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寂姐說要把鬼樓給炸了,內心隱隱有些擔心,畢竟如果牽扯到幽幽的話,背後似乎有一股強大的力量,不說幽幽了,就算是那個附身在馬新強身上的老妖,實力就十分可怕,還有那些鬼狗,幾萬只鬼狗同時發出一道聲音的場面,還歷歷在目。
當時幽幽消失之後,彷彿來自地底的那個聲音也十分可怕,而且它竟然稱呼幽幽爲公主,這幽幽又是誰的公主?背後的力量簡直不敢想像。
我說寂姐,如果不是非得要拆,我覺得還是算了吧。
寂姐一邊開着車子一邊說,我一想到這幢樓害得我爺爺和奶奶分別了兩年,最後還慘死在裡面,我就發誓一定要拆掉這幢樓,放心吧三狼,我已經佈置好了。
阿齊說應該拆,奶奶的。太邪門了。
車子很快就進入了九道灣監獄裡,這時我們看到監獄裡站滿了持槍而立的軍人,一排一排從大門口往裡,一直到鬼樓面前。
許多犯人站在旁邊看着,沒有人敢說話。
我們的車子直接來到鬼樓面前,距離鬼樓一百米左右,寂姐說你們都下車。怎麼都不用你們做,好好看着就行。
然後她十分麻利地下了車子,向前面走過去。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軍人跑上來向她一敬禮,大聲說,戚團,已經按照您的命令,佈置完畢,就等你一聲令下了。
戚姐點點頭,此時她穿着一身軍裝,綠色的襯衣插進褲腰裡,顯得身材豐滿而誘人。
阿齊看着吞了一下口水,說三狼,寂姐真他媽的漂亮。
我一拍他的頭,說你還是老老實實回去找三虎媽,別胡思亂想。
阿齊說我沒想啊,就是欣賞,呵呵。
我說你除了會這個詞,還會怎麼啊?
劉宇此時卻是眉頭緊皺,看着那幢傾斜的鬼樓,問我,說就是要拆這幢樓?
我說對啊,這可是鬼樓。我剛想把事情告訴他,此時卻見從旁邊衝出來一個高大的中年男子,一身警服,急衝衝的,看到戚姐,急忙大聲說道:“寂團,你這是要做什麼?這裡可是我管轄的監獄,不是你們特務團!”
戚姐甚至看都沒看他一眼,說我爺爺竟然被你困在了這幢樓裡兩年,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季昊坤,要麼我拆了這幢樓,要麼我把囚禁我爺爺的事算在你頭上?
季昊坤怒道:“你爺爺十年前自己走進的鬼樓,卻來怪我?怎麼又說囚禁十年?他不是早就死了嗎?”
戚姐眼中含淚,說他老人家昨晚才死的,你媽的季昊坤,你在這裡當了十年的監獄長,難道就沒有聽到他呼救過嗎?還是你故意的?
季昊坤目瞪口呆,說你戚團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在告訴我你爺爺在這鬼樓裡活了十年,昨晚才死的?那他人呢,怎麼死的,誰看見了?我就奇怪了,昨晚你們幾個人故意支開我,叫我打了一夜的麻將,原來是有古怪啊,今早也不說一聲,直接拉隊伍進來,想拆樓。你知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這可是一幢有歷史的建築,1949年就已經起在這了,是革命教育的基地,再過個百來年,就會變成古蹟,它見證了當年整個殘酷的歷史,沒有省一級領導的批准,誰也不能拆!
戚姐冷冷地看着他,說警衛!
馬上出來兩個彪型軍人,說“到!”
戚姐一揮手。
那兩個警衛馬上拿槍頂在那個監獄長頭上。
那個監獄長大怒,揮舞着雙手,說你寂幽曇敢拿槍指着我?我也是紅軍後代,我還怕了你?
但那兩個警衛馬上衝上去,一下子把他摁倒在地上,押着向後面去了。
一路上盡是他的怒吼聲。
他經過我身邊時,我無意擡頭看了他的額頭一眼,頓時一愣,天啊,一排紅色字體!!
但他馬上被押着離開了,並沒有看到上面寫着怎麼。
寂姐一揮手,說行動!
這時劉宇突然跑過去。在寂姐身邊說,這幢鬼樓陰氣太重,是他見過的最重的地方,甚至比那牛欄山墳場的陰氣還重了幾倍。
寂姐一呆,說你還能看到陰氣?
劉宇點點頭,說這是一個風水師的基本功,以如此濃烈的陰氣來說。此樓估計是一個陰間連接陽間的一個出口點。
寂姐看着劉宇,說你這人也太迷信了吧?你說的好像真有陰間一樣,還出口點!劉宇,我現在軍令已下,不可能更改,你站一邊去。
劉宇還想去爭,我一拉他。說你說得太玄乎了,我都無法理解,怎麼叫陰間連接陽間的出口點?
劉宇說就是俗話說的陰關,比如火葬場、殯儀館、醫院的太平間、土地廟、十字路口、寺廟、墳場等等,都是陰陽間的入口,都有一處陰關,陰氣都是最重的,但此處,顯然比剛纔說的所有地方都重了十幾倍以上,最好還是不要去動它,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說有那麼要緊嗎,我進去過了,也沒感覺怎麼樣啊?
