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54章

第54章

儘管如此,在常年居住於陽曲縣的林小風眼中,那裡日常生活的每一刻都流淌着濃烈的慶典氣息,彷彿每天都是歡天喜地過大年,以至於普通節日所帶來的喜悅反而變得稀鬆平淡,失去了應有的震撼力。

在一陣深深的凝思之後,林小風的眼神陡然堅毅起來,話語鏗鏘有力,似銅板落地,擲地有聲:“對!正是這個乞巧節!殿下您不是一直苦心孤詣尋求迅速積累財富之道麼?我瞧着,咱們就趁此千載難逢的機會,精心籌謀一場,必能在此節日熱潮中大賺一筆。”

李德賢聽聞此言,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登時放射出銳利的光彩,彷彿一頭嗅到獵物蹤跡的豹子,既迫切又充滿期待地緊追不捨:“哦?看來你已胸有成竹,那麼,你有何妙計,能在乞巧節這個關鍵節點上,助我們掘得財富之源?”

林小風坐在那兒,手指悠然滑過剛毅的下頜,那雙深邃的眼眸猶如繁星閃爍,蘊含着狡黠而深沉的智慧光芒。

他徐徐開口,聲音低沉且充滿磁性:“當然還是做買賣,但我們得玩出點兒新花樣來。等我這次行程結束,立馬提筆如龍蛇飛舞,下令縣衙打造出一批前所未有的商品,務必以最快的速度送達這裡。”

“不僅如此,我們還要巧妙藉助外力,營造一種空前激烈的市場氛圍。”他話語一頓,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神秘的笑意,接着說,“哎呀,突然想起了一樁事——百花樓那位赫赫有名,風情萬種的花魁陸姑娘,她還欠我一場月下獨酌的約定。這件事,就讓她來替我們推波助瀾吧。”

在一旁靜默傾聽的李德賢,此刻嘴角勾勒出一抹深藏不露的微笑,身體微微前傾,彷彿要探入林小風的心底。“老林啊,你上次登樓赴約,該不會真的一夜風平浪靜吧?”他的語氣裡夾雜着幾分試探和揶揄。

林小風聞聲,眼皮微微一眯,如同獵豹鎖定獵物般凝視着李德賢,眼中閃過一絲警覺與戒備。“你這話什麼意思?上次你口口聲聲稱要施捨乞丐,我只是順路幫你送去些糕點而已。”他在心底暗自思量,這個傢伙心機頗深,居然會誤解自己爲那種輕浮淺薄之徒。

“實話告訴你,我是怕沾染疾病啊!這古代的醫療條件落後,一旦有個頭疼腦熱,豈不是隨時可能面臨生死之危?”林小風的話語擲地有聲,字字句句都透露出對生活的深切理解和對生命的尊重。

李德賢聽罷,面色先是閃過一陣愕然,隨後擺出了一個現代人才知曉的OK手勢,卻又尷尬地訕笑着,“哈哈,是我失言了,我還以爲你又是那個敢愛敢恨、行事果斷的人物呢!”

林小風見狀,臉色陡然一肅:“說話給我注意分寸!再這樣胡言亂語,小心我以誹謗罪名將你送上公堂,你這是在玷污我清白的人格和名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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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學堂終了,夕陽熔金,殘霞灑落在街巷之間,林小風與李德賢二人,伴着那一抹斜陽餘暉,攜手素日裡交情頗深的謝洪信,三人步履匆匆,朝着城中赫赫有名的百花樓疾行而去。

