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
宿舍內因爲停電,本是一片黑暗。
因爲不用上課,大家都很開心,聊得火熱,他們對於同樣的一款遊戲有着同樣的熱衷,對遊戲的鑽研比學習要認真的多。
只有田採和展清沒有參與,前者心灰如死人,後者安靜,像是在等待什麼。
“唉?老秦呢?”李白隨意掃了一眼窗口,發現不見了秦玉的人影。
“對啊,他人呢?門也沒開,他去哪了?”
正在衆人疑惑之際,突然,窗外閃出一道淡淡的光芒,一個修長曼麗的身影出現在男生宿舍之中。
鍾小楚被秦玉送進宿舍,他本以爲可以暫時保證她的生命安全。
“哇!我是不是在做夢!有美女!”
“臥槽,真的有妹子!”
李白和呂飛揚驚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鍾小楚還處在昏迷的狀態中,倒在了地上,宿舍衆人急忙忙圍了上去。
“難道上帝剛纔聽到了我的願望!”呂飛揚難以置信。
“我覺得你剛纔的願望一定很骯髒。”趙越沒有看他,而是在觀察這個倒在地上的姑娘。
此時,如同死人一般寂靜無聲的田採突然躍起,眼神恢復了生命的光彩。
“小楚?”
他推開張於庭和魏九擠了進去,他們依然沒有發現他。
“這好像太詭異了吧,不過讓她躺在地上也不是個事,先扶她上牀。”
李白開口,終究覺得這個詭異出現的女孩不應該倒在地上,於是他們把她攙扶起來,安置在趙越的牀上。
這幾個孩子雖然經常性嘴上有些猥瑣,但真遇到這種情況,還是很善良正義的。
展清的眼睛睜開了,眸子平靜如古井水。
田採坐在牀邊,因爲其他幾人都還站着,正在思考一個問題。
老天爺在這個時候送個美女進來給我們這羣孤零零的單身狗,到底有何用意?
“我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了。”呂飛揚喃喃自語。
“禽獸。”
“淫賊。”
“流氓。”
旁邊幾人對她翻了個白眼,趙越伸手放在鍾小楚的鼻子下,感覺到她還有氣息,鬆了口氣,萬一是個死人這可是個不小的麻煩。
田採就坐在她身邊,非常的急切與驚慌,都快要落下淚來。
就在這時,展清跳下了牀,似笑非笑。
“你...”李白覺得展清有點古怪,似乎和平時有些不一樣。
事實上所有人都有這個感覺,展清的身上有一種壓迫的氣息,讓人想要逃離躲避,於是衆人都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
田採坐在鍾小楚的身邊沒有動,他看到展清的眼神,他也在看着他。
田採此時有一種驚喜又恐懼的感覺,那就是展清看得到他!既然看得到,爲何這幾日都不理不睬?
展清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一柄匕首。
“喂,你要做什麼?”魏九神色凝重,看到展清的樣子覺得很不對勁。他畢竟是個警察,經歷過最恐怖的死亡現場,對殺氣十分熟悉。
展清沒有回答他,只是擡手刺去,將匕首刺進了鍾小楚的心臟。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沒有人反應的過來,就連田採也不能。他畢竟只是個普通學生,跟如今的展清無法相比。
鮮血濺到了他的臉上,他的微笑依然陽光而溫和。
“啊!!!”
