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知識和技能
禁林邊緣的空地上。
弗立維教授揮動魔杖，在洛倫面前變形出一個老式的木圈，面色嚴肅地看着他：“不要逞強，施法的過程中如果察覺任何異樣，不要猶豫，立即中止魔咒。”
洛倫打量着木圈，估算着他和木圈的距離：“我會的。”
他在奇幻之書中已經掌握了幻影顯形，現實中的練習是爲了讓身體的一些肌肉反應適應瞬移魔咒，找到教授是爲了防止出現意外。
“注意聽我的口令！”弗立維教授提高了聲音，“三，二，一——”
洛倫集中注意力，身體在揮動魔杖的同時向後轉身，順應魔力進入虛空狀態。全身每一處地方都承受着來自空間的壓力，眼睛像是要被壓進眼眶，耳膜向內鼓脹。胸口，頭，都像是被箍上好幾根鋼筋一樣。
砰！
他身影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又馬上出現在木圈當中。
上下左右摸了摸肢體手腳，眼睛鼻子耳朵也是全的，洛倫心中有些竊喜，看來一次就成功了。
“你不缺目標和從容，但少了一些決心。”
弗立維教授站在洛倫原來的位置，手上捏着半根不到一釐米的頭髮，臉上帶着不解和納悶，“初學者常常缺少目標和從容，只有熟練掌握幻影顯形的人才可能忽略決心，會拉下指甲，頭髮，眉毛之類不起眼的東西。”
“雖然沒有落下手腳那麼危險，但這可不是個好習慣，有點巫師禿頭就是因爲每次施展幻影顯形時都會落下一些頭髮，次數多了，頭髮就沒有了。”
“老實說，你的施法過程非常熟練，如果不是知道你理論紮實，明白分體的後果，我甚至以爲伱自己偷偷練習過了。”他的聲音有些尖細。
洛倫摸了摸腦袋，沒有摸出來哪一根頭髮少了，但非常重視這個問題。
隨後的一個小時裡，洛倫就在弗立維教授的監督下，不停嘗試着幻影顯形。
他的施法過程逐漸熟練起來，魔杖揮動的幅度變小了，進入虛空狀態不用再扭轉身體。
現實的身體很快跟上了意識，瞬移的落點選擇也變得隨心隨意，可以說，洛倫基本掌握了幻影顯形。
“真是出色的天賦啊！”弗立維教授讚歎不已，在他看來，洛倫短短几小時就學會了一些成年巫師一輩子都學不會的幻影顯形。
雖然很欣賞洛倫，但弗立維還是叮囑他：“雖然你已經學會了，但幻影顯形只能作爲不得已情況下的選擇。必須等你17歲以後，到魔法交通司考取了許可證書，才能自由使用。霍格沃茲也會開設指導課……”
帶有妖精血統，身材有些矮小的魔咒學教授耐心地講着注意事項。他當然知道面前的小巫師不會聽的，會聽就不是格蘭芬多了，但他還是一遍一遍耐心地講述。
九月已經算是初秋了，雖然禁林的樹四季常青，但部分邊緣的毛櫸樹還是在枝丫的末段黃了幾片樹葉。微風從曠野吹來，拖着隱形的羽翼，一直向森林深處飛去。一顆並不粗壯的樹落下了秋天的第一片葉子。
砰！
少年的身影進入看不見的維度，從原地消失，留下一個真空地帶。在氣壓的作用下，空氣急速竄入，發出轟鳴的爆響。
下一刻，他就又出現在原地，食指和中指並立，拈着一枚有些幹黃的樹葉。
洛倫的眼角眉梢帶着少年特有的張揚，他把樹葉遞給弗立維教授：“教授，我把秋天作爲禮物送給你。”
“你是在賄賂我嗎？”
洛倫露出燦爛的笑容。
……
二年級和四年級學科內容改制的通知在星期一早上貼出來了，格蘭芬多一衆小巫師圍在公共休息室的布告欄看張貼內容，討論聲經久不息。
“必修部分以O.W.L.s考試和N.E.W.T.s考試相關知識爲基礎，舊版教學內容的非考試內容劃入選修部分，並針對想要深入探索的小巫師提供更高階的知識……”
納威一字一頓地念出公告上的內容，臉上帶着茫然的神色，他轉過頭看着幾位朋友，“這是什麼意思？”
