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 奮起陰兵十萬!

一場生死危機的刺殺,硬生生地被這對父子,給整出了一種極爲奇怪的味道。

唸誦咒語配合手印施法時,還得強行打斷,就爲了說出那句話。

說出來,就舒服了;

說出來,就踏實了;

說出來,也就滿足了。

審美的高度,就在於此,不能失了煙火氣,遁入空門並非吾所願;

但也不能太俗氣,金銀阿堵物什麼的往外砸,外人看得是過癮,但自身,卻依舊精神空虛。

審美高度在於生命的高度。

就像是拿着平衡杆走鋼絲,

我玩的,

是我的命。

“略通一點”,

這話,鄭侯爺覺得是自己認知中的極致的一種體現,好不容易碰上這個局面,不給自己身上用一次,不親口說出來一次,實在是過於遺憾。

兒子在埋怨當爹的事兒逼,

可做兒子的其實也是一個鳥樣,

先前當爹的使勁催促他早點出擊以期解決戰鬥,他偏不;

他就在那裡耗着時間,思考該如何才能將心底的那口氣給發泄出去,爲了發這一口氣,他甚至解除了先前對自己的壓制完成了進階。

爺兒倆,爭先恐後地在生死危機一線間反覆地橫跳;

女人的詭異感覺,大概就來源於此,或許,任何人面對這樣的大燕平西侯,都會覺得很是無力吧,不能一口氣打死他,反之,你還得不停承受着來自他對你的各方面的“折磨”。

中斷的施法,再度繼續。

鄭凡第一階段的掐印完成後,

單手指天。

天,是一個含義極廣的名詞,在不同的時候代表着不同的意思,在煉氣士眼裡,天,是一種意志,是一道目光。

孔山洋的做法,就相當於是頭頂,加了一層蓋子,阻礙了這道目光。

鄭凡要做的,就是將這一層蓋子,捅破。

當鄭凡開始施法時,

另一處戰局裡的孔山洋就感應到了,有一股力量,正在強行穿透自己的“加蓋”。

“怎麼可能?”

那股力量,來的方位,極爲清晰。

但正因爲清晰,所以才覺得荒謬。

劍聖一邊繼續操控着龍淵壓着瀝龍槍打,一邊有所感應,目光,微微斜向上。

當鄭凡開始施法時,他的感知,其實也是很直接的。

因爲從交手一開始,他想的就是直接開二品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戰鬥,哪怕自身因二品之力受創也無所謂,必須要最快破局。

只是因爲孔山洋的手段,使得劍聖不得不用最爲原始的方式,用劍氣和劍招去消磨瀝龍槍的防禦。

這種戰法,就像是在剝橘子皮。

一層一層,一塊一塊,最後,還得撕去白皮。

當初田無鏡和他在晉國京畿之地郊外對決時,他用的,就是此招。

當一個三品高手,一個用槍的武夫,打定主意和你耗時,你能擊敗他,但得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就是當初的田無鏡,也是以大開大合的方式和自己在拼,並未一味地龜縮防禦;

當然了,那一次交鋒,是自己上了田無鏡的道。

現在,

劍聖已經察覺到了,頭頂上方的氣機感應,正在不斷地接近。

劍開二品,

只需要一劍,就能破你防禦。

心態,

不知不覺間,就這般平和了下來。

一開始,他很焦慮,鄭凡如果在今日出了事,他會很愧疚;

然後,他開始覺得,事情,似乎好像沒有想象中那般的糟糕;

眼下,

劍聖覺得事情開始變得,

有趣了。

……

女人顯然也明白了將要發生什麼,其實,也不用怎麼去想了,因爲鄭凡(魔丸),早就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了。

他要先讓她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丈夫死去,

那麼,

如何殺死自己的丈夫?

眼前的這位燕國侯爺,他的實力和招式,很詭異,但實則,一次次是靠的取巧才能從自己面前遊離而出;

而自己的丈夫,實力比自己強,境界也比自己夯實,戰鬥經驗,也比自己高,她不認爲這位燕人侯爺有能力去殺了自己的丈夫,對方,應該也是這般認爲的。

但這裡,

就在這望江冰面上,

有一個人,可以殺死他。

……

“夫人,聽說了麼?”