那時辰,華燈纔剛剛點亮,夜色尚且淺淡如少女羞澀的眼眸,而那百花樓前早已熙熙攘攘,人羣如織,紛至沓來,絡繹不絕。其熱鬧景象恰似江河匯聚,生生不息。

三名肩負命運波瀾的男子並立於雕樑畫棟、朱漆斑斕的樓閣之下,各自的眼神中流轉着星辰大海般深邃而變幻莫測的光芒,似乎預兆着即將降臨的未知轉折。

瞬息間,他們一同邁入那繁花若錦、恍若人間仙境的大門,樓內的佈置精巧絕倫,每一道紋飾、每一抹色彩都流淌着富貴繁華的氣息。

四面牆壁之上,粉紅色的輕紗曼妙垂掛,猶如夢中飄渺的煙雲,纏繞在珠圓玉潤的歌喉與嬌俏動人的笑聲之中,那些樂音宛如絲絲入扣的琴瑟和鳴,撩撥心絃,令人陶醉其中。

林小風舉目四顧,目光逐一掃過那精心鐫刻的每一處細節,內心深處涌起深深的感嘆。

縱然他曾在雪月樓閱盡世間百態,品味過無數光怪陸離的風情,但在京都這百花樓面前,無論是規模格局還是文化底蘊,皆顯得更爲卓越超羣,令人陡生敬仰之情,恰似面對崇山峻嶺,難以企及。

他嘴角邊浮現出一抹苦澀又無奈的笑容,低聲自語:“尋常百姓眼中的歡愉,在這等奢華之地,竟也變得稀鬆平常,毫無攝人心魄之處。”

短暫的駐足之後,三人察覺此處並無異常,心中不免升起一絲索然無味。就在這時,林小風突然擡手一揮,叫來一個伶俐的小廝,他的眼神中蘊含着狡黠與決斷的光芒,如同獵豹鎖定目標一般犀利。

“陸姑娘此刻是否在樓中?”林小風的話語雖然簡潔,卻裹挾着一股無形的威嚴。

小廝一聽見這個名字,臉上立刻換上了訓練有素的笑容,連忙賠笑答道:“哎喲喂,這位大人,真不好意思,咱們陸姑娘今兒個關門謝客,哪怕平時也不隨便接見外人哪。”

林小風手腕一翻,手中已多出一枚白晃晃的五十兩銀元寶,他聲音低沉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砸在地上的石頭:“不見面也不要緊,只需你把一句話帶給陸姑娘——林小風親自登門拜訪。”

小廝接過那沉甸甸的銀子,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滿臉堆笑地保證:“成嘞,您老放一百個心,我這就給您傳話去。只不過,這到底能否見到陸姑娘,終究還是要看她的意思,小的再能耐,也不能擅自做主吶!”

林小風微微頜首,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叩擊出節奏,示意小廝可以離開了:“快去辦理此事吧。”

不久之後,小二面容憂鬱地踅回,彷彿心頭承載着千斤重擔,他悄聲細語,猶如秋葉落地般的輕顫:“林大人,恕小的冒犯,適才我上去通報,陸姑娘今日確實身不由己,不能接見任何來訪之人。”

李德賢聞此言,臉色瞬息萬變,像是烏雲遮蔽晴空,一股怒氣自胸中翻涌而出,他猛地一巴掌砸在桌子上,發出砰然巨響,粗獷的聲音裡滿載着憤怒與不屑:“哼!哼!哼!這是唱的哪一齣戲碼?老子好歹也是貴客臨門,她竟然這般傲慢無禮,讓她滾下來,否則我李德賢今天就要讓這百花樓雞犬不寧,天翻地覆!”

林小風專注地望着李德賢那張瞬間變得陰鷙的臉龐,內心深處默默嘆息,這個傢伙身上那些惡劣習氣倒是學得淋漓盡致,可半點正經人的氣質都沒沾染上。

此刻,四下的目光如同聚光燈一般齊刷刷地投向他們,林小風審時度勢,及時壓制住了李德賢即將爆發的火氣,用力拽着他坐回椅中。

緊接着,林小風的目光轉向那位面黃肌瘦、驚惶失措的小二,他的言語之間蘊含着深不可測的威嚴:“去,把你們這裡的當家人給我喚來。”

小二愈發顯得委屈,淚水盈滿了眼眶,帶着哭腔懇求:“林大人,陸姑娘確實是無法相見,您看能否改日再訪?”

