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兄，好久不見，”
齊利民很快被帶了進來，看到楚凌雲變熱情的抱拳，主動行禮。
“齊局長，是好久不見。”
楚凌雲意味深長的對齊利民笑了笑，齊利民看了看楚凌雲周圍，鄭廣濤正虎視眈眈的看着他，眼中滿是不屑。
沈漢文則是直勾勾的盯着他，手放在了腰間，彷彿他敢有任何異動，變要掏槍將他擊斃。
泥鰍則是笑呵呵的樣子，但笑容很玩味。
所有人表情中都有個共同點，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
“凌雲，能不能單獨和你聊聊？”
齊利民小心問道，之前他受盡侮辱，也沒能讓泥鰍等人幫他說話，現在只能自己來找楚凌雲談判。
他自己來談希望更加渺茫。
楚凌雲的性格和脾氣他清楚，如今他手上就那一張底牌，但這張底牌只能影響到石原亨那個身份，對楚凌雲本身影響並不大。
能不用還是不用的好。
一旦用了，就算楚凌雲在日本的事情出現問題，他可是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越是不在意別人性命的人，便越怕死，
別人的命他們可以毫不猶豫放棄，甚至只爲自己的功勞本上添上那麼一筆，但他們自己的命，拿什麼都不願意去換。
“他們都是我最信任的人，齊局長有什麼想說的，直接說吧。”
楚凌雲微笑搖頭，齊利民的小心思他非常清楚，無非就是求饒，想讓自己放過他，饒讓一命。
饒了他，那些被他害死的同志冤魂怎麼辦？
樑宇的帳怎麼算？
齊利民又不是傻子，他清楚自己過去做的有多過分，這個時候自己怎麼可能會放過他？
“凌雲，我知道我們之間有很多誤會，但之前我們可是好朋友，戴老闆在世的時候，我沒少幫你說過話。你和陳樹有了矛盾，我可是幫着你把陳樹調走，你的工作我向來支持，後來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想讓保密局超越軍統，所以必須這麼做。”
齊利民咬了咬牙，主動解釋，楚凌雲笑而不語。
泥鰍更是幸災樂禍的樣子，齊利民還以爲他們不是私怨，而是公事，根本不知道組長就是對面的人，齊利民害死了那麼多組長的同志，單單這一點，組長就不可能放過他。
齊利民說什麼都沒用，他必死無疑。
泥鰍已經做好了佈置。
“凌雲，我知道自己有些事做的過，但看在戴老闆的在天之靈，看在我們以往的關係上，能不能放我一馬，你開條件，讓我做什麼都行，哪怕是以後我來爲你做事。”
見楚凌雲不說話，齊利民繼續說道，他的姿態放的更低，甚至表示願意臣服，希望換取活命的機會。
楚凌雲還是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看着他。
齊利民則被楚凌雲看的心裡發毛，不敢對視。
楚凌雲的眼神很凌厲，看他的時候猶如看個死人，齊利民明白，說的這些無法打動對方，對方依然想要自己的命。
“凌雲，你要明白，我們合則兩利，分則兩害，我知道你不少秘密，但這些年我從來沒有想過用這些秘密要挾你做什麼，這些秘密我一直幫你守護的很好。”
求饒不行，齊利民只能打出最後這張底牌。
威脅。
“照你這麼說，我是不是該感謝你這些年幫我守住秘密？”
楚凌雲終於開口，笑着問道，齊利民心裡微微一鬆，急忙搖頭：“不敢，說出去這些對我沒任何意義，更何況關乎到你的安危，我肯定不會告訴任何人。”
“感謝齊局長，今天我剛回來，就不留齊局長在家吃飯了，改日再去拜訪。”
楚凌雲開口送客，齊利民被人送了出來，回去的時候，齊利民則仔細回憶楚凌雲的每一個動作，以及所說的每一個字。
關乎到他的性命，由不得他不重視。
