怎麼連個名字都不能提,有病。”
“你說什麼?”他說的很小聲,那被撞的那痞子眼睛微微眯着往一旁傾斜,探過頭去,將耳朵貼近了問道。
氣不打一處來,葉重見對方把腦袋貼進,一把將耳朵用力揪起,提着離了地,痛的那人雙手輕握住自己的耳朵,嗷嗷直叫。
聽到他叫喚,四周的人瞬間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他們身上,紛紛推搡着圍過來,個個怒瞪圓眼的往前擠,用手指着葉重吼道:“幹什麼你們,別亂來,快他媽放手,你跟誰混的?叫你們老大出來。”
“跟誰混?”葉重望着他們嘴角一咧,笑道:“我他媽跟自己混的。”
說完,那痞子還沒反應過來,肚子上就狠狠地捱了一下,整個人都飛了出去,撞在旁邊的石柱上,昏死了過去,葉重冷冷的說道:“再擋的,我葉重就把他當狗打。”那眼神兇狠的就跟躲在草叢後捕獵的野獸一般。
衆人聽到葉重自報家門,均是一臉畏懼的不住的後退,面面相視道:“啊!他就是葉重,跟傳聞的不一樣啊,不是說強壯的跟熊一樣麼?怎麼看上去年紀跟我們差不多的樣子。”
“他就是今天來開會的南區執掌者葉重?看起來不像啊,可剛纔那一拳着實力道十足。”
“誰在這瞎嚷嚷?”一個不溫不火的聲音傳來,葉重皺了皺眉頭,擡頭看去,居然是一直跟隨花羅春左右的傢伙。
葉重不願多說,只是冷冷的看着他。那人跟在花羅春身旁可是經常見過葉重的,他一見是葉重臉色一變,趕緊身子往後退了一步伸手示意衆人往兩旁退,然後恭敬的說道:“請。”
葉重也不含糊,帶着左新雯和楊巧巧就離開了。
等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大廳裡後,幾個起鬨的小弟,拉着那人問道:“強哥,這人是誰啊?這麼牛!”
這個被稱做強哥的哦一臉恐懼的說道:“他是一個大殺神,看見他最好離遠一點!”說着就感到有些不寒而慄。
底下的小弟們面面相視。“大殺神?沒聽過。”
“笨蛋,就是葉重。”他甩了小弟的後腦勺一下,衆人頓時驚呼道:“呀!原來他就是要跟花爺爭奪的熱門人物葉重啊?”
“怎麼會是這樣呢?跟傳聞的不太一樣啊,不是說他長的五大三粗跟熊一樣麼?看起來怎麼跟我們的年紀差不多的樣子?”
那強哥聽着揮揮手,無奈道:“該幹嘛幹嘛去,你們都別堵在這,好好把花爺傳下來的命令執行好。”
“是。”衆人應着,紛紛四去。
擡頭眺望着最高那層,這叫強哥的人搖頭嘆道:“真是一場龍爭虎鬥,又要變天了。”
葉重等人進入會議室後,就看到花羅春坐在那裡跟手下們說着什麼。他一見葉重來了,頓時便收住,面無表情的說道:“人都來齊了,那我們開始吧。”
在場的衆人擡起頭目視着葉重紛紛坐直了上身。
而葉重也拉開椅子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左新雯和楊巧巧則側立兩旁。
“現在我們龍江幫發展到這個階段遇到點瓶頸,不上不下的難以突破,幫會裡四分五裂,而外頭各個小幫會們正在侵蝕我們的地盤和生意。所以我花某覺的一定要統一起來才能突破這瓶頸,我們需要一個人來領導我們,不知道你們意下如何?”花羅春整理了一下衣服說道。
葉重冷言說道:“別說那麼多的廢話了,說你要選舉誰,是你自己麼?”
花羅春被葉重頂了一句,也不生氣,依然是笑眯眯的說道:“鄙人能力不足,自然不會推薦自己成爲幫主人選。
衆人聽完之後均是一臉訝異,花羅春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是現在居然說自己能力不足,推辭不已。
別說其他人,就連葉重也是一臉驚訝,沒想到花羅春居然搞了這一出,不過與其驚訝他的選擇不如想想他到底想要幹嘛。
“哦?那你要選的是……”葉重將手放在桌上,前傾着身體一臉謹慎的問道。
“童江!”花羅春回答的很乾脆,沒有辦點的拖泥帶水。話音剛落,周圍邊議論紛紛,有的人直接喊道:“你腦子有病吧,居然選一個日本人!”
