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瀟歌怒目圓睜，沒好氣的問道：“你把我叫過來就爲了這點事？”
“熊總，我這可都是爲你好啊。”秦少言一臉誠懇的看着熊瀟歌，“你就說買理財產品是不是投資吧？”
“而且是銀行的正規項目，保本保息，回報率低了點，但是沒有任何風險啊。”
熊瀟歌氣笑了，“秦少言，你拿我尋開心是吧？”
“熊總，這話從何說起啊？”秦少言露出非常無辜的表情，“我尋思你投資都是註定賠的，何不買點理財呢，這個起碼保證有收益，不會賠。”
“我是真心爲你着想啊，奈何你不領情啊。”
秦少言要說別的熊瀟歌還不當回事，要是說他投資不行這怎麼能忍。
“我來聽聽秦總的高見，我哪個投資註定要賠的？”熊瀟歌冷笑着問道。
秦少言微微一笑，“別的不說，就大衆網這個項目，IDG一定會虧。”
“大衆網活的好好的，在你嘴裡怎麼像是要死了一樣。”熊瀟歌反問道，“伱不搞社交改算命了是吧，鐵口直斷是吧？”
“我又不是張平易，我沒那個本事。”秦少言笑呵呵的說道，“熊總以您的專業能力，豐富的投資經驗和敏銳的商場嗅覺，不會看不出大衆網是在垂死掙扎吧？”
熊瀟歌嘴角抽搐了幾下，“你不用拍我馬屁，我不吃這一套。”
秦少言一邊觀察熊瀟歌的表情，一邊說道：“大衆網最近應該找了很多家風投吧？”
熊瀟歌瞥了對方一眼，淡淡的說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大衆網前一陣在瘋狂擴張，上一輪的資金應該都花光了，現在他們應該迫切的需要下一筆融資。”秦少言認真的看着熊瀟歌，“如果他們真的勝券在握，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接觸風投，而是要等一兩個月。”
熊瀟歌表情不變，但是卻沒有說話。
“楊柏濤這個時候應該很着急，迫切需要風投資金來給大衆網打個強心針，來挽救市場對大衆網的信心。”秦少言繼續說道，“他會不斷接觸新的風投，甚至會降低估值。”
“這就表明楊柏濤根本就沒有信心，他只想靠新一輪融資撐住網站。”
熊瀟歌面無表情的說道：“這不過是你的猜測而已，錢花光了找風投很正常。”
“熊總，這話你自己信嗎？”秦少言笑了，“校園網的錢也花差不多了，我爲什麼沒着急找你們要錢呢？”
“那是你想狠狠敲一筆。”熊瀟歌沒好氣的回懟道。
不過這也就是隨口說的氣話，熊瀟歌自己心裡清楚，同樣是錢花光了，大衆網和校園網表現可不一樣。
大衆網是急切的在新一輪融資，而校園網卻如同閒庭信步一般，還有心情和風投拉扯，甚至在這給他推銷理財產品。
“一時的優勢說明不了什麼。”熊瀟歌冷着臉說道，“大衆網沒準是積蓄力量，準備全面反攻。”
秦少言不屑一顧的道，“強弩之末而已，不值一提。”
熊瀟歌反問道：“你就這麼自信？”
“熊總你是瞭解我的。”秦少言十分自傲的說道，“如果是我親自出手，大衆網活不過半年。”
熊瀟歌實在看不得秦少言這個囂張的態度，沉着臉教訓道：“你別太得意，大衆網策劃了一個校園選秀活動，我看你怎麼應對？”
秦少言表情頓時有些驚訝，又有些玩味，最後嗤笑一聲，“就這？”
“我還以爲他能整什麼狠活，最後憋半天整就這個？”
熊瀟歌冷哼一聲，“你們校園網打算怎麼應對？”
秦少言看了一眼剛剛趕到的鄭南，笑眯眯的說道：“正好鄭總也到了，我和兩位老總打個賭如何？”
鄭南有點懵，“不是叫我來談項目嗎，怎麼還打上賭了呢？”
熊瀟歌皺眉說道：“你要賭什麼？”
“你們兩個一人買份理財產品。”秦少言順手拿起兩份銀行宣傳單遞了過去，“我保證大衆網那個選秀活動一個月內完蛋。”
“如果我贏了，這理財就當給銀行做業績了，咱們正式談談校園網融資的事。”