“無需多言,我現在改變了主意,暫且不打算見她。”

小二隻能強忍淚水,嘴角緊抿,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不多時,一位濃妝豔抹、華服加身的老鴇款步而來。雖然臉上塗滿了厚厚的脂粉,但依然難以掩蓋她大約三十歲左右的年紀,骨骼清奇,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她年輕時必然是位能夠傾倒衆生的絕世美女。

這位老鴇一看到林小風,立時滿臉堆笑,如同盛開的牡丹,言語之中充滿了諂媚與恭維:“哎呀,原來竟是林大人親臨,我們這些不懂規矩的小廝真是瞎了狗眼,衝撞了您這樣的貴客,還請您大人大量,原諒我們的無知冒犯,小女子這就給您鄭重賠禮道歉。”

“若是您看中了咱百花樓哪位姑娘,只管對奴家直言不諱,一切好商量。”

林小風的嘴角勾勒起一抹冷冽如冬夜的弧度,笑容中蘊藏着一種尖銳的寒意,如同北風吹過冰封湖面所帶起的凌厲。

他的聲音低沉而冷硬,彷彿每一聲都攜着刺入骨髓的寒霜:“我兄弟對你的風情有所青睞,不妨問你一問,今日是否願意賞臉,接納一位特殊的客人呢?”

老鴇聞此言,面上的脂粉掩蓋不住那一瞬的愕然,那驚訝如同一道疾閃的電光,在她的眼角眉梢剎那劃過。

然而,她畢竟久經世故,迅疾收斂情緒,巧笑倩兮地迴應,眉眼間的嬌媚與羞澀交織得恰到好處:“哎呀,公子真是會開玩笑,只要公子開口,哪還有什麼行不行的。敢問公子,究竟是哪位兄弟對我如此垂青呢?”

林小風眼眸深處閃爍着狡猾的光芒,彷彿一隻捕獵前靜待時機的狐狸。

他微微擡起手,掌心向下揮灑出一片堅決,語調深沉有力:“謝洪信,你去給她上一課,讓她明白些道理。”

“遵命!”謝洪信應聲起身,動作猶如豹子般敏捷而果斷,三下五除二便脫下了上衣,袒露出一身強健如鐵、肌理分明的筋肉。

他朝着老鴇嘿嘿一笑,那笑聲裡夾雜着一絲痞氣,卻也不失豪邁:“來,跟我進屋聊聊!”

老鴇見狀,面色微微一變,顯然是被謝洪信的舉動所震懾。

然而,當她瞥見那猶如山嶽般壯碩的身軀,神色又在一瞬間回暖,心中暗自思量:如此威猛非凡的男子確實少見,無論如何也不能輕易觸怒林小風這個主顧。

於是,她故作嬌嗔地輕輕拍了拍謝洪信那結實得彷彿磐石般的胸膛,嗓音柔媚且略帶羞怯:“既然如此,那咱們這就過去吧~”

接着,老鴇便扭動腰肢,步履輕盈地跟隨着謝洪信踏上了雕樑畫棟的樓閣。

此時,林小風仍舊保持着那份泰然自若,手中捧着茶盞,眼神淡然地注視着謝洪信遠去的身影。身邊的李德賢瞠目結舌,看着這一幕,不由得囁嚅道:“我們不是來找陸姑娘嗎?怎·······怎麼會是他先進去了?”

林小風聽罷,脣邊浮現出一抹悠然自得的笑容,那笑意中飽含着運籌帷幄的自信與從容:“要打開局面,必須先打通關節,才能事半功倍。耐心等待,一切自有定數。”

兩盞熱氣嫋嫋的香茗在時間的流轉中悄然沉澱,二樓那雕樑畫棟、玉石堆砌的迴廊上,謝洪信的身影與一位歷經滄桑卻仍風韻猶存的老鴇一同浮現。光影在此刻交錯,猶如一幅斑駁的畫卷,鋪陳出歲月的溝壑與人間的熙攘紛擾,沉寂中涌動着生活的嘈雜與熱烈。

李德賢的眼神犀利如箭,直戳向謝洪信,嘴角挑起一絲譏誚的笑容,緊接着爆發出一陣尖銳的大笑:“哈!哈!哈!就憑你這銀樣鑞槍頭也敢在這俗世中嶄露頭角,比起我來,那可是相差萬里之遙啊!”

