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藩的時候,風無邪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他,當然也包括她跟宮默然之間的事情。
漠桑愛屋及烏,自然把宮默然視爲敵人,任何傷害風無邪的人,他都不喜歡。
當然也包括那個玄王爺,君夜離。
尤其是他看風無邪的眼神,邪魅中帶着癡狂,要是落在他的手裡,風無邪肯定會被他啃的連骨頭都不剩。
馬伕聽到漠桑的話,驚的手裡的鞭子差點甩了出去,前面是尊貴無比的晉王,身後是他的主子。
得罪了哪個,他都吃罪不起。
眼看着馬車離晉王越來越近,車伕只覺得自己的魂都要飛出去了,正當不知所措時,卻聽到一清冷的聲音響起:“停下吧。”
車伕鬆了一口氣,這麼短短的一段路,他愣是出了一身的汗,心中對風無邪感激的無與倫比。
知道大王對新王妃很是寵愛,否則就是借車伕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停下的。
風無邪看着站在車前方,站的筆挺的晉王,心中的恨意瘋狂的滋長。
把她的武功全數廢去,扔到了荒漠,現在又以一副受害人的姿態攔住她的馬車,是何道理?
風家,又礙到他什麼事了,竟然好好的一個家,關的關,流放的流放,這筆賬,她定不會善罷甘休。
如果可以的話,風無邪真想在他的身上捅一個窟窿,好好的問問他是爲什麼,可是這裡是皇宮,宮中權力最大的那位是他的爹。
如果他的兒子出了什麼事,漠桑能逃脫得了?
馬車停在了宮默然的身前,離他只有一尺之遠,他卻屹然不動如同石雕。
漠桑的拳頭握的緊緊的,但還是將情緒收拾好,和顏悅色的對宮默然道:“晉王殿下,您是來送本王和王妃出宮的嗎?”
他刻意的把王本和王妃幾個字咬的很重,希望宮默然明白,看清自己的身份。
風無邪是漠桑的王妃,身份尊貴無比,豈是別人想見就能見的。
“你不想跟我聊聊嗎?”宮默然不在乎漠桑投過來的吃人的目光,面具下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風無邪,根本就沒有把漠桑放在眼裡。
他沒有稱呼風無邪爲王妃,只是用一種朋友之間平等的稱呼,對着風無邪說道。
風無邪坐在馬車裡,將馬車外面的暗潮洶涌看的一清二楚,以前她只知道宮默然性子溫潤,與事無爭,現在看來,是她看走了眼。
想來也怪自己太天真,一個從小受盡排擠,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孃親死在自己面前的人,又怎麼會如他表面上表面的那麼輕鬆。
只怕這麼多年的韜光養晦,就是爲了有朝一日的一飛沖天。
“晉王殿下贖罪,在南藩新娘子是不宜拋頭露面的,這於禮不合。”風無邪擡出了王妃的身份當擋箭牌,她現在不想跟宮默然說話,他們兩個,已經不再是朋友了。
漠桑被宮默然一氣,心中憋氣的很,現在看清了風無邪的態度,心稍稍的鬆了一下:“請晉王爺讓路,誤了我們出宮的時辰,只怕皇上會怪罪的。”
可是宮默然似乎沒有聽到,依舊如磐石一般,沒有讓步的打算。
風無邪嘆了一口氣,如果再僵持下去,只怕會引來待衛的注意,但移動起身。
誰知,漠桑卻將大長腿一橫,擋住了去路:“不許去。”
“讓開。”風無邪道。
對於風無邪的表現,漠桑表現的很受傷,一副我爲你出頭,你怎麼不知道好歹的表情看着她。
風無邪回他一個這裡不是你爭強鬥狠的眼神,他才老實了一些,不情願的移開了擋在馬車門口的大長腿,讓她走了下去。
“晉王爺,請問您有何貴幹?”風無邪的表情冰冷,語氣更是淡的如同路人。
宮默然上前跨了兩步,冷冷的與她直視:“你不該回來。”
當初把她送走,他是下了極大的決心的,只有風無邪不在這裡,他的計劃纔會施行。
可是,風無邪不僅回來了,而且還頂着王妃的身份迴歸,這讓宮默然的心中似蘊了一團怒火,隨時隨地都能爆發。
“宮默然,你有你的宏圖大志,我有我的安逸人生,我從來沒有想到要與你爲敵,你們之間的爭鬥,我更不會參與,你可以不信任我,可以傷害我,但是,你不應該傷害我最在乎的人,他們對我有多重要,你肯定想象不到,爲了他們,我可以拼上我這條命,風清雲我一定會救出來,因爲他是我最後的親人了。”
說完,風無邪淡淡的轉身,看都不看宮默然一眼,便要離去。
“從今以後,我與你形同陌路。”
宮默然的手慢慢攥起,想要跟風無邪解釋清楚,風清雲的事跟他沒有關係。
可是看到風無邪冰冷的眼神,他卻猶豫了。
縱然不是自己將他關進了大牢,但這一切卻是因他而起,何況兩人之間的嫌隙已經種下了,再解釋,有意義嗎?
