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裝模作樣地挺了挺身子，拉了拉貴重的衣服，顯然對莫瑤管他的稱呼很滿意，又裝作不在乎地說，“不用這麼客氣了，隨便稱呼個陳老闆就行了。”
莫瑤繼續揚起僵硬的笑，“是是，陳老闆。”
別說讓她喊老闆，喊上帝，大帥哥都行，只要他願意下單。
陳老闆對她的態度更爲滿意，清了清喉嚨，眼睛往旁邊的海報瞟，“這兩個大妖怪看着挺眼熟啊，不是貓和兔子嗎？”
終於都有人說對了，莫瑤感動得想哭。
“公子你沒事吧？”陳老闆看她盯着自己的眼神特別怪，心裡有些不舒坦。
莫瑤瞬間回過神來，尷尬一笑，“我沒事，陳老闆太厲害了，這麼久只有你猜中了！”
被她這麼誇，陳老闆有些難爲情，擺了擺手，故作謙遜地說，“沒有很厲害了，公子過獎，湊巧罷了。”
“不是，不是，確實太厲害了，”莫瑤笑容燦爛，繼續說，“我們的謎題陳老闆都猜中了，不給些獎勵太不應該了，陳老闆只要在我們好運來旅行社下單都能享受優惠，終極大優惠，享受折上折。”
陳老闆本來高興當中，聽到要下單，立馬支吾起來，“……還要下單？”
看他猶猶豫豫的，莫瑤可不能錯過這個機會，再出一招，“現在下單還有高檔禮品贈送哦，是市面上都沒有的很名貴的肥皂，早下早送，數量有限，送完就沒了哦！”
“肥皂？”陳老闆聽到這個來勁了，看到莫瑤面前擺着的用漂亮的紙綁着蝴蝶結小小一塊的東西，好奇地問。
“對啊，去污力特別強，洗東西很乾淨，聞起來香香的，有草藥成分，對皮膚特別好，在古代肥皂可是貴族才能用的。”莫瑤拿起一塊肥皂，笑着跟他介紹道。
“貴族才能用？”他心裡美滋滋的，只關注貴族兩個字，莫瑤口誤的古代都沒放心上。
“既然如此，我就下個單吧，反正京城我也想好好逛逛。”他語氣輕描淡寫的，說得好像不是圖贈品一樣。
莫瑤笑着附和，只要他願意下單，他愛咋說咋說，就算他說天上的星星他能摘下來她也沒意見。
他剛想吩咐身後揹着包袱的下人去找個客棧時，卻聽到莫瑤的話，“陳老闆，我們旅行社都有客棧配套的，經濟又實惠，服務又好，不用費心另找住處了。”
陳老闆立馬笑得爽快，“京城不僅玩意多，服務還周到，什麼都幫我們想好了。”
“那是，”莫瑤笑着點頭，“只要陳老闆玩得高興，我們便高興。”
她心中忍不住說了一句，只要你願意給錢，她可以辦得更仔細。
同時懊惱了下，早知道送肥皂效果好，她就早些拿出來了，也不至於在這坐了幾天冷板凳。
莫瑤美滋滋地收了錢交給了向清惟，同時也要客人簽定旅遊協議，一式兩份。
避免客人在旅行過程中與旅行社發生不必要的糾紛。
客人自願原則，並接受旅行社的安排，最重要一點是不保障人身和財產的安全。
開玩笑，他們心存僥倖不聽勸告的非要乾點什麼危險事，她可管不着，而且古代又沒有商業保險，她纔不保他們人身財產安全呢。
“恭喜莫姑娘，終於成功了，幸好堅持下來，不然也成不了第一個單。”向清惟看着一臉高興的莫瑤，笑的如沐春風般迷人溫柔，美麗的眼眸彎如月。
“堅持就是勝利，我們繼續加油，爭取再開單，”她做了個加油的手勢，“單子越來越多！”
“嗯嗯，加油！”向清惟學着跟她一樣說。