林小風聞此言,心中暗自嗤笑,但面容依舊平靜如湖,只有輕微的一聲“嘁”,彷彿是對李德賢無知的輕蔑迴應。他在心底冷哼:你這個淺薄之徒,怎知我洪信哥乃是個力速兼備、無所不能的六邊形全能戰士,他是人形猛獸,無論是街頭巷尾的紛爭,還是閨房深處的柔情蜜意,皆無人能與之匹敵。

就在這一剎那,李德賢臉上那傲慢得意的表情瞬間凝固,彷彿被寒冰封鎖般僵硬。原來,老鴇正在以一種蹣跚而又堅韌的步伐緩緩下行,而謝洪信則沉默無聲地緊跟其後,面色如常,每一步都穩如磐石。

突然間,老鴇身形搖晃,幾乎就要從樓梯滾落,生死關頭,謝洪信彷彿一道疾電劃破夜空,出手如電,一把抓住老鴇烏黑的秀髮,輕巧如拎一隻貓兒般將她穩穩提起,避免了一場可能的跌宕之災。

老鴇心有餘悸,站穩腳步後回頭狠狠剜了謝洪信一眼,然而那眼神中又夾雜着萬種風情,她輕輕拍打了一下謝洪信堅實的胸膛,嬌媚中帶着責怪:“哎呀,你這死鬼,就不能溫柔一點嗎?”

謝洪信憨厚一笑,那笑容中蘊含着鄉土的淳樸與大海般的包容,彷彿對這樣的調笑謾罵早已習以爲常,坦然處之。

此時此刻,李德賢完全陷入了一片迷茫與震撼之中,他瞠目結舌,無法言語,只能呆呆地目睹這一切發生。

不久,這對奇特的搭檔緩步走向林小風的桌前,林小風泰然自若地詢問:“事情進展如何?現在是否可以引見陸姑娘?哦,對了,需要支付多少費用,我現在就清算清楚。”

老鴇臉頰微紅,眼角含笑瞥向謝洪信,用柔和的聲音低聲說:“咱們同在一個屋檐下,哪好意思談什麼錢啊?不過,關於陸姑娘的事情,我還得先去請示一下。”

謝洪信注意到李德賢的目光一直未曾離開自己,不由得皺了皺眉,斜視着他,質問道:“你總盯着我看是什麼意思?”

只見李德賢滿面愕然與惶恐,目光閃爍不定,終於鼓起勇氣,囁嚅着說:“洪信哥,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心裡的大哥!”

隨着那風韻猶存的鴇母步履蹣跚、身形搖曳的漸行漸遠。

李德賢彷彿一隻狡黠的貓般悄無聲息地滑向謝洪信身邊,他緊縮喉嚨,言語間交織着敬畏與好奇的絲線,如同細雨輕敲瓦礫,低語問道:“洪信哥,您能否賜教一二,讓我這榆木身材也能開竅一番?”

謝洪信並未轉過頭來直視他,僅是側目投來一道犀利的目光,嘴角牽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宛如石破天驚後的平靜湖面泛起一圈漣漪:“你想學些什麼?”

李德賢眼神熾熱如炬,猶如孩童對未知世界的好奇渴望,他凝望着謝洪信那結實如鐵鑄的身軀,坦誠迴應:“我想學的是您那獨步江湖的武藝,更想探知如何能錘鍊出這般鋼筋鐵骨般的體魄。”

在一旁靜觀其變的林小風,此時忍不住嗤嗤一笑,臉上擠出一個狡猾而又得意的表情,心裡嘀咕着:如今你見識到我洪信哥的威勢了吧,剛纔還個個心存疑惑呢!

謝洪信面容沉靜如水,眼眸深處蘊含着歲月沉澱下來的深邃力量,他徐徐開口,聲音中帶着一股堅定而平和的磁性:“要說修煉體魄,其實並無世人想象中的繁複神秘,唯有日復一日,每日三省其身,堅持不懈。”

“每日三省其身?”李德賢聽聞此言,頓時愣住,眼中流露出震驚與不解,他瞠目結舌地追問道,彷彿被這句話擊中了內心深處的迷惘:“洪信哥,這話是什麼意思?”

