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翠華這邊鬧了開來,村子裡也瞬間炸開了鍋,各家各戶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嬉嬉鬧鬧,好不熱鬧。
“老崔家的,老崔家的,不得了了,你家二花要殺了她娘了”村裡長舌的杜家媳婦,幸災樂禍的向崔小花奶奶繪聲繪色的說着添油加醋的話。
“什麼,二花要殺了她娘?哪個二花?”崔老孃正在院子裡喂着雞,聽見杜家媳婦說的話,一時腦子沒有轉過來。
“是啊,你家老三的二女兒,崔小花啊”杜大娘全身都因爲這個八卦而顫抖興奮着,“沒想到二花這麼潑辣,連你家那個厲害媳婦都不是她的對手呢?現在正在鬧着呢,里長都已經過去了”
“還有這個事?”崔大娘仍是不相信,但還是向自家屋內喊道“當家的,當家的,不得了了,二花要殺人了”
崔大娘拉着杜大娘,對着崔老漢,也就是崔小花的爺爺一頓嚷嚷,崔老漢聽着兩個老太婆的話,是一頭霧水,雖然還是不知道前因後果,但也知道事情比較大條了,連忙讓老大家的媳婦去地裡把老大家、老二家和老四家的叫回來,不管事情是什麼,家裡人員齊聚了,崔老漢心裡也有了底氣。
崔老漢本就是外地人,那年崔老漢家鬧了饑荒,崔老漢隨着家裡人一路逃荒,一路死的死病的病,逃到小窪村就只剩下崔老漢一人。崔老漢從小也精靈,來到下窪村,走街串巷的,辛辛苦苦積攢了家業,娶了媳婦,生了4個兒子。本來人丁興旺,崔老漢也十分高興,但是幾個兒子娶的媳婦各個都不是省油的貨。老大本來就是傻里傻氣的,一身蠻力,幹活是一把好手,但是一點都當不了家,家裡家外也都是他媳婦當家,崔老大是一點主都做不了;老二家的,夫妻兩都是小氣貪財的,渾身的心眼,什麼好吃好喝的都偷偷藏起來吃,幹活的工錢也能少給就少給,偷偷藏私房,崔老漢心裡明鏡似的,但爲了家和,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老三家的,夫妻兩都是吃貨,好吃懶做的,沒一點正型,一家6口人,吃的比誰都多,幹活的比誰家都少,久而久之,也是惹得幾房都有意見,最後不得不把他們趕了出去;老四,還沒成親,因爲是家裡最小的孩子,從小就得崔老漢夫妻兩喜愛,沒有做過什麼農活,小時候也去私塾啓蒙讀書,雖然沒有考取過任何功名,但也是遠近村莊少有識字的人。每每聽見別人誇讚崔老四,崔老漢夫婦都十分高興,連帶着對崔老四媳婦的標註也格外高,所以,即便遠近好多媒婆都已經陸續介紹了好多的姑娘,但沒有一個是讓崔老漢夫妻兩滿意的,就這樣挑三揀四的,崔老四的婚事也就耽誤了下來。眼看崔老四也二十好幾的人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眼高手低,誰也瞧不起,整日矇頭在家讀書,沒有天賦還渾身書生的酸腐氣,在這樣的農村格格不入。長久以外,崔老四也越來越性格古怪,不好與人打交道起來。
不大一會,崔家浩浩蕩蕩的十幾口人,向着早已分出去的崔老三家的窩棚走去。本來按照崔老漢的想法,分出去了就不想再認崔老三家,不想再讓崔老三家粘上,但聽讀過書的崔老四崔叔有的勸解,便也認爲崔老三再怎麼不是,也是一筆寫出的崔字,也是崔家的骨血,如果自家不出面,到時候,也不好在村子裡做人。
崔老漢想想也對,本來平時就十分寵愛小兒子,更別說小兒子從小就是個聰明的孩子,還識文斷字。對崔老四的話,崔老漢十分信服的。
崔老漢一行人來到崔老三居住的窩棚,遠遠看見村子裡的人裡裡外外的圍了起來,還能聽見窩棚裡面自家三兒媳婦沈翠華哭天搶地的聲音。
