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面試
環球的總裁湯姆·芒特，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見羅納德和陪同的尼西塔。
33歲的年紀，就當上了八大，不，是七大製片廠負責製片的總裁，芒特現在是春風得意。27歲就坐上這個職務的他，幾年來親自或者發起，或者監製，或者提供融資，一共製作了100多部電影。
對於時下流行的各種類型的電影，他都有很大的把握，事先預測盈利的水平。
被秘書迎進來的羅納德，注意到辦公室的牆上，掛着一期時代週刊的專訪頁複製品，用木頭畫框裝好。裡面的專訪，把芒特稱作年輕的大亨（Baby Mogul），他是好萊塢炙手可熱的權力人士。
年輕的芒特風度很好，金屬扣的手工西裝，看上去比羅納德的要更貼身，應該也貴很多，也許是倫敦薩維爾街的裁縫。
芒特和尼西塔打過不少交道，站起來擁抱了他。
但是羅納德還是伸出手和他握手，之前和他見過一次大衛·林奇，但也許這位繁忙的總裁已經把自己忘了。就用第一次見面的禮節好了。
“你一定是羅納德，請坐。請給我們端兩杯咖啡來，加糖嗎？”芒特熱情地握了握羅納德的手，招呼秘書給兩人端咖啡。
三人坐定，芒特開口問道，“羅納德，告訴我，你心中的這部電影，是什麼樣子的。”
羅納德知道，今天第一個關鍵性的問題來了。對於剛剛出道，還沒有院線長片執導經驗的導演來說，製片人面試他們，最重要的就是通過問題來考察，發現，和評估，對方的執導水平。
簡單來說，告訴我你可以執導現場技術團隊，和演員，拍出什麼樣的畫面。
“我想把‘快節奏’拍成一部關於青少年成長的電影，反映加州高中生的生活狀態。觀衆看到它的時候，會覺得這些高中生是如此的真實，好像就在他們隔壁的高中上學。
因此電影的背景是寫實的，基調略帶誇張的輕喜劇，六個主要學生角色，分別代表了現在典型的六類學生。”
羅納德講出了已經練習了很久的措辭，他又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硬紙板板，上面用彩色的紙卡寫了六個類別。
“他們分別是
總是從書本上尋找人生經驗的大哥布拉德，
對異性充滿想象的小妹斯泰茜，
假裝成熟，虛構了一個完美男友的社交皇后琳達，
羞澀地不敢約會女孩的書呆子‘老鼠’馬克，
貧窮家庭出身，不擇手段靠嘴皮子賺錢的邁克，
以及渾渾噩噩，卻擅長衝浪，保持一份童真的斯皮可利。”
羅納德指着硬紙板上的六位角色的畫像，和旁邊用文字寫出的性格特質，對芒特解說道。
“噢，你畫的很好，這樣的角色分類，有什麼考慮嗎？”芒特拿起紙板在認真的看。
“是的，我有過考慮。”羅納德回答到。
“阿美利加的高中生，身體，智力，和性格的發育速度有別，同一年的學生，可以在這三項上相差很大，給人感覺不是一個年級的學生。
你一定知道，小說的作者卡梅倫·克勞，曾經在畢業幾年以後回去臥底，一年裡居然沒有人發現他的真實身份。”
“他們的發育水平在這三項上的分配也不同，所以會呈現出幾種典型的人物。比如說身體較差，腦力很好的書呆子；又比如身體相對腦力發育朝前的運動員……
種種不同，又能在高中的社交圈裡呈現不同的受歡迎程度。比如長相美麗的社交皇后，或者基本沒有社交圈的小透明……
所有的這些人物原型，都深深地印刻在青少年觀衆的腦子裡。只要能在銀幕上看到這種類型人物，就能夠聯想起身邊的同學朋友。
這樣可以使觀衆的投入程度大大增強，讓他們儘快的融入故事的氛圍裡面。
……
當然這些想法裡，有很大一部分應該歸功於原小說的作者卡梅倫·克羅，以上就是我對電影成片的一些看法。”
羅納德滔滔不絕的講了20多分鐘，見湯姆·芒特聽得仔細。
特別是對六種不同類型的高中生類型，他很感興趣，把紙板拿在手裡不停地觀看。
“很好，羅納德。我已經大致上理解你對電影的想法。尼西塔給我看了你導演的幾個廣告，令人印象深刻，但是你並沒有導演90分鐘長片的經驗，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能力呢？”
羅納德對自己的弱點了解的很清楚，早就做好了準備，“我雖然沒有導演過90 分鐘的長片，但是在羅傑·科爾曼的劇組呆過，對低成本製作的拍攝方法有自己的理解。
之後在名揚四海劇組，我作爲劇組助理處理了不少演員關係，知道怎麼激發演員的演技。
至於鏡頭調度，和對影片整體氛圍的理解，我想芒特先生你看過我的幾份系列廣告，氣氛都統一的很好。你可以自行判斷我把劇本轉化爲視聽語言的的能力。”
“很好，你對選角有什麼想法？”
