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葉明河聞言，驀地一愣。
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石老人竟然還有心情講故事。
他並不想坐下。
尤其是聽到自己的完美宇宙內，五行府主等人大聲在朝自己示警：
“就是那個石老人！”
五行府主他們認定殺死混亂老祖的石老人，正和自己面前的這一個，是同一個人！
意識到這一點，葉明河心裡的警惕更多了，根本就不想坐下。
然而正在這時，石老人似乎看出了葉明河的心裡所想，微微一笑，道：
“不坐麼？”
“不坐的話，秦王可就沒命了！”
石老人的話語冷淡，透出一種對於生命的絕對淡漠。可是，雖然冷淡和平靜，可是，葉明河聞言，還是不由心神猛地一顫，最終，還是一咬牙坐下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最重要的是，對於石老人的身份，葉明河真的很好奇的。
見葉明河終於坐下了，石老人的臉上這才終於露出了一抹微笑，手腕一翻，手裡立刻又多了一個精美的杯盞，一手抄起身前石桌前的茶壺，給葉明河斟了一杯茶，動作不疾不徐，似乎根本不擔心葉明河會對他動手。
杯盞滿了。
石老人放下茶壺，這纔看向神色仍然緊繃的葉明河，輕輕一笑，道：
“葉明河小友，你知道這方天地，是怎麼形成的麼？”
天地？
不是在講故事麼？
和這方天地有什麼關係？
雖然不知道石老人這番話到底是什麼用意，但是葉明河還是說出了最誠實的答案；
“不知道。”
石老人聞言，點頭道：
“不錯，你當然不知道。”
“因爲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曾活過這麼久。除了我。”
葉明河聞言，驀地一愣。
石老人知道？
這豈不是說，他是這個世界上活的最久的那一個？
然而，不等葉明河發問，只見石老人的眼瞳深處驟然閃過一抹追憶，似乎在追溯久遠之前的往事，聲音縹緲，如同是從無盡的遠古深處傳來：
“當年，世界上還沒有那麼多的宇宙。”
“只有這一片永恆的大陸。”
“當然，那個時候的它，還不叫天神大陸。這個名字是在之後起的。這片大陸上，也沒有那麼多的強者，百族剛起，百廢待興。而我， 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是宇宙真主了。”
葉明河聞言，心神再顫。
什麼？
在那個時候，石老人就已經是宇宙真主了？
這怎麼可能！
遠古蠻荒的世界，甚至連修煉的武學和法門都沒有吧。
石老人怎麼可能成爲宇宙真主？
石老人似乎對葉明河當前的神色變化及其滿意，微微一笑，道：
“很不可思議吧？”
“但這就是事實。”
“就像你永遠都不可能知道，宇宙通道上的億萬宇宙，其實都是一個個宇宙之主的屍骸幻化而成的。他們的死，成就了一方宇宙的誕生！”
宇宙？
宇宙之主死亡後的屍骸所化？
葉明河真的被震驚了。
這都是真的麼？
不可能吧！
宇宙通道內，是億萬宇宙！
難道，曾經真的有這麼多宇宙之主隕落過？
石老人看着葉明河驚呆的神色，微微一笑：
“感到不可思議？”
“正常。”
“因爲你不是歷史的見證者，而我纔是。”
石老人的臉上出現了一抹自負，道：
“這個世界，每一個宇宙的誕生，每一個宇宙的湮滅，都在我的注視之下。”
葉明河驚呆了。
心裡的狐疑更多，死死盯住石老人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你到底是誰？”
石老人聞言，笑了：
“我不是說了我，我是歷史的見證者。”
葉明河搖頭，冷然道：
“不，你不是。”
“歷史的見證者絕對不會改變歷史。而你，是改變歷史的那個人！混亂老祖，就是你的殺的吧！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石老人聞言，驚訝地看向葉明河，沒想到直到現在對方還能保持心智上的清明，莞爾一笑，搖頭道：
“沒想到，你還真是執着啊。”
“不錯，我的確不止是這方世界的見證者，更是鎮守者！”
鎮守？
葉明河聞言，心底又是猛地一顫。
“鎮守什麼？”
石老人深深一笑：
“當然是鎮守這一世界的平衡。”
“重生和湮滅，毀滅和生存。”
“這是萬物更替的天道至理，任何人都不能破壞。”
“就像，人族不能滅絕，而毀滅邪魔同樣不能，因爲，他們都是這世界的一部分，缺一不可。”
“現在，你能明白，我爲什麼要殺了混亂老祖吧？”
承認了！
石老人真的承認了。
承認了他昔日所做的一切！
混亂老祖，就是他殺的！
就是因爲，混亂老祖想要滅殺毀滅邪魔，而石老人堅持讓一切都維繫平衡，所以，石老人就殺了混亂老祖？
雖然這看起來十分的無厘頭。
甚至，太過簡單了。
但是，看着石老人的眼瞳，葉明河相信，這些都是真的。
但是說來可笑。
毀滅邪魔的生死，竟然會使得一位人族宇宙真主死亡！