崔老漢皺起了眉頭,心裡不快。雖然不知道崔小花因爲什麼事情,但是這樣引起了重視,順帶着也讓崔家跌了份,心裡對着老三家這個二女兒也不快起來。
也不知是誰發現了崔老漢一家,連忙對着窩棚裡喊道“崔家來了,崔家來了”
人羣頓時炸開了鍋。
崔老漢走在隊伍的最前面,臉色更不好了,本來想責怪剛纔嚷嚷的村民,但崔老四連忙上前阻止了老爹“爹,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還是進去看看什麼事情吧。這個二花太不像話了,怎麼對自己的親孃喊打喊殺的呢”崔老四不分青紅皁白,根據道聽途說的事情,在崔老漢面前給崔小花上了眼藥。
“哼,老三家的能養出什麼好東西出來”崔老漢聽進了老四的話,雖然臉色還是不好,但也沒有當場發了脾氣。
崔老漢扒開了擠在門口的人羣,帶着崔家老宅的人進了窩棚。
一進屋子就看見沈翠華肥碩的身子趴在地上,哭天抹淚的,好不委屈,大聲咒罵着崔小花的不孝。
看見了自己公公婆婆進來了,眼睛滴溜一轉,嗷的一聲,向崔老太撲過去,“娘,你可來了?再晚點,你可就見不到你媳婦我了,再來晚點,我可就要被你孫女欺負死了”沈翠華一邊賣慘,一邊猛掐了自己大腿內側,眼淚瞬間不要錢似的落下來。
看着想自己撲過來的三媳婦,崔老太明顯慢了一拍,自己纔剛進院子,老三家的就一陣撞過來,自己沒停穩,被沈翠華撞得生疼,差點暈過去,幸好有大媳婦和二媳婦扶了一把,不然真要摔出個好歹來。
“三弟媳,你幹嘛呢?沒看見娘給你撞到了嗎?你這樣的身材,就這麼撞過來,娘要給你撞出個好歹來,看爹不掀了你的皮”老大家媳婦劉英譏諷沈翠華。也不知道劉英和沈翠華是不是上輩子愁人,自從兩人進了崔家門,鼻子不鼻子眼不是眼,兩看不順眼,裡裡外外不知道吵了多少次,幹了多少次架。
沈翠華聽着大嫂的話,氣的肝疼,自己這樣扒着崔老太,還不是爲了讓她們給自己撐腰嗎?要不是這樣,何苦受這份氣。心裡想着這些,嘴上訴苦“大嫂,你是不知道,我剛纔真的是嚇怕了,看見爹、娘都來了,好像自己都有了主心骨,一時激動,沒有控制住。娘,你沒事吧,我娘離得遠,在這裡,你就是我的親孃,爹就是我的親爹,今天,你們可要爲我做主啊”沈翠華雖然樣貌不咋地,但是哭的委屈,讓人也同情了起來。
“好了,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有什麼問題解決了就是,你家這樣,老三呢?這個時候躲到哪裡去了?”崔老漢進門就不高興,看着老三家媳婦衣衫不整、灰頭土面的哭哭啼啼,心裡十分煩躁,口氣更不好了。
“老三,還在屋裡睡覺呢”沈翠華顫巍巍的說。
“都什麼時候了,媳婦和女兒都這樣了,還能睡着。老三也太不像話了,老大,快去把老三抓出來”崔老漢生氣的吩咐崔老大叫崔老三。
“是的,爹”崔老大憨憨的應答。
全程,崔老二和他媳婦吳雪梅都沒有吭聲,只是冷眼旁觀着。
“老三、老三,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能睡着?”崔老大進屋就看見崔老三還在呼呼大睡,彷彿與外面的世界一點都不沾邊一樣。
“哎,誰啊?”崔老三被一頓猛搖,不高興的睜開了眼,模模糊糊的看見大哥的樣子“是大哥?你怎麼來我家了?”崔老三還一臉蒙逼中。
“爹、娘都來了,快起來吧。你媳婦和二花打起來了,你不知道?”崔老大十分佩服自己這個三弟的睡功,這樣嘈雜混亂的環境,竟然一點都沒有打擾到他。
“啊?盡然有這事嗎?這個婆娘和臭丫頭,一天不惹事就不行,看我不揭了她們的皮”
罵罵咧咧的,崔老三和崔老大也到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