“聽說了什麼?”

“江湖都在傳呢,雪海關前,虞化平一人一劍,斬了野人千騎。”

女人笑着問道:

“怎麼可能?”

千騎,是什麼概念?

江湖人,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廟堂爲何高聳,因爲軍陣一結,騎兵一衝,江湖的泰山北斗,說崩也得崩。

上京城下,百里兄妹本打算突襲殺死曾爲燕使的鄭凡,卻因鎮北軍鐵騎衝至,劍都未曾出鞘,徑直返歸。

“應該是有些不實,野人的千騎,尤其是在那時候,應該不是我們平時所說的千騎。”

魏憂的猜測,是對的。

那時,因爲劍聖斬殺格里木,野人其實已經崩潰了,麻木了,感覺天塌了,基本就沒有什麼戰鬥意志了,歸途的堵絕再加上其他種種原因,使得他們在那時,像是一羣烏合之衆,不,比靠血勇組織發動起來的烏合之衆還不如。

一時間,竟然是自己向劍鋒那邊去送,而且劍聖也並未斬殺完全,最終,還是靠樑程率軍衝陣,將其救了回來。

一人斬千騎,名頭是很唬人的,但內裡,是有水分的。

“但即使如此,虞化平,也必然是踏入那一步了。”魏憂笑着說道,“當他不用面對千騎,只面對一兩個人時,可能殺人,只是一劍,兩劍和三劍的事情。”

最後,

魏憂又道:

“比如殺我。”

………

女人近乎瘋狂地衝向鄭凡,她清楚,她必須阻止這位燕人侯爺的施法,否則,自己的丈夫,就真的危險了。

而這一次,面對衝過來的女人,鄭凡並未暫停施法的節奏,而是單腳再度踩破自己身下的冰面,整個人又一次地沉入江底。

女人站在上面,停下了腳步。

下面,那個人的身影已經近乎於幽深的江面下看不見了,這一次的下沉,那位可謂是極爲乾脆。

女人嚥了口唾沫,她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去捕捉下方那位的氣機所在,可問題是,她本就不擅長此道,再者先前於幻術之中被反覆折磨了精神,整個人就如同三天沒合過眼一般,再加上眼前的境況,越是想平復心緒就越是難以做到。

強行去探尋,但面對這冰窟窿之下的幽幽,是半點反饋都無。

……

“護持我,我去修補。”

孔山洋沒有猶豫,開始掐印。

方外之術,玄而又玄,那是對於外人而言,而於於門裡人,則又顯得很是簡單。

他既然想捅破這層蓋子,那自己就再在這上頭加上一層蓋子。

而在江面之下,

身體還在下沉中的鄭凡雙手再度開始掐印,雖然沒有張開口,但聲音,卻在其四周傳來,那是念咒的聲響。

眼下,

是魔丸在和孔山洋鬥法,斗的,就是誰更擅長操控這天象氣機的變化。

江面上方,伴隨着兩位“煉氣士”的對決,已經呈現出了一些可見的虛影。

頭頂處,有兩層白色的雲遮蓋着,條理清晰;

而在下方,有一道黑柱,企圖捅破這烏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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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冰面上的女人無比焦急,正如她丈夫先前在和劍聖交手時很擔心她的安危一樣,她也是一樣心繫着自己的丈夫。