前面楚凌雲確實沒打算饒過他，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但他說出底牌後，楚凌雲的態度明顯有了轉變，雖然話裡還帶着嘲諷的意味，但至少和他說話，並且認可他所說的這件事。
看來楚凌雲挺在意他在日本的這個身份。
想想也能理解，原神社如今在日本很厲害，控制着日本政壇上不少人，別說楚凌雲，他有這樣的身份同樣要維護好，未來可以成爲自己的一個退路。
如果他有這樣的身份掩護，在臺北不如意，只需要想辦法前往日本，到那自然會高枕無憂。
不管是老頭子還是楚凌雲，都拿自己沒有辦法。
將心比心，齊利民認定楚凌雲不會放棄這個身份，不會讓人家知道石原亨和楚凌雲其實是一個人。
石原亨控制原神社，和楚凌雲控制原神社自然不同。
一個是自己國家的人，而且是貴族，大家都能夠接受，一個卻是中國人，一旦被人知道石原亨就是楚凌雲，恐怕原神社馬上便要分崩離散。
回到家中，齊利民越想心裡便越放鬆。
只要楚凌雲在意這個身份，就不會輕易對他下手，之所以楚凌雲說要來上門，估計是想利用這個機會拿捏住自己，讓自己爲他辦事，將利益最大化。
楚凌雲是成功的商人，他肯定會這麼做。
想明白這些，齊利民反而不再擔心，只要他還有用就行，先渡過這一關，保住性命再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保命。
保住性命，所有東西都會有，甚至以後有機會報仇雪恨。
臥薪嚐膽的故事自古便有，現在他勢不如人，不代表他以後永遠會如此，他相信只要給自己機會，一定能夠重新爬起來。
他有足夠的毅力和耐心。
投靠楚凌雲未必是壞事，一旦他成爲楚凌雲的人，就相當於爲大公子做事，老頭子年級不小了，未來肯定是大公子接班，而楚凌雲經常在美國，若是趁這個機會換到大公子的船上，讓大公子看到自己的能力，認可自己的能力，未來說不定能將楚凌雲取而代之。
越想齊利民越興奮。
“吃飯了。”
正想着，齊利民的老婆來喊他，齊利民則高高興興坐在飯桌前，吃着面前的美食。
今天他吃的不少，想到能夠繼續活下去，甚至想好了未來的發展方向，他現在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組長，事情成了。”
楚凌雲的家裡，泥鰍掛斷了電話，笑呵呵說道，齊利民跑過來威脅組長，殊不知組長早就做好了一切應對方式，甚至連齊利民派去日本的臥底都早就查了出來。
齊利民一旦出事，此人便會在日本四處宣揚楚凌雲和石原亨爲同一人的事。
他們的手中確實有證據，很可惜他沒有說出這些的機會。
齊利民自以爲做的很好，沒想過早就被他們所察覺。
“走吧。”
楚凌雲起身，若不是要親眼見到齊利民的死，泥鰍早就能夠解決掉他。
齊利民並不清楚，楚凌雲哪一天回來，哪一天便是他的末日。
他還以爲自己拿捏住了楚凌雲，根本不知道楚凌雲是爲了穩住他，故意給了他那麼一線希望。
吃完飯，齊利民坐在椅子上，滿足的喝着茶。
“局座，楚凌雲來了，想要見您。”
很快手下過來彙報，齊利民微微一怔，快速起身，親自到門口來迎接。
他的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抱拳說道：“凌雲兄，歡迎您。”
做楚凌雲的手下沒關係，能保住命就行，齊利民自認他能屈能伸，成爲手下算什麼，只要給他機會，以後一樣可以再把楚凌雲壓下去。
保住性命，就相當於保住了一切。
他現在沒有和楚凌雲鬥爭的資本，一切等以後再說。
“進去說吧。”
楚凌雲深深看了齊利民一眼，泥鰍眼中更是沒有一點的色彩。
“讓其他人在外面等着吧，我和齊局長單獨聊聊。”
進門的時候，楚凌雲突然說道，齊利民微微一怔，馬上同意。
楚凌雲不是來殺他的，真要殺他，不會親自出面，他手下有的是人能做到。
看來楚凌雲已經想通，做出了對他最爲有利的決定。
“你們都在外面等着。”
