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竭然看着李元洲率領着騎兵呼嘯而來,迎面撲來的濃重殺氣讓他不寒而慄,腦海中忽然閃過這段時間以來交戰的場面,不由得瞪大眼睛,一口血吐了出來。
“寧安王,好個寧安王!”
胡竭然胸口劇烈的起伏,眼睛通紅充滿血絲,整個人憤怒到了極點。的
之前並不明顯,現在看到士氣百倍的雲南騎兵,以往的違和感終於連了起來,寧安王一直將雲柔鐵騎當成了磨刀石,來磨礪李元洲率領的雲南騎兵,如今,寶劍已成,鋒銳無比,自己這塊磨刀石也就要徹底的物盡其用,爲雲南的崛起而奠基了。
他們堂堂的雲柔鐵騎,竟然淪爲了別人崛起的踏板,僅僅想一想,就讓他止不住又一口血吐了出來。
“首領,請首領快些下令撤退吧,我們實在是頂不住了。”
雲南騎兵撕開了弱勢的面紗,宛若兇獸張開獠牙,眨眼間便把雲柔鐵騎吞噬下去一部分。
那些小部落的首領們領着自己的人待在後方,看到眼前嗜血的一幕,顧不得什麼軍令不軍令,直接下令撤退。看雲南大軍的氣勢,胡竭然和塗維凶多吉少,就算他們能活着回到雲柔,整個部落的實力也將下跌一大截,到時候,還不一定誰強誰弱。
這邊有人瘋狂逃命,李元洲立刻命人上報,越景玄坐鎮軍中,聽到這話並未下令追擊,若是把這些人都滅掉,說不準會有人趁機崛起統一雲柔,不如就將他們放回去,讓他們心中對雲南恐懼無比,想來短時間內不會再有膽子進攻雲南,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胡氏部落的騎兵們支撐不住,可胡竭然卻彷彿得了失心瘋一般,堅決不下令退兵。塗維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冷笑着搖頭,胡氏部落完了,胡竭然也完了。
“雲柔的人聽着,若是投降,饒你們一命,若是堅決抵抗,格殺勿論!”
“我……我投降,不要殺我!”有人止不住立刻出聲附和。
有了一個人帶頭,其他人立刻放下武器舉起雙手。
李元洲冷笑一聲,立刻命人上前將投降的人暫時收押:“先把他們看押住,等戰事結束,再行處置。”
“不準投降,進攻,立刻進攻!”胡竭然高舉着彎刀,瘋狂的對着身邊的大軍呼和,卻沒發現,自己的手都在顫抖,“我命令你們,不許……”
“嗖!”一支羽箭宛若閃電,直襲胡竭然的胸口,鋒利的箭尖直接穿胸而過,將他從馬上射了下來!
胡竭然躺在地上,眼前的天空越來越灰暗,有馬匹逃走的時候,直接踏在了他的胸口,將他的胸骨踏碎,那滋味極爲痛苦。以前,他帶領着雲柔鐵騎在大雍朝邊境肆虐,最喜歡的便是把人打在地上,驅趕着戰馬一路踩踏過去,今日竟然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難道世間真的有報應嗎?還未等他想到答案,眼前的光明驟然消失,直接沒有了聲息。
“首領死了,快逃!”
“我投降,立刻投降!”
沒有了胡竭然,整個胡氏部落的人在雲南鐵騎的威壓下信心徹底的幻滅,雲柔大軍一敗塗地。
此時,慕雲嵐帶領着自己的手下潛伏在山林之中,隔着一個小樹林遠遠地看着朝廷大軍的營地。
譚老六嘴裡銜着一根草,眼神專注的盯着前方:“將軍,這裡正是朝廷大軍儲存糧草的地方,咱們摸進去悄悄地放一把火如何?”
慕雲嵐白了他一眼:“你活夠了?”朝廷大軍可不是雲柔人能比的,軍中還有公輸家的人幫忙掠陣,若是能輕易取勝,皇叔也不會想盡辦法的去算計。 “那怎麼會呢,我老六還沒有娶媳婦呢?”譚老六嘿嘿一笑,將嘴裡草直接嚼巴、嚼巴吃掉,“我看下面也沒有多少人把手,想來應該不難。”
“你覺得越瀟寒腦子有沒有毛病?”
“啊?那是朝廷的三皇子,之前聽說差點奪位成功,自然不會腦子有病啊?”
“既然沒病,那糧草乃是重地,爲什麼會派那麼點人把手,這不是明顯等着傻蛋上當嗎?”
譚老六摸摸鼻子,仔細一想覺得是有點傻蛋:“既然這樣,那我們另外選擇一個地方?”
“不,大老遠的來了,自然就選這裡。”
“您剛剛不是說這裡是陷阱嗎?還說傻蛋纔會上當?”將軍這麼快就把自己的話忘了?