可問題是,當鄭凡沉入江底,魔丸開始和孔山洋鬥法時,其身邊散發出來的力量,無形中,隔絕了自身的氣機。

他就在下面,

但她就是探尋不到。

望江的水位很深,黑黢黢的江水之下,若是無法提前捕捉到對方的氣機,哪怕自己下去了,也只是徒勞地大海撈針。

劍聖這邊,一邊繼續拆解着瀝龍槍所編織的網,一邊已經留出很大一部分心思在盯着上方的局面。

而在孔山洋抽身去補窟窿之後,魏憂已經沒辦法去分心了,只能靠自己這一人一槍去儘量讓自己的這張網被瓦解得慢一些。

隨心而起的一場刺殺,

現在,

卻陷入到了一種相對被動的局面之中,甚至,一時間都無法分得清楚,到底是誰打算刺殺誰。

孔山洋手中拿出一尊香爐,這尊香爐來自於乾國後山,乃藏夫子當年所持有之法器。

藏夫子入燕京斬龍脈前,可謂是散盡了家當,該傳承的就傳承,該送的就去送,這也意味着當年藏夫子自己也並不認爲憑一己之力,就真的能夠阻攔住這蒼茫大勢。

香爐開始升騰起紫煙,

孔山洋單手持香爐,另一隻手,直接劃破掌心,將鮮血滴落進去。

“想不到堂堂大燕平西侯爺,竟然也懂得我等方外之術,今日幸甚,今日幸甚。”

這倒不是自己給自己搭臺子,也不是故意做出瀟灑清高的姿態;

魏憂找上門,說,幫我殺個人;

他問殺誰;

殺平西侯;

做得數麼?

等得到,就殺,等不到,就算了。

他說,好。

因爲一句話,因爲一個邀請,就將唾手可得的大燕官袍棄於一旁,放棄了可以在晉地於大燕朝廷支持下開建一所新祖庭的機會;

這樣子的人,當得起出塵和灑脫。

身處於戰局之中的劍聖,依舊有心思可以分出來說話,

他笑道:

“這話,早幾年前我就說過了。”

劍聖說的,自然不是鄭侯爺,而是那位。

那位,曾給昔日驕傲的劍聖,帶來了極大的壓力,甚至,一度讓劍聖在心裡,不得不服氣。

至於鄭凡,

許是實在是太熟了,他是保護者,鄭凡是被保護者,這個時候,想要有什麼神秘感亦或者是高大感,也太難了。

劍聖知道那塊紅色石頭裡有玄機,但並未單純地認爲此時局面的變化全都來自於那塊石頭,而和鄭凡毫無干系。

因爲平時相處時,鄭凡總是能隨口說出一些天地至理,讓自己常常受到啓發,進入頓悟的狀態。

而這些類似世界觀的話,其實是方外之人所最喜歡咀嚼的。

先前在上川縣城時,他還問過鄭凡:

這不是煉氣士喜歡講的東西麼,你信這個?

如果說鄭凡真修煉過,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那個人的性子,藏着掖着一些手段,也能理解。

更何況,有那樣一位兄長曾帶過他,傳授一下方外之術,也在情理之中。

可能,這就是燈下黑吧。

“鎮!”

孔山洋發出一聲大喝,上方的雲層之中開始出現霞光,強行要將那黑霧形成的柱子給壓下去。

其實,刺殺在此時,已經完全變味兒了。

因爲鄭凡是可以逃而沒選擇逃,本來,破局很簡單的;

但正因爲這種任性,使得刺殺者和被刺殺者的關係,完成了顛倒。

孔山洋現在不得不出手阻止,不是爲了繼續拖延下去殺那位平西侯,而是不能讓劍聖在此時失去束縛,一步入二品之後,魏憂或許能吃個幾劍,他孔山洋,大概一劍就會被格殺。

此時的鬥法,是爲自己求活路。

香爐的加持,使得上面的蓋子越來越重。

出自後山的煉氣士,實力自然不容小覷。

而煉氣士之間的鬥法,往往也就這麼有意思,動輒動靜頗大,但落於塵間,卻常常雷聲大雨點小。

藏夫子當年來了那麼一出,可謂震動了大半個燕京城,魏公公親身出皇宮,與百里劍對峙。

宮中太爺現身,所有紅袍大太監都警戒佈陣;

皇宮大內,禁軍士卒出動,京城各大門所調動軍卒何止數萬。

但事了之後,藏夫子殺了幾個人?毀了幾片磚?

其實質影響,可能還真不如一陣稍大的雨,興許能讓一些個百姓溼個身子染上個風寒。

不過,

對於在此道中交鋒的人而言,當真是稍有差池,就是萬劫不復。

上方的白雲,開始傾軋下黑柱,黑柱逐漸開始消解。

孔山洋笑了,

是嘛,

就該這樣的。

會領兵會打仗,自身還是個武夫小宗師,要是連方術都能那般精通,豈不是不讓別人活了?