齊利民馬上命令道，泥鰍等人也在外面，楚凌雲則單獨進了房間，齊利民慌忙換上新的茶葉，給楚凌雲泡茶。
楚凌雲擡手看了下手錶。
時間差不多了。
“凌雲，你放心，以後我絕對真心實意的爲你做事，像當年對待戴老闆那樣，你的實力和能力我很佩服，爲你做事是我的榮譽。”
齊利民泡好茶，很誠懇的說道，楚凌雲依然帶着那副淡淡的笑容。
齊利民眉頭突然一跳，摸了摸肚子。
他的動作沒有瞞過楚凌雲。
“齊利民，你知道你身上最大的缺點是什麼嗎？”
楚凌雲突然問道，齊利民不明所以，還以爲吃壞了肚子，繼續低頭說道：“凌雲，你我相識十多年，有什麼話你就明說，不用把我當外人。”
“好，你最大的缺點，就是太自私，雖然你很會籠絡人心，但你自私的事情做多了，其他人對你早已沒有了信任。”
楚凌雲剛說完，齊利民又捂了下肚子。
楚凌雲起身，根本沒喝他的茶，繼續說道：“你怕死，你身邊的人更怕，想收買他們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困難，更何況我的手中還有他們的把柄。”
“楚凌雲，你什麼意思。”
齊利民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剛站起來，突然捂着肚子栽倒在地上。
“你給我下了毒？”
齊利民瞪大眼睛，肚子的劇痛讓他明白，自己已經遭人暗算，可是他每天吃飯之前都會檢驗，而且老婆和保鏢吃的東西和他都是一樣，甚至是他們先吃，齊利民自己最後再吃。
他們是什麼時候，怎麼下的毒？
“大難臨頭各自飛，別說你那些手下，夫妻又能如何？只要有人不願意陪你死，就必然會站在我這一邊。”
楚凌雲笑着搖頭，齊利民捂着肚子，咬牙切齒說道：“楚凌雲，你別高興太早，我只要一死，你石原亨的身份便保不住。”
“你說的是藤村和大柳嗎？”
楚凌雲轉過身，齊利民猛的一愣，臉上立刻顯出恐懼之色。
藤村是日本人，之前被齊利民所抓策反，成爲了他的人，齊利民同樣很會佈局，戰敗後他讓藤村回到了日本，一直暗中接受他的命令。
後來久保幫石原亨培訓特工，藤村接到命令混入了培訓班，是第二期學員，如今在陳展禮的手下做事。
大柳是中國人，此時也在日本，是齊利民前幾年派去的。
大柳是齊利民另一個保險，如果藤村沒能幫他揭露真相，大柳會四處散播石原亨和楚凌雲爲一人的事情。
兩人最大的區別是大柳爲備用，他手中並沒有證據。
“你怎麼知道的他們，我誰也沒有說過。”
齊利民強忍劇痛問道，此時的門外，泥鰍和沈漢文已經控制住了一切，齊利民所有的手下保鏢全被繳械。
齊利民今天必死，組長進去之後他們便控制住了一切。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做了就會有痕跡，你低估了我在日本的影響力，高估了自己。”
楚凌雲微笑搖頭，培訓處的學員可不是招收進來即可，竹本一直對他們有所調查，藤村就是竹本查出來的人。
至於大柳，是保密局自己的人泄露。
齊利民單獨去見過大柳，他的心腹手下不想陪他一起死，便把這個秘密告訴了鄭廣濤，通過泥鰍的調查，終於鎖定了大柳的身份。
此時的大柳已被竹本解決。
藤村也是一樣，陳展禮接到命令，秘密處決藤村，他是齊利民的臥底。
對內奸，陳展禮不會手軟，更不用說這是上面人的命令。
大柳和藤村臨死之前沒有說出實情的機會，其實就算他們說出來也沒關係，竹本效忠的是石原亨，不是石原亨的貴族身份，更不是其他。
只要石原亨能帶他們保護和富貴即可，是什麼人並不重要。
陳展禮更不用說了，他是自己同志，這種事肯定會上報給柯工，柯工會讓他用這個秘密來做自己的底牌，萬一被石原亨發現有可能逃過一劫。
這樣的安排很合理，陳展禮自己不清楚，他不需要任何底牌，真出了事石原亨或者楚凌雲只會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