林小風是個急性子,他搶在謝洪信之前,用一種略帶誇張的方式解釋道:“這就是說,你要像磨刀石磨礪寶劍一般,一天之內至少三次對自己狠下心腸,狠狠地打磨自己,或許有一天,你就能擁有和洪信哥一樣的銅皮鐵骨了!”

他曾嘗試追隨謝洪信的步伐,但那近乎苛刻的訓練過程讓常人心生畏懼,望而卻步。

謝洪信這個人,原本是陽曲縣的一個普普通通的庶民。那個時候,他過的是那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幾乎每天都遭受着飢餓的折磨。那個時候,連從牀上爬起來都成了一種奢侈,更別說去做其他的事情了,真的是瀕臨死亡的邊緣。 然而,就在他最絕望的時候,林小風出現了。及時地給謝洪信送來了三筐熱乎乎的饅頭。

這些饅頭,對於謝洪信來說,簡直就是救命稻草。他每天靠着這些饅頭度日,漸漸地,他的身體開始有了些力氣,終於能夠重新站起來了。

隨着時間的推移,林小風的日子也慢慢好起來了。

他開始用一些美味的食物來滋養謝洪信的身體。那些鮮美的魚肉、肥厚的豬肉,讓謝洪信的身體得到了充分的營養。

漸漸地,他的身體開始發生了變化,他感覺自己體內的力量正在一點點地復甦。

自此之後,謝洪信更是風雨無阻,日夜不懈地苦練武藝,他對這種嚴酷的磨礪不僅毫無怨言,反而樂在其中。

在無數次血汗交融的洗禮中,他猶如鳳凰涅槃,鑄造出一副人形猛獸般的剽悍體格,令人歎爲觀止。

李德賢喉結悄然滑動,彷彿有股潛藏的情緒在其咽喉深處涌動,伴隨着一陣微不可聞的咕嚕聲,他刻意壓抑住自己的嗓音,如同竊竊私語般對林小風提出了一個似乎觸及內心深處的問題:“洪信哥,這世上是否也曾有過令你束手無策的強敵存在呢?”

林小風嘴角輕輕挑起一抹深邃的笑容,那笑意如同古井裡的寒泉,冷冽卻又飽含深意,他側過臉龐,用一種半是戲謔半是讚賞的眼神注視着李德賢:“子曾雲:‘餘未嘗見剛強者也。’”

李德賢聽罷,眉頭緊鎖,那疑惑就像一團濃稠的迷霧纏繞在他的眉宇之間:“你說的這個‘子’,究竟是何方神聖?”

林小風微微擡高下巴,故意擺出一副滿腹經綸的模樣,悠悠說道:“這‘子’並非尋常之人,乃是一個身高九尺六的魁梧大漢,他不僅熟讀詩書,通曉權術機變,更兼武藝超羣,麾下匯聚了七十二位同樣勇猛無敵的豪傑。”

“即便是那位號稱無所不能的‘子’,在他輝煌的一生中,也未能打敗像洪信哥這樣筋骨如鐵、難以撼動的硬漢。”林小風的話中帶着適度的誇大與敬仰,彷彿在描繪一個英雄神話。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了陣蹣跚的腳步聲,老鴇的身影逐漸從門廊的盡頭顯現,她一手扶着腰,一手撐着門框,一拐一瘸地走來,滿臉盡是爲難與愧疚:“唉,林大人吶,實在是不成啊,陸姑娘仍然堅持不願應允,這可真讓我無處施展手段,只能空嘆無奈。”

忽然,如同平地驚雷,一聲巨響“嘭”地在寂靜的空間裡炸開,只見謝洪信倏地站起身來,一股磅礴的氣勢瞬息間瀰漫了整個房間,彷彿能衝破屋頂,直上雲霄。

老鴇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臉色蒼白,連忙賠笑道:“哎呀官人,您千萬莫要誤會,我這老朽可不是不盡心盡力,實在是陸姑娘身份特殊,這事非我能擅自做主,懇請您寬宏大量,切勿動怒啊——”

