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
秦景安回到酒店,進房間的時候,特意看了一眼顧南音的房間門。
金黃色的門緊緊關閉着,不知道顧南音是不是還在睡覺。
他輕輕皺了皺眉,從福利院失魂落魄的回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下午的時間了,她難道就在牀上躺了一下午?沒有出去過,也沒有吃午餐?
他心疼女兒,所以去拘留所找幾個人渣報復了一把,發泄出來了,可她沒有任何發泄的途徑,也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
有心想去看看她現在是不是很難受,礙於兩人現在的關係,他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藉口。
回到自己房間,秦景安沉默的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然後拿出筆記本電腦,跟A市公司裡的人聯絡。
昨天晚上一聲不吭的就過來了,沒有來得及跟公司裡面的人安排一下工作,也不知道金助理能不能安排好那些事情。
用電腦跟金助理視頻了十分鐘,金助理把公司裡的事情一一彙報了一遍,他具體安排了一下這兩天公司裡的事情,然後讓金助理將一些重要的文件用郵件的形式發送到他電腦裡。
全神貫注的工作了一個小時,手邊的鬧鐘響起來,秦景安這才意識到,現在已經晚上七點了。
他和顧南音都沒有吃午餐,這個點,顧南音應該起來吃晚餐了吧?
他用最快的速度將電腦裡的東西整理好,關上電腦,走出房間。
顧南音的房間門依舊關得緊緊地,也不知道她是一直沒有出來過,還是她人不在房間裡面——
秦景安按了兩下門鈴。
房間裡沒有一點動靜。
他皺了皺眉頭,拿出手機撥打顧南音的手機號——
剛剛撥通她的手機,悅耳的鈴聲就在身後響起。
秦景安一怔,下意識的看向緊閉的房門。
她人在房間裡?
然而,鈴聲結束了都沒有人接聽。
秦景安意識到有點不對勁,擡手大力的拍了幾下門,可門裡面依舊沒有半點動靜!
他心裡有點慌,立刻乘電梯去了酒店一樓!
“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嗎?”聲音甜甜的前臺小妹溫柔的看着秦景安,露出一貫的招牌微笑。
秦景安嗓音低沉:“407號房的客人有點不對勁,好像在裡面出了什麼狀況,麻煩您跟我去看看。”
前臺小妹一怔,反應過來以後立刻從抽屜裡拿出407房間的門卡,讓旁邊一個女孩子和秦景安一起上樓了。
開酒店最怕的就是客人在房間裡出現什麼狀況,房間裡死了人什麼的,影響是很大的。
女孩子拿着門卡開了門以後,秦景安立刻撞開門三步並作一步的衝了進去——
沒有進房間之前,他腦子裡有很多個荒誕的念頭,比如她洗澡的時候摔倒了以至於暈厥過去了,比如因爲孩子的事情受到太大的刺激吃多了安眠藥,比如……
他想到了所有可能看見的畫面,唯獨沒有想到,顧南音是真的生病了。
她發燒了,燒得很厲害。
秦景安彎下腰用手心在她額頭上碰了碰,起碼發燒三十八度以上!
他當下再也顧不得其他的,直接掀開被子將穿着睡衣的她一把摟了起來,從旁邊拿了一件外套披在她單薄的睡衣上,然後橫抱着她直接出了門。
“先生……”
開門的女孩子呆呆的站在門口,看着風一樣離開的男人,無奈的搖了搖頭,貼心的將兩個人的房間都關上了。
……
秦景安用最快的速度將車開到附近的醫院,看着醫生給顧南音診斷以後火速掛了水,他坐在病牀邊,一直憋在胸口的那口氣終於喘了出來。
從他將顧南音抱起來,到他將顧南音送到醫院,這個過程中無論怎麼顛簸,顧南音都沒有睜開眼睛看看他,足以見得燒得多厲害。
“先生,這位小姐今晚需要有人陪牀,她高燒三十九度三,挺嚴重的——”
“嗯,我會留在這兒。”
秦景安擡頭看了一眼醫生,點點頭回答。
醫生見病人有人陪着伺候着,她也就放心了,給顧南音掛好了藥水就離開了。
秦景安看了一眼放在牀頭櫃上的一套乾淨的病號服,目光在顧南音因爲發燒而顯得緋紅的臉頰上掃了一遍,最終打消了幫她換衣裳的念頭。
照顧她,她可以認爲他只是好心,可一旦給她換了衣裳,她就再也不會相信他是什麼正人君子了。
幸而,顧南音暈厥的時間不算太長。
掛水後半個小時,她就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入目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她愣了愣,呼吸了一口氣,滿鼻子都是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她恍惚以爲自己現在還在醫院裡值班。
只不過腦子昏昏沉沉的,好像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但怎麼也想不起來。
直到旁邊傳來了一道磁性的嗓音,她才機械的扭頭看向旁邊。
“你可算醒了。”
秦景安放下手中的雜誌,一臉如釋重負的表情看着顧南音。
顧南音看着秦景安這張俊美熟悉的臉,眨了眨眼睛,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秦景安怎麼會守在自己和牀邊。
秦景安見狀輕輕勾脣笑了笑,說:“你在酒店房間裡發燒昏過去了,我送你來醫院的。”
他一直凝視着顧南音的眼睛,看顧南音好像想起來了,這才繼續說:“醫生說你發燒三十九度三,有點嚴重,需要有人陪牀守着,咱們在M市人生地不熟的,我也不知道你有沒有其他朋友在M市,所以就留在這兒了。”
顧南音一直靜靜的聽秦景安說完,將他說的話在腦子裡想了兩遍,連貫起來以後才一臉抱歉的看着他,自責的說:“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
秦景安溫柔一笑,“我以爲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啊?”顧南音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點點頭肯定的說:“我們是朋友。”
秦景安笑得眉眼彎彎,溫柔的打趣說:“那不就得了?朋友照顧一下生病的你,不是應該的麼?你瞧,你這麼客氣,讓我怎麼好意思跟你要車費?”
顧南音聽着秦景安溫柔的言語,因爲發燒而有些疼的腦袋好像得到了緩解。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聲音有獨特的安撫力量,每一次聽到他磁性醇厚的嗓音,還有嗓音裡特有的那種溫柔,她就覺得有一種特別踏實特別寧靜而安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