燕國,出了一個靖南王,就已經足夠了,這天下,可真經不起燕國再出一個田無鏡。

否則,這老天,也未免過於厚此薄彼了一些。

冰面上,女人擡頭望着天,長舒一口氣。

此時的她,心裡忽然沒有了先前那種想要繼續斬殺那位燕國侯爺的執念,她想走,和自己的丈夫,離開。

天大地大,晉地待不下去了,可以去乾國楚國。

魏憂沒法說話,當孔山洋無法再給他提供直接的加持後,他的注意力,就全都在槍尖上,劍聖給予他的壓力,實在是太大太大。

孔山洋則在此時開口道:

“劍聖大人,不如就此結束如何?”

如此結束,也算是一種體面,雙發罷手。

興許會有些不甘心,雙方都會有一些,但一邊是江湖夫妻,一邊,是尊貴的大燕侯爵,後者,應該更惜命纔是。

反正,就此結束之後,他們仨,得亡命天涯了,燕晉之地,必然不敢再踏入的。

劍聖有些猶豫和遲疑,

按理說,他應該答應,從而就此收劍,完成這一道默契;

可問題是,他又覺得,可能那位侯爺,並不會甘心就此結束。

平日裡,侯爺是能苟就苟,對性命對自身安危,珍惜到了極致,但誰真正撩撥起他的火氣,接下來,就直接是不死不休了。

伐楚之戰時,楚國柱國率軍出擊,鄭侯爺親自坐鎮中軍,硬生生地頂住了頹勢,死戰不退。

但,

罷了,

顧不得這麼多了。

先將此間事了,甭管那位同意或者不同意,先安全將其送回奉新城再說。

他若是不同意,大不了自己再欠他個人情,下次再有事兒時,自己的這把龍淵,再聽一聲招呼。

然而,

劍聖剛準備開口應諾同時收劍,

異變,

就發生了。

……

江面之下,鄭凡已經結束了掐印。

雖然自己先前的手段,被孔山洋給鎮壓下去了,但他的臉上,不見絲毫的氣餒。

他決意讓那個女人,爲先前自己說的話感到後悔,就必然是要做到的。

如何做到?

簡單。

天上加了個蓋子,

自己在下面,捅不破,

沒事兒,

讓老天爺,將其捅破就好。

魔丸是個鬼魂,是個靈體,靈體,需要藉助活人的軀體才能發揮出實力,但並非意味着靈體本身就毫無用處,事實,恰恰相反,單獨純粹的靈體,反而會因沒了束縛,手段更爲豐富,實力,也會更爲強大。

可問題是,

單獨的靈體,過分的晃悠,稍有不慎,就會引來天劫。

魔丸對這個世界,是有感知的,它平時爲何會藏身於石頭之中,一是方便,二是因爲他早就感知到這個世界,對他的那種惡意和警惕。

自古以來,志怪小說中,被鬼附身的殺人魔不計其數,但鬼魂親自動手殺人的事兒,卻少之又少,因爲後者,剛作惡,可能就被雷劈得煙消雲散。

魔丸的身影此時自鄭凡體內浮現而出,開始恣意且囂張地將自己的氣息宣泄出來,剛剛進了兩階的他,氣焰,可謂極其囂張。

隱約間,天幕上,開始形成一種雷雨前的威壓。

孔山洋猛地擡起頭,

在其白雲之上,隱約間竟然有雷雲交織之感,雷,爲天地淨化之利器,不僅僅是隻針對邪祟,一切虛妄都會在此時被破除。

“爲何此時會起雷雲?爲何此時會打雷!”

孔山洋目露驚愕之色,難不成那位燕國侯爺當真是天命所歸,神鬼庇護?

連老天爺在此時都要忍不住出手幫他?

江面下,

魔丸發出“桀桀……桀桀”的笑聲,

而後,

很是囂張地喊道:

“我就在這裡啊……你來劈我啊?”