李德賢的目光熾熱如火,悄然投向謝洪信那巍峨挺拔的背影,心中對他那份堅毅力量的敬佩之情猶如繁星捧月,熠熠生輝。

林小風眉峰微微一皺,如同秋水泛起了漣漪,那一抹疑惑在他深邃的眼眸中瞬息閃現,接着他的話語如同古井中的寒泉,沉穩有力,卻又飽含深思熟慮後的威嚴,“那麼,那位隱藏在百花樓背後的神秘操控者,究竟是哪位高人?”他的語調裡流淌着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力量,彷彿能洞穿一切迷霧。

老鴇則輕輕搖晃着她那珠圓玉潤的頭顱,面容之上悄然浮現出一抹複雜的神色,那是一種交織着無奈與警惕的表情。

她壓低嗓音,宛如細雨落瓦,帶着不易察覺的顫抖,“這樣的隱秘之事,實在是不便輕易道出。”話語間滿是難以啓齒的苦衷與防備。

然而,謝洪信早已按捺不住胸中怒火,手臂陡然一揚,手掌雷霆般砸在桌面之上,瞬間激起一陣輕微的震動,杯盤皆爲之顫慄。

他目光如炬,厲聲喝道:“大人問詢,豈容你這般含糊其辭!”那凌厲的眼神猶如一把鋒銳的劍,直刺向老鴇心頭的防線。

在這股逼人的氣場籠罩之下,老鴇臉色刷地一下變得蒼白如紙,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猶豫,最終還是選擇了吐露實情,“實不相瞞,那百花樓背後的勢力,就是鼎鼎大名的漢江王。”

這句話猶如揭開了一層厚重的歷史帷幕,釋放出一股久遠而又沉重的氣息。

漢江王這個名號,在林小風的記憶深處已經蒙上了歲月的塵埃,他回想起那個在酒業上並未留下顯著痕跡,卻憑藉着獨特眼光和手段,將青樓生意經營得如日中天、左右逢源的漢江王。

雖然對這種錯綜複雜的關係心生微妙的不安,但鑑於此事與自己並無直接瓜葛,林小風選擇不去深究。

他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笑容,那份灑脫與自信彷彿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麻煩你幫我把剛寫的一首新詞交給陸姑娘,如果她依舊避而不見,我也只好黯然離去了。”他的語氣平靜中帶着決絕,盡顯豁達本色。

老鴇聞此言,臉色頓時顯得焦灼起來,忙不迭地連連點頭答應,並即刻吩咐侍女準備紙墨筆硯。

林小風接過那杆蓄滿墨汁的毛筆,目不轉睛地盯着面前那張潔白無瑕的宣紙,片刻之後,手腕輕輕揮動,筆尖在紙上翩翩起舞,一行行墨黑的字跡躍然其上:“吾之所愛,唯蓮生於淤泥之中而不沾染污垢,歷經清水洗滌而不失其貞純之性·······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此刻,林小風心中暗自揣摩,陸小姐之所以對自己冷若冰霜,或許正是因爲那次不告而別的誤會。

再者,她能夠參與詩會,顯然對詩詞有着深厚的熱愛。

如此看來,這首借蓮花寓言表意的新詞,既能闡明前因後果,又能展現出自己真誠的歉意和期待,對於他們僅有一面之緣的二人而言,無疑是極爲適宜的表達方式。

老鴇的眼眸,那雙看透紅塵的眼眸,此刻因這紙上的幾行字而流轉起迷離而又深邃的光芒,像是被無形的謎團所牽引,“這·······是詞?”

她的聲音低啞而顫抖,疑惑與不解如同漣漪般在空氣中擴散開來,卻又被壓抑在喉頭,無法徹底釋放。

面對老鴇的困惑,林小風的聲音如鐵石般堅定,一字一句擲地有聲,蘊含着無法撼動的決絕,“無需過於糾結,你只需將此物交給她,讓她親眼目睹便好。”他的話語雖簡短,卻猶如磐石般壓住了所有的疑雲。