葉重也是皺着眉頭不語,眼睛死死看着他,到現在爲止還不清楚花羅春到底要幹什麼。
“大家靜一靜,聽我說……”花羅春攤開雙手示意衆人安靜下來。
“我知道,大家對童江的身份很介意,但是請想一想,他在位的時候整個南區是四大區域裡最富庶的,也是最鼎盛。難道就因爲他的日本身份麼?最重要的,幫會的前途,大家的生活質量,這纔是關鍵。難道你們不想越過越好麼?我認爲什麼身份都是虛無,只有讓我生活更上一層樓纔是關鍵。你們說對不對?”
衆人一聽,頗有些道理,但始終還是有許多西區東區的人微蹙眉頭的在觀望。
而這時,七個長老中有一個長着兩撇小鬍子的站起來,替花羅春說道:“諸位,我龍江幫矗立在豐寧市風風雨雨大幾十年已經到了關乎存亡之際了,我覺的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一個能夠帶領大家進入新時期的人,而不是一個身份,秉承對幫會前途負責,也是對大家的未來有個交代,我們七個老頭提議有童江擔任幫主。”
見他這麼一說,葉重瞬間就明白了,這七個老頭早已經被威逼利誘,投靠了他們。
聽長老們也這麼說,底下的人竊竊私語起來,葉重看到不少人已經點頭同意了。
正在這時,只聽見一聲巨響,對面的晁天虎拍案而起,指着那個說話的長老喝道:“你們這些老頭,牆頭草兩邊倒,哪邊給的好處多就給誰說好話,你們真當這是養老院啊?”
那長老面色一變,咳了兩聲不再說話,尷尬的坐回了椅子上,將頭側向一旁,用手擋着臉。
晁天虎哼了下,怒瞪圓眼的朝花羅春繼續吼道:“你這吃裡扒外的東西,童江給了你什麼好處?要知道我們龍江幫在抗戰時期也是打過鬼子的,你居然讓一個日本人統領我們,這要是讓創業的老祖宗知道了,那不得從墳裡爬出來把你掐死?”
面對他的滔滔質問,花羅春並沒有反駁,只是微微一笑,淡然道:“老虎你別生氣,聽我說一說以前的事吧,可能有些事你不知道,在場的大多數人也都不知道。你說讓一個日本人統領我們不可以,但你們知道麼?你們早就被一個日本人統領了大半輩子了。”
“什麼?”晁天虎眨了眨眼睛,詫異道:“花羅春,你胡說些什麼呀?”
“呵呵,不是我胡說。你們可知道,創力龍江幫之後那第二任的幫會之主杜卓雙是什麼人麼?”
在場的衆人面面相覷,不知所以。
於是花羅春便將杜卓雙的真實姓名,以及所有的由來都敘述了一遍,直聽得衆人驚愕不已,連連吃驚,倒吸了一口涼氣。
特別是晁天虎,緊握雙拳,直直的看着花羅春,念道:“前田宮一郎?怎麼會這樣?不可能,你有什麼證據?要知道這是褻瀆先人,杜幫主可是大家最敬愛的人,你憑什麼可以這樣的毀謗他!!?”
“呵呵,用不着我毀謗,老人們都知道這事,對吧,長老。”他朝旁邊一瞄,那些長老們面面相視了一番,最終還是無奈的點點頭,承認這一大污點。
而葉重則面無表情的依然坐在椅子上,不激動也不沮喪,目視着自己放在桌上的手,將手指頭一根根接而有序的輕輕敲擊着桌面,似乎在想着什麼。
關於花羅春說的這些,他其實早就聽趙博鴻說過,所以沒多大反應。事實也確實如他所說,只不過在今天這個場合下說出這樣的事,卻頗有些別有預謀的味道。
現場一陣唏噓不已,除了衆人們小聲議論的聲音,其他人便都沉默了。
說都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麼一出,那杜卓雙可是上一任被幫會所有人推崇爲帶着龍江幫走入一個新時代的人,受萬人敬仰。他的兒子就算是日本人,那又能如何?
方纔底下不滿的聲音頓時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感嘆和同意。晁天虎環視着大家,長長的嘆了口氣,低着頭不再語言,已經沒則了。
那些長老們一看這形式,急忙紛紛站起來,大聲喊道:“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麼我宣佈,從今往後,龍江幫的幫助由……”
“慢着!”
就在這時,沉默不語的葉重突然高舉一手。
頓時,全場的目光都齊刷刷的射向他,狐疑的猜測葉重要說什麼。
花羅春一看,微微笑道:“葉重,你想推薦自己麼?我們幫會是自由的,誰都有機會,你可以正當競爭,不過就要看支持你的人有多少了?”
