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對,就是他。”那個滿臉鬍子的男子馬上附和那個三角臉,並且聲音提高了幾個調,一副大義滅親的樣子。
季昊坤扭頭一看我,說怎麼可能是他,他不是我們這裡的人吧,我都沒見過。
那個長方臉的男子滿臉憤怒的樣子,指着我說,他就是之前那一批被槍斃的人當中的一個,不知道爲什麼卻沒有被槍斃,今天還和那個寂團長一起來炸樓的,後來寂團長被捉走後,他害怕了,就趁機鼓動這些人從這個地下通道逃跑,大家說對不對?
他大聲的問後面那些人。
竟然有巨大的迴應聲:“對對,就是他鼓動我們逃跑的,我們不想跑,還被他逼着,說如果不跑,就拿槍殺了我們。”
這時。從人羣裡走出一個人來,手裡拿着一把手槍,黑乎乎的,說他就是用的這把手槍逼着我們跟他逃跑的,剛纔還殺了幾個你們的人,殺完把槍扔地上了。
於是又有人把那幾個點松油燈的屍體搬出來,放在季昊坤面前。
劉宇吃驚地看着這一幕。說你們還要不要臉了,這樣胡說八道的話都敢說?
阿齊霍地從褲子裡掏出那把斧子,迎風一展,指着那個長方臉的男子,說你媽的血口噴人,信不信老子一斧子把你給劈成兩半!
那三角臉突然一指阿齊,義憤填膺地說道:“領導,你們看看,剛纔有幾十個兄弟不肯跟他們走,就是這小子用這斧子把他們開膛破肚的,你們腳下那些血啊內臟啊就是被他們殺死的人留下來的。”
滿臉鬍子的男子馬上附和,說對對對,簡直是喪心病狂啊領導,我們奮起反抗,差點被他們破開肚子,幸虧你們來得及時救了我們啊。
說着打開胸部,讓季昊坤看那道被劃開的血痕。
三人聲淚俱下,指着我和阿齊控訴着我們的滔天罪行,後面有幾百人跟着附和,都說自己就是被這兩個人用槍和斧子逼着跑的,一個個露出一副被逼無奈,不得不跑的樣子。
季昊坤大怒,看了一眼他旁邊一個高大的中年男子,說高局,寂幽曇那丫頭看來不僅僅是要炸樓,還居心叵測,要組織這些犯人逃跑,目的十分明顯啊,就是讓我季昊坤背上監管不力的大罪名,欲置我於死地啊,虧我還對她一再忍讓。
那個高局長點點頭,說的確可惡啊,然後看了我一眼。
聽到這,我突然覺得十分可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阿齊說三狼,你媽的還笑得出來,老子要劈死這羣狗孃養的!說着向那幾個人衝過去。
劉宇一把拉住他,說阿齊,你別激動,是非曲直,自有公道。
我看着季昊坤,說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一切,都是你策劃和導演的吧?
季昊坤一指我,滿面怒氣,說高局長,這個人叫商永昊,那個拿斧子的叫商永齊,都是上一批被判了死刑立即執行槍決的。就是那個寂幽曇私自救下來的,目的看來就是爲了組織這次大逃跑了!
我大笑,說你這個季昊坤說話漏洞百出,剛纔明明說不認得我們兩個是誰,現在卻對我們的名字和來歷清清楚楚,你當別人都是傻瓜嗎?
季昊坤不理我,說高局長,這事我叔已經知道了,希望你能秉公辦事,把這幾個小鬼捉起來,當場槍斃,立即執行。
高局長哼一聲,看着季昊坤,說你季昊坤就是個管犯人的,也敢來指揮老子的事?
季昊坤尷尬地笑了笑,說現在是人證物證都在,事實勝於雄辯啊。
那個高局長一揮手。
十幾支黑乎乎的槍口對準了我和阿齊,然後衝上來兩個人,一人制服我,一人制服阿齊,然後用槍頂着我們的頭。向來路押回去。
劉宇急得大叫,說還有我,我也參與了帶頭了,你們把我也帶走吧。
於是又上來一個人,連同劉宇一起帶走了。
只聽那高局長大聲下令:“這幾個帶頭的,明天天亮後直接押赴刑場槍斃,其他人。就地關押,在入口設警戒,出來者死!!”
裡面傳來一片哀叫聲,說能不能到上面去服刑,這裡太可怕了……
我和阿齊、劉宇一路被押着離開了避難所,上到上面,我看到竟然已經是晚上了。許多汽車的車燈照向我們,十分扎眼。
我們被推上了一輛綠色的軍車,阿齊的斧子被沒收做爲兇器,我和劉宇被戴上手銬和腳鐐,阿齊因爲是單邊手,只戴着腳鐐。
我們身邊坐着威武的彪形大漢,一臉面無表情的樣子。
車子立即啓動,漸漸離開了九道灣這裡,我看到後面連續跟來許多車子,估計有十幾輛吧,一路上煙塵滾滾。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車子停了下來,我們被那幾個彪形大漢拉出來,高個子的說他媽的,小小年紀竟然縱容犯人逃跑,害得老子今晚不得去約會。
另一個踢了我一腳,說這人聽說和寂團關係不錯,不會是和寂團有一腿吧?
