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霍格莫德
赫敏趕在洛倫說出更過分的話之前把他拉走了，倒不是怕洛倫被羣毆，而是擔心其他人今晚睡不着覺，凌晨三點都還瞪着眼睛懷疑人生。
揪着他的衣服一路來到牆角，赫敏回頭看了一眼，衆多小巫師們還愣在原地。
“說了那麼多，那你呢？”赫敏皺着眉盯着這個人，“你不會想等聖誕假期結束後再開始儀式吧？”
儘管之前說好了這個月一起進行阿尼馬格斯儀式，但他剛剛說的那些話讓人很不放心。
“Emmm……”
洛倫故作沉吟，裝出一副猶豫的樣子，“這個嘛……我覺得……畢竟霍格莫德和聖誕節都很難得，你說對吧？”
赫敏咬牙，正準備掏出葉片幫他下決心的時候，洛倫話音忽然一轉：“不過，如果有人能兌現承諾的話……”
“承諾？”
赫敏一愣，隨即想起了月初時作下的荒唐承諾，呼吸變得有些慌張起來。
“或許有比聖誕節更寶貴的禮物，對吧……”
洛倫眼睛直直地盯着赫敏，皎潔的月華像是潺潺清泉一樣流進他的眼睛裡，泛着朦朧微光，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悠遠，像是從月亮上傳來的一樣：“說好的吧，堅持一個月可以換一個吻，已經攢了一個了，後面繼續儀式，這個約定還要繼續生效的……”
後半段嘀嘀咕咕的話，在赫敏聽來有些模糊失真了，因爲她響亮的心跳聲充斥着兩隻耳朵。
咚咚咚咚……
一連串的小鼓點平息後，赫敏看見洛倫的嘴脣還在不停翻動，月光在他眼睛裡流轉，某種無法言說的事物再順着光華流淌出來，汩汩流進女孩的心裡。
“好啊。”赫敏輕聲說道。
“什麼？”
洛倫有些愕然，女孩答應的太乾脆了，他許多軟磨硬泡的話語還沒來得及說完呢。
“我說我答應伱。”赫敏嘴角掀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她隱約意識到自己的理智似乎在被情緒影響，這會似乎會讓她變得衝動，會讓她做平時不敢做的事情。
但赫敏不想剋制這種影響，她放鬆呼吸，任由洶涌的情緒暗流滌盪在心間，然後用上腦袋。
這樣的天氣，這樣的夜裡……誰也不願錯過。
赫敏湊上前，用有些俏皮的語氣反問道：“所以，這個吻你想什麼時候要？”
女孩的面容近在咫尺，臉上細小的汗毛都清晰可見，洛倫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吹打在臉上，溫溫熱熱的，甚至有些灼燙。
十月底的夜裡，洛倫的呼吸變得短促緊張，他忽然覺得月亮有些曬人。
心思流轉，似乎圍繞兩人的時間都變慢了，他腦海中想起曾經看到過的一個營銷號冷知識：兩個人的地位是相對的，有人佔據了主動，另一個人就變得被動。
“要不然，就現在？”洛倫抿了抿嘴脣，試探着問了句。
下一刻，洛倫猛然瞪大眼睛，女孩的面容輕盈地靠近，攜着幽香，一抹微涼的溫軟覆上了他的嘴脣。
月華如水，庭院裡擠滿嘰嘰喳喳的小巫師，有人嬉笑討論，有人嚴肅交談，那些喧囂的討論聲在靠近牆角的一個小角落時，都被微風吹到了另一邊。只有圓潤的月亮看見，清秋夜晚的涼意在接觸間升溫，只留下細膩軟嫩，像是布丁一樣的觸感。
洛倫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以往都是他佔據主動，這次一時失察，陷入了被動的境地。
這種感覺很不壞，當你的心意有了切實的迴應，像是大雪紛飛的冬天，咬了一口烤得內瓤流溏的蜜薯，甜絲絲，暖洋洋，燙呼呼的。暖流順着血液流遍全身，最後匯聚在胸膛左側，燙得人滿心柔軟。