簡直有些超乎葉明河的想象。
“就因爲這個，你就殺掉混亂老祖？”
石老人聞言驚詫：
“當然了，你以爲呢？”
“他破壞了這世界的平衡，就相當於毀掉了我的使命，他不死誰死？”
“不止是他。”
“在無窮無盡的歷史上，我殺掉的宇宙真主實在是太多了，多的你無法想象。就連你，也是如此。”
說着，石老人一雙陰暗的眸子深深盯住葉明河，道：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
“但是，千萬不要！”
“只要你敢動殺死所有毀滅邪魔的念頭，相信我，我肯定會殺了你的！”
“我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一個人，破壞掉我的職責！”
“所以現在，你應該明白我讓你來的意圖了吧？”
石老人瞥了一眼葉明河，道：
“立下血誓吧。”
“成爲宇宙真主後，你絕對不干擾這方世界的任何進程和平衡，否則的話，你定要煙消雲散。不復存在！”
誓言！
葉明河聞言，精神猛地一震。
石老人已經變態了！
他赫然已經把這個天神大陸都當做是他自己的囊中之物了，不允許任何人的干擾。
葉明河本來是這麼以爲的。
在他看來，現在的石老人就像是一個不可理喻的瘋子一樣。但是，當葉明河突然回想到石老人剛纔說過的一句話，心思驀地一顫。
“職責？”
這個世界上有自己給自己安插某一項職責的麼？
那叫堅持。
不叫職責！
既然石老人在不知不覺的說出這兩個字，就說明，守護天神大陸的平衡，這並非是他一人的想法，是有人讓他這麼做的！
什麼人，竟然可以讓堂堂一個宇宙真主如此的聽話，甚至可以做出襲殺同族的這種事情來。
葉明河再一次意識到事情的不簡單，精神猛地一凜，同樣目光灼灼，深深得看着石老人，沒有一丁點的退縮，一字一頓厲聲道：
“你的背後，到底是誰！”
“他只是你做這些，到底是爲了什麼？！”
“你不要再騙我了。”
“我已經看出了你們的與陰謀。”
“這樣做，到底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葉明河聲色俱厲，陡然爆發，說實話，的確把石老人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後者就要隱瞞，但是，當聽到葉明河最後兩句話，看到他眼底精芒閃耀的銳芒，石老人沉默了。
坐在座位上，足足沉吟了許久，終於笑出了聲。
“呵呵。”
“葉明河兄弟，你果然聰明啊。”
“不愧是混亂老祖的徒弟，神識就是敏銳，竟然連這些也能夠發現。真是和你的師傅一樣的聰明。”
混亂老祖也發現了石老人的身份不一？
葉明河聞言驚訝。
但旋即，他的注意力就再度落在了石老人的身上。石老人無奈一笑，似乎覺得自己也沒有必要隱瞞了，道：
“其實，告訴你也沒事。”
“反正只要你立下血誓，這些你早晚都會發現的。”
說着，石老人直視葉明河，鄭重道：
“不錯。”
“我的身後的確有人存在，並且這個人，是你絕對猜不到的存在。”
“實話告訴你吧，這個宇宙，就是他建造的。”
“建造這個宇宙原因就是，把它視爲一座人魔獵場，其中爆發每一次戰鬥，每一次衝突，都會讓他從其中汲取能量，有一定的進步。”
“現在，你知道這個宇宙的真相了吧？”
真相！
人魔獵場？
葉明河聞言，精神大陣的同時，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起來。
他的確知道了。
但是這個真相，着實讓他一時間難以接受。
人魔獵場？
他完全明白這四個字所代表的意思。因爲在他修煉至今的時日裡，他見過類似的東西。
一個神靈圈養一批凡人，如若宇宙，但是卻讓他們在裡面拼命廝殺，而他，就藉助其中蒸騰的力量修煉！
天神大陸，和其他億萬宇宙，竟然都是被人創造出的人魔獵場？
而石老人就是其中的鎮守者？
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會這麼做！
葉明河憤怒了。
他所熟悉的這個世界，愛憐的這個世界，竟然只是其他人的力量源泉，這讓他如何能承受的了？
然而，就在他情緒險些失控的瞬間，突然，一件發生在許久之前的事情，陡然浮現在他的心底，看着石老人，葉明河驀地道出一個名字——
“永恆老祖！”
“你的主人，是永恆老祖！”
此言一出，石老人原本輕鬆之極，又洋溢着無盡邪惡的臉，驀地僵住了，就像是見鬼了一樣，看着葉明河，尖着嗓子驚呼：
“不可能！”
“你怎麼知道我偉大主人的名字！”
葉明河見狀，卻終於明白了。
原來，他早在很久之前，便已經隱隱接觸到這件事的真相了，但是，因爲知道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沒能朝這個方向猜測太多。
但是現在，他都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