另一個說寂團可是軍花,怎麼可能。
那一個說非常有可能,我聽說這小子在鬼樓前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直接撲上去了,要不是被戚團一巴掌還不起來呢。
另一個說媽的。小小年紀不學好,竟學這種流氓行爲了,明天槍斃還是太遲了,要是我,現在就喂他一粒花生米了……
我們三人被打得滿身是傷,最後被扔進了一個小房間裡,鎖上門。只留下一個小孔可以看到外面。
阿齊整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劉宇長吁短嘆,說這人心啊,都被狗吃了。
我努力讓自己靠在牆壁上,對着那個小窗口,看着外面的天空,幾顆流星一閃而過。滿天的星星,一眨一眨的。
半夜的時候,我聽到了阿齊的哭泣聲。
我說你哭什麼,又不是沒死過。
他說他傷心,沒想到剛把他們救下來了,差點沒命,結果又把我們給賣了。
劉宇說就是啊,這幫人,就該槍斃!
我說這不關他們的事,這就是一個陰謀,是那個季昊坤對付寂姐的一個陰謀,他是要製造這麼大一攤子事出來,好讓寂姐沒了退路。
阿齊說他爲什麼要這樣做?
我說我哪知道啊,但估計跟鬼樓有關。
劉宇“啊”一聲,說這怎麼又和鬼樓扯上了呢?
我說如果我沒猜錯,這季昊坤就是這幢鬼樓的保護者,他其實也是一個鬼。
阿齊和劉宇齊聲“啊”一聲,阿齊說三狼,你怎麼知道他也是鬼?
我說我當然知道,寂姐這一次弄的動靜太大了,危及到了這幢鬼樓的安全。但是寂姐是紅軍的後代,想殺她估計沒那麼容易的,因此他們才設計出這麼一出。
劉宇說這樣說來,那幾個人肯定是和季昊坤串通好的,可是他們根本不知道你受傷在下面,也不會知道我們也正好找到你。
我說自從你們進入那個洞口開始,肯定就已經被他們盯上了,雖然他們不知道我在下面,但通過你們的行動,卻可以判斷出你們在找我,因此哪怕找不到我,依然可以嫁禍給你們兩個人。
阿齊罵道,這他媽的狗屁季昊坤竟然如此歹毒!
我說其實這只是其中的一步棋而已,如果我料想不錯,他更大的陰謀是讓那地下的綠色怪物把我們所有人都拉進牆壁裡,這樣一來,既滿足了那個人身製造點的需求,又可以把罪名扣在寂姐身上,說是因爲寂姐炸樓導致了所有犯人全部死亡了,這樣的大罪,更能置寂姐於死地。
劉宇說對。只是他沒有想到,你竟然可以打敗那些怪物,他只好用上嫁禍於人的法子,說是我們鼓動犯人逃跑的,這樣一來,雖然沒有第一種罪名嚴重,但也可以重重的打擊寂姐了。
阿齊說奶奶的,早知道這樣就不去救那幾個人了。
劉宇看着我,說現在我們怎麼辦?等着挨槍斃?
我說我料想如果不錯,今晚那些犯人就會全部死於下面,這樣又可以扣上寂姐殺人滅口的罪名,而一會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們出去,到時侯,就會有亂槍出來打死我們。
劉宇說這樣一來。就更能證明寂姐企圖殺人滅口掩蓋罪行的口實了。
我們話剛說完,門口便晃動了一下,一陣撬門聲響起來,然後輕輕打開,一個蒙着臉的漢子進來,小聲說:“快走,寂團叫我來救你們出去。”
阿齊緊張地一拉我的手。
我說好。只是這手銬和腳鐐在身上,不方便。
於是那人拿出小電筒,照了照我們,從身上掏出一把小鑰匙,幫我們打開,然後關掉手電,說行了,你們先出去,出去後往左跑,那裡有一輛寂團的車子接應你們,我在後面掩護,快。
阿齊一動不動。
我一拉他和劉宇,衝出門口,突然往右邊一拐。飛快地跑起來。
阿齊說不對三狼,他不是叫我們往左跑嗎。
劉宇說你傻呀,這不中了他們的計了嗎?
這時我們的身後傳來大呼小叫聲,說媽的,他們沒上當,快追,一定要殺了他們!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跟在我們後面,越來越近。
我拉着他們兩人往路邊的草叢一躲,不一會,便看到三個人跑過我們面前,額頭上紅字閃動,竟然也是幾個披着人身的鬼!
那幾人連連說他媽的小鬼跑得挺快的,漸漸去遠了。
阿齊這才說,三狼,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厲害了。
劉宇說真是不一樣了。
我說厲害個屁,現在左拐。
我們向左邊一條路上拐。
阿齊說你這不是又繞回去?
我說對,就是要回去。
然後我們三拐兩拐,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終於又回到了那個小房間裡,把門一關,這才氣喘吁吁地躺了起來。
突然,一個聲音輕輕一笑,說三狼,不錯不錯,我已經等侯你們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