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羅馬救援
海倫·斯雷特很開心，雖然之後她也沒有通過萊昂新片女主角的初選，但是在洛杉磯玩的很愉快。特別是有羅納德不時陪伴，遊覽名勝，享受美食。
直到父親兩次打電話來催促，她纔買機票回紐約去出演ABC的電視劇。
傑拉德爲女兒安排好了長青劇“ABC放學後特輯”的一集女主角，這是一部單元劇，每集劇情獨立，都是年輕演員出演，給放學後的孩子們看得。
“你會出演哪一集？”羅納德在機場送行的艙門口，問海倫。
“我還要試鏡呢。”海倫還是穿着高領毛衣，外套一件黑色的呢子外套，含笑對羅納德說道。
“傑拉德會爲你安排好的。”羅納德用兩隻大手包着海倫的小手，抓緊最後一點相處的時間。
“女版的‘生活多美好’，我演一個碰到天使的女孩，天使幫助我以後，才能生出翅膀。”海倫把頭頸一縮，縮進了呢子外套豎起來的領子裡，有點不好意思自己憑藉了父親的關係拿到了角色。
“噢，以後ABC也會每年聖誕夜放你這部電視劇嗎？”
“嘻嘻……”海倫被羅納德逗得直笑。“生活多美好”是一部講述聖誕夜故事的電影，弗蘭克·卡普拉導演，詹姆斯·斯圖爾特主演。
出品的雷電華公司之後破產，接手此片版權的環球影業，忘記了爲這部電影登記版權續約。所以每年聖誕夜，電視臺都會把這部電影免費拿出來播放，幾十年過去，當年的票房失敗之作，竟然變成了最著名的聖誕電影。
“飛往紐約的……航班即將停止檢入……”
“我得走了，拜拜！”海倫從羅納德的手裡抽出自己的雙手，捂着羅納德的臉。看他的臉被自己的手擠得有點變形，海倫莫名地感覺有點高興，對着羅納德的嘴脣飛快的一吻，然後拿上包裹向機艙走去。
羅納德等到海倫的飛機起飛以後，纔回身向機場外面走去。這樣正常人的約會對電影圈的他來說，竟然顯得不太正常。羅納德按捺不住臉上的笑意，回去了科波拉的攝影棚。
“這不可能，你們答應給我電影的選角決定權的。你應該看看我選中的這些演員的試鏡錄像。”
“我們當然尊重你的決定，科波拉先生。但是我們對影片的最終質量負責。執行製片人先生擔心電影的演員知名度不夠，不足以吸引足夠的觀衆走進電影院。”
“當年‘教父’的製片人也這樣擔心，那部電影拍攝的時候，也沒有什麼成名的明星……結果是怎樣你也知道了。”
還沒進門，羅納德就聽到木質的隔板裡面傳來科波拉高聲的反駁聲。
“怎麼回事？”羅納德低聲問在門口偷聽的見習女孩。
“華納兄弟負責這部電影的執行製片人，不太滿意科波拉先生的選角決定，他希望‘世外頑童’多一些當紅的明星，比如波姬小絲。所以派人來施壓。
這是一部六十年代鄉下小鎮的故事，他們認爲現在的年輕人對這種小鎮意大利裔幫派的劇情不太感興趣。”
見習女孩悄悄地把她知道的事情對羅納德說了。
“科波拉會妥協嗎？”羅納德問。
“爲什麼要妥協？這是藝術的決定。他是拍出‘教父’的導演，我們應該相信他的藝術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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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習女孩上下打量了一下羅納德，好像不相信他會說出這種話，不支持科波拉的選角決定。
“嗯，他是好萊塢最好的導演之一，能把類型片拍的像作者電影一樣，富有整體的美感。”羅納德回答。
不過他到覺得華納的高層，對題材的擔心不無道理，這樣一部電影，雖然有欣頓小說的讀者捧場。
但是小說讀者的人數，在二十世紀的阿美利加，相較影視劇，還是絕對的少數。“世外頑童”必須吸引沒看過小說的觀衆，才能收回成本。
但是大多數沒看過小說的電影觀衆，是不是能欣賞這種電影，還是兩可之間。
雖然電影本身具備了當年“教父”賣座的一切要素：暢銷小說改編，科波拉執導，幫派故事，一羣年輕又具有天賦的演員。