…………

頭頂上,雷一出現,哪怕僅僅是一道悶雷,也足夠將自己的蓋子打穿出一個窟窿。

其實,孔山洋自己也能操控出雷霆陣陣的聲勢,當年藏夫子入燕京時那般大的場面,可謂震動了大半個京城。

可問題在於,他現在是在維繫着天象的隔絕以完成對劍聖的壓制,二者是不能兼顧的。

香爐,還在升騰着青煙,可孔山洋的心裡,卻滿是失落。

輸了啊。

心裡倒是不怨恨,他不恨魏憂夫婦找上了自己,這件事,是他自己決定做的。

沒做成,那就沒做成吧,煉氣士修行天道,總得有那麼一股子灑脫,帶着太深的執念,容易成就心魔。

上方,雷雲正在形成,帶着點劫雲的意思。

孔山洋搖搖頭,他不打算去探究這一絲劫味的來歷,甭管是普通的雷還是劫雷,當雷出現時,劍聖必然能夠感應到來自上方的氣機。

此時,

先前幾乎要答應就此罷手的劍聖,面帶微笑,完全不提也不去想那一茬了。

他不通方術,但能夠察覺到四周天地之間的變化,所以,能明白將要發生什麼,以及這意味着什麼。

眼下,虞化平其實有些迫不及待了。

本是一件開心的事,趕回家,陪媳婦兒生孩子。

這對於一個男人而言,是再大不過的日子。

那位平時性格謹慎無比怕死的侯爺,也願意和自己二人快馬騎行回去,可偏偏,遇到了這一出。

要說恨,

要說怨,

劍聖其實比鄭侯爺,更甚!

晉地劍聖,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司徒家的老家主殺過,大燕的宰相殺過,他確實是有些悲天憫人,但絕不會吝嗇於自己的劍去殺人。

尤其是在今日今時敢給自己來這麼一出,觸自己黴頭的這些個。

待得自己開二品,

一個都別想走!

魏憂忽然喊出一個字:

“走!”

在面對劍聖如潮水一般的壓力下,魏憂只能來得及喊出這一個字。

他的意思是,他拖着,讓孔山洋先走。

是他找的人家,事兒不成,也理應人家先走。

至於自己,既然決意做這件事,就做好了失敗的準備。

這一聲“走”,其實也是對自己妻子喊的。

他一個人留下,趁着劍聖還不能開二品時,再拖一會兒,給他們二人創造逃離的時機。

孔山洋卻搖搖頭,他不想走。

現如今,走或者留,其實沒什麼區別。

女人也沒走,依舊站在冰面上,她還在盡力地搜尋江面下那個燕人侯爺的氣息。

至於家裡的仨孩子,沒了父母會不會沒人照顧,

無所謂了,

爲了照顧孩子現在棄自己丈夫而去,再含辛茹苦養大孩子什麼的,太苦太無趣,還不如陪着自己的丈夫一起死在這裡。

然而,就在這時,孔山洋的香爐上,忽然升騰出其他顏色的煙霧。

一時間,

天上的雲層也開始加厚,甚至,逐漸蓋過了雷雲,如同將一枚雞子打在湯裡,正用筷子進行着攪拌。

雷雲被攪散後,雷,自然也就不復存在。

孔山洋轉身,遙望穎都的方向,

俯身一拜。

……

穎都,

欽天監。

穎都是一座大城,畢竟曾做過大成國的首都,城內以及城外包含的人口也是極多。

可能,對於鄭侯爺而言,穎都也就一座成親王府和一座太守府;

那是因爲鄭侯爺如今的地位實在是太高了,能夠和他平起平坐,哦不,是有資格和他站在一起說話的,其實也就那麼一小撮。

其他人,都得跪伏下來喊一聲“侯爺福康”。

但實則,穎都是一個極爲龐大的體系,哪怕是現在,也有着類似於一座陪都的架構。

這個架構下,各個衙門,各類人員,自然也是極爲豐富。

欽天監的內院裡,

一衆晉地出身的煉氣士盤膝而坐。

有一老者,面對衆人坐在上方的蒲團上。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想來,不少同道也都感應到了東邊方向上的氣機變化,唉,若非是我察覺到了變故,也不會將這件事給說出來。

現在,

我打算助山洋道友一臂之力,

這件事,不勉強;

願意留下相助的,就留下,不願意沾惹這種是非的,也可自然離開。”

“倒河翁這是瞧不起我等啊?”