被迫接受了這一不可抗拒的命令,老鴇的手指更緊地握住那張彷彿載着無盡未知命運的紙片,她拖着疲憊而又沉重的步伐,再次向那通往二樓的樓梯攀登。

片刻寂靜後,老鴇的身影又快速地出現在人們的視線裡,她的笑容如春天的暖風輕輕拂過平靜的湖面,波紋一圈圈盪漾開來,充滿生機,“林大人,陸小姐已經同意了,現在就讓我領您上去吧。”她的語氣既莊重又熱情,恰似那一抹溫暖的春陽。

然而,她緊接着補充了一句,語調中充滿了小心翼翼的謹慎與由衷的敬意,“只是,林大人,此番只有您一人能夠踏入那扇門扉。”她的話語像是一道警示,卻又飽含着對規矩的堅守。

林小風聽聞,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明悟,他跟隨在老鴇身後,那身影在昏暗中搖曳生姿,兩人一起邁開步子,一級一級向着三層那神秘的閨閣攀登而去。

待到林小風安然步入陸玄芯的閨房,老鴇輕輕地合上門扉,門縫中漏出的一線微光宛如一道分割世俗與超凡的邊界,靜靜地守護着屋內的秘密。

她旋即轉身,目光落在樓下仍在等候的謝洪信身上,此刻的老鴇雙手相互揉搓着,臉上難以掩飾的喜悅如同晨曦初照,步伐雖然急促卻巧妙地藏匿了幾分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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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踏入房門,林小風的身影猶如一名久經沙場的探案人附體,無需多言,那潛藏在骨髓深處的敏銳直覺便如鷹眼一般驟然開啓,他開始不動聲色地對周遭一切進行細緻入微的審視。

這間寓所的裝潢佈局,相較於記憶中那動盪漂泊的畫舫世界,宛如兩個迥異的時空,此間的韻致更顯得雅緻沉穩,如同一部厚重的線裝書,悄然散發出一股濃厚的書香世家的氣息。

室內的擺設紛繁多樣,古樸文玩遍佈四處,每一件器物都在時光的打磨之下凝聚了無法估量的價值與無盡的神秘。

整個室內空間宛如浸泡在一汪無形的濃墨之中,那是一種難以捉摸的高雅馨香,它似乎具有穿越古今的力量,讓人在踏入的剎那,恍若置身於一幅幅千年流傳的詩篇畫卷之內。

林小風的步伐緩緩推進,每一腳落下,彷彿踩在了歷史悠長的迴響之上,那聲音泛着青銅鏽綠的韻味,又帶着一絲絲木石紋理的質感。

角落裡,陸玄芯依然端坐於一張雕琢精細的繡榻之上,薄如蟬翼的紗帳輕輕垂掛,半遮半露之間,她的身影愈發顯得溫婉恬靜,彷彿是一朵初醒未綻的水仙,靜靜地守候在光陰的漣漪之中。

正當林小風欲開口之際,陸玄芯的聲音彷彿山澗清泉流淌,又若琴瑟暗鳴,那話語在空氣中悠悠盤旋,最終凝結成一句輕嘆:“林大人上回爲何離別匆忙,竟未曾告辭?是否在大人眼裡,我這般的平凡女子竟是如此不堪,以至於讓大人視同敝屣,急於避開呢?”

面對這樣的質疑,林小風的面龐上瞬時浮現出一抹微妙的表情——尷尬中夾雜着禮節性的微笑,他迴應道:“陸小姐過謙了,在下怎會有厭棄之意?實則尚未來得及細品陸小姐那傾國傾城的姿容。”

“當日離去確是形勢所迫,實屬無奈之舉。陸小姐您的氣質卓爾不羣,猶如碧池中傲立的青蓮,高潔出衆,不容褻玩,使人自慚形穢,生出敬而遠之的心緒。”林小風的話語裡,深深地蘊藏着敬畏與遺憾,如同一首未竟的頌歌。

聞聽此言,陸玄芯並未停留在錦繡榻上的閨秀姿態,她舉止輕盈如燕,足尖在細膩的繡鞋下翩翩起舞,僅數步之遙,已然飄然而至林小風面前。

那雙眸子猶如秋水共長天一色,緊緊鎖定住林小風的目光,其中流轉的情感既複雜難辨,又充滿了攝人心魄的魅力,讓人無法迴避,只能任由那目光牽動心絃,陷入深深的思索與探尋。