一聲尖叫響起,是呂飛揚發出來的,他們畢竟還只是涉世未深的少年,親眼看到殺人,心理都很驚恐。
魏九嚴陣以待,準備撲上去制服他,而田採更是要瘋了,徑直要找展清拼命。
就在此時,鍾小楚的身體變成了一道光源。
秦玉在天穹之上,看到陰陽界門的光芒突然大盛,白色的陰陽魚吞噬了黑色,將整座門戶變成了光耀的白色。神聖之氣滿溢而出,一道純白聖光直直照射進宿舍,陰陽門戶大開,莊嚴無比。
一股龐然吸力從鍾小楚的身體內出現,將衆人吞入,進入了另一個世界,消失不見。
“呵呵。”繁晨嬌笑一聲,三人登天而起,邁入了天穹之上的陰陽界門之內。
秦玉臉色凝重,顏色很不好看,他的周身散發出一股殺氣與怒意。讓青龍都有些動容驚懼。
這麼多年了,還沒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動他要保護的人。
這是在觸犯他的尊嚴。
他擡眼望向那道界門,沒有阻止三人登門而入,他知道這三個人也是爲了得到門裡的大造化。他決定在他們看到希望曙光的時候再殺死他們,這樣纔會讓他們在痛苦悔恨中走向滅亡。他緊隨其後跟了進去,青龍與神樂同行。
虛空中,一道閃耀着純白色光芒的神聖門戶顯形,幾道人影從中跌落了出去。
隨着幾聲痛呼,李白,趙越,展清,田採,魏九,張於庭,鍾小楚和呂飛揚摔在了地上,所幸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唉?採兒?你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感覺模模糊糊的,好像很久都沒見你了。”李白看到同樣摔在地上的田採非常的驚訝,不只是他,旁邊幾人也感覺記憶混亂。
田採苦笑了一聲,他還真沒法給他們詳細解釋,這時他也沒有心情和他們解釋。
他看到鍾小楚胸口上的匕首,一朵血花在她無瑕的白裙上綻放,妖豔而美麗。他直接就瘋狂了,眼睛瞬間變得通紅,他撲上去抓住展清的衣領,憤怒的咆哮,像一隻受了傷的獅子。
“你在做什麼!王八蛋你知不知道你幹了什麼!”
他一拳打在展清的臉上,打的展清嘴角都流下一縷鮮血。
展清依舊在微笑,這一拳的力道對他來說十分微末,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流下的血液,眸子裡閃爍出一種危險的光芒。
然而他終究沒有對田採出手。
田採打了他一拳,然後就鬆了手。他撲過去抱住鍾小楚的屍體,顫抖着看着她蒼白的臉,開始抽泣,然後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聲音越來越大,最後哭的聲嘶力竭,肝腸寸斷。
“求求你了,你別死啊...”
一旁,宿舍衆人沉默的看着他,感覺到了田採心中那股如海浪洶涌的悲意,沒有人上去勸他,他們知道這時讓他好好地哭一場纔是對的。同時他們心中也升起了一絲恐懼,拉開了與展清的距離。
在看到展清親手殺死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少女之後,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人已經變了。他已經不再是他們的兄弟朋友,而變成了一個很可怕的人。
展清淡然笑着,不再理會他們,而是開始打量周邊的環境。田採的哭泣依然那麼痛苦淒厲,讓人心酸不已,而宿舍的幾個年輕人也開始打量四周,因爲現在發生的事實在是超出了他們想象的極限,搞得他們現在都不會很驚訝了。他們強行的控制住了自己想要尖叫吶喊的衝動。先是親眼看到自己的好友變成殺人犯,然後又彷彿時空穿越一樣跑到這樣一個古怪的地方來。
這是一座巨大的黑石島嶼,十分的安靜。似乎連一個活着的生靈都沒有,他們看到,島嶼的最中心,有一棵參天巨樹,高大如通天之柱,樹冠茂密,龐大的遮蓋了天空,樹冠上籠罩着混沌霧氣,神秘非常。頭頂是青碧色的天空,這天空更像是一片無盡碧海高懸。
“這裡是哪裡?”