“吾輩修行一世,自當取人間一痛快纔是!”

“是極是極,吾雖境界低微,但也願意助山洋道友一臂之力!”

“諸位,我等一齊施法。”

“來來來,就請倒河翁做引子,咱們一同施法,幫山洋道友去隔絕那天象之機。”

“想走的快點走,莫耽擱我等做事。”

內院內的衆人,倒是沒一個走的。

並非是真的所有晉地出身的欽天監煉氣士都願意趟這一腳渾水,而是倒河翁組織起衆人時,就做了篩別。

孔山洋臨行前,於他說了這事,倒是沒求他一起或者暗示他幫忙做些什麼。

但倒河翁還是將這件事放在了心上,故而於今日,早早地召集衆人開壇論道,實則是在這裡預備着。

雖然隔着有些遠,但於天象氣機而言,這等距離,真的不算什麼。

故而,當魔丸第一次開始嘗試捅破那“蓋子”時,這邊,就已經感應到了。

倒河翁一撫長鬚,

笑道:

“好,吾等,開始吧。”

內院衆多煉氣士,實力境界高低不一,但在此時,卻一齊施法。

倒河翁伸手,以一把戒尺爲引,強行歸納,再以此爲媒介,虛無之中,似乎形成了一隻大手,開始遮蔽向那個方向。

在外人看來,這或許是神神叨叨的舉動,但在他們自己的視線裡,卻是隔着常人難以理解的距離,在幫自己的朋友進行遮掩。

而在欽天監外頭,

一衆巡城司甲士已經開赴了過來,逐漸將整個穎都欽天監包圍。

衙門裡,並非都是煉氣士,還有許多文吏,也有不少沒有參與這件事的燕晉煉氣士,他們在看到這一幕後,都懵了。

外頭,

一名出自燕國皇宮的紅袍大太監站在巡城司士卒的前方,臉皮不停地抽搐。

他是穎都欽天監的監司,其職能,就是管理這魚龍混雜的欽天監。

他並不知道里頭正在做什麼,但能察覺到,他們,正在做事。

這時,

穎都欽天監監正走了出來,他是燕人,氣質儒雅,見到外面密密麻麻的兵士,他開口問道;

“監司,你意欲何爲?”

監司太監笑着看向監正,

道:

“監正大人,應該問裡頭的人在做什麼,而並非來問咱家。”

“本官已遣人去問詢了,稍後就能得知。”

“巧了,咱家也遣人去了太守府,稍後,也能得知。”

“太守大人又不是我門中人。”

“太守大人,是個燕人。”

“本官不是?”

“大人,您似乎真的有些忘了。”

“放肆,欽天監乃重器衙門,你身爲監司,卻調刀兵於此,簡直,簡直……”

“其他衙門也就罷了,欽天監,本就不該收取那些晉人進來,既然重器,怎能操之於他人之手。”

“待本官親自去詢問可否?”

“咱家查了,今日無大蘸,無大禮,無大朝,若是論道也就罷了,可此等動靜,真的只是在論道麼?

監正大人,今日咱家來不是要和你爭什麼權奪什麼利,咱家是個閹人,不得做正官,您這位置,咱家沒必要去爭。

但咱家既然受皇命於此任監司,就得替陛下好好地看管此地。”

這時,

一騎策馬而來;

“稟監司,太守說,一切以監司意思爲準。”

許文祖是稀裡糊塗的,他知道地鍋雞好吃,但並不知道煉氣士的法門。

然而,他明白這個紅袍大太監不會無的放矢,他更明白,這位監司大人更渴望做出政績獲得回宮升遷的機會,對欽天監不利的事情,這個太監最不願意去做。

現在既然他要做,這就證明事情在他眼裡,必然是極爲嚴重的了。

所以,當監司太監派人來向他請令時,他幾乎沒怎麼猶豫即刻給了肯定的答覆。

“都聽好了,咱家得了太守大人的令,給咱家進欽天監,命欽天監內,所有人,無論煉氣士還是文吏甚至是打雜,都給咱家排排站好。

咱家倒要瞧瞧,

他們,

到底在搞什麼鬼!”