“如你所願。”對着風無邪的背影低喃了這句話後,宮默然絕然的轉身離開。
有些東西,他必須要得到,有些東西本就不屬於他,又何必去強求。
從小受人白眼的日子,他受夠了,現在他要把以前屬於自己的東西,都要一點一點的奪回來。
風無邪坐上馬車後,車伕駕着馬車緩緩起動,看着一臉傷痛的風無邪,漠桑的心裡沉甸甸的,想要安慰她,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只好默默的陪着她,一起沉默。
但心中卻有個聲音響起,以後定不會讓任何人再欺負她,因爲她是他的王妃。
如果風無邪願意的話。
風無邪一行人在驛館內安置了下來,可是傍晚時分,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對於寒夜飛的意外到來,風無邪表示很驚訝。
“是你?”
站在門口的男人高大的身形幾乎將陽光全部遮住,在地上投下一大片陰影,耳朵上的耳環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風無邪一眼就認出了此人是誰。
能戴這麼張揚的東西,除了寒夜飛,還能是誰。
只是這麼沉默的人,怎麼也跟那個豪爽的漢子對上號。
聽到風無邪的聲音後,寒夜飛轉過了身來,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無邪,真的是你?”
風無邪挑眉:“不是我,難道是誰?”
自從知道風無邪的死訊,寒夜飛幾乎像換了一個人,整日的沉默不語,將自己關在房間裡。
這也是風無邪爲什麼感覺寒夜飛不像他自己了,人的性格變化太大,導致風無邪都跟他有些生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這時,漠桑從屋內走了出來,見到寒夜飛後,欣喜的走上前來,對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拳。
“寒夜飛,居然是你?”
寒夜飛也回過了神,一把將漠桑的手抓住:“嘿,兄弟。”
風無邪這才發現,原來他們兩個竟然是認識的。
兩人落座後,下人奉上了茶來,寒夜飛首先開口道:“阿哥,你真的要納無邪爲妃嗎?”
他這話有些試探的成分,風無邪是什麼樣的人他最清楚,絕不可能會輕易的做了漠桑的妃子。
風無邪大難不死,此次回來,肯定另有目地。
都是至親,漠桑看風無邪還都認識,關係不一般,得到風無邪的首肯後,便把事情跟寒夜飛說了出來。
“現在,我們要在風清雲被處斬之前,將他救出,如果救不出,就只有最後一條路可走了。”
這是風無邪回來時,跟漠桑說的最壞的打算。
寒夜風一拳砸在桌子上,臉上有說不出的憎恨:“如果不是麗妃那個毒婦,風家又怎會如此。”
原來,當天風清雲帶人去找宮默然討要說法,雖然帶着人,卻沒有動手的打算。
風芷柔卻不知道從哪兒得知的消息,竟然對楚帝說風家反了,已經把晉王府圍了起來,宮默然性命堪憂。
楚帝又驚又怒,還沒有從風無邪的事中回過神來,便又出了這樣的事,但是事關皇子的安危,他如果不追究的話,置皇權於何顧?
於是,便派出一隊御林軍,去解宮默然的困。
可是那御林軍中有風芷柔的人,事先她已經做了安排,見到風清雲這些人後,不必手軟。
御林軍知道這位麗妃的手腕,那是相當的毒辣,凡是跟她做對的妃子,幾乎都沒有好下場。
爲了自己的前途,只得聽從了風芷柔的話,見到風清雲的人後,便放了冷箭。
風清雲本不想變成這樣,但看到自己的兄弟一個個的倒下,只得拿起了武器,跟御林軍對抗起來。
三十多名兄弟,全都倒在了血泊當中,而風清雲一拳難敵四手,終於被拿下。
得知風清雲反抗的消息後,楚帝震怒,謀殺皇子,挑釁皇權,這些都是十惡不赦的死罪。
當即便命人抄了風府,就連府裡的家丁和丫鬟,也受到了牽連,男丁流放,丫鬟則剝奪了自由,成爲了奴隸。
至於風無邪,即然已經死了,便也沒有再追究。
聽着寒夜飛的話,風無邪的整顆心都沉到了谷底,有人這是要置風家於死地啊。
“這個麗妃什麼來頭?”風無邪問道,總感覺她的眼神很陰騭,尤其是在看自己的時候,毒辣的目光恨不得要把自己的身上穿個洞出來。
而且,麗妃這個人的陰險,讓風無邪感覺很熟悉,但她肯定,她從來沒有見過麗妃,更加不可能與她結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