眼前的女子，笑得像只淘氣的小貓咪，眼如秋水波光流轉，俏皮又靈動，整個人神采飛揚。
或許她不是最美，但在他心裡是最特別的，向清惟被這個獨一無二的靈魂深深吸引，目光更柔和，更寵溺。
在悅來客棧幹了幾天活被其他店小二排擠的陸陽哲，沒活幹閒得發慌，看到莫瑤帶客人來了，雙眸晶亮，好像看到了曙光一般。
***
告假了幾天的朱厚照，坐着馬車來到莫瑤的宅院。
一片靜悄悄的沒看到人，尋思着他們可能去了市集，吩咐駕馭馬車的侍從趕往市集。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在街道的牌坊下看到了向清惟，還有一個攤檔。
他們在搞什麼新玩意？朱厚照感覺幾天不見，都接不上他們的腦子了。
“向哥哥，在玩什麼呢？”他走到向清惟身邊，奇怪地看了一眼他面前站着左問右問的人，然後四處張望，“莫瑤呢？”
“莫姑娘帶客人到悅來客棧給新僱的旅遊嚮導。”向清惟趁着客人考慮着要不要下單時，低聲對朱厚照解釋，並糾正他的用詞，“還有，我們不是在玩，在做生意。服務來京城遊玩的客人，別被她聽到，小心她發你脾氣。”
他們可是辛苦了好幾天用了很多方法才做成了一單生意，拜託太子殿下別亂說話。
“莫瑤真的不會錯過機會呀，什麼生意都能想出來，好像挺好玩的樣子，”他剛想感嘆時，突然想到，“你說她僱了旅遊嚮導？”
此時剛好兩個小孩子又拉了一個客人過來諮詢，向清惟點了點頭後，便無暇顧及朱厚照。
而且，他發現用了莫瑤這套話術後，客人感興趣的機率大了很多。
尤其看到贈品肥皂，眼裡光芒更盛。
朱厚照觀察了一會他們做事後，沒人理他，頓覺無聊透頂。
開始研究起旅行社的宣傳海報來。
海報上的字詞很有趣，他從來沒見過，感覺很好玩的樣子。
被奇怪字詞圍繞的兩個圖案更是有趣，到底是什麼？
他食指抵着下巴思考了會兒，忽而笑得燦爛，憑他的聰明才智，怎會看不出來。
畫風奇特了些，但他仍然能看明白，腦袋圓圓尖尖耳朵的是貓咪，紅紅眼睛長長耳朵的則是兔子。
少年撇了撇薄如劍身的嘴脣，似是有些不屑，看樣子就知道此畫經由莫瑤指導，向清惟執筆。
但是，這幅奇怪的畫居然沒有他的份，不行！他也要留些痕跡！
見向清惟仍然專心應付客人的諮詢，他便自己去向清惟的馬車拿來了顏料，拿起桌上蘸了墨的毛筆，在海報的下角尋了個空位畫了起來。
他喜歡狗，決定畫個狗。
學着莫瑤的畫風，圓溜溜的黑眼睛，毛茸茸的耳朵，烏黑的鼻子，吐着舌頭，還能看到嘴裡尖尖的牙齒。
感覺自己畫得太好了，比莫瑤的都好，他畫的很真，一看就知道是個可愛的小狗狗，他忍不住欣賞了會兒。
看到貓咪和兔子穿着衣服，他也依樣畫葫蘆，簡單地畫了件他平時在宮中穿的常服，前面及兩肩各有一條金色蟠龍的赤袍。
嗯，他點了點頭，非常滿意。
把毛筆放好，剛好將顏料放回向清惟的馬車，走回來便聽到向清惟對他說，“朱公子幫忙看着檔口，我帶客人到悅來客棧，希望能趕上這一趟，不然就得等明天了。”
朱厚照一聽，來勁了，立馬說，“我帶客人去就行了。”
他纔不看檔口這麼無聊，而且，他很想看看新僱的旅遊嚮導是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