室內的光線如同一把遲暮的劍,斜斜地插入了那滿載卷軸的案几之中,將整個房間切割成明暗交織的世界。

陸玄芯的手臂宛如一條矯健的白龍,突兀而自然地揚起,那皓腕中緊緊握住的一幅宣紙,在這昏黃的微光裡,更顯其淡雅與質樸。

她的眼眸深處,狡黠如貓的眼神熠熠閃爍,像是在捕捉什麼難以捉摸的獵物,聲音徐徐流淌,如同溪水輕拍岸邊:“林大人,您可否爲我補全這一篇章呢?”

林小風聞聲,瞬間收斂了周遭的一切嘈雜,世界彷彿在他的眼中凝聚成了那一紙墨香。

他的目光如箭矢般直射那張紙面,赫然發現那墨跡猶溼,分明就是自己剛纔一番揮灑自如,筆走龍蛇所書寫的《愛蓮說》。

他深深吸入一口冷冽的空氣,面色隨之沉了下來,眉宇間的溝壑似乎承載了千斤重擔,嘴角勾勒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此番請求,恕在下難以應允。”

陸玄芯並未因林小風的拒絕而退縮,反而愈發激起她的好奇與玩味,她曼妙的聲音如絲如縷,纏繞在空氣中:“何故不能?”

林小風微微側目,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戲謔,挑眉迴應:“只因我所能賦予這文字的生命,已然傾注在這半篇《愛蓮說》之中,再無更多可能。”

陸玄芯聽聞此言,臉龐上頓時綻放出一朵嬌豔的笑靨,恰似春天湖面上漾開的層層漣漪,她輕輕捂住櫻桃小口,身姿微向後挪移幾步,言語間滿含揶揄之意:“原來世人流傳的‘殘詞聖手’美譽,並非空穴來風。大人您竟然將世間萬物皆有遺憾的深刻哲理,如此巧妙地融入筆端,貫穿於作品的始末。”

林小風面對陸玄芯的調侃,內心雖如波濤翻滾,表面卻依舊保持着波瀾不驚的神色,咬牙低語:“哼,陸小姐可知這所謂的諢號究竟出自何人之口?倘若讓我尋得源頭,定要讓他親身感受何爲‘萬物皆有欠缺’。”

林小風心底涌動的憤懣猶如一根銳利的刺,紮在他的心頭,相比那些直截了當的惡名,如“毒手人屠”,這“殘詞聖手”的稱號更是令他感到痛苦萬分。

陸玄芯適時收起笑容,她的言語中透露出一股淡淡的惋惜,儘管林小風的詩才橫溢,然而終究無法逃脫半部佳作的束縛,在她看來,即便是文采飛揚,也無法遮掩他未能完成諾言的事實。

緊接着,陸玄芯一雙明亮如星的眸子在流轉之間,悄然打量着眼前的林小風,顯然對於他的突然來訪,內心萌生出諸多猜測:“大人今日特意前來,可是爲了履行前次未能圓滿達成的約定?”

“那倒不是,”那事實卻並非世人所想,林小風此刻的眼神深邃且微妙,如同一隻狡猾而睿智的狐狸,在月光下獨自咀嚼着心中的算計,只聽得他緩緩吐露:“陸小姐,我這番舉動,不過是想爲您更換一份全新的彩頭罷了。”

他的話語中,藏着無盡的策略與考量,猶如一把無形的劍,悄然出鞘。

“哦?”陸玄芯秀眉微微一挑,那雙似水含煙的眼眸裡流轉着好奇的光芒,又夾雜着一絲不易捕捉的嬌羞與嗔怒,“敢問林公子,這新彩頭可是認爲妾身現有的並不入眼麼?”話語間,既有詢問的坦率,又有自嘲的無奈。

林小風聽罷,臉上顯露出飽經世事的滄桑,他暗想道:“這世上,最昂貴的往往是免費的饋贈。我林小風在這紛擾的江湖中穿行,向來不屑於那些表面誘人、實則暗藏殺機的交易。我行事的第一要義,唯有那個沉重而又實在的‘穩’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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