但是時代已經不一樣了，觀衆也不一樣了。
科波拉，也不是當年那個製片公司拍出一千多萬美元，求着他拍“教父2”，怎麼拍都行的科波拉了。
科波拉拒絕妥協，暫停了“世外頑童”劇組的工作，本來計劃前往俄克拉何馬圖爾薩的藝術執導，也退掉了機票。選角選上的演員，被通知拍攝可能延期。
華納兄弟的執行製片人，也不願意妥協。這畢竟是一千萬美元的投資，新任總裁的第一個主抓的項目，用來在公司內立威的，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他們堅持要一個當紅的青少年明星參演，最好是波姬小絲。
選角的事情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羅納德只好每天在家看電影和劇本，磨練自己的技藝。同時等待着科波拉或者華納中間有一方先讓步。
第五十四屆奧斯卡的選票，已經寄到了羅納德手裡。他開始給亨利·方達等人投票。
今年的獎項比去年多了一個。因爲去年大衛·林奇的“象人”，八項提名一項未得，引起了不小的爭議。阿美利加電影藝術和科學學院，因此增補了一項最佳化妝獎，來平息爭議。
不過大衛·林奇的“象人”雖然化妝神奇，但是今年的評獎，也不能給去年的他補發這一獎項。林奇的電影，還是保持着八提零中的記錄。
把選票都投給了“金色池塘”劇組，羅納德封好信封，寄給了學院。在那裡，普華會計師事務所，會把選票秘密清點，直到頒獎當天才送達頒獎晚會現場，保證公正性和秘密性。
“羅納德。”
羅納德剛把信件丟給酒店前臺，就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羅納德，太好了，你在。吉姆出事了。”
羅納德在新世界的老朋友，蓋爾·赫德匆匆地走進了酒店大堂，正好叫住自己。
“怎麼了，慢點說。卡梅隆出了什麼事情？”
“我昨晚接到一個意大利羅馬打來的國際長途，信號非常不好，但我肯定那是吉姆的聲音。他好像病得很重，給我打電話求援。”
“會不會是搞錯了，他去羅馬是完成‘食人魚2’的後期工作的。再說如果他出了問題，不是應該先打給他太太嗎？”
“你不知道。”蓋爾把羅納德拉到一邊，“他和他太太鬧翻了，吉姆把家裡的錢，都拿去買了一張去羅馬的單程機票。
他太太也接到了吉姆的電話，但是他們已經鬧翻，正在準備離婚。吉姆應該是沒人求助，纔給我打的電話。”
“他在電話裡怎麼說的？”
“他說他很不舒服，沒有乾淨的食物和飲水。但是信號很不通暢，我也是斷斷續續的聽到一些。”
羅納德沉吟片刻，覺得寧可信其有。卡梅隆孤身一人在落後的意大利生病，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作爲朋友沒有去幫忙，那就後悔莫及了。
“這樣，我這就去意大利領事館申請簽證，我馬上去羅馬一趟，你去查一下吉姆用來打給你的電話號碼，我到羅馬去查一下。還有那個製片人的電話和地址。”
“都在這裡了，羅納德。”蓋爾掏出一份複印件遞給羅納德，“我和你一起去申請緊急簽證。對了，你的工作不要緊吧？我剛和羅傑·科爾曼請了假。”
“沒事，正好劇組的選角僵持住了。”
兩人到了領事館申請好籤證，羅納德到富國銀行，給自己開了十張面值不等的旅行支票，就匆匆去了機場。
兩人在機場買了第一班去羅馬的機票。跳上泛美航空公司的波音飛機，直奔意大利羅馬而去。
在慕尼黑經停以後，經過十五個小時的長途飛行，羅納德和蓋爾到了羅馬的李奧納多·達芬奇機場。出了海關，兩人叫了一輛出租車，向“食人魚2”的製片人阿索尼蒂斯所在的公司地址出發。
“Buon giorno！benvenuto a roma！”
菲亞特小車上的司機，不懂英語，發出了一連串意大利語，輔以手勢，試圖和羅納德兩人溝通。
“請帶我們到這個地址。”蓋爾遞上了一張寫有製片人阿索尼蒂斯公司英語地址的紙條。
“Stai andando qui?”
