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高高在上的楚軒轅,竟也會有那種受傷的表情。
陸瀟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指尖蹭了蹭眼角,沒有吱聲。
她不敢開口,連忙退後想要暫時離開,給他留下一個安靜的空間。
“進來,”楚軒轅收斂情緒,對她招招手:“早上的文件呢?”
談起公事,陸瀟瀟鬆了口氣,連忙走過去坐到對面,將摘要出來的重點讀給他聽。
只是眼睛不由自主頻頻瞥着他,有點擔心他的狀況,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臉上那樣傷痛的表情,不知他是想起什麼難過的事,還是爲誰痛惜。
會是其她女人?
莫名的想法讓她心緒恍惚,讀亂了行,緊張的吐了吐小舌頭,看他沒有責怪的意思,這才快速改口。
文件中的內容,葉言剛剛和他討論過,其實不必讓她再說一遍。
但他很想聽聽她的聲音,錯過了許多年的聲音。
那時兩人的年紀都還小,其實不能說有特別的感情,直到失去,這麼多年心中反反覆覆的不能原諒和思念,見到她的那刻,所有的情緒,纔像洪水撲面而來。
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對她的不能原諒散了很多,甚至願意選擇重新開始,哪怕她再也不記得以前的事情。
在他看來,或許不記得也好,起碼這樣長大的她,過的雖不富有,卻很健康和純粹。
可這份更加深入的調查,卻讓他猶豫了。
不是對她的感情,而是要不要將真相告訴她。
發生的那些事,按理說她有知道的權利,可真相有時候太殘忍,他不肯定她可以接受。
那麼強烈的打擊,她甚至能不能撐得下來都很難說。
“就是這些,要不要我再說一次?”報告完畢,陸瀟瀟抿脣問他。
雖然昨晚認識到他記憶力驚人,應該聽過就不會忘,但出於秘書的責任,她還有必要再問一次。
“好啊,從頭再說一次,”楚軒轅動了動交疊在下頜的雙手,無論是多少次,他都願意聽聽她的聲音。
陸瀟瀟還以爲只是有幾處沒聽到,沒想到要從頭說一遍,無奈的癟了癟小嘴,還是重新說了一遍。
這可是工作中該有的職業素質,她雖有懷疑他是故意的,也不願影響到工作。
不過這次她可學聰明瞭,不再問有沒有什麼沒聽到的,而是自誇:“我說的這麼清楚,不用再說一次吧。”
楚軒轅知道她是嫌累,將水杯推過去,點頭讚道:“嗯,說的很清楚,不錯。”
陸瀟瀟含着水差點噴出來,好像是第一次從他嘴裡聽到讚揚。
今天吹的什麼風?還是太陽從北邊升起的?
她有些忐忑的想起剛纔他的表情,掠起水潤的眸子探入他的眼底,卻沒能再找到什麼情緒。
“時間差不多了,要不要現在過去?”陸瀟瀟看了看掛鐘,提醒他去開會。
“來得及,”楚軒轅按住她要起身的肩膀,輕輕拍了拍:“你先坐下,我有件事情想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