他們擡眼望向天穹上那道虛空門戶,門戶此時又一次閃爍光華,這一次,薛蕭揚和繁晨,還有一個腳踩蓮臺,渾身聖光籠罩,連戴黃金面具的神秘男子橫渡而來,他們似乎很驚訝,很平穩的降落在地面上,沒有幾人剛纔的狼狽。
“居然無法飛行?”繁晨在心裡驚歎,她知道他的同伴也是這麼的驚訝萬分。
然後秦玉也邁步走了進來,似是有所準備,平靜的降落下來,他的身後,青龍和神樂也跟了進來。
“老...秦玉,你究竟是什麼人?”趙越見到秦玉如此平靜,絲毫沒有詫異的神情,就知道這件事多半與他有着很大的關係。這個一直神秘的同學現在看來是個很了不得的人物,讓他不敢再隨意的稱呼。
“動手之前,要先讓你的小朋友們躲起來嗎?”繁晨笑眯眯的開口。然而她卻發現,秦玉根本就沒有離他,也沒有理趙越。
他只是孤獨的遙望着那棵神聖高大的古樹,眼神很寂寞,像是在凝視一段過往的故事。
過了一會,他嘆了口氣,轉身對着宿舍幾個人說道。
“其實我是一個方士。”
“方士?先秦時期的煉氣士?追求長生不死的修道者?居然真的存在?”趙越很驚訝,但是沒有過分的激動。顯然,在李家老宅秦玉得到白玉小劍的時候,他就已經感覺到秦玉絕不是普通人,只是沒想到來頭這麼大。
秦玉點了點頭。
然後他轉身看向繁晨三人,神色冰冷無情。
“他們當然要躲起來,他們還是孩子,我不想讓他們見到你們死去的慘狀,會對他們留下心理陰影。”
“有點霸氣。”宿舍幾個人呆愣愣的在心裡想到。
“現在大家的法力都被禁錮,神通無用,誰殺誰還說不一定。”薛蕭揚平靜的上前一步,擋在繁晨的身前,他的劍已經持在手上。
“怎麼薛老師這麼猛嗎?劍客嗎?還有繁老師,他們怎麼好像都不是正常人啊?天啊我們這到底一天都是和一羣什麼人在一起?”
宿舍衆人很有默契的一起在心裡感慨着。
田採此時早已止住了哭泣,他用一股仇恨的眼神盯着薛蕭揚三人,因爲他看到展清走過去和他們站在了一起,知道鍾小楚的死一定就是他們指使的。
“沒想到你們竟然無恥到利用這個孩子。”秦玉看了展清一眼,嘆了口氣。
“這裡是歸墟,傳說中的葬仙地。我們何必還要繼續爭鬥?不如一起成仙?”蓮實緩緩上前,他面對着秦玉,忽視了上一個問題。此時雖然心無懼意,卻不想多生事端,不想和秦玉交手。
然而秦玉一點和解的意思都沒有,他冷笑着說道。
“你們看來也知道了,雖然獻上了祭品,但是殺的人太少,這道門很快就要閉合了,到時候你們就永遠出不去了。”
此言一出,場內除了秦玉和神樂青龍之外,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十分難看,薛蕭揚溫和儒雅的臉上都浮現出了一絲煞氣,其他兩個人也是一樣。
至於這幾個普通的年輕人,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是感覺好像事情很嚴重...
衆人擡頭向天空中看去,果不其然,那道純白色的門戶正在一點點的縮小,雖然非常輕微,但它的確是在縮小。
薛蕭揚輕聲一嘆。
“成仙路就在眼前,道友何必擋路?”
秦玉滿不在乎的一笑,對青龍吩咐道。
“你去保護後面的幾個孩子,退的遠一點。”
然後他直面三尊大妖,指着中央神樹說道。
“不瞞你們說,這棵神樹的每一片葉子,都是死去的仙的道果。”
話音如風雷,字字震耳。三尊大妖都不能平靜,眼神中都綻放出光芒,準備拼命一搏,得到無上的仙位。
“你再不讓開,當心會隕落在此地!”繁晨連尖牙都露出來了,盡顯兇悍本色,還好幾個年輕人都被青龍護送着遠離了這裡,否則一定會被嚇出心裡疾病。成仙路就在眼前,偏偏有一尊攔路虎,讓她怒火沖天,憤怒不已。
“你們別誤會,之所以告訴你們這個秘密,是因爲不希望你們做三個糊塗的亡魂。”秦玉活動活動手腕,表情非常平靜,像是在說一件喝水吃飯一般的小事。
“你狂妄!”蓮實怒了,他金髮飛揚,一股強橫的氣勢在翻涌。雖然不能使用神通,但是還有龐大的妖力在他體內,作爲妖,他們根本無懼與別人以身爲戰。
“我不明白,擋住我們,不止誤了你的仙道,還有可能導致你自己也逃不出這片葬地。你這又是何苦?”薛蕭揚拔出了劍,劍如秋水寒光,散發出危險的冷芒。
“這地方很了不起嗎?”秦玉對着他們輕蔑的一笑。
“我又不是沒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