“Studio del Cinema？”
“是的，Studio！Cinema！”羅納德聽懂了意大利語裡兩個單詞，製片廠和電影。這是歐洲和阿美利加同樣發音的語言。
司機豎起兩個大拇指，示意自己聽懂了，把他們拉到了阿索尼蒂斯所在的辦公室。
阿索尼蒂斯的辦公室裡很多人，但是沒有一個人能說英語。但是他們都很喜歡溝通，上來比劃着手勢也要和羅納德和蓋爾說上一通。
“我找阿索尼蒂斯先生，阿索尼蒂斯！”羅納德在前臺給秘書說了好久，也不明白對方的意思。
“Non lo conosco……#%#￥……”
正在焦急的時候，一個男子過來，用濃重的意大利口音的英語，給羅納德解釋，“她說不認識你說的人，這裡是羅馬電影製片廠。”
“哦，謝謝。你能不能幫我問問他，知不知道‘食人魚2’的製片人阿索尼蒂斯在哪裡辦公。”
“咦，是你？羅貝託？”羅納德看見男子熟悉的臉，正是伊莎貝拉·羅西里尼，在紐約電視臺，意大利語新聞播報的搭檔，羅貝託。
“太好了，羅貝託，上帝保佑這裡有一個會說簡單英語的人。”
羅納德趕緊拿出卡梅隆撥來的電話號碼問，“我們來找一位朋友，吉姆。他是‘食人魚2’的導演，我們只有他的電話號碼，沒有地址。所以到這裡製片人的地址來碰碰運氣，沒想到這裡不是他的公司。”
羅貝託聽不懂太長的英語句子，拿了蓋爾遞過的電話號碼，“你們要找這個人？他打這個號碼，電話？”
“是的，就是這個意思。吉姆，他用，這個電話，打給我。我們要找他。”
羅貝託去和前臺秘書說了兩句，借了一部電話撥通了紙條上的電話號碼。
一陣對話過後，羅貝託對羅納德和蓋爾說道，“你們的朋友，他在……，唉，小的，差得，怎麼說？”他兩手作出放在耳邊睡覺的姿勢。
“旅館？”
“唉，是的。旅館，是那種你們阿美利加人說的那種……”羅貝託又作出開車的樣子，嘴裡發出滴滴滴的喇叭聲。
“汽車？”
“汽車旅館？”
“對，汽車旅館。”
“你能帶我們去嗎？”羅納德拿出幾張二十美元的鈔票遞了過去，“請幫我們準備一輛車，送我們過去。”
“我就有車。”羅貝託沒有接他遞過來的錢，而是把兩人讓進自己的菲亞特小車。
羅納德好不容易擠進副駕駛，羅貝託就發動汽車，在狹窄的街道里穿行。
“嗨，別擋道。”羅貝託用手打着車門，和前面的司機咒罵，然後回過頭來解釋，“在羅馬，我們不怎麼聽喇叭。”
到了卡梅隆打來電話的汽車旅館，老闆一聽說是來找一個阿美利加人的，頓時激動起來，對羅貝託說了一頓長長的話，中間還夾雜這一些髒話。
“額，他說，你們的朋友沒有錢，還偷廚房的東西吃，要不是看在他生病的份上，他就把他趕出門去了。”
“我這裡有一張旅行支票，足夠償還我朋友所有的欠債了。”羅納德拿出一張旅行支票，旅館老闆懂行，知道在大的百貨商場都能立即兌現美元，一把搶過去。然後嘟嘟囔囔地帶着三人去往卡梅隆居住的房間。
在底層最邊上的緊靠洗衣間的一件小房間裡，隆隆作響的洗衣機噪聲裡，羅納德和蓋爾發現了臉色蒼白的卡梅隆正躺在牀上，身上只有一條破毛毯。
“哦，吉姆。”蓋爾衝上去，把卡梅隆的頭摟在懷裡，“我們終於找到你了。”
卡梅隆昏昏沉沉的，在夢中被驚醒。看見是蓋爾和羅納德站在身邊。一時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想起在夢中夢到的景象，他脫口而出，“可怕啊，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