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知多少
第三章 （二） 刺殺篇
“號外，號外，日本侵略軍昨日攻打北城，守衛軍死傷慘重。”賣報的童聲迴盪在清晨江城勝利路的街道上。
“給我份報紙。”齊飛和大鈞買了份報紙，兩人在路邊的早點攤坐了下來。
“這日本人嚐到了東城的甜頭，現在野心膨脹，又打起了北城的注意。”大鈞氣憤道。
齊飛叫了兩碗豆腐腦和醬乾麪，拿起報紙又嘆了一口氣：“先吃飯吧，吃飽了纔有力氣生氣。”
吃飽就爲了生口氣？齊飛這句話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大鈞點了點頭，他們今天的任務需要巨大的體力做支撐。
自上月齊飛和念萍成功交換了雙方上級組織開展的合作文件，爲兩方順利地開展了前所未有的默契合作。
非常簡單的道理，團結的力量最大，自從雙方將各自的筷子疊加在一起後，執行的幾次行動中都勢如破竹，齊飛組織上的第二戰區軍隊與國黨的中央軍在東城之戰中給了日本侵略軍重重的一記回擊，有效阻止了日軍在情勢所逼下暫停了對北部地區的進一步侵略。
日軍似乎也隱隱的感受到了這股團結的力量。卻沒有找到任何有力的證明，來以此作爲他們上演所謂的合法大肆殺害抓捕的行徑。
今天兩人又將執行組織上下達的新任務。
根據上級組織指示，今天倆人要前往江京大學刺殺大漢奸歐陽元。
這次的任務至關重要。由組織上的線人掌控了絕對的證據並親自口頭向倆人傳達執行。
剛接到刺殺目標時，齊飛和大鈞倆人大吃了一驚，歐陽教授？多次在報紙上有所耳聞的民族大英雄。居然是大漢奸？
江京大學鼎鼎有名的大教授，功成名就。他爲什麼非要去依靠日本人？齊飛和大鈞實在想不明白，就算想不明白，也要成功的執行此次的任務。
江京大學由蔣宏武多年擔任校長，他的小舅子在國軍軍部任官職。日本人明面上是不敢在此放肆的，怎麼也要賣三分薄面。
江京大學是江城現在除了租界外爲數不多的安全島。從江城起義爆發到現在，整個江城還算太平。日本人早將目標轉移到了東城的控制和北城的侵略。
一輛汽車從齊飛、大鈞倆人面前經過，車上念萍的身影從大鈞的目光中閃過。
大鈞低頭舀了一勺豆腐腦，突然驚了起來：“剛剛車上坐着的那人？”
齊飛是個近視眼，恰巧豆腐腦的熱氣都霧在了鏡片上，他擦拭好眼鏡戴上問道：“是誰啊？“
“剛剛車上那人好眼熟。”大鈞突然想了起來：“是她。“
“誰？”齊飛問。
“剛剛車上坐着的女人，是上次在銀行我們與國軍接頭的那個女人，野玫瑰。”
松明開着汽車正送念萍去學校上課。自從上次宋太太給他安排相親後，松明便有事沒事的找機會往江京大學跑。
父親麒麟暗笑：“這小子總算是看對眼了，不枉姑媽爲他費的心。”
宋太太也以爲好事將近：“這孩子這麼大了也沒有和女孩子談過戀愛，肯定是一見女孩子就緊張。”
松明將汽車停在了停車場：“念萍，我陪你一起上去吧！”
“不用了大哥，你有事就先去忙吧。”念萍伸手和松明再見。
“沒事，大哥今天沒有什麼要緊事，就想去你的教室看看。”松明說道。
“好吧，走吧。”念萍挽着松明的手往教室走去。
一路上松明引來好幾個女同學的憧憬神情的目光。
“哇，念萍這是你男朋友嗎？好帥啊。”幾位女同學感嘆的說道。
教室裡好幾個同學趁機起鬨。
“別胡說八道了，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大哥。”念萍說道。
“你大哥長得也太帥了吧，能把你大哥介紹給我嗎？”一個女同鼓起勇氣想認識松明。
教室裡，松明突然有些緊張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流轉着目光在教室裡尋找那個讓自己輾轉反側地面容。
沒有找到，松明又看了一遍，還是沒有何冬雪的身影。
“我們能相互留給電話嗎？”女同學走上前道。
松明笑道：“不好意思，我還有事情這會兒得走了，下次吧。”
“啊？”女同學失望的嘟起了嘴。
今天第一節便是歐陽元的經濟講座課堂，他在講臺上繪聲繪色的濤濤不絕。
同學們都認真的聽着，仔細做着筆記。
歐陽元雖然教的是經濟學。其實他可曾經在大學是雙修專業，很多人都不知道歐陽元曾經也修過化學系，在大學時還多次獲得過化學論文賽大獎。
齊飛和大鈞來到了江京大學，在門口的停車場正好碰到開車離去的松明。
“我剛剛看到那個女人就是坐的這輛車。”大鈞對齊飛道。
“這人看着也不像是司機。”齊飛看着獨自離去的松明又道：“先不管了，這不在我們今天的任務內，還是先找歐陽元。”
大鈞點了點頭，拉住正從倆人身邊經過的同學問：“請問歐陽教授的辦公室在哪？”
“勤學樓第三個辦公室，不過他現在正在上課應該不在辦公室。”
“他現在在哪間教室上課？“齊飛問。
“20-1的金融系教室。”
齊飛向同學道謝，倆人一起去往金融系教室。
纔到金融系教室，就聽見了歐陽元那充滿正義和感情的聲音。他滔滔不絕的向同學們說着：“金融學能爲祖國做很大的貢獻，一個國家若是沒有經濟或是經濟癱瘓，是轉動不起來的......同學們一定要好好的學好經濟，將來爲祖國強大做貢獻......”