“如果你輸了呢？”熊瀟歌追問道。
“那我把你們買理財的錢還給你們，取消C輪200億估值的條件。”秦少言笑呵呵的說道，“你們覺得怎麼樣？”
“行。”熊瀟歌轉身就走向銀行門口，和站在那裡的蘇染說道，“我買一份理財。”
蘇染大喜過望，連忙說道：“先生，我們這裡有五萬、十萬、二十萬的，請問您需要哪一款。”
“十萬的。”
看着熊瀟歌被蘇染帶進銀行裡，秦少言轉頭看向鄭南，催促道：“鄭總，請吧。”
鄭南是真的懵了，這莫名其妙就開始買上銀行理財了。
……
熊瀟歌從涼爽的室內走出來，只覺得一股熱浪襲來，擡頭看了一眼烈日，他快步朝路邊商務車走了過去。
坐到車裡，熊瀟歌的副手周道遞給他一瓶冰鎮飲料。
擰開蓋子，狠狠灌了一口，涼爽的感覺從裡到外讓人十分舒暢。
“熊總，曹總給你打過電話沒打通，讓我轉告您，他有事要跟你彙報。”周道說道。
“大衆網那邊有消息了？”熊瀟歌放下飲料問道。
周道搖頭，“好像是。”
熊瀟歌拿出手機，直接撥給了IDG負責大衆網項目的副總，“大衆網最近有什麼動靜？”
副總曹明輝回答道：“大衆網一直在頻繁接觸風投，最近軟銀也加入進來。”
“楊柏濤估值被壓到了35億，看起來他們很急，我們可以再等等，我覺得可以壓到30億以下。”
“不用等了。”熊瀟歌直接說道，“你們撤回來吧，告訴大衆網B輪我們不跟了。”
曹明輝有些驚訝，“熊總，大衆網這個項目咱們就放棄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損失十萬塊總比損失幾百萬美元強。”熊瀟歌嘆了口氣，“你看看有沒有對大衆網感興趣的，把咱們手上的股份轉給他們。”
“好的熊總。”曹明輝答應了一聲，心裡還有點納悶，什麼十萬塊？
這時鄭南鑽進了車裡，有些驚愕的看着熊瀟歌，“熊總，你這不再堅持一下就撤了？”
“沒什麼意義了。”熊瀟歌皺着眉頭，“秦少言的手段你也是見識過的，我不覺得楊柏濤能鬥得過他。”
“行不行重要試試啊。”鄭南還不死心，“熊總咱們再看看，總不能剛買完理財產品就認輸吧？”
“那可是十萬塊啊！”
……
蘇染看着剛剛完成的兩筆業績，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她仔細算了一下，根據提成這個月可以拿到四千塊的提成。
這可是好大一筆錢呢。
銀行的其他同事帶着有些嫉妒和羨慕的語氣向蘇染祝賀了一番，經理也誇獎了幾句，並勉勵她繼續努力，爭取多完成業績。
蘇染掛着虛假的微笑接受了衆人帶着酸味的祝賀，心中也鬆了一口氣。這個月總算沒有變成業績墊底了。
當然這一切的功臣她可沒有忘記，她看向了站在銀行門口那個帥氣的精神病，笑意盈盈的走了過去。
“多謝你了，秦先生。”蘇染帶着掩飾不住笑意向秦少言道謝，“看不出來你朋友們都很有錢啊。”
“他們不是我朋友。”秦少言糾正道。
蘇染有些疑惑，“不是朋友是什麼？”
“是提款機。”
“啊？！”蘇染愣了一下，“什麼提款機？”
“我們之間關係比較複雜，我就換了個簡單的說法。”秦少言笑眯眯的說道。
蘇染想不明白秦少言這話什麼意思，於是放棄思考換了個話題，“你晚上幾點下班？”
秦少言回答道：“這可說不好，沒事的話六點下班，一般會忙到明早下班。”
“啊，你們老闆心這麼黑啊？”蘇染大吃一驚，“這不是壓榨你們嗎？”
“呃……”秦少言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我們公司還在創業階段，所以比較忙。”
“這都是老闆壓榨人的藉口。”蘇染一臉關心的說道，“你可千萬不能上當，那些黑心老闆就會給人畫餅，拼命讓你們幹活，還不給錢。”
“……”
蘇染試探的問道：“六點你能出來嗎，我請你吃飯。”