赫敏鬆開他的嘴脣，退後兩步，揮動巴掌朝發燙的小臉扇了扇風，長長呼出一口氣，然後擡起下巴得意地看着他，臉上滿是褪不下去的笑意。
洛倫只覺得光輝奪目，連滿月的光華也比不過。
……
“偏偏這樣的天氣這樣的夜裡
“我們寧願錯
“也不願錯過……”
熄燈以後才和赫敏一起回到公共休息室，看着她走進女生寢室，洛倫臉上的笑意不減，一邊哼着歌詞模糊的歌，一邊品味着曼德拉草回到寢室，進來纔看到幾位室友都還沒睡，正圍坐在納威的牀上聊天。
“晚上好朋友們！”洛倫招呼着走到衣櫃前，“怎麼樣，最後做了什麼決定，含着曼德拉草葉片了嗎？”
圍坐在牀上的幾個人轉過頭，看到把高興寫在臉上的洛倫，羅恩答道：“含了，納威最後說服了我們。每個月都會有推脫的理由，他也不知道怎麼取捨，但是從現在開始肯定不會錯。”
“聽起來很有隆巴頓的風範。”洛倫一邊說着，一邊解開領帶，換下魔法袍。
哈利問道：“洛倫，你開始含了曼德拉草葉片嗎？”
“啊——”洛倫張嘴示意，“含了。”
“嗯？”
幾位室友都很吃驚，在他們看來，洛倫肯定不會爲了阿尼馬格斯放棄霍格莫德。
西莫瞪大眼睛問道：“你不想吃那些魔法糖果了嗎？還有佐格笑話店、三把掃帚……”
“糖果可以郵購，笑話店、酒吧、茶館什麼的已經去過了，沒什麼新鮮的。”
洛倫換好睡衣，走進盥洗室洗漱，留下一衆震驚的室友們。
“他，他說去過……”西莫張了張嘴，“可是我們不是才三年級，明天才是第一個活動周嗎？”
“他是洛倫。”納威冷靜地答道。
哈利、羅恩和西莫陷入沉默，抿了抿嘴裡的曼德拉草，覺得葉片的味道開始泛苦。
……
10月30日，週六。
明晚就是萬聖夜，這個週末還是去霍格莫德的活動周。
哪怕昨晚興奮地睡不着覺，三年級的小巫師們還是頂着黑眼圈，起了個大早。
女生寢室。 赫敏坐在衣櫃旁的大落地鏡前面，用木梳一下一下梳理着蓬亂的頭髮，小臉緊繃，表情專注。
“嚶……”
忽然想起了什麼，赫敏的臉蛋上浮現兩抹羞紅，昨晚還不覺得，睡了一覺起來，她感覺自己欠下的羞澀在一點點償還。
每每想起自己衝動大膽的行爲，女孩心臟總是止不住加速跳動。
旁邊的拉文德和帕瓦蒂也在梳頭，拉文德的嘴一刻也不想停下：“我們先去蜂蜜公爵糖果店吃魔法糖果，再去三把掃帚逛逛，當然我最想去的是帕笛芙夫人茶館……”
“嘿嘿！”拉文德忽然竊笑了一聲，意味深長地看向赫敏，“赫敏赫敏，你記得拉洛倫去帕笛芙夫人茶館，聽說那裡是情侶約會的好地方。”
帕瓦蒂跟着一起發出一陣打趣的笑聲，看赫敏對她們的調笑沒反應，帕瓦蒂在她眼前揮了揮手，疑惑問道：“你怎麼了，赫敏？”
赫敏看着衣櫃目光閃爍，似乎在沉思：“我在想，要不要穿連衣裙去霍格莫德。”
“你瘋了！”帕瓦蒂驚叫道，“現在是十月底，馬上要下雪了！”
……
赫敏最後還是恢復了理智，洛倫在食堂看見她時，女孩穿着一身中長款的黑色絨面大衣，略微收腰的剪裁顯出女孩纖細的身段，灰棕色長褲的褲腿收緊，襯得女孩小腿修長筆直。
兩人都默契地沒有提昨晚，默默吃完早餐，然後跟着麥格教授的指令在一樓偏廳集合。
沒有下雨，深秋的早晨霧濛濛的，氣溫冷冽也抵不住小巫師們的熱情，呼吸出的水汽給晨霧多添了一縷朦朧。
管理員費爾奇先生講完注意事項後，麥格教授站出來做最後的叮囑：“請記住，孩子們，監護人的簽字許可只是最基本的條件，去霍格莫德是一種特權，只有表現出色的學生才能享受活動周，如果不想被剝奪這項資格，最好不要在霍格莫德惹事。”
嚴厲的話語配上麥格教授的嚴肅表情，第一次參加活動周的三年級小巫師們有些被嚇唬住了，不由得放慢了呼吸。