齊飛和大鈞只覺諷刺，這個看上去親和又和藹的老人就是今天二人的行動目標。
齊飛和大鈞想讓他上完最後一堂課，再則教室裡滿是學生也不便倆人動手和脫身。
大鈞往教室裡看了一眼：“是她。”目光停在了念萍身上。
齊飛隨着大鈞的目光看去，美麗清純動人的女人閃動在目光中。
與那日不同的是，沒有了大波浪的捲髮和高跟鞋裝扮的念萍，只穿了套藍衫黑羣的校服，編了雙辮子。
那美麗清楚的氣質，是那麼眼熟。
“她怎麼在這，難道是江京大學的學生？”齊飛問。
大鈞也認爲齊飛猜測是對的：”怎麼辦？若是她看見我們會不會暴露我們的身份？”
“我們換個地方動手。”齊飛說完和大鈞撤離教室門口，準備見機行事。
正好到了下課時間，歐陽元喝了口水：“同學們還有不懂的地方嗎？沒有的話，那我們就下課吧。”
歐陽元離開教室往辦公室而去，齊飛和大鈞一併尾隨跟了過去。
辦公桌上的歐陽元正在批改着學生的論文，齊飛和大鈞走了進來：“歐陽教授。”齊飛打了個招呼。
歐陽元擡起眼：“我不認識你們，你們是誰？“
“我們看完報紙對您仰慕已久，特意前來拜訪。“大鈞笑道。
歐陽元突然敏感的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於是大聲對門口道：“我不認識你們，請你們出去。”
大鈞正要辦公室門鎖上，感覺到了門外有推門的力量，於是打開門一看，是念萍正推門走了進來，四目相對而視，大鈞和念萍都愣住了。
念萍走了進來看到了齊飛也在這裡。她欲言又止，禮貌的朝二人微笑點了點頭，將手中的作業遞到歐陽元面前：”歐陽老師，我這裡有個問題想請教您。“
辦公室裡四人神色各異。
“歐陽老師，請問他們是誰啊？”念萍笑着問歐陽元。
“說是我的兩個書迷，都追到學校來了，我正要請他們出去了。”歐陽元又接着嚴厲的對倆人道：“你們已經打擾到我的工作了，趕緊給我走。”
齊飛笑了笑給了大鈞一個眼神，二人走出了辦公室。
念萍和齊飛、大鈞打過交道，以她的對這倆人的瞭解，他們絕對不是什麼單純的書迷。來這裡一定是有任務在身。
念萍粗粗的問完問題，從辦公室大樓走了出來。
“欸，你是這的學生啊？”齊飛走了出來。
念萍一點沒有吃驚，她知道齊飛一定沒有走遠：“對啊，怎麼了？你們爲什麼會在這裡？”
“回答我一個問題，就要問我一個問題。你真是一點都不肯吃虧啊。”齊飛笑道。
“那你說不說？”念萍嘴角上揚。
“我倒是想和你說，真的。”齊飛笑道。
“你的意思就是不能告訴我咯。”念萍撇撇嘴沒有再問，夾着課本就要走“：再見。”
齊飛笑道：“一定再見。”
辦公室裡，歐陽元感覺不妥，他將辦公室裡的私密文件裝進包裡，準備先回家。
齊飛和大鈞又回到了辦公室，與正要離去的歐陽元撞個正着。
剛剛只是懷疑，看到又折返的倆人，歐陽元便肯定這倆人一定是來者不善。眼見跑不了，歐陽元，轉身飛快地跑進辦公室，迅速地將門反鎖上。
齊飛用力的撞門，一連幾下，門被撞開了，歐陽元已經順着窗戶爬了下去。齊飛站在窗臺上縱身跳了下去，大鈞則堵在了歐陽元面前。
歐陽元緊緊的將箱子拽在手上，看了看眼前又回頭看身後都被堵了，這下脫不了身。
他深呼了一口氣，對倆人道：“你們是誰派來的，我們做一筆交易怎麼樣？”
“你倒是說說做什麼交易。”齊飛拔出手槍問他。
歐陽元有些慌了，仍做鎮靜：“我可以給你錢，很多很多的錢，你要多少錢就給你多少錢。”
“我要的東西，你若是能給我們就饒了你。“齊飛將槍指在歐陽元的頭上。
“好，好。你要什麼東西？我都給你。“歐陽元應許。
“你助紂爲虐幫日本人炸死我們多少國人？日本人問謝行長逼問印鈔藥水也是你搗的鬼吧？我要你還這些無辜枉死的人命。你還得了嗎？”
歐陽元膛目結舌：“我，我......”
“崩。”的一聲槍聲響起。
子彈正中歐陽元的太陽穴，他整個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槍聲把周圍的學生都引了過來。
“快走。”大鈞提醒道。
爲了便於撤離開，齊飛和大鈞沒有取走歐陽元手裡的箱子。
倆人乘着亂混在人羣中離去。
歐陽元中槍而亡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江京大學還有日本人那裡。
日軍大佐山田野口，怒不可揭：“我們的腹眼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光天化日之下，我們卻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到現在也沒有抓到兇手，都是飯桶......”
現在比弄清對手更重要的是，山田野口失去了歐陽元這個專業的化學系監製，急切需要從日本重新調遣化學專家。
齊飛和大鈞成功耗損了日軍不堪重負的時間和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