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瀟歌這個帶投大哥一發話，其他兩家都懵了。
什麼玩意你就投了？
秦少言這顧左右而言他的，話都不肯說明白，結果你就投了？
鄭南十分詫異，“熊總，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頭一次參加他們會議的徐欣更是震驚，熊瀟歌做投資這麼草率的嗎？
會議剛開始沒多久你就先投了，那接下來還談個屁啊。
要不是熊瀟歌在行業內資歷老，口碑也不錯，徐欣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在和秦少言聯手做局坑自己。
而且徐欣和秦少言也沒打過交道，頭一次見到這種創業者。
他竟然敢在籤協議前漲價！
這還了得？！
平時都是風投臨時反悔，故意拖時間壓低估值。
竟然還有創業者反過來要挾投資人？！
秦少言大喜，“恭喜熊總，慧眼識金礦，拿下京冬商城股份。”
接着秦少言拿過一份合同推了過去，“那咱們就籤投資協議吧。”
徐欣再次懵逼了，怎麼就直接籤投資協議了呢？
標準流程不是先簽投資意向書，附帶各種條款清單，然後是專業團隊對創業公司進行調查，排除風險。
最後纔是確認投資，分批打錢。
到秦少言這裡三言兩語說完，熊瀟歌就說要投，然後就直接掏出投資協議了，程序都不走一下嗎？
更讓徐欣茫然的是鄭南也沒有提出異議，而是直接拿起投資協議看了起來。
“協議不着急籤。”熊瀟歌擺擺手，“我先把話說完。”
“我投京冬商城可以，但是還有兩個條件。”
秦少言微笑的說道：“熊總請講。”
“第一，是這個支付牌照。”熊瀟歌看着秦少言，“口說無憑。”
“支付牌照這個事不能落到紙面上。”秦少言立刻開口拒絕。
“那我總得看見實物吧，你們的支付工具呢。”熊瀟歌一臉嚴肅的說道。
坐在旁邊的劉強冬一驚，還沒等說話就被秦少言偷偷踩了一腳，他馬上反應過來閉上了嘴巴。
秦少言面色不變的說道：“支付工具這個正在研發之中，未來一年就會進入正式應用。”
“好。”熊瀟歌點頭，“一年之內我要看見你們的支付工具。”
“沒問題。”秦少言很痛快的點頭答應。
“第二，你這個10%太少了，起碼要釋放20%啊。”
秦少言看了劉強冬一眼，也很快答應，“沒問題。”
熊瀟歌這才滿意，“等我們這邊審完合同就簽字。”
徐欣再也忍不住了，“我有問題。”
秦少言微笑的看向了她，“徐總，您有什麼問題？”
“我們還沒做盡職調查呢？”徐欣朝另外兩個老總暗示道，“按照正常程序，現在籤的是投資意向書，做完調查才能籤投資協議。”
“好的，徐總。”劉強冬插話道，“歡迎徐總團隊來做盡職調查，直接跟我聯繫就行。”
徐欣掏出投資意向書，遞給了秦少言和劉強冬兩人。
秦少言直接翻到附帶的條款清單，開始一條一條的檢查，“徐總，你這條不合理，我覺得要改。”
徐欣毫不示弱的問道：“這個不能改。”
“你們要的這些數據是公司核心機密，我們不可能給伱們提供。”秦少言也不客氣，“還有你們這個投資意向書有效期一年。”
“我難道要等你們一年？”
“那你說多久。”徐欣反問道。
“三個月。”秦少言又指出一條，“這幾條都要改，你這個對賭條款太苛刻，公司估值要明確下來，明確要在多長時間內給出答覆。”
“我們不可能一直等你們調查結果，拖着不籤投資協議。”
很快秦少言就挑出了幾條，和徐欣討價還價起來。
經過一陣談判，最後會議最終確定三方投資比例，IDG拿下10%，剩下10%由華夏紅杉和今日資本瓜分。
送走了三位投資人之後，劉強冬忍不住問道：“秦總，你有關係能搞定支付牌照？”
“怎麼可能。”秦少言非常淡定的回答道，“我要是有那關係還搞什麼創業啊。”
劉強冬滿臉震驚，“那到時候拿不到支付牌照怎麼辦？”
“到時候再說唄。”秦少言不以爲意的說道，“那都是五年以後的事了，說不準熊總他們都投了好幾輪了，總不至於爲這點事就翻臉吧。”
