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打了個車，把大家載到了“金碧輝煌”。
沒辦法，在他知道的飯店中，也只有這個地方，稍微上點檔次了。
由於沒提前預約，這個時間自然不可能找到包間，四人只好在大廳裡，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一個打扮得清清爽爽的小服務員，走了過來：“請問幾位點些什麼菜？”
江寒將菜譜交給了夏雨菲：“你看着點吧。”
夏雨菲嘻嘻一笑：“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這些都不要，就來個溜肉段、蔥爆肉、土豆紅燒排骨、麻辣鴨頭……”
一口氣點了8個招牌菜，然後說：“先來這些吧，再來點鮮榨的橙汁和檸檬汁。”
“好的。”小服務員飛快地記錄着，然後在點菜器上按了幾下。
離開之前，又伸手在桌子上放下一個沙漏，禮貌地說：“幾位慢用，有事請呼叫我一聲。”
隨後就退下了。
方源有點好奇地問：“這個沙漏是做什麼的？”
江寒呵呵一笑：“在上面的沙子漏光之前，他們一定會把菜上全，否則我們可以拒絕買單。”
方源喜歡較真：“這裡的客人挺多的，萬一廚房真的忙不過來呢？”
夏雨菲嫣然一笑：“那就認賠唄！不過，敢做出這種承諾，想來也是有點把握的。”
江寒微微一笑：“如果真的發生那種情況，我估計老闆會樂壞。”
小魚兒眨着大眼睛：“賠錢了，老闆怎麼還樂得出來呢？”
江寒呵呵一笑：“你要學會自己開動腦筋，我直接告訴你，你印象不深……”
小魚兒：“……”
方源稍微想了想，恍然一笑：“我明白了。”
小魚兒看了看兩人，再看看夏雨菲，發現似乎只有自己不懂，只好眼巴巴地看着方源：“小方哥哥，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告訴我唄！”
方源笑了笑，說：“廚房忙不過來，說明生意特別好，就算賠上一桌、兩桌的，也可以在其他客人那裡賺回來。”
小魚兒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正閒聊着，樓梯處忽然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小江，今兒怎麼這麼有空？”
四人循聲看去，一箇中年人走下了樓梯。
此人身形高大，打扮得相當華麗，只可惜過於土氣。
江寒連忙站了起來：“金叔叔，真巧，您也在這兒吃飯？”
夏雨菲也恭敬地叫了聲：“金叔叔。”
金富貴快步走了過來，先對夏雨菲點了點頭，笑着說：“很久沒見了，雨菲。”
跟着看向江寒：“飯早就吃過了，在上次那家夜輝商務會館。”
江寒若有所悟：“您這是第二頓？”
做生意的人，一天多喝幾頓應酬酒，也是難以避免的。
金富貴搖了搖頭：“我不是來吃飯的，至於來這裡是幹嘛的……要不你猜猜？”
江寒一陣無語，一點線索也不給，你讓我猜什麼？
不過，考慮到他姓金，而這家店的名字裡也有個金字……
江寒發散了一下思維，馬上找到了一個看起來很靠譜的答案：“莫非您是來視察工作的？”
金富貴哈哈一笑：“沒錯，這裡正是俺的產業之一。”
江寒衷心佩服：“您這生意做得真大，遍及各行各業。”
金富貴笑眯眯地說：“瞎忙活罷了，跟雨菲的媽媽比，還是差了一點點的。”
江寒微微一笑：“叔叔過謙了！”
金富貴忽然問：“你上次買的冰島紅極參，到現在應該快吃完了吧？”
江寒灑然一笑：“還有三十多斤的樣子，您這邊要是方便的話，明兒再給我送點過去？”
自從參加完“NOIP”，他大約每隔半個月，就會給金富貴打電話，訂購一百公斤紅極參。
老金對別人什麼樣，江寒不好斷言，但對自己的確夠實在的，每次給自己送來的海蔘，都是最上等的貨色。
接下來，又聊了幾句閒話。
隨後，金富貴就表示：“我公司裡還有事，先告退了，下次再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叔叔慢走。”
江寒和夏雨菲送走老金，再次回到座位。
不多時，飯菜上來了，18個盆盆碗碗，滿滿地擺了一桌子。
江寒掃了一眼，對服務員說：“你上錯了吧？只有這邊的8個菜，纔是我們點的……”
服務員甜美一笑：“沒上錯，另外那些是贈送的。”
江寒：“……”
點8個，贈10個……
還有這麼做生意的嗎？
飯店爲了拉攏熟客，常常會給消費達到一定數額的客人，贈送一些菜餚。
但一般都是兩個，最多不超過四個，而且基本上都是比較廉價的花生米、小拌菜之類的。
像這樣一次贈送十個菜，而且道道都是精品、硬菜，這種賠本賺吆喝的行爲還是比較罕見的。
估計是老金臨走時說話了，否則經理纔不會這麼大方。
咱又不是什麼現管的領導……
江寒笑了笑，說：“幫我謝謝你們經理。”
小服務員應了一聲，恭謹地退了下去。
接下來，江寒就張羅了起來，讓大家盡情開吃。
方源享用着美食，心裡羨慕、佩服不已。
但讓他最有感觸的，並不是“江老闆”很吃得開，到哪都能碰上熟人，包括老金這種有能量的大人物。
而是江寒和誰都能聊到一起去，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種能力纔是他最欠缺的……
一頓飯足足吃了一個小時，大家大快朵頤之餘，也聊了很多生活中的事情。
四人隔閡盡去，感情進一步拉近，尤其是小魚兒和夏雨菲，好得跟親姐妹似的。
見大家都差不多吃好了，江寒就去前臺買單。
經理按照最頂級的VIP待遇，給他打了個7.5折。
其實以金富貴和江寒的交情，直接免單也不足爲奇，但老金是真正的商人，有他自己的處世之道。
多贈送一些菜餚，虧本做江寒的生意，這都不是問題，但一碼歸一碼，該收的錢，還是要收的。
出門後，江寒和夏雨菲再次打了個車，將小魚兒和方源分別送回了家。
回到皇家庭院時，已經9點來鍾，兩人洗洗涮涮之後，就各回各屋。
江寒打開筆記本，關注了一下機器學習方面的新聞。
剛看了不一會兒，忽然有電話進來，拿起手機一看，卻是郭強。
江寒接了起來：“郭先生，你好。”
“是我。”郭強沉穩的聲音傳來。
頓了頓：“你要取消那篇論文的交易？”
江寒微微一笑：“沒有的事兒，我只是放棄了署名而已。”
郭強鬆了口氣：“我還以爲你是想取消交易呢……”
江寒笑了笑：“那樣的話，你和你那爲魔都的同行，都會感到困擾的吧？”
“是啊，雖然錢還沒打過去，但這個時候……”
郭強說着，呵呵一笑，又問：“爲什麼又不想署名了？”
江寒笑了笑，說：“個人原因。”
誰讓咱是甲方呢？根本不需要解釋太多。
“可這樣的話……你那些錢不就等於打水漂了嗎？”郭強有點不解。
江寒無所謂地說：“錢花了再賺唄。再說，幾十萬而已，還不值得我出爾反爾。”
郭強：“……”
總感覺自己被羞辱了。
“幾十萬”和“而已”……這兩個詞可以這樣連在一起用的嗎？
江寒笑了笑，又說：“這事兒我給你發過微信，還以爲你已經知道了。”
郭強苦笑了一下：“手機恰好壞掉了，換了個新的，丟了幾天的信息……”
稍微解釋了一下，又說：“剛纔接到了賣家的電話，才知道這件事。”