慕雲嵐差點一劍敲過去:“我們只是來挑釁,自然選擇他們以爲最萬無一失的地方,不過你們要小心一點,這裡應該設置了公輸家的機關弩,解毒藥丸都提前吃了,受傷之後可不要把命交代在這裡,各種手段都不要留着,我們這次給朝廷大軍來個狠得。”
譚老六等人無聲的點頭,眼中帶着莫名的興奮,隨着慕雲嵐悄無聲息的靠近朝廷大軍的營地。
營地中,越瀟寒聽着斥候的彙報,眉心緊緊地鎖成愁結。
公輸錦兒揮手示意斥候下去,對着越瀟寒道:“如今寧安王全力進攻雲柔,想來打的就是我們不敢出兵的消息,既然如此,不如反其道而行之,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其中有詐,不能輕易出兵。”越瀟寒冷聲說道。
“那麼多雲南大軍被帶出去,難道你沒有看到嗎?有詐,能有什麼炸?”公輸錦兒眉心緊皺,厲聲說道,“還是說,被寧安王搶走了王妃,你心中已經怕了他,覺得他是神,能撒豆成兵,不可戰勝不成?”
“放肆!”越瀟寒靠近公輸錦兒,猛地將她按在椅子上,目光中寒光凌冽,“你一直勸着我出兵,到底有什麼目的?還是說,你家的家族又給你下了什麼命令,讓你幫助寧安王?”
“怎麼可能,我是你的王妃,要幫也是幫你!”
“呵呵,真是笑話,公輸家的野心衆人皆知,把你嫁給了我之後,又派人去和寧安王送信,希望能和他聯姻,你們公輸家到底有多少嫡女,供你們這樣東送一個、西送一個?”
公輸錦兒氣的渾身發顫:“越瀟寒,縱然是我喜歡你,你也不能如此踐踏我的感情!” 越瀟寒猛地收回手臂:“喜歡?呵,我不稀罕。”
“你癡戀着慕雲嵐,知道求而不得的痛苦,對我的感受應該也能理解纔是,不喜歡就不喜歡,何必如此踐踏?”
“出去!”
“出兵吧,現在是最好的時機,錯過了,等寧安王處理完雲柔大軍,勢力足夠龐大三分之一,到時候,我們想要再動手,就難了。”公輸錦兒重重的舒了口氣,轉身向着營帳門口走去。
她剛剛出門,就見到侍衛慌慌忙忙的跑跑過來:“報,榮王殿下,有人偷襲糧草重地。”
“我立馬過去!”越瀟寒立刻掀開營帳,大步向着儲存糧草的地方而去。
還未靠近,就見濃煙滾滾,越瀟寒心中一驚:“可是糧草着火了?”
“沒有,是偷襲者故意燒青草放的毒煙,許多人都被迷倒了,咳咳……請榮王殿下小心,這次偷襲的人手段極爲惡毒。”
毒?想到這些時日對慕雲嵐情況的調查,越瀟寒心中升起一股狂熱,連忙快速的向着濃煙的地方靠近,只可惜,煙霧太濃,根本看不清人影,只能聽到機關弩被觸動的聲音,引得人心中發慌。
越瀟寒還想要靠近,卻被公輸錦兒攔住:“前面太過危險了,殿下不可前往。”
“放開!”
“殿下,偷襲這般危險的事情,寧安王怎麼都不會讓他的王妃前來。”
越瀟寒咬牙,眼中閃過一絲冷意,隨即甩開公輸錦兒,向着濃煙中走去。
趁着煙霧的遮擋,慕雲嵐趁機拆下一座機關弩,而後四處點了把火,帶着人迅速離開,她自然知道這樣點火沒用,也沒想着能借助這點火苗將朝廷大軍的糧草燒掉,爲的不過是拖延他們的追擊速度罷了。
果然,朝廷大軍的人並沒追過來,回到林子中,慕雲嵐一行人行動更快,不多時便繞路回到了雲酈城內。
秀兒好奇的打量着慕雲嵐手中的機關弩:“將軍,這就是傷了寧安王的東西?”
“看樣子應該差不多。”
慕雲嵐饒有興趣的打量着手中的機關弩,這裡動動,那裡晃晃,不到三兩下,便將弩箭拆散了開來。
“將軍,您怎麼拆了,不是說要帶回去給人做研究嗎?”
“我研究一下,回去告訴那些工匠也是一樣的,對了,秀兒,我剛剛看到你偷偷扛了半袋糧食,拿出來瞧瞧。”
秀兒嘿嘿一笑,連忙跑到後面的李旺福身邊,拎着半袋糧食走過來:“真是什麼都逃不過將軍的慧眼,我想嚐嚐看朝廷的糧食好不好吃。”
慕雲嵐看了他一眼:“想家了吧?所以嘗一嘗京都那邊帶來的糧食?”
“將軍怎麼那麼聰明呢,雲南的米也香,可我做夢都想嚐嚐家鄉的米。”
慕雲嵐抓起一把米糧微微一捻,眼神猛地一動:“幸好你沒有嘗,不然直接就回老家了。”
“啊,難道這米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