“……”劉強冬心中百味雜陳，“秦總，這不太好吧？”
“我又沒答應他們一定能搞得定。”秦少言理直氣壯的回答道，“再說他們自己要投，誰也沒逼他們。”
“冬哥，接下來就辛苦你了”秦少言直接岔開話題，“滬市、羊城兩個地方要抓緊建設起來，馬上又要開學了，咱們要在十一前後再搞一次促銷活動。”
“行，我抓緊。”劉強冬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這是下半年京冬商城最重要的活動。
劉強冬走後，秦少言把張平易、陳光俠、範曉茜這三位程序員叫了過來，特別認真的問道：“你們有誰懂網絡支付工具。”
張平易：“……”
陳光俠：“Σ(⊙▽⊙“a”
範曉茜皺起眉頭，“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張平易嘆了口氣，“你是不是又揹着我們去騙人了。”
“這個你們別管。”秦少言擺擺手，“這個東西誰能搞？”
範曉茜思考了一下，“我倒是知道一個人，但是吧這個人不太好找。”
“你先幫我聯繫上。”秦少言接着又隨口問道，“你們誰在銀行有人脈？”
張平易嘆了口氣，“你看我們這羣窮比像是能和銀行有關係的嗎？”
“看來也就只有我出馬了。”秦少言從兜裡拿出手機，準備聯繫他唯一的人脈。
“喂，是蘇染嗎？”
……
徐欣剛下樓就叫住了熊瀟歌和鄭南，三個人坐到了一輛商務車上，開始了密談。
徐欣皺着眉頭說道，“熊總，今天在會上你做決定也太草率了。”
熊瀟歌反問道：“怎麼了？”
“秦少言幾句話說下來你就投了，我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呢？”徐欣有些埋怨道，“我沒和秦少言接觸過，對他了解沒你們多。”
“但也不能他幾句話說完，咱們就投了，這太冒險了。”
“還有那個支付牌照的事，不清不楚的，萬一他是騙咱們呢？”
熊瀟歌非常淡定說道：“這個項目沒有問題。”鄭南也點了點頭。
徐欣看了兩人一眼，忽然問道：“你們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熊瀟歌沉吟了兩秒，“校園網贊助那個環球國際馬拉松賽的活動，徐總聽說了嗎？”
徐欣愣住了，有些疑惑的說道：“聽說了啊，鬧的動靜很大，連央視都報道了。”
“國際奧委會、華夏奧委會、燕京奧組委、體總、甚至各地的行政機構都參與進來了。”熊瀟歌掰着手指數道，“還有美國方面，歐洲各大城市。”
“你想想，校園網這麼一個小網站，是怎麼折騰出這麼大的陣勢的？”
“沒有背景沒有關係，你覺得可能嗎？”
徐欣大吃一驚，“你是說秦少言。”
徐欣豎起手指向上指了指，“有關係？”
熊瀟歌沉吟了兩秒，“我前一陣對秦少言進行過調查，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
“秦少言家庭背景十分普通，經濟條件也一般，親屬中也沒有在行政機構任職的，全都是普通人。”
“去年八月之前，秦少言還只是普通在校大學生，毫不起眼。”
“之後校園網就突然出現了，以極快的速度冒了出來，你們就不好奇秦少言是哪裡來的錢，把校園網搞起來的嗎？”
“別的不說，前期光推廣和服務器費用就要大幾百萬。”
徐欣更加震驚，校園網確實冒起的太快了。
“秦少言在去年給京冬商城投了五百萬美元。”熊瀟歌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一個普通家庭學生，隨便就拿出五百萬美元了。”
“不僅如此，美國的臉書網也是秦少言創立的，他大概投了一千萬美元。”
“那麼他這一千萬美元到底是哪來的呢？”
這邊鄭南也愣住了，仔細想想秦少言確實不太對勁啊。
“秦少言之前和我提起過，他做遊戲賺了不少錢。”鄭南皺着眉頭說道。
