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火機?你要幹嘛?”
“沒幹什麼,救人唄!”
“救人?”大叔朝左右看了看,只見衆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呃,我……我沒有打火機。”
年輕人呵呵一笑,叉腰道:“別扯了大叔,牙齒髮黑,手指發黃。隔了兩米還能聞到身上的煙味,十足的老煙槍,敢說沒帶打火機?”
“這……”那大叔無話可說,在衆人嚴厲譴責的目光下,只好將口袋中的紅色打火機拿了出來,放在年輕人手中。
“多謝。”道了聲謝,他拿着打火機急忙往病房內趕去。
見年輕人不顧自己的警告,醫生頓時火起,心想這樣下去可不行,得報警。想罷,他回頭對小護士說道:“你馬上打電話報警,就說有人在醫院劫持……巧巧?有聽到我說話麼?”
看到小護士竟然望着年輕人進去的病房發呆,醫生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呃……啊!啊什麼事羅主任?”
“……”
“我叫你報警啊,快!說有人劫持病人。”
“哦……哦,哦,報警,好的。”小護士趕緊從衣兜中拿出手機撥打了110。
嘿嘿,看你還能跑哪去?醫生嘴角邊掛起一絲的冷笑,腦中已經開始想象着年輕人被警察從房中揪出來的慘樣。
“吱呀——”正在這時,只見前方不遠處打開了一扇門,陸陸續續從裡面走出不少上了年紀的老頭。他們身穿各種服裝,有的還拿着漆黑的*包,只是臉上的表情卻很統一,都是無奈之至。
“是專家團!!趕快過去。”記者們一見到這些專家們,就像嗜血的蒼蠅一般,蜂擁而上,密密層層的將他們鐵壁合圍。拋下那醫生杵在原地,他深吸了口氣,“唉,總算脫手了。”
記者們堵住專家們前進的通道,紛紛將手中的麥克風使勁的往前伸着,高分貝的重複着同樣的問題。
一連串咄咄逼人的問題,讓站在這些專家最前頭的一個老代表,緊皺眉頭,時不時用食指頂了頂厚重的黑框眼鏡。過了一會兒,他微微閉上雙眼,深深的朝記者們鞠了個躬,說:“對不起,她這種病拖到現在,我們已經無力迴天了。一切都太晚了,請大家原諒。”
聽到這話,那女孩的母親頓時暈厥過去,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而父親則瞪大了雙眼,失魂的望着那些專家,顫抖着雙手,嘴裡一直嘀咕着:“這怎麼可能?你們是專家啊,怎麼會這樣……”
“可是……剛纔有個年輕人說有的治,而且你們所判斷的病是錯的!”人羣中有人喊道。
擡起頭,老代表一臉的錯愕,醫生趕緊上前附在他耳旁,低聲將剛纔的一切簡略的說了遍。
聽完,老代表瞪大了雙眼,看了看醫生,“是真的?”
醫生神情嚴肅的點點頭。
老代表沉默了一會兒,轉過身與專家們不知討論着什麼。
而在衆人的疑惑和醫生焦急的等待中,大概過了半個小時,人羣后頭終於傳來警察的叫嚷聲。
“讓開,都讓開……”
一個胖警察大汗淋漓的帶領着手下來到現場,醫生那張寫着極度不滿的臉才微微放了下來,道:“警察同志,你們怎麼纔來,那流氓已經在病房裡呆了有一會兒啦。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你們擔的起這個責任麼?”
而那胖警察用衣袖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局裡出了很緊要的事,我們已經儘快趕來了,那匪徒在哪呢?”
醫生朝ICU病房指了指,“喏,就在裡面。”
“好,大家閃開,現場很危險,讓我們來處理,大家快閃開。”胖警察拔出沒有子彈的手槍,兩手端着槍口朝上放在胸前,用眼神示意手下分兩邊圍住病房門口。
他自己則站在門前,對着門內大聲喝道:“裡面的人聽着,我是九倉區公安分局大隊長盧大宇,我最後給你三秒鐘的時間,不開門,我們可就不客氣啦。3……2……1……”
一喊完,他弓起身子,將一條腿往回縮着。猛的一下,使勁全身的力氣朝前踹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節骨眼上,那門突然間就打開了。
盧大宇見門打開,眼前一亮,可那腿太過用力,已經收不住了。只見他順勢往前一伸,滑着落了地,頓時變成了一字馬。
“喇——”
一聲脆響,褲子的屁股溝部分裂開了個大口子。而盧大宇也因爲展現了高難度的一字馬,直挺挺的豎在地上,半響沒有說話,臉上的肌肉一顫一顫的。
衆人一看,忍不住捂嘴偷笑。就連他的手下也“噗嗤”的笑出聲來。
而漲紅臉的盧大宇,緊閉着嘴脣,眉頭皺的跟麻花似得。過了一會兒才哼出一句,“扶我起來。”
兩旁的手下趕緊過來將他扶起。
“好痛好痛好痛,輕點,媽的你輕點。”盧大宇齜牙咧嘴的哼哼着,杵在原地不敢亂動。那下身和腿部的韌帶疼痛,讓他止不住淚流滿面,臉上的表情五花八門,不知道是笑還是哭。
他擡起頭,深吸了口氣,咬牙切齒道:“把這個該殺千刀的流氓給我帶回去,讓他嚐嚐我受的苦,媽的。”
“盧隊,我們抓他回去,那你呢?”