……

望江江面上,

雷雲幾乎湮滅,那一層蓋子,變得更爲厚實。

與此同時,得到了穎都那邊隔空加持的孔山洋,此時有更多的餘力可以幫魏憂,一個死守的三品用槍武夫,加一個幫着他一門心思死守的高階煉氣士。

劍聖的龍淵,再鋒銳,但在境界受限之下,也依舊很難在短時間內取得真正的效果。

這不是對決,從一開始,就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對決。

就如同這些年縱橫天下的大燕鐵騎,他們巴不得敵軍與他們野戰交鋒,而當遇到年堯那般的對手堅壁清野拒守城池時,也只能無比憋屈地一點一點地去磨那高聳的城牆。

“居然還請了幫手。”

劍聖清晰地察覺到,先前自那香爐裡,竄出了許多股煉氣士的氣息,竟然連雷雲都被壓制下去了。

“虞化平,還不收手麼?”孔山洋喊道。

這時,

另一邊,

忽然升騰起一股強橫的氣血。

劍聖忽然一驚,這股氣息不是鄭凡的,而是那個女人的。

魏憂眼睛泛紅,只是身形伴隨着長槍不斷揮舞,眼淚是留不住的,但他其實真的在淚流。

孔山洋也嘆了口氣,

道:

“現在收手,我去招呼同門離開晉地,他們,去帶走他們的孩子也離開這裡,日後若是有機會,自可再尋上門來了結恩怨就是了。”

劍聖又一次猶豫了,他猶豫的地方在於,女人強行提升了氣血,必然是用了某種刺激潛能且後遺極大的法門。

女人,想要扳回頹勢。

“呵呵,這架打得,當真是憋屈。”

劍聖的眼眸開始越來越鋒銳,他向來喜歡快人快劍快意恩仇,而今日,卻被連續地一波三折再波三折。

如果可以的話,

現在的劍聖寧願像當初在雪海關那般,直接以自己的身體接二品之力,拼掉自己的那一口氣來換這些個人的碎屍萬段。

自打進了盛樂城到如今,劍聖的心境早就修煉地剔透自然了,今日,是真的被幾次三番地撩撥到無法自抑。

但,

那邊的情況,

到底如何了?

決定權,其實一直在劍聖手裡,他只要停下攻勢,魏憂和他的瀝龍槍就能獲得喘息之機,先前的大半努力消解也都將白費。

但對於劍聖而言,現在真正關心的,是鄭凡的安全。

……

冰面上,女人逆行了自己的氣血,這一招,相當於是以自己修爲盡廢爲代價,獲得短時間內的潛力迸發。

相當於是更簡單粗暴的銀針刺穴。

這一刻,

她的敏銳和感識終於恢復到了巔峰水平,閉上眼,心跳聲,帶着韻律響動。

隨即,

她終於捕捉到了江面下方的存在。

確認了方向,

女人縱身一躍,跳入江水之中,開始快速地下潛。

一場本該快速出結果的刺殺,

逐漸演變成了拉鋸戰;

一方,不甘心平局;另一方,則是完全輸不起!

……

江水之下,很黑,也很暗。

鄭凡靜靜地躺在那裡,身體下方,有一杆鏽蝕的槍,立在那裡。

這片水域的下方,白骨,甲冑,應該沉澱了不少,畢竟,那幾場大戰,也就發生在前幾年。

魔丸還未離開身體,但卻不再做什麼動作。

父子二人,現在在一具身體內,彼此之間,可以更爲直接地感應到對方的情緒。

所謂的人心隔肚皮,在這裡,不存在。

鄭侯爺清晰地感知到屬於自己兒子的失落;

魔丸他不在意能否殺掉那個女子,他在意的,是要讓那個女人的男人,在女人面前,先死。

他想了很久,思考了很久,終於想到了這個可以回擊的辦法,回擊女人罵自己是孽種的辦法,他興奮,他雀躍;

但,卻失敗了。

這種失敗,高於生死。

說實話,這還是鄭凡第一次,這般直接地去“認知”自己的這個兒子。

每個作品,都是作者的結晶,是作者的孩子,這是一句漂亮話;