“請我吃飯？”秦少言有些驚訝。
“對啊，感謝你幫我完成業績。”蘇染笑眯眯的說道，“我總得表示表示吧。”
“行，晚上六點。”秦少言點了點頭。
“那你來接我下班。”蘇染揮了揮手，“咱們晚上不見不散。”
……
到了下午五點多的時候，秦少言處理完手上的事情之後，馬上起身出門，順便還在前臺打個卡。
看着秦總急匆匆的身影，哨兵科技的員工們都有些驚訝。
“秦總竟然這麼早就下班了啊？”
“震驚，秦總竟然不到六點就走了。”
“是不是去商務應酬了啊，秦總最近不是一直在接觸風投嗎？”
“這你就不懂了，秦總每次去應酬都帶着張天師的，張天師現在還在那改BUG呢，根本沒動地方。”
“臥槽，那確實有點反常啊。”
一時間，公司羣裡開始了熱烈討論，八卦之火熊熊燃燒起來。
秦少言這個人平日裡就是個工作狂，每天都工作到半夜，幾乎沒有什麼娛樂。
在公司的時候不是和校園網的程序員討論業務，就是去遊戲公司關注項目進度，深夜還要寫策劃案。
員工們就從沒見過秦少言這麼早下班過。
秦少言來到銀行門口的時候，還差五分鐘不到六點，他就一個人蹲在旁邊的花壇上等着。
此時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去，依舊能看見西邊血紅色的天空，白天的酷熱褪去氣溫也降了幾度。
路邊車水馬龍，下班高峰期來來往往的人羣，讓夜晚變得熱鬧起來。
各種小吃燒烤攤也支了起來，混雜着各種香味瀰漫開來，勾的人饞蟲直動。
秦少言一邊查看着手機短信，一邊想着晚上吃什麼。
燒烤不錯，炒菜也可以。
看着麻辣燙也挺誘人的。
想得正入神時候，一個巴掌拍到了秦少言的背上。
“想什麼呢？”蘇染好奇的問道。
“在想吃的。”秦少言站起身來，一下愣住了。
蘇染換下了那套修身的西裝，穿着一件純白色的短袖T恤，胸前顯得更加飽滿挺拔，下身淺藍色牛仔短裙，將修長光滑的腿暴露出來。
白皙的皮膚配上標緻的五官，蘇染看的讓人眼前一亮。
秦少言目光向下，看了一眼精緻的小腳丫，上面還塗着粉色的指甲油。
蘇染對秦少言的目光毫無所覺，順着秦少言的話問道：“那你想好吃什麼了嗎？”
“不過先說好，貴的我可請不起。”
秦少言笑了笑，“客隨主便，你請客你來定吧。”
這下蘇染也犯了難，臉色開始糾結起來，“那你能吃辣的嗎？”
“還行。”
“那咱們吃川菜吧，旁邊正好有一家。”蘇染高興的帶着秦少言向前走去，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起單位上的瑣事，“今天完成兩筆業績，其他人那個表情酸的……”
秦少言微笑着不說話，聽着蘇染一個人在那講，時不時還附和幾聲。
兩個人來到飯店，找了個角落坐下，翻着菜單商量一陣很快點好了菜品。
“嗤~”蘇染將一瓶可樂撬開蓋遞了過去，“今天用可樂代酒，感謝你。”
“可樂代酒這個太沒誠意了。”秦少言擺擺手。
蘇染有些遲疑，也有些警惕的看着秦少言，“我也不太能喝酒，改天我叫幾個朋友，再一起喝吧。”
“我也不能喝。”秦少言笑眯眯的說道，“你也別敬酒了，換個有誠意的感謝方式吧。”
蘇染皺起眉頭，心中更加警惕，這人是不是要得寸進尺？
看着憨憨的，花花腸子一點都不少。
自己一會該怎麼拒絕對方？
太直接了不好，容易傷對方自尊，畢竟對方給自己帶來了兩筆業績。
婉轉一點吧，又怕對方裝傻。
秦少言打量了蘇染一眼，“我問你個問題。”
“啊？”蘇染遲疑了一下，“是私人問題嗎？”
“不，是工作上的事。”秦少言一臉認真的看着蘇染，“你們銀行裡有沒有那種工作不如意，想跳槽的？”
“啊？”蘇染一下愣住了，她怎麼也沒想到秦少言會問出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