“嗚呼！”西莫歡呼一聲，跳起來撞在納威胖胖的身體上，又彈回來，“這說明你不用再背《千種神奇草藥和蕈類》了！我們能少上一半大蝙蝠精的課。”
納威忍不住笑起來，又覺得這樣編排教授不好，把嘴脣抿着，臉頰帶着欣喜的紅色：“要背的，要背的，這本書草藥課也要用，我挺喜歡草藥課。”
來到禮堂，類似的討論在每一張學院長桌上發生。
“改制後我們是不是會少學到很多知識？”一個拉文克勞的小女巫發問，她眉頭擰在一起，不安的想從他們的級長佩內洛·克里瓦特那裡得到答案。
佩內洛·克里瓦特也很爲難，她不知道這種改制會造成什麼影響。
看出了她的爲難，隔壁桌的珀西主動接過話頭，爲自己的女朋友分憂解難，他用和級長相襯的穩重的聲音回答：“不會的，雖然必修部分減少了內容，但是選修部分增加的內容更多，如果想要學習，在新的教學制度下會有更多，更高深的知識供我們選擇。”
“讚美麥格教授！她將蝙蝠精的折磨時間減半了！”李·喬丹一下就接上了珀西的話。
以往這種時候，都是雙胞胎站出來歡呼，但出人意料的是，這次雙胞胎沒有動靜，反而用狐疑的目光在珀西和佩內洛的身上來回打量。
兩人湊在一起，用其他人聽不見的聲音交頭接耳：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對吧？”
“我也覺得他們像。”
“但是……”
這邊竊竊私語地聊着，最開始向佩內洛發問的那位女生還存着疑惑：
“既然這樣，爲什麼不把更高深的內容直接加進原來的課本，就像原來一樣學不好嗎？”
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迪戈里加入了對話：“因爲還有一些不擅長理論知識學習的小巫師，減少必修的教學內容能讓他們有時間花在職業技能和實訓上。”
塞德里克是跟雙胞胎兄弟同級的學生，他待人溫和又不死板，帶着赫奇帕奇典型的善良。是雙胞胎兄弟作業答案的穩定來源之一，還擅長魁地奇，幾乎跟所有人的關係都很好。
作爲公認的赫奇帕奇下一任級長，他說的話大家都能聽進去，並且跟着他的思路思考。 佩內洛是麻瓜出身的背景，曾經苦惱過她未來要走的路，魔法界並不大，她能選擇的職業不多，也接觸過職業技能魔法的實訓。
聽了塞德里克的話，她眼前一亮：“是的，畢業以後，很多理論知識根本用不上。如果把這些時間用在一些職業相關魔法的實訓練習上，會讓很多人受益。”
周圍一圈的小巫師順着這個思路聊起來：
“就像魁地奇球員們，如果他們選擇成爲職業球員，練球纔是更重要的事。”
“還有魔法部的文職工作，更需要學會怎麼看報表和寫報告。”
“傲羅應該練習黑魔法防禦和實戰魔咒。”
“我爸爸讓我畢業後去店裡幫忙，也用不上學的魔法！”
喬治和弗雷德對視一眼，眼中閃耀着驚喜，他們當然明白更多的課餘時間意味着什麼。
各自發言的討論後，大家逐漸明白改制的好處，必修保證學生通過O.W.L.s和N.E.W.T.s考試，選修拓展高階知識，而不擅長學習的小巫師也有更多時間爲職業生涯做準備。
這樣的論調一出現就得到了大家的認可，在小巫師嘰嘰喳喳的討論聲中飛快傳開了，很快傳到主賓席上，教授的耳朵當中。
“高年級的學生果然考慮得更多，”麥格教授臉上帶着欣慰的笑，“我向洛倫和赫敏提起改制的事情，他們就沒想到這一點。”
“他們從霍格沃茲畢業以後，就要直面這個世界，有的學生甚至會很快結婚，承擔起家庭的責任。學校不應該只教給他們知識，我就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鄧布利多眼睛中滿是唏噓和悵然，他感嘆道，“米勒娃，你比我更出色，更稱職。”
一個歡快又自信的聲音插入對話，“職業技能，我想沒有比我更適合教這個的教授了。”
