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裡,快點,不然趕不上了。”我對着還在慢吞吞的收拾書包的肖裡說。
“別催我昂,你越催我我就越想慢一點昂。”肖裡邊說着邊回頭看我兩眼,“放心還早得很,不急昂。”說着看了看他老爸給他在瑞士買的特高大上的手錶。
“好啦好啦,不催你,你慢點可以吧!”一臉嫌棄。
“好嘞,走起。”然後他攬起袖子,又看了一遍手錶,擺明了炫耀的說:“放心,就算我們步行過去也趕得上的,你知道的,瑞士的表可是上等的好表昂!”
“是是是,哥,不對,少爺,教主,可以走了吧。”我催促道。
“可是我不想走路,我看下我還有多少錢昂。”
“老爺,我付錢我付錢,快走吧!”我顧不上寒苦的背景了。其實我根本沒有帶錢。
肖裡這才肯挪動他‘金貴’的雙腳,同我離去。
每天都是這樣,夜深了吧,月亮若是給你面子,放開了的給你照亮道路,要是不給你面子,就藏着掖着生怕被你看見,躲在被黑夜變黑的白雲裡。今晚又是一個沒有光的晚上,路燈照樣是和沒有一樣,這沒有路燈還好,有了還增加了幾分靈異感。
肖裡抱着我的手臂,顫着音:“喂,狗子,說好的打車呢,這裡這麼黑,萬一被......被蛇咬了怎麼辦昂!”
“肖裡你沒發燒吧,大冬天的哪來的蛇!”然後猛地回過神,“什麼,你剛剛叫我什麼?”
“好了,別鬧了,趕快吧,我可不想在這裡久留昂,這麼黑昂。”肖裡故意打岔。
“好啊,你們又背地裡給我取外號是吧,真是搞不懂你們了。”我用力指着肖裡的頭,“去去去,別碰我,自己不會走路啊,不是有路燈嗎,多大啦還這麼怕黑。”
“這裡的路燈都是可有可無的,唯一的好處......就是......給髒東西們照亮。”肖裡眼裡閃着靈異的光望着我。
“別瞎說,要是有髒東西,我早死了,還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境地。”我依舊是用力戳着肖裡的腦門,“別總挽着我。”
“喂,狗子,你別不仗義昂,本少爺有難,就應全力相助昂。”
“有本事,叫你那個有錢的老爸把這裡的路燈換了啊。”我開着玩笑。
“好,我明天就找我老爸,把這裡的破路燈全都換成新的昂!”
“真的!我開玩笑的。”我睜大雙眼。
“真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說到做到,管你開玩笑還是沒開玩笑,這路燈我是修定了昂,如果我沒做到,隨便你在學校怎麼羞辱本公子都可以昂。”
“果然不愧是赫赫有名的肖公子,高端,大氣上檔次昂!”我豎起了大拇指,心情舒坦了很多。遇上肖裡這麼大氣的人,還是不錯的。
“狗子昂,到了沒?”肖裡望着前方黑黑的道路,對我說。
“馬上了,轉過這條小彎道,就可以看見很亮堂的一大片。”我用手比劃了一個很大的圓。
“太棒了,本公子終於要重見光明瞭昂,哈哈哈哈。”肖裡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穿過了這條羊腸小道,逐漸的走到了石板路,鞋底與石板摩擦出熟悉的清脆聲,很空靈,很動聽,繞過一個不大的彎,在十一點鐘的方向,黃色的燈光裡參雜着紅色的燈光,隱約的可以聽到戲曲的聲音;透過雲層灑下的朦朧月光與黑夜融爲一體,時不時的會暗下來;緊接着是“咻”的一聲,一個發亮光的球體飛速的衝向雲霄,時間剛剛好的又“砰”了一下,瞬間綻了開來,一下子照亮了整個黑夜;山谷裡傳來一陣陣花火的回聲,卻怎麼也吵不醒夜裡樹梢上熟睡的鳥兒;月亮漸漸扒開了厚厚的雲層,也來湊了湊熱鬧,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也無所畏懼的放着柔和的月光。
也不知怎麼得,邊看着這美景,聽着這聲音,我們已經走到了目的地。肖裡之前的畏懼似乎隨着花火的煙霧四處擴散消盡了。
“這裡好美啊。”肖裡第一次對便宜的美讚歎。
“對呀,我們時間掐的剛剛好,再晚一點,就趕不上了。”
肖裡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你不會沒有來過吧。”
“沒有昂,我每天都是生活在老爸的大別墅裡,你呢,天天都在這裡嗎,真棒昂。”肖里居然對我產生了羨慕之情。
“沒有啊,這是我們這個小村裡一年一度的石節,每年這個時候,都是一番新氣象,我從小到大親眼目睹,這石節是一年比一年辦得好。”
“我決定了,我要搬到這裡來住昂!”肖裡堅定的說。
“小少爺,別開玩笑了,這裡的生活哪裡適合你。我估計不到一天你就喊難受了。”
“我不管,到時候再說,反正我要在這裡住着試試!”
