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邪用紗布將傷口纏好,這才問林婉婉:“玄王怎麼會做出如此衝動的事情?”
“災民發生了暴亂,玄王爲了鎮壓災民,不得已動用了武力,可是,可是災民的數量太多,如果一旦跑了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此話當真?”風無邪遲疑了一下,便急切的問道。
林婉婉點了點頭,張了張嘴,虛弱的說道:“玄王還說,還說……”
她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到最後聲音已經細如蚊蠅,風無邪不得不俯下身去聽她的話。
可就在這時,林婉婉的衣袖中卻突然滑落一柄匕首,反手就刺入了風無邪的胸膛。
宮默然和白梟反應不及,待看到時,已經晚了。
“不要。”
一聲長嘯,響徹天空。
馬背上的男人臉色早已經蒼白,原本漆黑的雙眸泛起了血色,君夜離赤紅着雙目。
在離風無邪還有幾丈遠的時候,從馬背上騰空而起朝她飛了過去。
這一刻,他的眼中已經容納不下任何的事物。
只有眼前那抹殷虹充斥着他的眼眸,血不停的從風無邪的身體裡流了下來,滴落到地上,沒入到土壤中。
心臟似乎已經停止了跳動,大腦也已經不再運轉。
現在君夜離就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到風無邪的身邊去,到她的身邊,陪着她。
心似被重錘重重的擊打,窒息般的疼痛讓君夜離的呼吸有些困難,他推開已經愣住了的宮默然和白梟。
在風無邪的身邊,緩緩了蹲了下去,大手輕輕的撫上了她的背。
“無邪?”君夜離輕聲呼喚,臉上的笑容一如既往,但任誰也看得出,那笑容卻似高山上的雪,帶着森寒的餘涼。
“是我錯了,太高估了自己。”半響,君夜離輕輕的笑了一聲,聲音裡有說不出的悲涼。
到底是他,害了風無邪的命。
以前他以爲,只要有他在,風無邪就絕對不會出事。
可是現在,君夜離卻認爲自己大錯特錯,他不是神,他不能把控所有的人和事。
如果他不那麼自私,想要把風無邪綁在他的身邊,或許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
掌下的身體還帶着淡淡的餘溫,依舊那麼柔軟,可是君夜離卻知道,那抹餘溫會慢慢的變淡,變涼,直至冰冷僵硬。
那個女子再也不會冷淡的對他說滾。
再也不會厭惡的轉身離開。
再也不會,嗯?
掌下的小身體突然動了動,君夜離猛然的擡起頭,就看到了風無邪清冷的眸子正不解的看着他。
“你有病啊?”風無邪皺眉,爲什麼君夜離一副給自己上墳的模樣?
剛纔從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風無邪的心中就已經產生了警惕,她可不是三歲的孩子那麼好騙。
再加上林婉婉滿口胡謅,等風無邪看到她身上的那處刀傷時,才徹底的明白過來。
爲了不引起林婉婉的注意,風無邪不動聲色的在她的傷口上下了藥,所以適才林婉婉的刀舉到了一半,已經沒有了力氣。
可能是由於她太激動了,那匕首一個沒拿好,非但沒有傷到風無邪,反而割破了
她自己手。
風無邪正好低頭,擋住了這些,在外人眼裡,可不是像是她被刺中了一樣。
其實她剛剛低頭,就是想要尋找藏在林婉婉身上的解藥。
跟隨她出來的那幾個人,早就已經中了林婉婉的毒,只要她一聲令下,那幾個毒人便會自爆。
釋放出來的毒氣,足以能夠將他們都殺死。
“啊,找到了。”風無邪淡定的從林婉婉的懷裡,掏出來一個小瓶子,拔開瓶蓋聞了一下,一股惡臭襲來,果然這瓶就是解藥。
風無邪推開還在石化的君夜離,將解藥喂入那些中了毒的人嘴裡,直到她忙活完。
那三位還處在石化的狀態。
宮默然和白梟眨了眨眼,眼前的這一幕太過於戲劇化,好在他們已經回過了神。
搞了半天,原來是個大烏龍。
可君夜離就不一樣了,他的身體還保持着單膝跪地的姿勢,大手還在向前伸着,似乎想要抓住風無邪的衣角。
他的嘴脣微啓,目光有些呆滯,整個人像石像一般,腦子裡還回蕩着風無邪的那句話。
你有病啊?你有病啊……
噗嗤一聲,白梟輕笑出聲。
他上前一步,拍了拍君夜離的肩膀,好心的勸慰道:“那個,我們剛纔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啊。”
開玩笑,一向自喻不凡的君夜離,什麼時候見他出過這種洋相。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嗯,一定要說給杜淳聽。
半響,君夜離纔回過了神來,摸了把眼角,那裡一片溼潤。