一身耀金主色調禮服，裝點着綠色植物條紋的洛哈特湊過來：“鄧布利多校長，我可以再開辦一個職業俱樂部。”
“我想，這些即將進入社會的小巫師一定很迷茫，他們需要一個見多識廣，擅長多種職業技能的導師，帶他們走出迷霧。”洛哈特語氣親暱，露出耀眼的，能充分展示一口好牙的笑容。
……
小巫師中漸漸流行起一種奇怪的論調：做出職業選擇，練習專業技能，只學必修內容。
走廊上，大家興奮地討論各個職業，討論未來他們的生活，討論長大了要做什麼。
想成爲魁地奇球員就多練球，想成爲傲羅就練好黑魔法防禦術，家裡有店鋪或者有產業就可以痛痛快快的玩。
赫敏聽得皺起眉頭，覺得不應該是這樣，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女孩一身素淨的魔法袍，黑色外袍裡面是白色襯衫，白皙的小臉繃在一起，咬着嘴脣在愁思。
像是帶着微微涼意的秋風一樣，清清落落地吹進人的心裡，吹得平靜的水面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洛倫這幾天一直在爲一件事發愁，霍格沃茲範圍內是禁用幻影顯形的，他在想該怎麼把赫敏騙出城堡，然後在她面前展示一下幻影顯形，讓她明白到底誰纔是大哥。
二年級和四年級試運行改制已經快一週了，赫敏一頭扎進選修的高階知識裡，他遲遲找不到機會。
“我想去蜂蜜公爵糖果店做糖果！”
“我也想！”
身邊走過去的是兩個剛剛入學的新生。
赫敏禁不住疑惑，問道：“洛倫，你說，知識和職業技能，到底哪一個纔是正確的選擇呢？”
看了看他們魔法袍上的學院徽記，果然是赫奇帕奇的小獾，洛倫笑道：“因人而異吧，對於你來說，肯定是知識更重要。對於西莫來說，或許是技能更重要。”
“可是——”赫敏望着兩隻新生小獾消失的背影，“他們怎麼確定自己選的職業是正確的呢？”
“誰也無法保證選擇是正確的，”洛倫停頓片刻，思考了一下如何措辭，“不過，知識會讓我們將來擁有更多選擇的權利。一個掌握全科知識的學生，他可以用黑魔法防禦課的內容去做傲羅，發現不合適的時候也可以轉做文職，如果這也不喜歡，還可以用魔藥學的知識去做魔法糖果。”
赫敏聽得眼中異彩連連，不住地點頭。
“這週六我們去看看海格吧？”洛倫漫不經心地說道。
“嗯，好呀！”女孩絲毫沒有察覺異樣。
……
深夜的霍格沃茲城堡二樓。
過道和走廊的燈光熄滅了一大半，掛着的魔法畫像都反扣着，畫布面向牆壁，畫像們陷入沉睡當中。整個城堡靜悄悄的，陰影掩藏住巡夜的費爾奇和洛麗絲夫人，也掩藏着其他不爲人知的事物。
鄧布利多慢悠悠地順着樓梯往下走，他又失眠了，不喝一杯熱可可總感覺心裡空落落的缺了什麼。像是學生時代一樣，他一路走向廚房。
“向偉大的斯萊特林致敬！”小聲的話語，喑啞難聽的聲音傳來，一個不算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廢棄的女生盥洗室。
鄧布利多慵懶的眼睛忽然睜開，綻出一抹神光，嘴角露出意味深遠的笑。
他得知密室和蛇怪的事情不過一週的時間，只有一些粗略的打算，還沒來得及做出周全的計劃和處理，想不到深夜遇到了這樣的驚喜。
鄧布利多接着往廚房走去，他不着急。很早以前他就明白一個道理，不必把握每件事的細節，只要整理出脈絡，剩下的就好辦了。
被蛇怪的目光盯住就會死亡，這對學生來說太危險了。但是用熄燈器收走一部分，應該能只剩下石化的效果，計劃就能進行下去了。最後要注意的就是毒牙……
“熱可可真是個好東西。”輕聲的呢喃像風一樣，消散在城堡的夜晚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