聽着,葉重感覺到一種陰謀的氣息,他明白現場大部分都是北區的人,幾乎佔了大部分,與他們相爭無意以卵擊石,不如借勢打力。便大聲說道:“不,我沒那資格,畢竟我是剛來的。但有一個人絕對有資格。”
“誰?”花羅春皺眉道。
“毛峰的女兒,趙小曼。”
此話一出,人羣裡頓時炸開了鍋,就像把燒油澆進蟻窩一般,紛紛大聲驚訝的說起來。
“哈哈哈,葉重,真沒想到,你竟然想讓一個死人接管?誰都知道,當年峰哥的女兒早就死了,你說這些有什麼用?”花羅春大笑起來。
其他人聽完之後瞬間沉默了,對於花羅春,毛峰對北區的影響力更大。現場還有不少當年跟着毛峰打天下的人暗自傷心,都希望這消息是真的。
“葉重,你說峰哥的女兒還活着,有什麼證據?”不少北區的人質問道。
葉重冷哼了聲,悠然道;“很多人都不知道,當年毛峰的女兒被寄養在趙博鴻家中,自從毛峰出事後她便一直生活在趙家。老人們都知道,想當年趙博鴻跟毛峰是仇人,所以纔沒有能懷疑他的女兒會在趙家,這才活了下來。可是就在不久前,唯一的證人趙博鴻已被花羅春殺死,趙小曼也被他擄走,下落不明,我自然是沒什麼證據。”
“呵呵,既然沒證據,那你怎麼說都可以啦。誰知道你說的那個趙小曼是不是趙博鴻自己的孫女,然後把這些都嫁禍在我身上。”花羅春冷冷說道。盯着葉重的眼睛裡佈滿了殺意。
“嗯,你說的對,沒有證據怎麼能隨便說別人呢。好在當年爲了日後相認,毛峰留了份書信,上頭寫着她女兒身上的各種特徵,甚至還特意託人幫他弄了份基因信息。是不是她女兒做個DNA對比就知道了,對吧。”
花羅春一聽,心中頓時猛的一驚。這事他倒沒想到,居然毛峰還留了這麼一手,不禁有些緊張,雙手緊握成拳放在兩側顯得很不自然。
葉重看在眼裡心中一笑,知道他開始慌了,便繼續道:“現在只等趙小曼出現便可以辨別真僞,如果她是毛峰的女兒,你們大家願意繼續跟隨她父親的足跡麼?”
衆人楞了一會兒,有人帶頭喊道:“那是自然,峰哥的女兒那絕對有資格。大家別忘了當初峰哥是怎麼對我們的,要是沒有他,我們北區早就完了,就這恩情我追隨他的女兒。”
“我也願意,我也願意,我們都願意……”
北區的人們呼喊起來,整個房間裡頓時聲浪震天,衆人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望着這一切,花羅春睜圓了雙眼,激動的直打哆嗦。他沒想到自己帶了這麼多年的手下居然還是這麼戀舊,自己竟然比不上一個死人。
葉重心中暗笑。“嘿嘿,你也爲現場北區的人多就可以隻手遮天麼?沒想到被我反守爲攻,活該。”
正高興的想着,突然,他看見花羅春的眼瞳周圍那圈紅血圈子愈加的大了,就像老樹的根部一樣不斷往外擴散,佈滿了整個眼白。衆人正興奮的探討着趙小曼的事,絲毫沒有注意到花羅春的變化,而葉重驚愕的看到他咬牙切齒之後往地上吐出了幾顆帶血的牙齒。
“天,居然有人能恨成這樣?不,不對,這不是咬出來的,而是……自然脫落?難道這種實驗體會有這樣的變化?那巧巧她……”
正想着,只見花羅春仰起頭冷笑道:“那又如何,迄今爲止大家都沒看到你那所謂的趙小曼,又能做DNA檢測呢?哈哈哈,這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是不是要拖延我們大選的時間啊?”
“誰說見不到趙小曼!”
就在這時,牟金大聲喊着突然從大門處走了進來。
一見到他,葉重心中頓時竊喜,激動的站起來笑道:“哈哈,花羅春,你的如意算盤落空啦,你仔細的朝那邊看看,她是誰?”
在場的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朝大門口望去。只是……
看了半天,卻只有牟金一個人!!?
葉重詫異的探頭望去,緊皺眉頭的朝牟金問道:“小曼呢?”
“知道被關在那,就是找不到。”他無奈的攤開雙手說道。
頓時,一滴冷汗從葉重的額頭上泌了出來,順着那驚愕到無以復加的臉上緩緩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