“廢話,我這樣還能走麼?肯定得在這裡住上一陣了。回去幫我向白副所長請個假,就說我因工受傷,要請假半個月。”
年輕人一聽就急了,“我靠,不過是韌帶拉傷就要住上半個月啊?有報銷麼?”
“混賬東西,都是你害的,還敢問我話?快帶走快帶走,我不想看到他。”
手下們聞聲上前要抓,年輕人卻一點害怕的表情也沒有,他笑道:“各位且慢,我可不是壞人,只是來救人的,你們爲什麼要抓我啊?”
盧大宇朝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哼笑道:“嘿嘿,就你?這裡是醫院,有的是醫生來救人。你又不是醫生,湊什麼熱鬧?滾蛋,快帶走。”
“等等……”年輕人伸出一手,握着根試管,“要帶我走也可以,但先讓我跟醫生和病人的家屬說兩句話,起碼有個交代。反正我又沒武器,你們這麼多警察在這還怕什麼?”
盧大宇眯着眼看了看他,低頭思量了一番,這才把腦袋往旁邊的手下一點,“簡話短說啊,別想跑。”
年輕人呵呵一笑,往前走去,“放心吧,跑了你們也捉不着。”
“嗯。”
“嗯!?他剛纔說什麼來着?”
沒等盧大宇回過神,年輕人已經走到了衆人的面前,朝那女孩癱軟在地上的父母說道:“大叔大嬸,你們家孩子治好了。”
男人和女人錯愕的望着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是說我們家妮妮的病?好了?”
他點點頭,微笑着說道:“你們家孩子的病,不是絕症,而是一種不常見的寄生蟲病……”
男人和女人才不管這些專業術語,他們關心的是自己家孩子的命。一聽病好了,立馬“噌”的站起來,瘋了一般往病房裡衝去,而那小護士也趕緊跟上前。
“胡……胡說什麼?CT,核磁共振都做了,就連血液化驗也做了,根本就沒有什麼寄生蟲。”醫生叫嚷起來。
而年輕人轉過身,微笑的臉瞬間刷了下來。他將手中的試管高高舉在衆人眼前,“這就是證據……”
醫生呆呆的望着他手中的試管,眨了眨眼,忽然大笑道:“這算什麼證據,全胡扯。警察同志,趕快把他帶走吧,免得擾亂了我們醫院的秩序,還有很多病人要看病呢。”
警察一聽,互相對看了一眼,立馬上前要抓他。
而那些專家們則開始竊竊私語,似乎並不怎麼相信年輕人的話。
站在中間的專家老代表扶了扶黑框眼鏡,低頭思索了一下,伸手攔住要上前的警察,“警察同志,讓我問他兩句話。”
他眯着眼,用一種老學究的語氣問道:“年輕人,你說這是寄生蟲病?有什麼依據麼?”
年輕人微微一笑,走到他的面前,抓起他的手將試管塞了過去。
病人既無發燒,也無其他症狀,只有強烈的咳嗽,的確和肺部感染很相似。但你想想,她通體皮膚呈現綠色,這是肺部感染該有的表現麼?
老代表眉頭一皺,點頭道:“你說的對,其實我們之前開會也討論過,這病和肺部感染很像,但那通體的綠色卻又沒法解釋。那這個是……”
“請問,這女孩的生活環境如何?她家在哪裡?”
老代表被問的愣住了,眨了眨眼,道:“我們又不是神仙,怎麼知道她家在哪?而且這跟病情有什麼關係?”
“呵呵,正所謂——看病只看病,有病也沒病。”
專家們面面相覷,不知道他說這話什麼意思。
老代表抿了下嘴脣,放低了身姿,微微笑道:“請……指教。”
年輕人也呵呵一笑,說:“不敢當,老先生客氣了。不過她的病,其實你們一問她家中情況,便可以想的到。從她父母身上可以看出,她家在農村。而且鞋底有溼泥,說明他們常在田間幹活,那小女孩少不了也會經常下田幫忙。”
“那又如何,這跟病情有什麼關係?”老代表身後的一位專家忍不住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