劉宇說三狼,你最好能阻止你姐,否則後果非常可怕的。
我說我姐不拆,我都想拆了它,媽的。
阿齊也說,這樓不拆,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這時,兩個軍人拿着炸藥包向那幢樓跑去,就像電影裡董存瑞炸碉堡一樣。分開兩個方向,將兩包炸藥包放在了整幢樓的左右兩個方位。那裡已經挖開了兩個口子,正好可以放進去炸藥包。
然後兩個人分別拉着一捆線跑出來,到距離那幢樓一百米左右的地方停下來,回頭看着寂姐。
寂姐咬咬牙,說道:“炸了!!”
兩個人猛然按下手中的起爆器。
所有人都蓋住了耳朵。
但等了一會,竟然沒有任何聲音出來。
想像中的爆炸場面沒有出現。
我瞪大眼睛看着。
阿齊說奶奶的。啞炮?
劉宇說不是,是有鬼把線給拔了。
我說你神了?怎麼知道的?
寂姐這時大怒,上前罵那兩個人,他們慌成一團,馬上又跑向炸藥點,這時便聽到半空之中傳來幾聲烏鴉叫,我擡頭一看。兩隻黑烏鴉從半空之中俯衝下來,向那兩個軍人射過去。
頓時傳來了連續兩聲慘叫聲,就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那兩個士兵胸前出現一個窟窿,鮮血直噴出來。
我目瞪口呆。
劉宇和阿齊同聲叫起來:“!”
就看到從每個戰士身上,慢慢地鑽出來一隻滴着血的黑色烏鴉!
它們立在戰士的身體上,呀呀呀地叫着,然後振翅一飛,滿天撒下血雨,騰空而去,落在了鬼樓的頂端,呱呱呱地叫着。
阿齊說它們是黑色的,不是那隻紅色的!
我也看到了這一點,之前真是嚇了一大跳,還以爲是姐姐變成的出來了。
變化太快了,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寂姐大怒,說開槍,把那些烏鴉給射死!
於是無數的子彈向那樓頂掃射上去。
那兩隻黑色的烏鴉振翅一飛,消失了。
寂姐再次下命令:“第二梯隊,上!”
但第二梯隊的戰士並沒有馬上衝上去,而是面色鐵青看着寂姐。
寂姐大怒。說你們想抗命嗎?
那個中年軍人過來,說太邪門了,要不撤了?
寂姐憤怒地奪過一包炸藥包,自己蹬蹬蹬地向前走去,後面那個中年軍人着急了,一揮手,兩個戰士終於又抱着炸藥包向前衝去,那個中年軍人一把將寂姐拉回來。
那兩個戰士,在距離那幢樓十米左右的地方先弄好了引線,然後緊跑幾步,直接把炸藥包扔到了樓下面,然後瘋了一樣向後面跑,他們剛回到人羣裡,便已經有戰士快速地按下起爆器。
頓時傳來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地動山搖,慘叫聲四起。
我和阿齊、劉宇竟然也被一股巨浪掀飛了起來,一直飛了幾百米,撞上了一排龍眼樹葉中,最後才跌到地上。
過了幾分鐘,我纔回過神來,全身痠痛。站起來一看,頓時是目瞪口呆。
鬼樓完好無損的立在那裡,但南北兩邊的監舍幾乎已經夷爲平地,地上都是屍體,軍人的,犯人的,滿地都是。
寂姐這時掙扎着從一個戰士的屍體下爬出來,頭髮凌亂,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動不動。
我跑過去,緊張地說,寂姐,怎麼回事?
寂姐淚流滿面,說完了。全完了。
我說寂姐,你活着就好,沒事。
寂姐大哭起來,說太邪門了,那些炸藥包竟然自己飛到我們的人羣裡來,頓時就炸開了。
這時,那個中年軍人也從屍體堆下爬了起來。看着眼前的慘狀,苦笑一聲,說戚團,這一次,我們都得上軍事法庭了。
戚姐看着眼前的慘狀,突然大笑起來,走到一個戰士面前,拿起一包炸藥包,也不要起爆線,直接就向鬼樓走去,說她就是死,也要把這幢鬼樓給炸平了!
那個中年軍人並沒有阻攔,相反,也是從屍體中拿過一包炸藥包。說我特務團從來都是同生共死的,既然大家都死了,我老楊也不活了。
然後也是像戚姐一樣,拎着個炸藥包走向鬼樓。
這時,鬼樓頂上傳來一聲尖利的烏鴉聲,呱呱呱地連叫三聲。
阿齊大叫起來,說三狼,你姐!
我擡頭一看,果然是一隻紅色的立在樓頂,正看着戚姐和那個中年軍人。
我急得大叫,一下子向戚姐衝過去,說戚姐,快回來,來了!
戚姐根本沒聽,一直往前走,眼看就到那幢鬼樓面前了,那個男軍人突然快步前衝,大叫:“戚團,讓我先死吧!”
然後超過了戚姐,一手拉着炸藥包的引線,一路向鬼樓衝去。
直到這時我才知道了他們要幹嘛,竟然是要與鬼樓同歸於盡!
我瘋了一樣跑向戚姐,一把將她拉住,把她手裡的炸藥包奪下來,往後面一扔。
這時,那個正往前衝的軍人突然慘叫一聲。
便看到那隻已經從他的胸膛穿過了後背,一飛,抖着血花,繼續撲向寂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