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目光銳利,似乎已經看穿了一切,但是他仍然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們不妨等到今晚,先看看月宮上的人是誰,也許那個時候,一切問題都解決了。”
軒轅屏退了帝鴻,讓帝鴻回到客房裡休息,但是又暗自命令應龍監視帝鴻,不讓帝鴻逃跑,他覺得帝鴻與嫦娥之事存在着莫大的關係。
“后羿,我跟你明說了。”
“陛下請講。”
“我懷疑嫦娥已經進入月宮。”
“怎麼可能?她不過是個凡間女子。”
“也許昨晚發生了一些事,改變了她。”軒轅說,“你好好想想,看有沒有什麼足以改變她的東西。”
后羿想了半天,想起了家裡倒在地上的花瓶,說道:“我原從西王母那裡討回兩顆不死之藥,自己吃了一顆,將另外一顆藏在了家裡的花瓶之內,這次回去,發現花瓶倒在地上,但我心裡念着嫦娥,沒有查看不死之藥是否還在裡面。”
“那就有這種可能了。也許帝鴻闖進了你家,而嫦娥無力抵禦,於是便吃了不死之藥。”
“可是那藥是用來延年益壽的。”
“不,西王母的藥遠遠比你想的厲害。它既然可以使人不死,同樣可以使人得道成仙。”軒轅說,“你先去休息休息,等今晚查明之後,我一定會還一個公道給你的。”
后羿退去了,但是他哪裡有心思休息,在不見嫦娥的時候,他每時每刻都想着她,他不敢想象,上次一別竟然有可能成爲永別。
且說,另外一方面,中容已經接受軒轅差遣,一大早就從東方升起,作爲太陽,他要將光與熱帶給人間。
但是,在中容打算以全新的身份履職的時候,一個他最不想見的人出現了。
“父親。”中容有些倉皇地喊道。
“我看軒轅更像你的父親,你更寧願聽命於他。”
“他是君,您是父,聽他的話是出於忠心,聽您的話則是因爲孝道。”
“但你最終還是選擇了他。”帝俊說道,“你要是還是我的兒子的話,你就回來。”
“對不起,我不能。我是僅剩的太陽,如果我再肆意妄爲,那人間生靈將很快滅亡。”
“那與我們何干?我們要做的事是推翻軒轅,成就霸業,爲萬民謀福祉。”
“你口口聲聲爲萬民謀福祉,但事實上損害萬民利益的,正是你。”
“你竟然敢指責我,混賬。”帝俊氣急敗壞,便大罵道。
“父王,放棄你的想法吧。軒轅是個不錯的神王,他在位並沒有做出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來,你爲何一定要與他作對?”
“很簡單,權力的高峰永遠只能有一個人登頂,而我希望那個人是我,不是他。”
“權力真的這麼重要嗎?”
“嗯,我不能接受有人的權力在我之上。”
“可是我聽說誰渴望炙熱的權力,誰就會在瘋狂中滅亡。”
“失敗了纔會滅亡,成功了只會成爲後世的楷模。”帝俊說道,“如果你還認我是你的父親,那你就回來與我並肩作戰,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如果你不認,那我們今天就斷絕父子關係,下次再見,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中容思索良久,才說道:“我聽聞自古忠孝不能兩全,看來都是真的。如果非要我在你和軒轅之間做出選擇的話,那我選他。”
帝俊冷笑着,說道:“從此以後你我便不再是父子,你是你,我是我,你忠於軒轅,便也是我的敵人。”
“我忠於正義。”中容說道,“如果你是正義的一方,我也會站在你這邊。”
“夠了,到此爲止。”帝俊甩袖轉身,憤怒離去,心裡說道:“凡不忠於我的,都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中容早預料到會有父子反目的一天,兩個夢想觀念皆不相同的人自然不應當在一起共謀大事,不過命運卻不僅讓他們分道揚鑣,還使他們站在了對立面。
中容一路悲傷,直到太陽從禺谷落下。
白天是太陽的主場,夜晚則是月亮的主場。
軒轅諸人坐在中天,全都望着月亮,他對着帝鴻和后羿說道:“今晚必還你們一個公道。”
月亮一點點從東始山跳出,后羿目不轉睛地盯着月亮,直到月亮中出現一個曼妙的身姿。
這身姿雖然並不清晰,但后羿仍然一眼認出了那太陽之中的人便是嫦娥。
他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嫦娥。”
“后羿,你確定那月亮之上的人就是嫦娥?”
“就是她,我怎麼會忘記她的樣子呢?”
這時候軒轅又看向了帝鴻,問道:“帝鴻,你對此作何解釋?”
“我……”帝鴻顯然已經沒有辦法圓謊,於是支吾着說道,“我……我不知道。”
“帝鴻,如果你實話實說,我也許可以考慮饒你一命,如果你不願意說,那我就只能將你賜死,因爲違揹我的命令便是死刑。”
帝鴻稍稍沉默了一會兒,說:“我願意全部交代,但陛下要答應免我一死。”
“我答應你,你說吧。”軒轅幾乎沒有猶豫。
“那夜晚宴之後,我前往月宮赴任,中途在翼望山停了一下,誤打誤撞來到了后羿家。看見了后羿之妻嫦娥……”
“不可能,我家門前的石門,非密語不能開,你不可能進入我家。”
“也許是這樣,可是有些巧合絕非你能想到。”帝鴻說,“我在你家門口徘徊了許久,本來打算離開,結果嫦娥把門打開了,她也許以爲是你回去了。”
“都怪我,我早該回去的。”后羿懊悔不已。
“她打開門後我知道了那女子是你的妻子,又見其有傾國傾城之貌,加之那夜我喝了許多酒,便想與她共度良宵,結果她誓死不從,一直躲閃,不小心打倒了桌上的瓶子。”
“那瓶子裡藏着我從西王母那裡討來的仙丹。”
“怪不得她吃了那仙丹之後就昇天了,至於怎麼去月亮的,那我可不知道了。”帝鴻做出無所謂的樣子。
“我殺了你!”帝鴻從旁邊神兵手裡抽出一把劍向帝鴻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