“這話你信嗎？”熊瀟歌冷笑起來，“隨隨便便做個單機遊戲，突然就發了大財。”
“我特意找遊戲行業人的諮詢過，一個遊戲能不能火爆和中彩票差不多。”
“秦少言之前沒有任何遊戲行業相關背景，他學的是臨牀專業，突然就放棄實習然後做個遊戲就發財了，你自己算一下這個概率是多大？”
徐欣和鄭南仔細一想，熊總的話沒毛病啊，秦少言這錢來的確實有問題啊。
“就算他是遊戲天才，一個單機遊戲能賺多少錢？”熊瀟歌十分篤定的說道，“他搞校園網、臉書網，又投了京冬商城，至少兩千萬美元，說是靠賣遊戲賺的，你信嗎？”
“所以，秦少言這個錢怎麼來的，大家自己琢磨一下。”
看徐欣和鄭南沉默，熊瀟歌又繼續說道，“還有一件事，就是秦少言在搞馬拉松賽之前，他自己說過他在行政部門有關係。”
“然後這個比賽活動就受到了很高級別領導的重視，這是一般的關係能做到的嗎？”
“最後這個支付牌照的事情，這是一般人能知道的嗎？”
徐欣倒吸一口涼氣，突然覺得秦少言這個人變得深不可測起來。
熊瀟歌忽然笑了笑，“當然這事只是猜測，你們自己知道就好，不要到處亂說。”
“拋開秦少言的問題，京冬商城是個非常好的項目。”
鄭南點了點頭，“京冬商城沒問題，之前我們考察校園網這個項目的時候就看過，確實不錯。”
徐欣不放心的問道：“真的沒問題嗎？”
“如果有問題我們還會投嗎？”熊瀟歌笑了笑，“我們又不是找不到別的項目。”
“而且秦少言確實很有能力，校園網讓他搞的有聲有色，比其他人強多了。不爲別的，他這個人就值得投資。”
徐欣這才放下心來，“那我明天就派盡職調查團隊過來，抓緊把投資協議簽了。”
“對了。”徐欣又補了一句，“校園網這個項目怎麼樣，是不是也要融資了。”
熊瀟歌的表情突然變得微妙起來，“這個嘛，就不太好說了。”
鄭南也附和的點頭，“嗯，校園網確實不好說。”
徐欣有些狐疑的看着這兩個人，心中更加確定，這兩人一定有事瞞着她。
……
蘇染站了幾個小時，卻沒有任何的收穫。
她坐在路邊的花壇上，脫下鞋揉了揉有些痠痛的腳踝，嘆了口氣。
“今天又要捱罵了。”蘇染苦着臉說道，“但願不要被扣錢。”
正思考中午吃什麼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的面前。
“蘇染？”秦少言試探的問道，“你是蘇染對吧？”
蘇染；“？？？”
她馬上就認出眼前這個傢伙，正是上午問貸款那個精神病。
蘇染柳眉微蹙，臉上努力維持着正常的表情，敷衍的說道：“秦先生，現在是午休時間，如果您有業務要諮詢的話，請過一會再來。”
秦少言十分乾脆的說道，“你們這個理財產品是銀行推出的嗎？”
蘇染微微一愣。
“保本保息是吧？”秦少言繼續問道。
蘇染點了點頭，“對，是我們銀行的理財產品，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多少錢可以買？”秦少言又接着問道。
“有五萬的，有十萬的，還有二十萬的。”蘇染有些詫異的問道，“你要買啊？”
“我不買。”秦少言理直氣壯的說道，“我窮鬼一個，哪有錢買理財產品。”
蘇染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你是不是拿我尋開心呢？”
“我不買，但是我的朋友可以買啊。”秦少言微笑的說道，“他們可都是有錢人。”
“真的嗎？”蘇染冷哼一聲，“我不信！”
秦少言說着掏出手機，“喂，熊總嗎，你能再過來一趟嗎？”
“我一個有很重要投資項目的事情和你談。”
說完，又給紅杉的鄭南打過去，“鄭總，我有一個好項目跟你聊聊。”
很快熊瀟歌就出現在秦少言面前，疑惑的問道：“什麼項目？”
“熊總，你買理財不？”秦少言微笑的問道。
“……”熊瀟歌臉色一下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