“嘿嘿……不用擔心。”站在洛倫等人身後的弗雷德發出小聲的竊笑，“買一些臭蛋、打嗝粉和飛鳴蟲還是可以的。”
“是啊是啊！”喬治不住地點頭，笑嘻嘻地補充道，“在學校的走廊上用這些東西可能會有點麻煩，但只要避開煩人的費爾奇先生，就能給討厭的斯萊特林一點教訓……”
“你們夠了。”李·喬丹面無表情地推開兩人，“溫馨提示，最好別朝老蝙蝠使用。”
洛倫眨了眨眼，總覺得這裡面有故事呀。
在麥格教授和費爾奇先生的帶領下，一行人出了城堡，朝着與黑湖和車站相反的方向走，這是一條直通正門的筆直小路，左側是魁地奇球場，右側是一片空地，更遠處就是禁林。
小路盡頭，費爾奇先生用鑰匙打開正門，兩側的柱子上有造型奇怪的雕像，看起來是帶翅膀的公豬。小巫師們對正門外的一切都很好奇，不停左右張望着。
哈利剛踏出正門就打了個激靈。
不遠處的天空上，飄蕩着幾隻黑色斗篷，在那種陰冷目光的注視下，似乎早晨的霧氣都變得更加冷冽。
“別擔心，麥格教授在呢。”羅恩摟住他的肩膀晃了晃，大大咧咧地跟在人羣后面。
洛倫和赫敏四處張望着，他們上次是從城堡密道直接鑽進蜂蜜公爵糖果店地下室，錯過了沿途的風景。
晨霧籠罩在樹木草叢間，白茫茫的煙霧像是紗衣，濃郁的翠綠偶爾從紗衣裡鑽出來，給路上的行人一個驚喜。
霧氣逐漸稀薄，低矮的房屋慢慢映入眼簾，彩色的飄帶掛在屋檐和柱子上，花花綠綠的，傳遞出節日的歡快氛圍。
霍格莫德作爲離霍格沃茲最近的巫師村落，村子裡的大部分商店收入都來自於小巫師們。而封閉式魔法學校的長期枯燥生活，小巫師們也靠着霍格莫德帶來些許調劑。
哪怕是低年級的小巫師，也能從高年級帶回來的臭蛋、打嗝粉裡得到歡樂……或是憤怒。
往年的每個月都會有活動周，今年因爲攝魂怪的事情推遲了兩個月，商家們早就等不及了。整條街都佈滿了彩色飄帶，魔法路燈，各種顏色的魔法煙霧從店門口的招牌上飄散出來，將晨霧都染成了五彩繽紛的樣子。
進了村子，麥格教授叮囑好各學院的級長晚上清點人數，揮揮手就讓小巫師們解散了。
歡呼聲響起，擁擠的人羣瞬間涌出街道，像是突然活過來一樣，熱鬧起來。
最受期待的當然是糖果店，洛倫和赫敏順着人流涌出蜂蜜公爵。
大塊大塊乳黃色的奶油杏仁糖、亮晶晶的粉色椰子冰糕、蜜汁色的太妃糖還有黑褐色的、鑲滿堅果碎的巧克力球……各種各樣的糖果擺滿了一排排架子。
像是忽然進入糖果世界，空氣裡瀰漫着香甜的氣味，三年級的小巫師們呆住了。
“怪味豆……”
赫敏看向試吃標誌下的產品介紹。
她記得一年前來，試吃區也有怪味豆。
口鼻間呼吸着糖果醉人的甜香，一年前的記憶變得鮮活起來，上次來是眼屎味、鼻屎味、耳屎味……這次不一樣了，味型變成單純的酸、甜、苦、辣、鹹……
赫敏有些疑惑，怪味豆的味道這麼普通嗎？
正在這時，一隻手捏着怪味豆忽然餵了過來，赫敏轉過頭，果然是他，臉上帶着躍躍欲試的興奮。
綠色代表酸味，光是聞一下，牙齒就酸得忍不住顫了顫。
上次他也想這麼捉弄自己來着……
赫敏抿了抿嘴，眉眼溫柔地看着洛倫，張口就要吃下這個酸味怪味豆。
洛倫卻手腕一轉放下了，他鄙視地看着赫敏：“你傻呀，聞一下就知道肯定不好吃了。”
“yue——”
旁邊果然傳來李·喬丹痛苦地嘔吐聲，兩人轉頭看去，他正抱着垃圾桶瘋狂漱口，臉色漲紅，額頭都微微見汗了。
喬治和弗雷德貼心地拍打着他的背部，讓他更舒服點：
“哎呀呀，我們以爲只是普通的糖果來着。”
“要不然你再吃一顆甜的吧？”
李·喬丹頭也不擡，緩慢而艱難地舉起右手，朝兩人豎了一箇中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