他猛然回過頭來,看向了正準備上馬的風無邪,一個飛身過去,撲在了她的身上,聲音有些嘶啞的說道。
“你居然敢騙我。”
君夜離咬牙,目光兇狠,雙臂緊緊的抱住了風無邪,像一頭暴躁的野獸。
風無邪被他勒的快要喘不過氣來,她掙脫了兩下,卻發現這個男人現在完全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你鬆開。”風無邪恨恨的道。
旁邊的宮默然已經識趣的轉過了頭去,整個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兒,似乎爲了避嫌,還把發呆的白梟給拽走了。
“咳,我們去叫人,把這些中毒的人給帶回去。”
大手一提,將地上昏迷的林婉婉給扔到了馬背上,兩人絕塵而去。
白梟回頭看了一眼,便轉過了頭去。
風無邪被君夜離壓在了一棵樹上,絲毫動彈不得,她的小手不住的打在那具寬厚的胸膛上,可是力量上的懸殊。
卻不得不讓風無邪承認,她根本就不是君夜離的對手。
“你,騙得我好苦。”
君夜離的神情雖然兇狠,但那雙含笑的眸子卻怎麼也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
剛剛他以爲失去了全世界,以爲自己又墜入了無邊的深淵。
他以爲自己的心已經隨着那個無情的女人,死了、碎了。
再也不會有活着的意義。
可是一轉瞬間,當風無邪擡頭看到了那雙熟悉的眼眸,君夜離知道,自己又活了過來。
他的世界再一次被照亮,他的存在有了意義。
薄脣壓下,底
下的柔軟和芬芳讓君夜離的心歡呼、雀躍。
縱然是風無邪拼命掙扎,抵抗,卻完全撼動不了他分毫。
失而復得的喜悅,讓君夜離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狠狠的吻她,汲取她的香甜,教訓一下這個讓他喜讓他悲的女人。
風無邪沒有想到君夜離竟然會失控到如此,完全不顧及自己的形象,可是她不是君夜離。
她無法體會到此刻君夜離複雜的心情。
她只感到,自己正在被這個無恥的男人輕薄。
牙齒一個用力,狠狠的咬住了那片薄脣,君夜離吃痛,口中的腥甜瀰漫開來。
他只得鬆開了風無邪,卻不管不顧自己的傷口,似乎被她這麼一咬,才感到心安。
將風無邪揚起的手抓住,送到自己的脣邊親親的啄了下,君夜離淡淡的笑了:“真好。”
你還活着,真好。
風無邪愣了一下,這才明白過來,君夜離以爲自己遭了林婉婉的毒手,所以纔會有這非常的舉動。
君夜離的嘴角紅腫了一片,上面還掛着血跡,風無邪的臉有些微紅,從衣袖中拿出一瓶藥,塞到了君夜離的手裡。
“你自己上藥。”
如果讓別人看到了,還指不定會說出什麼閒話來。
說完,風無邪便轉身就走。
身後襲來一股勁風,風無邪驚呼一聲,已經被君夜離攬着坐在了馬背上。
身後是他淡淡的體香,清香冷冽,卻偏偏讓風無邪感覺出奇的舒服,那胸膛那麼寬厚,總想讓人依靠在那裡,再也不想起來。
君夜離將風無邪緊緊的摟在胸前,生怕他一個分神,便從自己的掌中逃脫。
只有感覺到她淡淡的體溫,他才覺得這一切是真實的。
有風拂過,將兩人的長髮交纏在一起,頭頂上方傳來君夜離磁性的嗓音:“如果累了,就睡一會。”
從昨天到今天,一天一夜,風無邪都未曾合過眼。
她的身體早就已經睏倦,如果不是靠着自己的毅力,恐怕早就倒地睡着了。
現在聽到君夜離這麼說,睡意便襲了上來,風無邪打了個哈欠,沒有再矯情。
果真閉上了眼睛開始補覺。
君夜離的雙臂緊緊的擁住風無邪的身體,生怕她會掉下去,將她往自己的懷裡帶了帶。
風無邪的睡意來的非常快,幾乎在閉上眼的時候,就已經睡了過去,她調整了一個睡姿,頭微微歪了一下。
可就是這麼個姿勢,卻讓君夜離正好能將她姣好的面容看得個一清二楚。
甚至都能感覺到風無邪呼出的氣息,輕輕的掃在他的下巴上。
這種感覺,有點癢,有點甜,似乎有種叫做幸福的東西,在君夜離的胸膛裡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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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輕輕在的風無邪光滑的額頭上,烙下一吻,低喃道:“你是我的。”
“嗯。”風無邪卻恰在此時輕輕的嗯了一下。
君夜離微愣,隨即脣角的笑意無限放大。
待到衆人回到練武場的時候,暴動的災民早已經安靜了下來。
尤其是當林婉婉的面具被摘下,衆人這才後知後覺的驚呼上了這個女人的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