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肖裡躺在沙發上叫喚着我。
“怎麼了?”我在遠方應響道。
“快過來。”
於是我聽肖裡的話過去了,不緊不慢的走到他身邊,十分平靜的坐在他身邊,這個不大的沙發極其的柔軟。
“怎麼了?”我又問了一遍。
“你不是有個朋友嗎,他怎麼出去這麼久還沒回來。”說着順便遞給了我一杯淡黃色的檸檬汁。
我喝了一口,嘴巴里滋啦滋啦的酸,還有像是雪碧一樣的口感,大概是肖裡放了雪碧進去吧。
“他不要緊吧。”肖裡略有些擔心。連他經常說話會帶的“昂”字都正經的沒說出來。
“我也不清楚,但是他特地學過武功,聽說還不錯呢,應該......”於是遲疑了一會兒,“應該......沒多大關係的吧!”
“要不我叫他們去找下,出事了可不好啊。”說着指了下他帶來的幾個保鏢之類的人。
“還是算了,我自己去找一下,他們也不怎麼見過他的樣子,不好找。”肖裡說的我倒是有些發慌了。
“嗯,那可以。需要我去嗎?”
“不用了,這裡還有幾個女孩子呢,好好照顧着,我自己去就行了。”說着我指了一下在對面小方桌邊嘻嘻哈哈的女孩們。
“那行,早點回來。”肖裡給了包薯片,像是給我送行一樣。
“嗯,拜拜。”
路上很安靜,只看見家家戶戶亮起的燈很快就熄滅掉了,一盞又一盞,黃色的,白色的,好不容易點亮了這片夜,都還沒能夠好好欣賞,就又是昏暗了。涼風吹來倒是讓人有些不安,石路上恍恍惚惚能看見下一個轉彎處,滴滴答答的伴隨着清脆的腳步聲,樂曲一般的演奏着卻沒打擾到寧靜的羊腸小道。會有山林裡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不知是睡不着的小動物在黑色的草叢中尋找些什麼,還是西北風打亂了樹木的思緒,只聽見很動聽的沙沙作響着,顯得更加是寧靜了。
不一會兒下起毛毛細雨,很輕柔,很冰涼,隨着西北風在空氣中劃出一條微微的弧線,它打在我的臉上,頭上,身子上,用手抹去頭上的小水珠,他們很快就分散開來,不再是水珠的形狀了。
我不知該上哪去找,儘管只是在這小小的石村裡,莫名的感覺大得出奇。雨不敢下大,矜持的把握着分量,小小的,細聲的下着,彷彿是在對我說着什麼小秘密一樣,我安靜的傾聽,仔細的接受毛毛細雨的傾訴。
直到一個小巷的拐彎處,我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是小驢兒,正當我準備高興的叫住他的時候,雨下大了,先是下着綠豆大小的雨,然後猛地噼裡啪啦的可以聽見它們打落在房頂的聲音,接着急促而粗獷,變成了黃豆大小的雨,瞬間的一陣喧鬧,感覺全身已是溼透了。
我沒有叫小驢兒,想着這冬天好好的不下雪,幹什麼下這夏天才該下的大雨。
小驢兒一直站在那裡,雖然旁邊有一戶人家的光能夠照清小驢兒的臉,但是微微近視的我卻難以在黑夜之下看清那另一個人的模樣。
不對,他貌似在和別人說這些什麼,但是是什麼話題連這場大的不像樣的雨都不管不顧。這時候,肖裡他們應該已是慌亂的收拾好了小院裡的東西,躲進那個小的不像樣的屋子裡去了吧。
我沒能夠聽清楚小驢兒在和一個陌生人說着些什麼,雨聲似乎是有意的想要淹沒他們的對話聲一樣,我決定走到小驢兒身邊,去探個究竟。
便想着我就去幹了。
“小驢兒......”我從剛纔勉強能夠躲雨的小屋檐下飛速向小驢兒那邊跑去。
“小驢兒,你在這幹什麼呢!”我在離他大概三米的地方又叫了一遍他,我側過頭去,歪着脖子想看看小驢兒對面的談話者。
突然的那戶人家的燈熄滅了,來不及放大瞳孔的眼睛什麼也看不見了,只見一片漆黑,還有一陣嗖嗖的聲音竄走。
“黑馬,是你啊。”小驢兒貌似是向我這邊走來了。
“剛剛誰在和你說話啊。”我朝小驢兒的方向問道。
“你看見有人了嗎?”他好像是在故意隱瞞着些什麼,“我沒有和誰說話呀,一直是我一個人。”
“那你在這幹什麼,這麼久。”我當然不會相信小驢兒剛剛說的那番話。
“我啊,只是不小心經過這裡,看見一隻長得還不錯的貓,原本想逗着玩呢,結果下雨了,我就看着它竄到了屋檐上,然後隨着燈光的熄滅什麼都看不見了。”
“這樣啊......”我半信半疑。
我分明就看見了他在和誰說這些什麼......
我們一齊跑回了家,家裡的燈光亮着,肖裡在裡面無聊的不知道在翻看些什麼。
我打開房門,肖裡坐在窗邊,翻閱着一本厚得不像樣的書。我拎了拎衣服,身上溼透了,感覺一陣寒氣傾入骨髓。
“你在看什麼啊。”我邊關着房門,邊對小驢兒說。
“我在看你的書昂。”說着把書反扣在桌子上,站了起來,“你找到你朋友了啊。”
“嗯,找的可辛苦了。”
“快快快去洗個澡,換掉衣服,等下凍着了昂。”肖裡催着我去洗澡。
“等等。”我打住了肖裡的話。
“怎麼了。”
“你在看我的書。”我盯着肖裡說。
“對呀,怎麼了。”肖裡突然笑了一下,“還挺好看的呢,就是備註太多了,弄的有些東西看不清,想不到你還會看小說啊......”
我猛地推開肖裡,拿起桌子上的書......
“陌路之花!”小驢兒叫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我睜大眼睛叫了起來。
“怎麼了你們。”肖裡一臉懵。
“肖裡,你快忘掉你看到的。”我抓起肖裡的肩膀,搖晃起他來。
“得了得了,說原因吧,爲什麼昂。”
“難以言表......”我深沉的回答道。
“......”肖裡沒說話。
小驢兒聳着鼻涕,死死地看着我:“黑馬......”
氣氛有點尷尬。
“好吧好吧,我忘掉就是昂。”肖裡不明狀況的也聳了一下鼻涕。
之後我問了小美的情況,肖裡說她們早就回家了,說是太晚了,該回家了,而肖裡呢則是留下來負責轉告的,以免我擔心。
外面下着傾盆大雨,像是夏天的雨一樣,猛烈而又粗獷,毫不猶豫的就往下倒,待到雨逐漸小了些後,小驢兒和肖裡才走。我把書合起來,放在衣櫃的最底層,生怕下一次又被誰看見了。
有個聲音在問我:“小驢兒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