當然,說的是對的,指的是作品,而非主角。

《魔丸》的漫畫很成功,是曾經工作室裡,銷售、人氣和口碑,最高的一本。

但這並非意味着,鄭凡一開始是真的拿魔丸當親兒子來看待,再禽獸不如的爹媽,也不可能將自己的兒子送入經歷這麼多的痛苦。

然後,尷尬的事情出現了。

自這個世界甦醒後,原本不同位面的存在,在此時,相遇了。

魔丸,真真實實的出現了。

這其實就是父子之間的癥結,魔丸恨他,他也知道魔丸恨他,但因爲主上和魔王之間的羈絆,魔丸還得一次次地幫鄭凡擋着暗箭。

失落的情緒,在瀰漫。

鄭侯爺此時卻想笑,在這一刻,鄭侯爺才真正明白過來,魔丸和其他魔王,是不同的。

魔丸,只是一個孩子,他,也只想當一個孩子。

他恨自己這個爹,卻又想要佔有自己這個爹,不願意別的女人接近自己。

孩童的特點,魔丸身上也有,但都被極端化了,他是一個更真實的小孩。

“兒子……”

按理說,鄭侯爺這會兒應該提醒兒子,咱不能就在這裡掛機……

因爲此時就這般漂浮着,實在是太愚蠢的一件事。

但“觸摸”着這種失落的情緒,鄭侯爺開口道:

“他們人多,不公平,你已經,很厲害了。”

“那個女人下來了,你怕了?”

魔丸的語氣裡,帶着濃濃的不屑和譏諷。

在外人眼裡,大燕的平西侯,軍功赫赫,威名遠揚;

但在他的眼裡,卻是自私、虛僞、矯情到極致的一個人。

鄭侯爺開口道:

“不,爹的意思是,比人多,咱們還真沒怕過誰。”

……

女人捕捉到了鄭凡的氣機,正在快速地下潛。

然而,就在這時,自下方,忽然席捲而來的令人心驚的恐怖怨念,讓其於剎那間,如臨阿鼻地獄。

……

這一塊區域的望江的水,忽然開始發黑。

怨念,如同墨汁一般,翻涌了上來。

“怎麼回事?”

剛剛暫時解決了頭頂的麻煩,誰成想,這下面,忽然又生出了異端!

“爲何會有如此磅礴的怨念?”

劍聖也留意到了腳下,

開口道:

“你忘了前幾年這裡,戰死了多少人?”

戰場,向來是怨念聚集之所,煞氣經久不散。

孔山洋當即道:

“戰場怨念,你當是一般人可以隨隨便便調動起來的麼?”

劍聖一邊繼續對魏憂出招,

一邊回喊道:

“我虞化平不知道方術,但我知道你們今日要殺的那位,不是一般人。”

……

魔丸的力量,開始盪漾出去,這是煉氣士之法,催動四周的怨念煞氣升騰而起,所謂做大蘸,本意就是如此,盪滌塵埃,去除怨念。

但想盪滌,你得先將它們,給浮起來。

江面之下,

鄭凡伸手攥住那一杆早就生鏽的長槍,

藉助着魔丸的幫助,

於靈魂中低吼道:

“野人啊,

是我,

奪下了雪海關,堵住了你們歸家之路,讓你們命隕於此;

你們的王,

也在我腳下做狗。

星辰,

在我眼裡,

是最爲可笑的廢物!”

江底的淤泥,開始翻滾。

“青鸞軍的士卒們,

還記得我麼,

是我,

下達了殺俘之命,

現在,

我就在這裡,

你們,

都啞巴了麼?

楚人,

都是沒欒子的慫貨麼!”

一時間,

怨念開始沸騰,他們懷着生的希望開城投降,卻被鄭凡一聲令下,盡數斬殺於望江江畔,鮮血屍首堵塞了江面。

他們的怨念,怎能不深重?

鄭侯爺再度大吼:

“大燕的將士們,

我以大燕平西侯的名義,

命爾等重披甲冑,

再起戈矛,

隨本侯,

殺上去!”

“喏!”

————

二合一章節,作息回來第一天精神不好,明天爭取多寫點,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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