我帶他從小販裡買了幾串燒烤,和飲料,走到山上不高的懸崖邊上坐着,好好的休息這爲數不多的時間。
“黑馬。”那個熟悉的聲音,“你怎麼在這。”
“小驢兒,你也來了。”我用手拍着我身邊的空地,“來,坐。”
“怎麼,你也來過節了。”
“肯定的啊,我生活在這裡,一定不能錯過我最喜歡的節日!”
“這是誰昂”肖裡打住了我和小驢兒的對話。
“你還是不要知道了,說出來你也不認識。”小驢兒的語氣十分剛硬。
“居然這樣跟本少爺說話昂。”這下可把肖裡的好心情給打破了,“你以爲你誰啊。”
“嘿,我就偏不告訴你我是誰。”小驢兒一臉不屑。
“喂喂喂,我說,什麼情況,怎麼好好的吵起來了。”我在旁邊鄙視的看了他們兩眼。
“這裡沒你的事兒。”他們倆異口同聲的說道,然後把我推到了一旁的小草堆裡。於是我坐在一旁,無奈的看着“少爺鬥驢”。
“你誰啊你,說話這麼不客氣。”肖裡放出了自己的性子。
“喲喲喲,我是誰用得着告訴你啊,你以爲你很厲害是不是。”
“你知道我爸是誰嗎!”
“用不着知道。”
然後他倆就扭打在了一起,雖說我在旁邊當吃瓜羣衆當得有點悠閒自在,卻又不好去勸架。於是我就做了一個所有主角都不會做的明智的選擇:吃我的燒烤,觀架!
剛開始還以爲打着打着他們就自行自討沒趣的不理對方,累了然後冷戰,幾十分鐘後發現我太天真了,一向冷靜的小驢兒居然展現出了‘驢’可敬的耐力,而一向嬌生慣養的肖裡在今天居然壯得跟頭牛一樣。
在花火的強光下,我看見他們都滿頭的大汗,嘴裡哈出的白氣漸漸消失在空氣裡。我對他們吵架的原因表示無語。
猛然的發現,小驢兒略有藏着自己的功夫,他沒有寫盡全力,按理說,小驢兒和肖裡打,他是贏定了的,這次很明顯是在掩飾自己。
於是一個世紀都過去了一樣,兩人打的力氣都用光了,站着都搖搖晃晃的。
“你們打夠了沒有啊!”我看不下去了,畢竟兩個都是我的好朋友,互相殘殺的局面實在是太尷尬。
接着肖裡軟綿綿的揮出一把拳頭,朝小驢兒打去,小驢兒沒能躲過,接着向後傾倒。
慢着,後面可是懸崖啊!
“喂,小驢兒。”我的大腦經過零點幾秒後反應了過來,可是遲了,小驢兒垂直倒下,還順便扯住了肖裡的手,倆人一同向懸崖張開的虎口裡倒下,我一個箭步衝過去,跪在懸崖邊上,整個人都是處於放空狀態,我懵了,兩個活生生的人在一個小時前還生機勃勃,你打我我打你,居然在我的眼下突然失去了生命。
我不要,不能這樣,這種事情,爲什麼要發生在他們身上,太慘忍了,我怎麼這麼傻,還想着什麼明智的選擇,根本就一點都不明智,我不就是害怕他們打架牽扯到我嗎!窩囊廢,我要是能夠早點勸架就不會發生了,或者說不把肖裡帶過來啊,肖裡都說了,太黑了,我就該帶他回去啊,好好的看節日慶典,就看啊,幹嘛要帶肖裡到懸崖邊上看啊,這其中哪怕是我做到了一點,事情都不會這樣演變。你不是很厲害嗎,不是會所謂的力量嗎,關鍵時刻,還不是窩囊的躲在草叢旁看着他們死......
不知怎麼的,眼前一黑,沒有知覺的突然暈倒了......
夢裡總是有着這樣的迴音:黑馬,枉我還經常偷偷跑出來跟你玩,結果到最後居然被你害死了性命。狗子,不愧是狗子啊,本少爺居然死在了你的手上,真是不光彩,我要讓你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