“我曾經在紐約的選角工作室工作，我對角色的看法是：在保證成年可以每天8小時工作，並且有演技保證的情況下，儘可能的貼近人物的真實年齡。
這裡的貼近，我認爲主要是挑選氣質類似高中生的演員，至於演員的真實年齡不是很重要。”
羅納德清楚，這個問題貌似考察選角能力，其實是考察對低成本青少年剝削片的成本控制。
“非常好，羅納德。”
湯姆·芒特又問了一些考察羅納德導演調度，激發演員演技的問題，最後滿意的點頭，對羅納德說道：
“我很欣賞你的導演意圖，和你用語言表達自己對電影成片試聽語言的思考。特別是這份角色的分類，能留下讓我再看看嗎？”
羅納德看了一眼尼西塔，見對方微微點頭，於是痛快地答應了。
“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完成簽約？”尼西塔最後對芒特問出了最重要的問題。
“我們還需要見一些潛在的候選人，如果他們的表現沒有羅納德這麼精彩的話，大約在兩星期內的任何時候我們都可能簽約。”芒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說道。
“兩星期？”羅納德重複了一下。
“有什麼問題嗎？”
“不，完全沒問題。”羅納德心想這兩星期是必須呆在洛杉磯了，打電話回去給學校請假吧。一般紐約大學都會支持學生去參加劇組的工作，也會給予相應的學分。當導演的話就更不會攔着自己了吧。
尼西塔和羅納德告辭，出了辦公室。
湯姆·芒特在確認他倆走了以後在，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電話裡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羅納德的實力很強……我這裡有一份角色分類表，是他的發明，你可以過來看看。”
於此同時，羅納德在停車場裡上了尼西塔的寶馬車。
“我的表現怎麼樣？”羅納德一坐下就問。
“哦，非常完美。我都忍不住爲你的準備傾倒了，羅納德。我想不出有什麼理由不選你，這部300萬美元預算的製作，不應該有更好的選擇了。”
“怎麼？你認爲芒特有其他的選擇？”羅納德緊張了一下，連忙問道。
“當然，這一行永遠都有選擇。我們經常說一句話，不是你懂什麼，而是你認識誰。在電影行當永遠是真理。
不過你的表現非常出色，按照道理不應該做其他考慮纔對，何況你是新人，只能要求10萬美元的薪資。在這個水平線上，我想不出那個新人比你更優秀了。”
尼西塔還是覺得有點怪，於是把車子靠邊停下，下車去電話亭打了兩三個電話確認。
“有什麼消息嗎？”坐在車裡的羅納德，其實也等的很焦急。
“沒有，我們還沒有打聽到有什麼有力的候選人。但是兩星期的時間實在是太奇怪了。”
“爲什麼？”
“如果是一個老手導演，需要等他的時間的話，芒特大可以告訴我們是誰，新人在老手面前的競爭力是很虛弱的，我們只有祈求那位競爭對手有其他更好的選擇，或者要求了超出預算的工資。”
羅納德點點頭，“那要是那個對手和我一樣，也是新手呢？”
“那就更不可能了，既然是新手，哪有資格讓湯姆·芒特這樣級別的人等他兩週時間？”尼西塔覺得這是個有疑問的地方，但是缺少進一步的信息沒法分析判斷。
不過他已經找了幾位內線，如果明確的消息的話，他應該會第一時間知道。
“既然這樣，那不如不想他算了，我們去找地方吃點什麼？”羅納德問道。一個下午的時間都在賣力的銷售自己，羅納德感覺有些餓了。
“沒問題，我知道一家很好的牛排店，今天我請客。”尼西塔發動油門，開去好萊塢邊上的一家餐館。
“我有個疑問，你如果不方便回答，可以不答，裡克。”羅納德坐在副駕駛上，把窗戶搖開一點，讓風從縫隙中吹進來，吹到自己的臉上。
今天的面試，就結束了，有點像一場夢，他需要一點真實感來提醒自己。爲了實現自己的導演的夢想，自己能做的都做到了，剩下的就看上帝的安排。
“說吧，什麼問題？”尼西塔回答。
“湯姆·芒特才33歲，上次理查德告訴我20世紀福克斯的總裁雪莉·蘭辛也不到35歲，爲什麼這麼年輕的人，就能當上七大製片廠的總裁位置？因爲他們是天才嗎？”
“天才？”
尼西塔一笑，“我不知道什麼叫製片人天才。在這行裡，有導演天才，有演員天才，也有攝影等其他技術天才，但是製片人的天才是什麼？”
“那他們爲什麼能當上總裁？方便說嗎？”
“經紀人的美德，是不在任何人背後說別人的壞話。不過你看他們男的英俊，女的是退役演員，你覺得他們是靠什麼當上總裁的呢？”尼西塔反問。
“我知道了，一定是他們無與倫比的幽默感。”
“哈哈哈……”尼西塔大笑，“羅納德，你現在越來越像一個好萊塢導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